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婚80后的新结婚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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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婚80后的新结婚时代-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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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你假慈悲。”我童佳倩已六亲不认。

刘易阳正帮着我婆婆给锦锦包包裹,在裹了个乱七八糟之后,他抱着锦锦冲出了家门。而我则一边叨念着“拿钱,拿钱,衣服,衣服”,一边行动着。婆婆也套上衣服冲出了家。奶奶后知后觉,刚走出房间:“什么事儿啊?孩子呢?”“医院。”我言简意赅。“啊?”奶奶别的没说,径直就也往外挪,跟刘易阳一样,脚上还穿着拖鞋。见了这一幕,我头一次发自肺腑地唤了她一声奶奶:“您别着急,没事儿没事儿。您好好在家待着,我们这就回来。”奶奶是真的急了,将我的手攥得生疼生疼:“怎么好好的,去医院了呢?”

“问您的儿子吧。”说完,我又瞪了一眼我的公公。纵然他这一刻也是一脸焦虑,他也照样是十恶不赦。

我抱着刘易阳的外套往楼下冲,每层的十级台阶我用不了五步,是真正的飞奔。等我奔到楼下路边,刘易阳正好拦下了一辆出租,于是我们三个大人,再加上那把我的心都哭碎了的锦锦,飞快地上了车,驶向了医院。

“你们当父母的,也太不小心了。”医生在完成了对锦锦的治疗后,有了闲心来教训我和刘易阳:“我见过大多你们这样的了,自己还没长大呢,就有了孩子,结果三天两头让孩子遭罪。”

此时,遭了罪的锦锦正在我的怀中微笑,伤口在她的右脸蛋儿上,不大,不深,不用住院,不用缝针,医生只给她擦了擦药,贴上了纱布,就算治好了。她瞪着懵懂的双眼,环视着陌生的环境,也无暇去顾及疼不疼的了。

“要我说啊,你们这样的,还不如那些把孩子打掉的呢。既然生下来了,就得负责任。”医生还在喋喋不休,自作聪明。

我听不下去了,心说我花钱是来找骂挨的?再说了,你要真有火眼金睛,你去骂我公公啊:“大夫,我听您这意思,您是见多识广啊。那您见没见过,盼孙子没盼来,就对孙女下毒手的爷爷?”

“这个,这个,好像还真没有。”医生声儿也不高了,气儿也不壮了。

“佳倩,行了。”刘易阳揽着我们母女往门口走去。我婆婆跟在我身后:“佳倩,你爸他不是成心的。”“我知道,他要是成心的,我就告他去了。可他当着孩子的面儿动粗就是不对。”我一肚子火儿仍在熊熊。“是是,是他不对。他那也是一时昏了头了。”婆婆仍在为公公说话。

“妈,您傻不傻啊?他外头都有人了,您还向着他?”我豁出去了,既然公公他敢动锦锦,那我大不了跟他玉石俱焚。

婆婆愣了,刘易阳也愣了,只有锦锦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眯着眼睛往我的胸口扎,提醒我周围的新鲜事物也并不足以长久缓解她的饥肠辘辘。我左顾右盼,然后疾步走向楼道的一个拐角,不忘叫着刘易阳:“过来。”

见我着手解扣,刘易阳一惊:“干吗?你要在这儿喂奶?等回家再说吧。”

锦锦皱皱眉,撇撇嘴,继而大哭,仿佛是在抗议着她爸那糟糕的提议,唯恐我再把扣子系上。

“你还嫌她今天不够惨吗?我不能饿着她,我就要在这儿喂,你给我挡好了。”当了妈的童佳倩,为了孩子头可断,血可流,还能怕走光?再说了,这犄角旮旯的,走光给谁看?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刘易阳敞开大衣,挡着我和锦锦。这要是有人路过,看他个背影,八成以为他是在对着墙根儿小便,或者是身前有个小妞儿,正如火如荼。

“哪句话?”我童佳倩又怂了,俗话说冲动是魔鬼,真是不假。也许我那一冲动,刘家要天下大乱了。

“说什么外头有人了。”

“哦,那个啊。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这事儿是能随口乱说的吗?”刘易阳明显不悦了。

“还不是因为你爸把锦锦伤了?再说了,那天那个电话,你敢说,你没往这方面猜吗?”我也不甘于太下风。

“猜是一回事,说是另一回事。你这么一说,妈会是什么感受?”

“你以为妈不知道吗?大年初一她跑出去一天,红着眼睛回来,你以为她是去干什么了?要我说,她知道的,远比我们猜出来的多得多。”

“你就会乱猜,猜完这个猜那个。”

“刘易阳,你别逃避现实了。你又不比我傻,我能猜出来的,你也能,你只不过是不敢面对这个现实,对不对?”

