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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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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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啊,小人……小人受这王康胁迫……”

徐谦沉眉:“胁迫,他胁迫你什么?”

“他……他打我,经常打我,看着不顺眼打,看着不顺眼也打。”

“就这些?”徐谦有点意犹未尽:“本官还以为他鸡奸了你。”

这差役顿时打了鸡血,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道:“大人英明,还真是鸡奸了,可怜小人求告无门,饱受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往自个儿肚子里咽,今日清早,他命小人来学堂,小人是晓得规矩的,自然不情愿,结果他对小人说,若是不来,不但打断腿,还……还……”

徐谦的手肘撑着案牍,身子前倾,很有兴趣的道:“还什么?”

差役满脸委屈的道:“还要将小人那个……那个……至死!”

徐谦深吸一口凉气,打了个冷战:“那个那个是什么意思?”

差役扭捏的道:“就是那个那个……”

徐谦拍案:“休要遮遮掩掩,这里可是有人记录的,你只说那个那个,谁晓得你说的是哪个哪个,不晓得是哪个哪个,这供状还怎么撰写,给本官如实回答,如若不然,本官法办了你。”

“鸡奸!”这差役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如实相告’。

徐谦深吸一口气:“竟然这样无耻!”

王康勃然大怒:“徐谦,你血口喷人!”

徐谦冷冷看他:“王大人,可不是徐某人说你鸡奸,这可是你们吏部的人状告,怎么能叫血口喷人?再者说,本官没有和你说话,你给本官住嘴!”

他说住嘴的时候,陆炳已经跨前一步,恶狠狠的瞪了王康一眼,王康一下子瘪了。

第二个差役侥幸对了徐侍读的胃口,众人立即明白过来,再不迟疑,这时又有个胖差役道:“大人……小人也冤枉。”

徐谦打起精神:“你又有什么冤屈?”

胖差役道:“这……这姓王的无耻之极,他……他恬不知耻,竟是勾搭了小人的妻子。小人不服,他便命人将小人打了,今早的时候,小人不敢来,王大人扬言,说是要……要……”

徐谦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道:“要什么?”

胖差役道:“要烧了我的屋子。”

徐谦满是疑窦的道:“你是说他和你妻子勾搭成奸,敢问你现在贵庚几何?”

胖差役毫不犹豫的道:“年方四十。”

这年方四十的话让徐谦的感觉良好,都已经是大叔了,居然还用的是方字,意思是说才四十岁,似乎显得自己还很年轻一样。

徐谦脸色古怪:“那么令内贵庚几何?”

胖差役道:“三十有九。”

徐谦不禁惊讶,道:“这姓王的,口味这般的重?”

虽然不晓得徐谦这口味重具体的意思,不过大致总还猜得出来,胖差役忙道:“王大人说,就好这口。”

“真是混账王八蛋,无耻之尤!”徐谦大义凛然的咒骂:“亏得还是读书人,连正德朝的刘瑾都不如,刘瑾再坏,可曾听说过他勾搭别人妻子吗?”

这一句骂的王康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对王康的公审大会还在继续,可见王康平时的人缘实在不怎样,有告他鸡奸的,有说他露阴的,还有说他逼着人家去内宅男女通吃的,徐谦不由感叹,人民群众的想象力……啊,错了,应当是大明朝公差们的想象力实在无穷,这要是在后世,放在某岛上,不去做人民艺术家兼编剧实在可惜。

=文=这一桩桩令人发指的罪行,看的让人咋舌。

=人=待书吏将撰写的案卷呈送上来,徐谦震惊了。

=书=太坏了,太无耻了,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人怎么能这样的没有廉耻。

=屋=他深吸一口气,随即道:“来,将这些苦主带下去,待会让他们签字画押。”

差役们总算松了口气,如蒙大赦,一个个逃也似的跑了。

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是肯定要的,谁都抵赖不掉,出去了也别想反悔,你都把吏部主事都死死得罪了,反悔来得及吗?你不反悔人家要整死你,你反悔人家还是要整死你,索性不如咬咬牙,一起把这姓王的整死吧。

因此这些人画押起来很痛快,争先恐后、盛况空前。

可是留在堂里的某位大人可就惨了,不过算他倒霉,枪打出头鸟,谁叫他是头?

王康的态度,其实很微妙,他本来打定的主意是随着徐谦怎么折腾,自己大可以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了。只要外头的毛学士听到了消息,肯定会亲自带人来捞人,自己索性不说话,看徐谦怎么表演。

结果徐谦的表演过于投入,徐谦领了衔,其余的这些差役们反了水,然后一个个编排,这些家伙胡扯出来的事迹,让王康有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的冲动。

最重要的是,人家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第一次被王大人侵害的时候是在哪里,是几月初几,外头还雷雨交加,王大人如何在值房里唤了他去,然后如何制住他,如何威逼利诱……

第三百八十八章:人神共愤

皇家学堂传出来的消息显然是一种胡闹,用胡闹的态度对待吏部,这还了得?

