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有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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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有鬼呢-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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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廖泽臭味相投,一块儿做这种事情肯定更得心应手。

“不愿意?”任酮上眼皮抻开,目光锐利的射向我。

“愿意,我很惊喜。”我做出惊喜的模样。

任酮让我向他汇报一下,我上午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收获。

我义愤填膺的诉说着今天上午那些事情,任酮却像是听普通报告似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在我结束的时候,他敲敲桌子,“你要学会控制你的情绪。这种案子,十分常见,你以后会遇到更多比这个还残忍的。你如果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影响你对案件的判断力。”

任酮像是一个淳淳教导的老师,严肃但并不严厉的教导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中那个火辣辣的痞块儿,让情绪稳定下来。

“我觉得非常难受。”我坦言。尤其面对徐元亮他爸妈的时候,我的难受达到了顶点,恨不能将徐元亮爸妈打成肉饼才好。

可是无论怎样的暴力语言和暴力行为,无论怎样的发泄,都不是我最终想要的。我最想要的是,他们的醒悟和后悔,他们的痛哭流涕,我希望他们遭受的报应是下半辈子都活在极致的痛苦和悔恨里头,每分每秒都悔不当初。

可他们现在根本不后悔,他们甚至认为自己一直是正确的,并且坚持这种自私扭曲的观念。

我不知道该怎么扭转他们的观念,让他们得到产生悔恨感,这让我感到压抑和无能。

“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你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影响。”任酮的劝慰很书面化。

我点点头,但暂时却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程度。

下午任酮和我一起去找欧海燕。

她住在筒子巷其中一间四合院式样的平房里头。筒子巷是有名的乱巷子,是地痞和小姐的聚集地,私下里被称为城市的下水道。

我们找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头有两个女人倚着墙根正在唠嗑。她们一个穿着黄|色透明纱裙儿,一个穿着蓝色纱裙儿,妆容浓厚,像是即将要上场演舞台剧似的。

与她们唠嗑声交相呼应的是办事儿的声音,嗯嗯啊啊的,从西边那间没关门的房间透出来,十分放浪。

院子里头两个女人,见到任酮的时候,就像是猫见到了腥鱼,眼睛贼亮贼亮,眼珠上像是擦了某种亮油儿似的。

她们浪里浪气的朝任酮眼前蹭,捏着嗓子说话,嗲气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酮丝毫不受诱惑,冷着脸问她们欧海燕在哪儿。

两个女人一听到欧海燕的名字,脸色立马变了,同时妒恨的哼了一声。

黄|色透明纱裙的女人指了指开门办事儿的那一间,“欧海燕正在办事儿呢,可没时间伺候你。”她朝任酮抛了个媚眼儿,浪荡的撩开裙子,露出短裤,以及短裤边上窜出来的几根卷曲的毛儿,“你还是找我吧,我比欧海燕功夫好多了。”

说完,她瞟了我一眼,“看你带来的人,我就知道你特别会玩儿。我玩过很多次双飞,保准比欧海燕厉害,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我翻了白眼儿。

任酮无视黄|色透明纱裙儿女人的话,转身朝欧海燕房间那边走。

我紧走几步,跟在任酮身后。

走到欧海燕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正好一个高亢的吟叫,接着里头传出男人呵呵呵的笑声。

任酮在门口停顿了一小会儿。等半开的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肥胖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之后,任酮用脚尖一顶,将门推到大开,率先走了进去。

我跟在任酮身后,想直接朝里走,但是被肥胖男人拦住了。他笑的油腻而腥气,目光浑浊的像是屎汤子,“小妹儿,新来的?”

“滚蛋。”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并不害怕,在我背后啧啧啧了几声,然后发出砸吧嘴儿的声音。

屋里,欧海燕穿着一件宽松大吊带儿,窝在床头抽着烟。她斜挑着眼睛扫视着任酮和我,不明所以的哼笑了几声,用下巴指指床,“脱衣服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文件,在半空展开,正对着她,“我们是来调查徐元亮被杀一案的,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欧海燕的手指头哆嗦了几下,夹在手指间的烟,跌落到地上,溅起零散的几粒火星。

她低着头,用力捻熄烟,“我不知道什么徐元亮,我的客人太多了,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我看向任酮,任酮用目光示意我说下去。

“他不是你的客人,是你的同学。十年前,徐元亮被打死在没盖好的职工楼里,当时你是嫌疑人之一。”

“我不记得了,那么远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欧海燕低垂着脑袋,声音嗡嗡颤颤的,像是隔着一块纱网同我们说话似的。

