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婚80后的新结婚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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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婚80后的新结婚时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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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锦面对我的|乳头显得焦躁不安,她一会儿含,一会儿吐,并不像以往饥饿时那样大口吞咽。听着她的哭嚎,我也变得同样焦躁:“妈,她好像不饿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接下来,我和我妈齐上阵,将哄孩子的招式一样一样耍出来,举高高,唱歌谣,藏猫猫,我甚至还学了猪叫驴叫,无奈,锦锦对我们视而不见,自顾自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我大汗淋漓地听着她的嗷嗷声,耳朵嗡嗡作响。然后,我听见我妈问我:“唉,佳倩,你听她是不是在喊奶奶?”

我整个人安静下来,聆听着锦锦的哭声,果然,她并不是在嗷嗷,而是在“呐呐呐”地叫嚷着,像极了“奶奶”的发音。

我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两眼发直。我妈见状,立马改了口:“哎呀,我可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小的孩子,哪懂得喊人啊?再说了,就算会喊,那不也得先喊妈妈吗?世上只有妈妈好啊。”

“不,在锦锦眼里,奶奶是比我这个妈妈亲的。”我自言自语道。

这时,我突然异常思念刘易阳,突然产生了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来到我面前的冲动。我要让他看看,这个在我肚子里生长了二百八十天,曾让我呕吐不止,腰酸腿肿,行动笨拙,彻夜难眠,最后随着我的羊水血水汩汩而流,伴着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而呱呱降生的小生命,是如何将我摈弃的,看看他那辛劳的妈妈,是如何令锦锦在除了饥饿以外的时间里,对我这个妈妈的怀抱和安抚无动于衷的。然后,我要扑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跟他说:“如果我只能在你和锦锦中间选择一个,那么我选我的锦锦。”

终究,我也没把正在开会的刘易阳叫到我面前来,因为我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如果他真来了,也准保会说我小题大做,甚至说我黑白不分,把婆婆的助人为乐,舍己为人臆想成拆人骨肉。准的。更何况,这会儿的他,面前还是那一对桃花眼,一把杨柳腰的孙小娆,若我真的召他回来,岂不是太不人道?

锦锦终于哭累了,累得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她泪盈于睫的楚楚模样,令我整颗心揪得皱皱巴巴的。我把再无反抗力量的她搂在怀中,心中既酸又涩。我妈在一旁一口一口地叹气:“唉,你还是得多跟孩子近乎近乎,要不然,孩子跟你不亲,可就太让人寒心了。”

如此一来,我妈也终于跟我统一了立场:对于锦锦,我婆婆向我伸出的援手,是有利有弊,甚至是弊大于利的。

我的产假在锦锦将满四个月时到期了。在我重回工作岗位的前一天,我带着刘易阳参加了一场我的一位大学同学的婚礼。陈娇娇也参加了,不过,她带的男伴,竟不是那跟随了她四五年之久的崔彬。

新娘子是我和陈娇娇的同班同学,姓金名玉,听着就富丽堂皇。校园中的金玉默默无闻,成绩平平,体胖,脸圆,肤白,眉清目秀。而如今在社会上磨练了三年的金玉比陈娇娇更摩登,比童佳倩的一半更苗条,不说别的,光看她露肩礼服上的那一对锁骨窝儿,估计就能把她手里的那杯香槟全盛下了。

婚礼的场面空前盛大,不然,我和陈娇娇这等跟新娘子虽同窗四载,但说过的话却多不过四十句的泛泛之交也不会在此露面。婚车是一水儿的大奔,至于多少辆,我压根儿没数过来。酒席是设在了一家五星级饭店的广东菜馆里,诺大的宴会厅里,从这头儿看不见那头儿,桌子一张一张铺着金黄|色的桌布,别的菜不说,光是主食鲍鱼捞饭就足以让我和刘易阳不枉此行。而我这个当妈的对刘易阳那个当爸的说:“咱一会儿马上回家,我也让锦锦尝尝鲍鱼味儿的奶。”

金玉没完没了地更换着礼服,中西交替,五颜六色,各式各样,我看得眼花缭乱,就是看不出这个金玉到底还保留了原先那个金玉的什么。

新郎官唐明清不是中国人,也不是黄种人,而是一位美籍非裔。唐明清是他的中文名字,跟金玉一样,古典味儿十足。据说,他是由美国一家知名医药制造商派驻中国工厂的科研人员,而金玉则是他手底下的科研助理。

金玉和唐明清形影不离,看上去就好像奶油离不开巧克力。

陈娇娇坐在我的右手边,盯着满桌子的菜干咽口水:“你说,我今天要不要暂停我的减肥行动呢?”

“不要,”我果断应答,筷子依旧挥舞:“这菜虽好,但量小,少你一张嘴,我们就能多吃一口。”

“喂,童佳倩,要我看,你可是比我更该减肥。”

“干吗要减肥?减成金玉那样皮包骨头,刮风就倒有什么好处?”

“你还没看见有什么好处呢?这不都明摆着呢吗?你看见她戒指上那钻石了吗?足足有我大拇指指甲盖儿那么大。你再看看外面那车阵,看看你这四周围,哦,还有你这盘子里盛的,嘴里嚼的,这不都是好处吗?”

