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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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记者-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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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贺赶上鸡飞狗跳,她没敢到运动场上去添乱,直接到灶间安排开伙。上灶的中间,她和两位店嫂有身体上的接触,店嫂说,贺助理身上这么凉,感冒了吗?她说没有,常这样。

肖庆芸和贺小贺在业务上合作得很好,灶间的工作不过是贺小贺的兼职,肖庆芸把除财务以外的管理权限都交给她了,包括三家店中店。肖庆芸对贺小贺的工作十分满意也十分支持,不断地在员工中树立贺小贺的威信:服从小贺就是服从我,顶撞小贺就是顶撞我。大团结的前提下,两个人也有些小矛小盾。

矛盾的根源自然是萌萌。贺小贺去爱我家园互助会做贺委员的时候,竟然带着萌萌。而拆迁区域蚊蚋猖獗,贺委员开了几次会,萌萌嫩嫩的皮肤留下了红苞,其中一两个已然化脓鼓成了水泡。肖庆芸和贺小贺理论,贺小贺不讲理,说不怪蚊蚋怪萌萌,叮了就叮了呗,谁让她挠?

肖庆芸一气之下喝得大醉,醉酒之后暴露出街头女霸王的嘴脸,她逼着贺小贺写一份保证书。她要求保证书上体现两个内容:第一,不许带着萌萌参加拆迁户的活动,不给蚊蚋义务献血;第二,给余建设报仇的事情必须半年内完成,半年内干不完就不干了,活人不能总受死人拖累。贺小贺不写。肖庆芸说必须写,否则滚回红袖添香继续做小骚娘们。

贺小贺起身要走:滚就滚。肖庆芸说滚回来!两个人笑了,保证书也没写。

然而肖庆芸看萌萌看得紧了,她关照门卫保安,贺小贺可以随意出入,但贺小贺带走萌萌时必须向她报告。同时,离间贺小贺和萌萌的攻心战术也随之展开。首先,她放大了她、黎志坚和萌萌在额楚克小镇上拍的那张全家福,明晃晃地挂在经理办公室。挂全家福的当时。黎志坚在场,他对此表示过异议,他虽然没有看破肖庆芸离间贺小贺母女关系的险恶用心,但他认为这不好,对贺小贺而言是一种情感压迫。肖庆芸反诘:把贺小贺加进去就舒服了?你和贺小贺是夫妻,萌萌是结晶,我是什么?保姆?黎志坚没有坚持,只是感叹:肖庆啊肖庆。

这之后肖庆芸变本加厉,她选了一张她和萌萌最相像的照片,一张贺小贺与萌萌最不相像的照片,同时让萌萌看,然后她指着自己的照片问:萌萌谁生的?萌萌说老干妈。她又指着贺小贺的照片问:这位阿姨是谁呢?萌萌说,这位阿姨是我姆。她又问,这位阿姨叫什么?萌萌说,这位阿姨叫贺小贺。她又问,贺小贺是谁呢?萌萌说是阿姨。答对了,加十分!这之后她抱着萌萌进城,在超市里为萌萌进行一次不少于百元的消费。

混淆余建设和黎志坚的区别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肖庆芸拿出余建设和黎志坚的照片给萌萌看,问:这两个人都是谁呀?萌萌不假思索:都是我爸。

从红军巷回来这天,忙过了宿客午餐,贺小贺招呼员工们用餐的中间,肖庆芸发现了贺小贺脸上身上隐隐地有伤,她料定是贺小贺告状时落下的,但她绷着脸不问。贺小贺主动说话,向肖庆芸打听黎志坚的去向。肖庆芸说。在报社。

肖庆芸没有撒谎。黎志坚去五大连池培训的事情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很少互通情报,黎志坚出差三天五天的一般都不告诉她。

午餐后,贺小贺去报社。在午报接待大厅,她给黎志坚平台打电话,关机。她又给新闻110打电话。110小姐以为她找黎志坚是投诉,联系不到黎志坚,就把电话转到抗美主任平台。抗美主任听出贺小贺的声音,留下她进行了四十分钟的谈话,谈话主要有三个内容。第一个,你和黎首席走到一起,起点在哪里?第二个,你们两个今后向何处去?第三个,黎首席的情况不妙,目前已经不首席了。

贺小贺拒绝回答前两个问题。她急切地想知道黎志坚不妙到什么程度,目前在哪里。

前两个问题,抗美主任替贺小贺做出回答。她说,此前你在红袖添香做过服务员,全方位服务的那种,你们两个的结识,恐怕是始于某个包房的某个夜晚。她说,红袖添香我去过,香喷喷暖烘烘湿漉漉,金钱和荷尔蒙的自由王国。

她说,没有一个良好的开端,不可能有一个健康的发展,你们由红袖添香过渡到汽车旅馆,此后组建了一个畸形家庭。在这个畸形家庭里面,你们四个各取所需:黎首席需要的自然是妻妾相随,正所谓彩旗飘飘红旗不倒;肖庆芸一方面向你的女儿释放母爱,一方面把你作为粘合剂,维系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庭;而最大的收益者是阁下您,由社会上的第三者,挤进这个家庭做第四者,通过借鸡孵蛋进而鸠占鹊巢。你的女儿就不加评论了,她还小,有奶便是娘。

