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风:中国明星城市发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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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风:中国明星城市发展史-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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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认购中方股份中的股份,甚至连中央电视台也有了苏州工业园区的股份……

园区的首期开发是8平方公里,主开发区是70平方公里,最后的园区面积达到288平方公里。按照中新合作协调规定,中方交给CSSD公司运作的园区土地,必须是“零”移交的。所谓的“零”移交,就是所有准备开发的土地上,你苏州人不能留下任何影响我开发与招商的一切有代价的物体,说来更直接一点的是,你苏州既然把土地给了我们,我们在这里开展招商等商务与建设活动时,你们不能有一点点诸如安置农民、房屋拆迁之类的破事留下尾巴,否则都是属于违反两国协议的行为。国际间的违约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苏州人清楚这一点,关键还有一个问题是:新加坡人也在看我们中国人,看我们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人讲不讲信誉,中国共产党政府有没有强有力的执政能力。

这既是一项实实在在的工作,又是一个关乎到党和国家的形象问题。苏州人哪个敢怠慢?然而谁都知道:随着经济建设的不断广泛、全面地展开,工业和城镇建设用地上的居民安置和房屋拆迁问题,是个最令人头痛的事。这是涉及到千千万万的百姓利益,没有人敢在这一问题上拍胸脯。

苏州工业园区建设中的居民安置和房屋拆迁工作是做得相当细致与周到的,十几年来安置了二三十万各类居民,在我走访的那些“园民”中,他们现在的日子都过得非常安定与祥和幸福,园区带给他们的福利和社会保障也比一般的市民要好,在园区内基本上实现了零待业。但当时在拆迁房屋和安置区域内的农民和居民时不是没有矛盾,而是苏州政府及园区建设规划时的政策得当,加上工作细致,才有了好的结果。不过当时因为园区涉及要取消几个镇的行政编制和需要从别人身上“割肉”,阻力也不小。

第一个反对的自然是“地主”——当时还没有合并到苏州市区的吴县。现在吴县已经一分为二,并入苏州市区,成为苏州市区的厢城区和吴中区。工业园区初建时,吴县还是苏州的“六虎”之一,位居全国百强县前列。工业园区要把几百平方公里的面积划走,吴县人肯定心疼。其实就是在苏州市里也有人对上面这事不举赞成票。1993年11月,经过江苏省省长办公会议上定下的一个将吴县5个镇划归苏州工业园区的文件发到苏州后,反对的和赞成的势均力敌。这事连省里都急了。1994年春节刚过,省委书记、省长一肩挑的陈焕友带了20多位省厅局以上干部,专门来到苏州坐镇现场办公,先是做市里的工作,市里思想统一后又马上赶到吴县,省里几位大员亲自对着吴县的书记、县长开会,当面问他们二人:对省政府的决定执行还是不执行?那架势确实有些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的味道。结果自然是“坚决服从省委、省政府的决定”。

那天我在园区采访时正好路过园区内的“城市广场”,于是就顺着湖边的湖滨大道走了半小时。在这半小时中,我感觉自己真的有种进入了天堂的感受,我甚至有些怀疑这真的就是我的家乡苏州吗?因为它实在太美丽,美丽得完美无缺——那宽阔的沿湖大道,各种名贵树木和绿地毯一般的绿地,无数别致、充满水乡风情与现代化的装饰景致,以及碧波荡漾、白鹭戏水的湖面和停泊在岸边的一艘艘银色游艇,还有那些欢笑、奔跑与玩耍的孩童……那一刻,我真想留下不走,尽享美轮美奂的物景和倾听从花卉音箱内传出的悠扬而柔软的家乡评弹……

这是现在的苏州工业园区的一角。这样的美景在园区内到处都是。而置身于这样的人间仙境内,你想象不出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竟然就是每一平方公里(工业用地)创造20亿元人民币的GDP和世界最先进之一的现代化工业基地!

这就是李光耀先生和新加坡人构想与移植至中国的“软件”,也是我们苏州人、我们中国人成功移植并再度创造出的中国式现代化工业园区。

●国家亮绿灯:不特有特,特中有特

从新加坡李光耀资政明确表态要在中国苏州建立新加坡“工业园区”的那一刻起,全世界都在关注这一项目,而作为亚洲资本主义发达国家之一的新加坡其实也极其高度地关注着中国政府和苏州人的行动。从1993年起,只要中方和新方领导人见面,都会很自然地谈到苏州工业园区的事。根据协议,中新两国政府特别为苏州工业园区建立了一个协调理事会,理事会主席分别由中新双方各一位副总理担任,中国的第一任理事会主席是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新加坡的第一任理事会主席是副总理李显龙先生。中方的理事成员是国务院副秘书长何椿林、国务院特区办主任胡平和国家计委副主任甘子玉、国家经委副主任杨昌基、财政部副部长项怀诚、外经贸部副部长郑斯林、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戴相龙和江苏省副省长王荣炳及苏州市长章新胜。新加坡方面的理事成员则是贸工部部长、国家发展部部长、财政部长、苏工部长、新加坡驻华大使等。如此阵营,足见中新两国对这一项目的重视。而这一切,在苏州人看来,固然体现了党和国家对苏州工业园区的关怀,同时苏州人也深刻地体会到这一个基本事实:如果不经主观的努力,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