“你的意思是,这女人一瘦,就能过上奢华的日子了?”

“嗯,从某种角度来看,的确是这样,你看金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我就不信,她要是如今还保持着上学那会儿的蠢样儿,她能钓得上这个金龟婿?八成嫁得还不如你呢。”

陈娇娇的这篇话,在传入我耳朵的同时,也越过了我,传入了坐在我左边的刘易阳的耳朵。我用桌布作掩护,狠狠跺了陈娇娇一脚,她这才抿紧了双唇,如受惊的小鸟般紧张地瞄向了脊梁已僵直了的刘易阳:“刘易阳,你别多心啊,我可不是说你不好。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有口无心,你别板着脸嘛。”

“没事儿,”刘易阳挑了挑那道有着伤疤的左眉:“我早就习惯了。”

我见好就收,张嘴就换了个话题:“唉,娇娇,崔彬呢?”这话我说得极小声儿,小得绝不会越过陈娇娇,传到她那边的那个男伴耳朵里。之前陈娇娇已然给我介绍过他了:黄有为,做壁纸生意的。至于他们二人的关系,她却说得模棱两可:“我朋友。”

“又跑四川考察去了。”陈娇娇两眼一翻,总结道:“成天瞎跑。”

“废话,他一地质学家,不去考察难不成天天关家里研究大理石地板啊?”

“童佳倩,你可真给他长脸。地质学家?我看没个五六十岁,他绝叫不上这名号。截至目前,他就是个地质研究人员。唉?你说啊,人家唐明清研究药这么有钱,他研究石头怎么就那么寒酸呢?”

“行行行,你打住吧。我懒得听你废话了。快,拿上筷子吃菜。”

我这句话说得倒是大声,于是那黄有为谦卑地给陈娇娇挟了两筷子海参:“对,对,你都没吃什么呢。”陈娇娇不耐烦地一挥手:“行了,我自己挟。”

后来,等我和陈娇娇以及我们二人的男伴离席时,我才领悟到为什么今天陈娇娇会将她如此厌烦的黄有为带在身边。当我和刘易阳跨上摩托车时,黄有为为陈娇娇打开了一辆宝马的车门。再后来,陈娇娇还批评了我:“真有你的,有那么多老同学在,你还真好意思坐那快报废了的摩托。”

当锦锦喝上了鲍鱼味儿的奶时,我的公公又躲出了家门,我的婆婆又抓紧时间奔入了厕所,而刘易阳就那么一言不发,那么拘束地坐在我和锦锦的旁边。直到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怎么了?”他才一鸣惊人:“佳倩,你是真的想跟我离婚吗?如果是,那我们就离吧。”

“你发什么神经?”我从未想过真有这么一天,刘易阳会主动跟我提出离婚二字,而今天他这么郑重其事一提,我竟不敢再接着往下想。离婚,离了婚以后我可怎么办?

“佳倩,其实我一直挺骄傲的,从小到大,从来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如别人。就算有人比我家世好,相貌好,比我有才能,比我幸运,我也从来没自卑过。”这么说着,刘易阳的眼睛里竟泛出泪光来。跟他好了七年了,我见他流泪的次数,大概比我看流星雨的次数还要少。“可最近,我真的挺自卑的。你是我最爱的妻子,锦锦是我最爱的女儿,可我却没法给你们你们所希望的日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脚踏实地地认真工作,却还是支撑不住我们这个家。”

“所以你就要离开我们母女?你以为你抽身了,我和锦锦就能撑住了?”锦锦在我怀中扭动,冤屈而不安。她那颗纯净的,真挚的,易感的心,似乎已能领悟我们那混乱的,纷繁的,无奈的大人的世界了。

“我以为,是你希望我离开。”刘易阳埋着头,沮丧而顺从:“对不起,佳倩,我没能给你风光的婚礼,大颗的钻戒,也没能给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好了好了,”我打断刘易阳的喋喋:“别参加完一个婚礼就发神经,我这儿还没羡慕别人的风光呢,你又何必自责上了。那么多大奔有什么用,谁不是就长一个屁股?有个巴掌大的地儿坐不就得了。那么多鲍鱼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都下了别人的肚子?倒是钻戒和房子,还算是实惠。算了,钱我们慢慢挣,迟早会有的。”

刘易阳听得目瞪口呆:之前那个嚷嚷着要离婚的童佳倩上哪儿去了?闹了半天,全是虚张声势,等我一真说离,她又怂了。本来还以为今天这场婚礼将是个导火索,金玉的飞上枝头,以及陈娇娇的肺腑之言,本来是应给我和她的婚姻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的,怎么结果反倒像是大雪灭了火?她童佳倩真是个不同凡响的奇女子。

而我也叫自己的那番话说怔了。我妈说,我从小就倔,最大的本事就是跟人对着干,照相的时候从来不笑,相机一收,马上就咯咯个没完没了。等我上了小学,全班人人考九十分以上的时候,我不及格,可等半数人不及格时,我又来了个满分。再等我上了中学,爸妈双双认为我出口成章,记忆力强,适合文科,但我偏偏投向了数理化的怀抱。再到后来,我明明考上了名牌大学的名牌计算机系,毕了业以后却又改行做了文案。等我未婚怀了锦锦,所有人都对我说:“你和刘易阳功未成名未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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