吏部这边已经炸开了锅,人被抓了,一时半会也没见放出来,而这学堂加强了防备,一队队的校尉杀气腾腾地在学堂外头布防。

这是想做什么?这分明是绑架朝廷命官,想造反啊!

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家都傻了眼,难道还要带着人去把人捞回来?要捞回来不容易啊,总不能带着兵去抢人吧,这徐谦是疯子,大家可不是疯子,要冷静,要淡定,嗯……这是一定的,咱们是朝廷命官,君子还动口不动手呢。

不过毛纪听了消息,先是震惊,拍案而起,大呼道:“这是造反!”可是随即,他猛地身躯一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搓了搓手,一下子激动起来。

这是作死啊,真是天欲让其灭亡必令其疯狂,他不死谁死?大明朝最忌惮的是什么?最忌惮的是挟兵自重,徐谦犯了大忌。再加上绑架朝廷命官和差役,还有路政局的案子,怎么看,这姓徐的都是在找死。

本来这姓徐的有圣眷在身,一个贪墨的案子未必能将他整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年头有的是原地站起满血复活的案例,说不定今天倒霉罢了官,明天起复就连升三级,可见要整人,必须要做到斩草除根,断不能姑息养奸,不把这姓徐的一棍子打死,毛纪总觉得不安心。

可是现在,这个傻子居然送货上门,还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似的,这不正好成全了毛大人?

毛大人很激动,不过他还觉得不够,连忙召五城兵马司的指挥过来,五城兵马司有指挥五人,听到学士相召,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赶来。

毛纪今日异常的心平气和,扫视了五位指挥一眼,道:“皇家学堂的事听说了吗?”

回话的是东城指挥:“是听说了,这姓徐的忒也大胆……”

他还想添油加醋的说一通,毛纪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多说无益,你们既是兵马司,这个事就该你们管,你们立即带几队军卒去学堂交涉吧,王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万万不能有什么差池。”

这几个指挥顿时傻眼,这种狗屁烂账的事让他们来负责,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要知道那徐谦可是个愣子,什么事都敢做,听说在学堂里还死了个差役呢,兵马司只是负责治安和救火事宜,总不能拿着刀片去砍人吧?就算是去砍人,在天子脚下,那徐谦要耍横,人家那是不怕死,兵马司凑这热闹做什么?

只是毛学士发了话,无论如何也要走一趟,众指挥商量了一下,便各自点了几队官军往皇家学堂去了。

到了皇家学堂才晓得人家早有准备,百来个校尉各自挺刀拱卫在附近,一见到来了人,便听到有人拔刀而出,高喊一声:“列队!”

紧接着校尉立即集结,片刻功夫,便密密麻麻地列好了队伍。

还是那东城指挥上前交涉:“我等要见徐侍读,还有,王大人可在学堂里吗……”

话才问到一半,陆炳便站出来,冷冷地道:“徐侍读不见任何人,这里是皇家学堂,谁敢擅闯,格杀勿论!看什么看,你哪个衙门的,敢来皇家学堂撒野?”

东城指挥呆住了,他突然意识到,愣的不是一个姓徐的,这皇家学堂上下人等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还真是嚣张啊,天子脚下,有这么嚣张的吗?人家这口气压根就没把兵马司放在眼里。

若换做是哪个草民敢这样造次,东城指挥早就抄家伙砍人了,不过面对这些森然的校尉,他反而不好造次了,真要打起来,打不打得不过是一回事,问题还在于天子脚下动了刀兵,往往都是各打五十大板,皇家学堂倒了霉,兵马司怕也要大换血。

如此一想,五个指挥又凑起来商量,商量的结果就是你们继续发疯吧,大爷不奉陪了。

立即回吏部复命,毛纪听了这消息,不怒反笑:“果然没有错,这皇家学堂还真是疯了。既然如此,尔等立即上奏,要据实禀奏,把这皇家学堂的张狂都写上去,其他的事,老夫来办。”

毛纪只是走个过场,表面上是给皇家学堂最后一次机会,实则是堵住最后一个漏洞。

而现在……终于可以开始了。

他立即派人四处联络,随即各部院和各衙门纷纷递上了奏书。

雪片般的奏书递到了内阁,杨廷和和王鳌俱皆震惊。

杨廷和不由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道:“好,好啊,好大的胆子,竟然劫持吏部官员,皇家学堂好大的威风,王公,你怎么看?”

内阁毕竟还是讲理的,这种事肯定很不好看,王鳌纵然想要包庇也是不成。况且这件事发生,已经惹来了官怨四起,若是还站在徐谦的一边,王鳌现在本身就遭人非议,怕也抵不住。

王鳌道:“事关重大,应立即入宫禀奏。”

杨廷和端起茶来,慢悠悠地吃了一口,好整以暇地道:“怕是迟了。”

“嗯?”王鳌不解。

杨廷和道:“拿竹竿子捅了人家,就不许别人暴跳如雷?”

正说话之间,有人递了一个条子进来,杨廷和看了一眼,随即道:“老夫果然没有料错,午门那边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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