在移植新加坡“软件”过程中,东西文化和法律与管理体制及机制上的问题,几乎无处不在。如何处理和协调这些问题与矛盾,无时不在考验着苏州人的能力和他们的思想解放力度。

然而人间的路有千万条,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路。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也都在走自己的路,有的走捷径,有的绕弯道。走捷径的未必一定先到达目的地,而弯路则可以影响一个地区或一个城市的一段不可挽回的迟到的历史进程。在行路的途中,有红灯,有绿灯,行走者都希望前面是绿灯,而常常红灯在前阻挡着你的脚步。聪明者的智慧显示在自己的脚步总是恰到好处地踩在绿灯闪烁的那一刻,而这需要的是努力、韧劲和超人的审时度势。

1994年,是苏州工业园区正式成立的年份,而在这之前中新两国就像一对要结婚的恋人一样,双方从好感到碰出爱情火花,到了谈论真正要结合时,又扯出诸多事来,而为这些事,免不了有时还会争争吵吵,但这是“情人”之间的争吵,它是走向结合的“必经”曲目。毕竟中新两国一个是市场经济开放不久的社会主义国家,一个是已经进入富国行列的资本主义国家,这样一对原本“门不对户”的恋人要走到一起,并非那么容易。苏州这个“婆家”需要拿出恒心与耐心,更需要拿出诚意和热忱。然而毕竟两国的制度不一样,“洋媳妇”进门,你婆家人得把自己的庭院尽量做得适合“洋媳妇”的习性,要不再美丽的婚床上也不会生产出苏州人期待的果实。

为这,苏州人苦下功夫,也可以说使出了超凡的努力。现在许多地方的同志特别羡慕苏州工业园区有一个国家给的特殊政策,这政策用简单的一句话叫做:不特有特,特中有特。这话听起来别扭,恰正是这八个字,苏州人从国家政策层面获得了巨大的益处。

前文已述:1991年春节,邓小平在上海面对滔滔的黄浦江曾经说了一番感慨的话,意思是如果当时设计深圳等几个“经济特区”时,要是把上海的浦东一起划进去的话,对上海和整个长江三角洲该是多么巨大的推动。后来在邓小平和江泽民为首的第三代中央领导的力主下,浦东赶上了新一拨的“特区”。之后全国各地都想效仿浦东期望中央给予“特区”待遇,于是引发了一潮“开发区”热,结果中央狠刹了一下。之后不仅严控了“开发区”,而且从此不再有新的“特区”了。两三年之后,中新双方的合作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苏州工业园区可不可成为继浦东之后再建一个中国“特区”呢?中央的意见非常明确:不可能!

不“特”咋办?新加坡的“软件”移植到苏州,显然是需要中国政府拿出诸多特殊政策,而没有这些特殊政策苏州人几乎寸步难行。

比如说,如果是特区,就会在税收方面有很多优惠政策。这一条直接影响到园区的生命旺盛力,后来苏州人从国家那儿争取到了“园区新增财政收入5年内(1994年—1998年)免除上缴”的政策。

比如关于审批工业用地问题,按照当时的国家规定,到达一定限度的招商后的工业用地,即使在园区范围,都必须报上级甚至是中央审批,但苏州后来到国家那儿争取到了比浦东还特殊的政策。这项特殊政策让新加坡的李显龙特别高兴,有一次他听吴克铨介绍后,惊诧地问:你这么一说,我们园区每次仅有批60公顷土地的权限?吴克铨告诉他:没错。李显龙又问:那是不是我们每天可以批几次“60公顷”?吴克铨又答:是这个意思!李显龙于是大笑,连赞中国政府太“够意思”。

在项目管理上也是这样,国家对外商数额超大的项目都需要北京方面的批准,即使浦东也不例外,但国家对苏州园区的规定是:只要符合国家对园区的政策要求之内的项目,园区自己就可以审批。

比如还有诸多涉外的事务,园区通过外交部给予了特殊的外事审批权,即园区内可以直接办理护照,商务出国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来去方便……

凡此种种,也就是朱镕基所说的:你们苏州园区虽然不是特区,但不特有特,特中有特。意思是:你虽然不是浦东、深圳一类的特区,但却享受着许多特区的政策,而且你有的比特区还特。

正是这“不特有特,特中有特”的特殊政策,苏州工业园区才使新加坡的“软件”能够得以平衡顺利地落户在美丽的苏州金鸡湖。

所有这些“不特有特,特中有特”的政策,都体现在国务院1994年2月11日《关于开发苏州工业园区有关问题的批复》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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