刘易阳不说话了,彻底化身为了一面屏障,阻隔着我们母女和外界。我明白,今天的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虽说我也口口声声管他的爸妈叫着爸妈,但那终究不是我的爸妈。如果眼下这不光彩的事儿,出在了我的亲生爸妈身上,也许我也会埋着头,佯装鸵鸟。

一直站在远处的婆婆迟疑地走了过来,加入了屏障的行列,将我保护得更加严实。对于我适才的不敬之语,她没作出任何反应。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锦锦脸上的纱布上,她跟我和刘易阳一样,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将这伤口换到自己的脸上。

我抱着饱餐了的锦锦,在刘易阳和婆婆一左一右的保驾之下走出了医院。一出医院大门,迎面就是我公公那正在徘徊的身影。他搓着双手,低着头,漫无目的地来回溜达。刘易阳先开口:“爸。”公公一怔,目光定在我怀中的锦锦的身上。锦锦面朝着我,所以他只得见锦锦的背。他三步并两步跑过来:“孩子,孩子没事儿吧?”我依旧冷着脸:“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不会的,不会。这孩子一看就有福气,不会的。”这是公公头一次夸赞锦锦,如果,这算得上夸赞的话。

“是吗?”我听得心头热乎乎的,不过刘易阳说的对,我童佳倩天生一张刀子嘴:“您认真看过她吗?”

公公沉默了,好似让我问得哑口无言,却又更似羞于承认他真的有认真“看”过自己的孙女。

“走吧,先回家吧。”刘易阳站出来说话了。

在车上,我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几乎是立刻就听了。我说:“您放心吧,孩子没事儿。”“好好好,没事儿就好。”奶奶如释重负。其实,像锦锦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天使,要赢得一份真挚的关爱,简直是易如反掌的。

在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守在锦锦的身边。我哭了,看着她那酣睡的贴着纱布的容颜,我泪流不止。刘易阳握住我的手:“你看你,没事儿了你反倒哭了。”我几乎泣不成声:“你摸摸我的心跳跳得有多快。我好后怕,怕万一伤着她的眼睛怎么办,怕万一毁了容怎么办?”“别自己吓自己了,大夫不是说了吗,不会留疤的。”刘易阳虽这么说着,可他的手却也是冰凉冰凉的。

晚上,我抱着锦锦不撒手:“今天她跟我睡。”婆婆一脸难色:“佳倩,你们那屋太阴,暖气也不暖和,别再冻着孩子。”而这时的锦锦也在抗议,她在我怀里不住扭动,小脸儿向外仰着,紧紧盯着她那最亲爱的,给了她最多陪伴,最多安全感的奶奶。“冻着也比身处险境要好。”我铁下心来,不顾锦锦对奶奶的依恋,扭脸走向我和刘易阳的房间。

“佳倩,”我公公叫住了我:“我走。”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一家之主还宣布着这是他的家,他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可这会儿,他却一脸羞愧,将他的房间,他的房子,他的家让给了我怀中那既渺小又伟大的锦锦。没错,他的确是一脸羞愧。

我说不出话了,我童佳倩一向吃软不吃硬,倘若别人挥我一拳,我必踢他一脚,而倘若他又冷不丁给我道个歉,那我八成就又得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把那个歉给他道回去。面对着我那一贯强硬但此时却不安的公公,我简直是浑身解数无处发挥。

“佳倩,你也别太过分了。下午的事儿,爸已经够内疚的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刘易阳终归是不偏不向。

这时,我婆婆迎上来,朝锦锦一伸手,而锦锦顺势一扑,就这一眨眼的工夫,我的怀中就空空如也了。我麻木地跟在婆婆身后,看着她又把锦锦带了回去。公公也跟进了房,简短地交待道:“那我走了。”我没拦他,而我婆婆和刘易阳是还没来得及拦他,锦锦就开口了:“爷爷。”房间里鸦雀无声,每个人似乎都在回味着锦锦那脱口而出的天籁之音。

锦锦喊的一定不是“爷爷”,因为我们教过她喊妈妈,爸爸,奶奶,甚至这两天还教了她太奶奶,却独独没有教过她喊爷爷,而她一定也不知道,“爷爷”代表的就是这个家中天天与她同房而眠,却厌烦于与她同房而眠的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可是,她刚刚喊出口的,却俨然是“爷爷”。

锦锦也不说话了,在我婆婆的怀中眉开眼笑。我公公定定地看着她,我几乎要认为他这道目光的时间,要漫长过之前他给锦锦的所有注视了。刘易阳迟钝一世,机灵一时:“锦锦不愿意让爷爷走,是不是?”我马上斜楞了他一眼:“你别把你的思想强加给女儿。”就在我们这对小夫妻意见不和之时,旁边那对老夫妻却在上演着一出温馨的戏码。“你抱抱她吗?十七八斤了,可压胳膊了。”婆婆对公公献宝道。

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公公竟真的抱过了锦锦。他的动作很别扭,也很小心翼翼,这好像是第一次,锦锦躺在爷爷那宽阔的臂弯中。

锦锦跟爷爷大眼瞪小眼,那好奇而专注的神情,好似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遗传真神奇,是不是?”刘易阳也惊叹于在这一瞬间中一模一样的祖孙俩。

锦锦率先化解了这定局,她调皮地一吐舌头,随后一个挥手,拍在了我公公的脸上。我直觉晴天霹雳,这小妮子,胆敢扇爷爷巴掌?要是爷爷那暴脾气一犯,岂不是要把你的屁股摔成两半儿?不过,事实并不如此。我公公哈哈大笑:“这小丫头,真有力气啊。”

终究,锦锦还是睡在了我公婆的房间中,终究,我公公也并没有走。看着锦锦对爷爷那甜蜜的微笑,我这个当妈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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