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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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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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兴匆匆地道:“查到了,公公请看。”他手里捏着一张破碎的装裱纸,恭送到王公公的身前。

王公公连忙接了,将这装裱纸拿在手里摩挲端详,片刻之后,眉头深锁,淡淡的道:“这碎片,倒是和那字幅的装裱纸有些相像。”

徐谦道:“是在一个姓林的清客房中搜出来的。”

满堂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或幸灾乐祸、或担忧、或复杂的看向一个相貌堂堂、身穿儒衫的中旬儒生,有人忍不住想:“原来是他?想不到林先生平日是知书达理之人,竟然也会做贼。”

也有人不以为然,冷冷地看向两个差役,心里不免在想,林先生人品尚可,若说他平时喜欢占些小便宜倒有人信,可要说这林先生敢做贼,有人心里却只是摇头,看向徐家父子的目光更多了几分鄙夷。

“贱役就是贱役,不过是字幅的碎片而已,居然也拿来献宝,多半是王公公催办得太紧,他们在背后捣了什么鬼。”

在众人瞩目之中,清客林先生顿时皱眉,连忙对王公公道:“学生乃是良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请公公明鉴。”随即又很是不屑地看向徐谦,满是鄙夷道:“你们拿着这点真假难辨的字片,就想栽赃于我?你自己说过的话可要负责,林某人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你们胡言乱语,小心到时候我反告你们污蔑。”

话里头隐含着威胁的成份,徐昌有些心虚,得知对方有功名,气焰一下子被浇了一盆冷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谦看在眼里,也不怪老爷子胆小,实在是这个时代有了功名确实和常人不同,他凛然无惧地打量林清客,道:“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么就来解释这幅画的碎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卧房?”

林清客笑意更冷,冷冷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林某的卧房,我哪里知道?林某平素极少来这花厅,又怎么窃得了那幅字?况且昨天夜里,林某在房里读书,一直都没有出过门,你们自己说这幅字是昨夜被窃的,那么林某还会凌空取物,能在卧房里信手把花厅里的东西隔空取来吗?”

林清客一番话,思路倒是清晰,道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他既然昨夜没有出过门,那么所谓的盗字就无从谈起。

徐谦忍不住问:“你说你没有出过门,谁可作证?”

林清客脸色微变,顿时有些踟躇了,他没有出过门,哪里能找到谁来作证?

林清客不得已,只得怒道:“我是读书人,难道还骗你不成,天黑之后我那就回了卧房,再没有出来过,这些年在王公公的府上,林某人早已习惯了早睡,你一个小小贱役,难道还想诬赖林某吗?”

王公公眯着眼,看林清客和徐谦斗嘴,他的心里却也不免对林清客产生了狐疑,冷冷地盯着他,这一束目光,隐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势,让林清客显露出了几分慌乱。

至于厅中其他人听说林清客骂徐谦贱役,心里感觉有些畅快,在他们心里,贱役就是贱役,平时在自己面前连狗都不如的人,居然登堂入室,人模人样的盘问缉凶,他们算是什么东西?

内府主事张琴表露得更是明显,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徐谦,很是不屑于顾。

站在张琴身边的帐房蒋坤却是低垂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观察了王公公的脸色,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出来。

踟躇良久,蒋坤突然道:“林清客在说谎,他说他昨夜都在屋子里读书,可是我分明看到他昨夜子时在花厅附近转悠,当时我恰好起夜,见他神魂不定的在那里徘徊不去,还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话音刚落,满堂哗然。

大家都惊愕地看向蒋坤,蒋坤继续道:“我若是说了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林清客先前还是不屑于顾,虽然在自己的卧房里找到些东西,可是这并不代表就是他偷了字幅,可是蒋坤突然站出来指正,顿时让他有些慌了。

徐谦趁机道:“林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在你房里发现的碎片就是物证,方才也有人证明你昨夜出现在花厅附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

林清客呆住了,双肩微微颤抖,想必也知道了问题的严重,于是连忙求告似地看向王公公,期期艾艾的道:“公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他乱说的,学生是清白人家,而且子时的时候早就睡了,怎么可能还在外头徘徊?又怎么可能和蒋帐房打招呼……平素学生与蒋帐房无冤无仇,可是……可是……”

蒋坤语气平和地打断林清客,道:“林兄,你这是什么话?昨夜的事,你我心知肚明,分明就是你胆大包天,因为听了坊间的流言,利益熏心,所以才铤而走险,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林清客辩无可辩,一时哑口无言,王公公这时候又是冷森森地看着他,让他心里发毛,脸色苍白得可怕。

他话音刚落,徐家父子一个提着铁尺,一个拿着套索冲上去,林萧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只等着束手就擒,可是良久也不见动静,他觉得有些奇怪,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却发现这两个‘差役’居然朝着蒋坤冲过去。

这……又是什么名堂?

