《少女太妃: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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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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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儿伸出一只手握住丈夫的手,可却是颤抖的,她咽了口气,对臻杰道:“皇上,臣妾送您回去休息吧!”

臻杰的面色滞了半刻,他苦笑着捏了捏悠儿的手,低声道:“好吧,摆驾回去吧!”他转身过去,将那一方丝帕盖在了王越施的脸上,口中道:“越儿,朕会还你一个公道。”语罢长叹一口气,回身握着悠儿的手离开了内室。

来到殿外,他眼见蒙依依满目通红地立在一隅,那段往事突然进入脑海,于是又是一阵心痛,呼了一口气便带着悠儿离开了去。蒙依依目送帝后二人离开,方才看到臻杰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在丈夫的心里没有淡去,臻杰没有忘记那段往事。

第二十章 浸润之谮(五)

福嫔之死,皇室对外宣称为抱病而终,因念其生前谦柔恭顺,体贴上意,温婉端正,为皇室繁荣竭尽己力,追封为从一品贵妃,谥号贞仪。

在旁人看来,她王越施生前连升三级成为嫔主,死后一越成为皇后之下第一人,也算光宗耀祖不辱此生了。可是王家好好送进来的一个女儿就这样年纪轻轻地死了,王氏父母的悲痛、臻杰的悲痛,又有几个人知道呢!所谓红颜薄命,当是如此了。

王越施的殡礼很快结束,毕竟只是死了一个妃嫔,宫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然所有人都知道,贞仪贵妃是被毒死的,故而众人都提着一颗心等待着看此事将如何发展,那日皇帝的一句“越儿,朕会还你一个公道。”传得宫中上下皆知,皇帝登基四年来,第一次表示要亲自插手后宫之事,不禁叫六宫唏嘘不已。

这一日书房放假,茜宇正陪着儿子背诵《论语》,只听臻昕朗朗背道:“浸润之谮,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臻昕突然问道,“母妃,什么是‘浸润之谮’?”

茜宇点了点儿子的鼻子笑道:“原来你还未把《颜渊》看懂,这样背诵了岂不是囫囵吞枣有什么意义?”

臻昕“嘿嘿”笑着腻着母亲道:“宸儿背得极快,儿臣不敢输给他。”

“你这孩子,学习岂能比谁快的?这样能学的好么?小心母妃告诉了你皇嫂,看她打不打你们的手心。”茜宇轻轻拍了拍儿子的额头嗔道,又见儿子一脸委屈才笑道,“‘谮’是谓‘进谗言、诋毁’之意,‘浸润之谮’谓中伤他人的谗言逐渐发生作用。汉书《谷永传》有云‘毋听浸润之谮诉’,所以昕儿呀,往后你长大了要远小人近贤者,切勿听信歹人谗言,知道了吗?”

臻昕懵懂地看着母亲,笑道:“母妃,那怎样才是歹人和小人呢?”

茜宇忍俊不禁,捏了捏儿子的脸笑道:“你还小哩,所以要好好跟着权太傅学习,等你长大了一切都会明白的。”

适时缘亦进来,对茜宇道:“莲妃娘娘宫里今日做了些点心,因今日书房放假,莲妃娘娘想请皇子们和小王爷都过去承乾宫玩耍。”

茜宇应下,要白梨和小春子进来嘱咐了几句,又给儿子带了几盒糖果点心,方才让他离开。然儿子才走,缘亦便凑到主子身边低声道:“听说为了贞仪贵妃之死,皇太后很是恼怒,此刻把皇后留在颐澜宫里,借口要皇后为宫中祈福,硬生生罚皇后在大理石地上跪了两个时辰了。”

茜宇顿时心中恼怒,一手握了拳头,忿忿道:“当年她是如何做六宫之主的?硬是把小儿子的命也送了,如今倒会对儿媳妇摆起婆婆的架子了?”

缘亦急道:“主子这样怎么行?千万不可动怒,您的身子要紧。”

茜宇略略平了心气,一手抚摸着小腹,蹙眉道:“这件事情你能知道,其他人难道会不知道吗?张文琴根本就是有心要媳妇难堪,她从前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如今怎么总是处处和媳妇过不去,若知如今这幅景象,当年何必大老远从金海把真家的女儿弄进宫来?”

第二十章 浸润之谮(六)

缘亦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这四年来虽然行事严厉一些,却从来不苛求宫嫔。并不是他拦着皇帝不要去别的宫殿,而是皇上自己不喜欢去。”

茜宇冷冷道:“皇帝知道吗?”

“恐怕不想知道也难。”

茜宇缓缓站起身子,问缘亦:“皇帝可是在涵心殿?”

缘亦不明所以,只是答道:“是,听说萍贵人被太后派过去伺候了。”

茜宇眉头一挑,露出寒光,“你还说这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都来了宫里,依我看来,还是有那么几个蠢笨得无可救药的。这个品鹊以为自己仗着旧主的面子就敢越过皇后去?这么些年在她主子身边也算白白待着了。”茜宇冷“哼”一声,“叫他们备了轿子,我要去一趟颐澜宫,我倒不信她张文琴还想在我面前摆婆婆的谱。”

“主子,清官难断家务事,婆媳之间的隔阂总是有的,从前庄德太后还和侄女闹得不愉快呢!您这个样子是替皇后出了口气,奴婢只怕之后会把众人的关系越搞越僵。”缘亦道,“何况您此刻去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岂不是更挂不住了?”