无论我怎么逼问,欧海燕就是不承认认识徐元亮,她以自己曾经动过脑部手术为借口,谎称自己丧失了很多记忆,其中就包括初中那阶段的事情。

原始那份记录上,记录着案发现场找到欧海燕当时戴的手链,上面沾有徐元亮的血,这本来可以作为物证。但是,后来他们一个老师作证,说那个手链是她查风纪时从欧海燕手上摘下来,扔到了未盖好的教职楼里头。当时查案的人员认为,那个老师的证词是成立的,手链完全有可能在死者进去之前,就落在里面。而死者被杀的时候,将血澎溅在了手链上,这也是成立的。

物证被排除,又有老师和同学力证欧海燕是清白的。因此,当时排除了欧海燕杀人的嫌疑。

第85章 谁杀了他七

徐元亮的案子,整个都是一团谎言。

所有人都在掩饰,都在包庇,都在撒谎。凶手是为了自己能够脱罪,而另外那些包庇的人,则认为徐元亮死了活该,那些凶手不该为他的死受到惩罚。

就像某些专门买媳妇的山村,或者专门买孩子的地方,他们认定花钱买媳妇是正确的,买孩子是对的。他们即使知道这是犯法的,但是仍然理直气壮的干着这种事情。他们无视被买来的媳妇和孩子的冤屈,并且包庇人贩子。

这类人,披着淳朴的外皮,牲畜不如。

我明白我很偏激,尤其在遇到某些不公平事情的时候。

但我常常装作自己不偏激,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傻一点点。我盲目的认为,傻一点,就譬如计算数字的时候常常计算不清楚,就譬如记忆力常常不明晰,这样子可以让我糊涂而快乐的过日子。

这在平常的情况下,是管用的,可以很好的克制住我的偏激,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可是一旦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我就会失去理智。

我容易掉入被害者的角色当中,因为感同身受那种痛苦,而产生巨大的报复心理。

这对于案子来说,并不好,因为我没有办法站在一个冷静而理性的角度,去判断。

我来查案,对死者是很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因为我很容易因为感情用事而导致判断失误。

“我不适合查案子。”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希望任酮能够理解我,“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太容易冲动,太容易被影响情绪。我去办案,喜欢用阴暗的办法,威胁或者是用卑鄙的手段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的经历让我心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看事情的时候喜欢用阴暗的角度去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任酮缓慢的说:“你有一个优点,你很有责任感,让你办的事情,就算你不愿意,你也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侧过头,深看了我一眼,“而且,你很喜欢查案子。”

我有些颓力的耷拉下肩膀,“是的,这让我觉得很刺激,很有意思。”

任酮说:“你有心理创伤,但这并不能改变你的本质。”

“我的本质是个歪脖子树。”我看向路边,正好对上一颗歪树,让我有了比喻的灵感。

任酮突然弯起了嘴角,“我会把你掰直。”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外面有鸣笛的声音,所以他的音调儿被遮盖的有些奇怪。

失真的音调,却让我有了被安抚的感觉。

任酮给我建议,“如果你有心理创伤,可以去找欧博士,他是心理学博士。”

“他可真是厉害,又是化学博士,又是心理学博士。”我由衷的赞美欧博士,但拒绝去找欧博士,“我不需要心理疏导,我这样挺好,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很冷静的人。”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任酮,亦或者比他的状态还变本加厉。

不,我可不想这样。

如果这样,那我和任酮以后的日子就没法相处了。

我陡然僵硬了,因为我脑子里自然而然冒出来的那个念头,想和任酮好好过日子的念头。这念头怪异而突兀,就像是菜园子里面陡然长出来的花儿,与蔬菜们格格不入。

我怎么会产生这种念头?

不久前,我还在成天想着逃离任酮身边,逃离现在的一切,一心报仇,然后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我抗拒着这种念头。

但越是抗拒,那念头反而越明晰。

尤其在我看向任酮侧脸的时候,我简直像是有了先知的能力,仿佛能从他侧脸看到他的将来,他从年轻到年老,而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我甚至在想到任酮年老的时候,诡异的产生了酸楚感,眼眶都热了。

“想案子?”任酮打破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羞讪的别过脸,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脸怎么这么红?”任酮诧异的问我。

我摇摇头,将脸别向窗外,“没什么,可能刚才走路走的有点儿热。”

“刚才上车的时候,你脸色挺正常的。”任酮追究着我脸红的原因。

我想让脸上的红色和热度褪下去,但这不由我的思想控制。我心脏跳的飞快,不敢看向任酮的眼睛,克制着呼吸,并且有种手脚不知道向哪儿放的羞赧感。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折腾的我坐立不安,偏偏还不敢乱动。

我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也不是傻子,我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这种感觉的产生是因为感情的萌动。

这对我来说,糟糕透顶。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什么时候滋生出来的,又什么时候根植到我的大脑和心脏里头,以至于我能自然而然冒出想和任酮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这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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