以上是分析,下面是告诫。

她说,这样的家庭是为公序良俗所不能容忍的,是要接受法庭或道德法庭审判的。媒体是上层建筑,记者是高尚职业,黎首席斯文扫地的外延效应是什么?是午报蒙羞!午报蒙羞的后果必须由黎首席埋单,他被贬职和被调动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程启前总编把他叫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他写检查表示要痛改前非。

这一情况,她只是夸张而没有说谎,程启前找黎志坚谈话的事情她知道、黎志坚写检查的事情她也知道,但谈话内容和检查内容她都不知道。半年后黎志坚由文卫部回到社会部,如果直接任主任,那么正是要取代她的位置,因此,程启前和黎志坚不可能把这一情况告诉给她。那份检查是黎志坚在采编平台上写的,乒乒乓乓地打字之后,输出来直接交给高层。这中间她偷眼看黎志坚的微机屏幕,确定黎志坚写的不是新闻稿,不是新闻稿是什么呢?肯定是检查。

下面的话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她说,黎首席目前休本年度的干部假,休假之日起就人间蒸发了。我到高层那里要了一个培训的指标,准备给他加加钢。但找不到他人。显然他是在有意躲避,躲避不想见到的事情和不想见到的人,悄悄地找一个隐秘去处反思去了。

她说,黎首席是我带出来的记者,到文卫部报到之前还是我的部下。做为部主任我要为他的前途负责。所以我奉劝你贺什么贺,如果你对黎首席真的有一份爱心,那么就离开他;如果你对肖庆芸真的有一份感恩,那么把孩子留给她,然后离开她。世界走到今天,家庭受到考验,记者们偶尔涉足婚外也不必大惊小怪,但你和黎首席不行!男记者和女读者之间的感情出位,就像男老师和女学生一样的众所不齿,男记者和女记者倒是无可厚非。

这之后她说得口渴,拿了两只纸杯为她和贺小贺打水归来,贺小贺不见了。

傍晚,爱我家园互助会召开全体委员会议,商讨余建设百日祭奠活动方案。开会之前,贺小贺给黎志坚打电话,在察哈尔街上的一处话吧。她的手机在红军巷派出所。她不想去取,手机拿到二手手机市场不过卖了两百元,而取手机至少要接受一千元的罚款。

黎志坚的手机仍然关机。

活动在两块场地进行。第一块在余家老宅,由一期钉子户们为余建设操办百日祭奠;第二块场地在七十二蹬小区到察哈尔街的坡路上,一期钉子户们操办百日祭奠的同时,二期拆迁户在坡路上集结。祭奠活动的功能是制造气氛和酝酿情绪,气氛和情绪达到理想程度之后,一期的和二期的在察哈尔街十字路口会合,进入活动下一项——一公里致哀游行。游行终点是市政府门前的通三省大道,在那里进行十分钟的呼口号请愿,从而将这一带的交通阻断。互助会的最高领导给这次活动制定了最高目标:给拆迁办下一剂猛药、在政府的背上击一猛掌!

最高领导姓蒋,市水利局的一位退休干部。由于德高望重,拆迁户们尊称他为蒋委员长。

动员报告中蒋委员长指出:为什么一期拆迁户成了任海查干人宰割的羔羊,而二期则不容宰割?原因在于:一期的没有赢得舆论的支持,而二期的有铁肩记者。午报的系列文章,束缚了拆迁办的手脚,打击了海查干人的嚣张气焰,唤醒了沉睡着的拆迁户,把一期二期拧成一股绳。因此,他对贺小贺做出两项指示:第一,牢牢地把铁肩记者掌握在手里!力争活动后在午报上发一篇报道。他说,如何牢牢掌握,你看着办,除开你本人之外如果需要钱,可以在拆迁互助基金里面提取;第二,活动中必须带着萌萌,要现场制造孤儿寡母的悲剧效应。他说,尽情地哭吧,哭它个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两项指示之后,蒋委员长要求贺小贺表个态,并且要求她坐到前面来。贺小贺说,在午报上发文章她不敢保证,目前她已经和黎志坚失去联系。

蒋委员长说,带着萌萌也不敢保证吗?

贺小贺说不敢,萌萌的干妈管得很严。

蒋委员长说,坐到前面来!

贺小贺说,坐后面也听得到。

与会的委员们对贺小贺的态度很不理解,纷纷批评她。汪革新说,红军巷装疯卖傻,网络上豪言壮语,真刀真枪的时候激流勇退了,暴露本质了呀贺小贺,让我们寒心啊贺小贺。他说,你在利用我们。我们不过是向政府多要几个钱,而你还要替余建设翻案。你理所应当多付出一些,因为你一石双鸟。

一位委员说三鸟!补偿金是第一鸟、替夫伸冤是第二鸟、傍记者做媒体明星是第三鸟。

一位委员说,炒作痛苦,成名之道。

蒋委员长制止大家,说不要攻其一点不计其余,小贺委员还是有战斗力的,对互助会也是有贡献的,要让人家说话嘛。给小贺委员一个敞开思想的机会嘛。

贺小贺没有把思想完全敞开。她没有对第二鸟、第三鸟做出回答,只是说了说补偿金的事情。她说,对不起蒋叔叔和各位委员,补偿金我私下里先领了。给建设打官司需要成本,三十万,我要拿出二十万做破案悬赏。她说,借这个场合我向大家做个保证:这笔补偿金、江北的不动产、日后购置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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