茜宇揉了揉眉心,她轻声叹道:“她自己做了十几年的皇后,不会不知道这个位子到底舒不舒服,何苦来为难悠儿?如今在这个宫里,她和皇后之间只能有一个真正的女主人,可不见得让皇帝去和母亲闹翻,但这个恶人总是要有人做的。”她无奈地看了一眼缘亦,“去吧,我自有分寸的。”

当皇贵太妃的轿辇停在颐澜宫门外时,另一乘轿子早已在这里许久了。茜宇下轿后看见,便问了颐澜宫外的内监,才晓得瑢姐姐竟然已经到了。

“姐姐她什么时候也要趟这浑水了?”茜宇暗自问了一声,随即便搭着缘亦的手进了去。待入得正殿才发现张文琴已和瑢姐姐坐着喝茶了,皇后却侍立一侧,面上不甚好看。

“皇母妃安!”章悠儿迎上来微微福了福身子,颔首间看着茜宇的目光意味深长,似乎希望茜宇不要为了自己和婆婆不愉快。

茜宇心下了然,既然此刻悠儿已不再跪着了,自己大可息事宁人只装做不知道,但正如面对严婕妤一事时的态度,她不可以失去她的尊贵。于是施施然走到张文琴面前,含笑福身请了安。

“妹妹怎么来了?”张文琴脸色讪讪地,茜宇不晓得姐姐和她讲了什么,但看的出此刻她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喝茶,只听她话中有话道,“这都快暑天了,风怎么越刮越大了?”

茜宇眉头一挑,望了璋瑢一眼,见她只是如常微笑眼中不带一点意思,便转而对太后道:“暑天里刮风才凉快呢!太后娘娘不是喜欢南边消夏的日子么?不如早些回去吧!”

张文琴心中大怒,有一天你傅茜宇也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真真是没有想到。

茜宇稍稍抬起下巴,目光却直视着眼前这个看似地位最高的女人。九年了,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婉仪,今时今日,她傅茜宇的地位才真正是无人可及的,不管世人是否知道太上皇早已冷落了这位皇贵太妃两年。

璋瑢很少看到茜宇有这样凌厉不容侵犯的神态,她心里莫名的一疼,九年来不管茜宇是否有所改变,这份对于朋友的意气她从没有减少半分。今日若张文琴不肯退让,妹妹一定会为了皇后和她闹翻。也是……如今也只有妹妹才具备这样的资格。有一日她也会这样不遗余力地帮我么?

“儿臣今日备了药膳预备给皇上中午享用的,”章悠儿不愿看到茜宇为了自己与婆婆起争执,她越前对着婆婆恭恭敬敬地福了身子,口中道,“母后可否容儿臣先行告退。”然而方才她对茜宇的那一福只是蜻蜓点水,这一下却是用了力道的,那跪了两个时辰的膝盖怎么会受得了,于是双膝一软,便重重地跌了下去。

“咯吱”一声,茜宇那纤指上套着的两支护甲因握拳而摩擦出声,她克制了心中的怒气,口中笑道,“自然皇帝的身体最重要,皇后跪安便是了。”

这颐澜宫的主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客人却一副主人的姿态开口说话,不由得让张文琴紧握了手中的茶杯。

几个宫女此刻早就把皇后扶了起来,章悠儿方立稳,张文琴便开口要她先去伺候皇帝用膳,不必留在这里。章悠儿不敢推辞即刻便离开了颐澜宫。

“你不记得当日本宫要你回来做什么了么?是要你辅佐皇后,帮她协理好这后宫,可是从你回来到现在,风波不断,你要本宫如何放心?”见儿媳妇离开,张文琴便拿出了曾经六宫之主,如今皇帝亲母的姿态来,厉声问茜宇道,“可今日你这样急匆匆过来,却是想为皇后说话的吧?”

茜宇在心内冷笑一声,我本不愿提,你却偏要顶真,于是又稍稍抬起了下巴,口中冷冷道,“太后这话说得偏了,臣妾只记得是太上皇派了臣妾回来,若臣妾做得不好,自然有太上皇来斥责,如今这宫里皇后手里执掌着凤印,就是臣妾这个皇贵太妃也要敬她了。”

张文琴气结,“嘭”一声将茶杯掷在桌上,瞪大了眼睛要发作时,却见璋瑢笑盈盈站了起来到茜宇身边, 笑着道:“今日太后和妹妹是怎么了?太后要教媳妇本事,虽然严厉了些,也算是一份真心的疼爱。妹妹这样气冲冲的,虽然也是疼皇后来着,却是坏了太后一片心思了。”

张文琴心中冷笑,面前两个都是极聪慧的女子,可是却同人不同命,一个看似被丈夫抛弃却一直占据着丈夫的心,一个看似风光无限笑语如常却早已是被彻底从丈夫心里除名的女人。这是后宫女人的悲哀,这也是她张文琴的悲哀。

茜宇的手被璋瑢暗中握了一把,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让张文琴下不来台,但却也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突然开口,让张、陈二人措手不及。

“难得太后和姐姐都在一起,妹妹想问一句,太上皇如今何在?”

第二十章 浸润之谮(七)

茜宇静气等着二人的回答,她不敢奢望就此知道赫臻的去向,但起码可以证明她们是否都在骗自己,这一刻她竟更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撒谎。

张文琴端起茶碗只顾喝茶,当初璋瑢既然笃定赫臻在茜宇的娘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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