蒋坤察觉到这两个差役迎面而来,先是愕然,随即大惊,眼看到徐昌已经欺身上来,他连忙向后急退,手里正好撑到了身后的茶几,随手一抄,抄起茶几上的茶杯便朝徐昌砸过去。

徐昌也没想到蒋坤的反应这么快,躲避不及,好在身边的徐谦反应快,心里勃然大怒,这厮居然敢砸自己爹,我堂堂穿越人士都不敢动我爹一根手指头,真是岂有此理。

他连忙伸手去挡,茶杯砰的一声,传出撞击的闷响声,随即被弹开,徐谦的小臂被这一砸,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

这一下,把徐昌彻底惹怒了,他如怒目金刚,没命地朝蒋坤冲过去,犹如饿虎扑羊一般与蒋坤撞在一起,蒋坤跌跌撞撞地被撞倒在地,正要反击,后头的徐谦忍痛冲上来,和徐昌一道,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第九章:坑的是你

徐昌一边大叫:“贼厮。”一边关切地朝徐谦问:“伤着了吗?”

徐谦不敢松懈,打趣道:“伤是伤了,不知能不能算工伤。”

父子说话的功夫,被制服的蒋坤眼见挣扎无望,忍不住咆哮:“该死的贱役,瞎了眼吗?林清客才是贼。”

徐谦却是死死地抓住他的头发,让他不能动弹,嘿嘿一笑道:“贼?真正的贼是你才对。”

王公公的眼眸掠过了一丝狐疑,但是看向蒋坤的眼神变得冷若寒霜。

而林清客愕然了,内府主事张琴更是一头雾水。

抓的不应当是林清客么,怎么这贼一下子又成了蒋坤?

却也有一些和蒋坤相熟的人忍不住站出来:“贱役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还在这里胡闹,你们看看,你们把花厅弄成了什么样子。”

虽然只是短时间的冲突,可是徐谦发现,整个花厅确实被他们父子弄得一片狼藉。

蒋坤气急败坏,见有人为自己说话,怒喝道:“人证物证俱都证明了姓林的是贼,你说我是贼,可有证据?”

徐谦呵呵一笑,道:“证据没有,不过倒是有个故事,不知大家想不想听。”

他不等大家答应,便看向徐昌,道:“爹,这个故事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徐昌道:“耍嘴皮子爹不在行,你来说。”

徐谦觉得老爷子有拐着弯骂自己只会耍嘴皮子的嫌疑,可是抓不到把柄,只得干笑。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讲故事,王公公反倒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抱着茶盏吹着茶水中的茶沫,其实别看王公公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徐谦知道,王公公在等结果,过程对王公公一点都不重要。

徐谦道:“其实这幅字并不是昨夜被人窃去,而是在四五天前就已经被人掉了包,有人用了一幅赝品换掉了真迹,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

众人又是愕然。

王公公照旧漫不经心地喝茶。

徐谦继续道:“鄙人父子因此才蒙受王公公所托,找回这幅字的真迹,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才演出了这幕好戏。其实昨天夜里的时候,我就请了府中的护卫邓健去把字幅摘掉,又命他夜里监视林萧的一举一动,而之所以选择栽赃林萧,是因为在四五天前,林萧正好不在府里,而是回乡探亲去了,所以他不可能是真凶。既然不是真凶,那么自然就可以将他排除在外了。”

林萧呆了一下,这是什么道理?不是真凶,所以才特意来栽赃自己?他愤怒地看了徐谦一眼,脸色更加不好看。

蒋坤的脸色却是微微凝滞了一下,眼中掠过了一丝慌乱。

徐谦继续道:“之所以故意栽赃林萧,其实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把真正偷了字幅的贼子引出来。诸位想想看,若是他悄悄掉包掉了王公公最心爱的东西,他是不是会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假若这个时候,当他知道这幅字又被人偷了一遍,而且那幅他替换了的赝品已经被人撕碎,他会怎么做?”

说到这里,吃茶的王公公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那冷漠地眸子掠过了一丝欣赏,漫不经心地朝徐谦看过去。

其后反应过来的是内府的主事张琴,张琴邀功似的道:“小人似乎也明白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有人掉包之后,心里肯定不安,毕竟一旦察觉,最轻的也少不得要被公公打死。可是这个时候,外间突然传说这幅字涉及到了藏宝图,然后昨天夜里,这幅字却是被人盗去。再之后证明林萧偷画的物证已经找到,林萧已经成了八九不离十的窃贼,而接下来,就会出现两个局面,因为只有物证,证据还不充足,所以王公公会继续追查,最后极有可能查到真正的凶手头上。而另一个局面就是有人再提供人证,证明林萧昨夜鬼鬼祟祟的去了正厅那边,把林萧的罪名坐实,让事情‘水落石出’,如此一来,林清客就成了替罪羊,从此之后真凶就可以逍遥法外,再不用胆战心惊。是吗?”

能混到张琴这个地步,智商自然不低,徐谦抛砖引玉,立即让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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