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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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新传- 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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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最有名的每周一次听取民怨,公开接见民众的细节安排,就是由章亚若负责。每星期有一天,她都陪在会客室,指导民众向他们心目中的“蒋青天”诉苦,并且在一旁做纪录整理、解释说明的工作,是专员工作上的得力助手。蒋、章两人间的恋情;有人推断是在这段期间攀至颠峰的。不过,两人相互吸引,很可能在1939年章亚若进公署上班不久,就慢慢开始了。章亚若的初中同学、后来又在三青团受训期间与她邻床的桂辉表示,那一年看章亚若插班入干训班,并由大队长及专员公署办公室人员陪同前来报到,就隐约感觉到“不一样”。

后来,在赤珠岭受训期间某天黄昏,章亚若失魂落魄、泪汪汪地向桂辉诉说,她担心她记载自己爱慕蒋经国这件秘密的日记与信件遭同学偷阅,可能传扬开来,惹上麻烦。桂辉至此方才确定章亚若与蒋经国之间的感情。不论蒋经国与章亚若私下如何相处,在公事上,从章亚若自赤珠岭于训班结训后,至第二年秋,两人之间关系密切,几乎形影不离却是公认的。这一年多,章亚若平素除了在米汁巷专员公署蒋经国身边,做秘书之外,偶尔在蒋方良赴重庆探望公婆时,也奉派至花园塘专员官邸帮忙照顾蒋孝文与蒋孝章。她在那里过夜留宿,一般认为是极有可能的事。

那一阵子,蒋经国经常在赣南地带出差探求民隐,章亚若以秘书身份跟在身旁,日夜相处,也是名正言顺。据说,蒋经国的苏联妻子蒋方良还时常向章亚若请教唱戏之道。喜好教戏的章亚若,一度还认真地做过专员夫人的京剧家教。

章亚若唱戏与评戏的才艺,也深深吸引蒋经国。如今坐落、在赣州公园正门对面的章贡剧院,当时就是蒋经国夫妇听戏度周末的地方。章亚若是公署里少数几个戏唱得好的女同事,有余兴节目时她登台唱戏,有模有样,蒋经国在台下看得如醉如痴,欣赏之情充分流露,旁观的有心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章亚若为什么令蒋经国动心,由于缺乏出自蒋经国的第一手资料,旁人无法确切得知。不过,可以确定蒋经国对章亚若是动了真情。她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撤除了蒋经国的心防,他将留苏日记手稿交付章亚若,又在毛福梅去世后,将她生前最喜爱的一床绣有鸳鸯图案的灰色丝质被面送给章亚若。这种种都代表了他的一片真心。

那床被面,以灰色为底,边上一长条苹果绿底的鸳鸯戏水图面,章亚若视之为珍品,一直带在身边。后来在桂林家中遭窃,章亚若着急得不得了,直到警方帮忙寻回才安心。章亚若去世后,据好友桂辉说,还是她亲手捧着被面交还给神色黯然的蒋经国的。

除了这件被面,蒋经国还曾将一双苏联制手表、奥国制真皮皮夹等战时不易见的珍贵物品,一件件地转送给章亚若。

或许也是出于对章亚若“身份”无法公开的一种补偿,蒋经国虽然未曾公开承认他与章亚若的恋情,但当两人情感发展至高峰时,他已不忌讳在亲近好友面前,公然以行动表明他与章亚若的关系。

喜得双胞胎乐坏小蒋1941年,一个初秋的夜晚,在赣州市区中正公园右侧文清路九曲巷内,专卖江西风味小吃的张万顺饭馆里,一张八九人座的圆桌前,蒋经国以他一贯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招呼眼前的宾客用菜,一旁的章亚若也笑意盎然,殷勤地以女主人的姿态款待身边的朋友八五八书房。他们是章亚若干训班的结拜弟兄王升、倪豪,专员公署的周姓同事和桂昌宗,当然还有昌宗的妹妹、章亚若的结拜姐姐桂辉。

来宾们知道,章亚若怀了蒋经国的孩子已三四个月了。为避免招人议论,她与蒋经国商量妥当,在身材变形前,启程赴广西桂林,在那儿找一处安静的住所待产。

那天的晚宴,由蒋经国特地出面为章亚若饯行。从当时他所处的环境看,这个举动,是对章亚若极大的礼遇,也意味着他在知道章亚若有孕后,对她地位的某种肯定。

然而,正开始在政界初试啼声的蒋经国,毕竟禁不起流言的破坏与打击,对于他与章亚若之间这段情结的处置,必须分外谨慎小心。

作过蒋经国主任秘书的漆高儒就说,蒋经国在章亚若离开赣州数月后,曾拿出一张章亚若与一女扮男装人士的合影照片,装做若无其事地指着那位“男士”说:“章亚若结婚了,这就是她的丈夫。”

在桂林,章亚若一改她在赣州陪专员四下出巡、探访民情的活跃风格,变得隐名埋姓、深居简出起来。平日交往的人士,除了受蒋经国之托,帮忙照料章亚若生活的广西省政府民政厅长邱昌渭夫妇,和邱的同道知交外,就只有丽狮路住宅的房东、一对陈姓的教授夫妇了。

1942年初春(正月27日),章亚若在省立桂林医院妇产科病房产下一对双胞胎。

由于早产,不足月的两个小婴儿一出世,就被送进保温箱中,章亚若的妹妹章亚梅日后回忆说,第一眼看到小兄弟俩时,曾吃惊于他们两人体型的瘦小。章亚若顺利产下双生子,立即以电报告知蒋经国。7天后,她出院时,蒋经国特地赶来桂林,在丽狮路欢喜地等待着母子三人回家。

章亚梅还记得,她陪着姊姊乘坐一辆黑色轿车,自医院返回家门,正要抱侄儿下车时,个性活泼的三姊拉住她说,要跟“阿哥”开个玩笑,先不要告诉他婴儿哪个大、哪个小,“要他猜!”

“阿哥”蒋经国也不负众望,他笑着仔细端详了两个儿子后,当即毫无错误地指出谁大、谁小。

目睹这般的父子天伦,章亚若开心极了。她觉得蒋经国是真心珍惜这一对双生子。

章亚梅也感染到这愉快的气氛,跟着顽皮起来,她撇撇嘴,指着婴儿巴掌大的小脑袋说:“看你的这两个儿子,又瘦又小,像小猫咪一样。”

“猫咪?”蒋经国呵呵笑了起来,他低下头对一左一右、拥在怀中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喊道:“大猫!小猫!”

就这样,双胞胎得了大毛、小毛的|乳名,此后,不但父母、亲友这样唤他们,自懂事起,兄弟俩也一直以大毛、小毛自称。双胞胎兄弟俩满月时,他们的父亲蒋经国来探望章亚若与两个孩子,这次,他还带来了两兄弟的学名:大毛叫蒋孝严,小毛叫蒋孝慈。

蒋经国不仅依蒋家第三代的“孝”字辈分为双生子命名,而且告诉章亚若虽然没有正式的婚姻,儿子仍应该姓蒋。章亚若死后,孝严、孝慈交由外婆周锦华照管,为了安全起见,才在他们3岁多,进托儿所前,由章亚若大弟章浩若以父亲的名义为他们报户口,从蒋姓改为章姓。报章姓户口前,周锦华曾设法知会蒋经国,获得蒋经国的同意后,才采行这一无奈的权宜之计。双胞胎出生后蒋经国频频来访桂林,表现出他对章亚若母子的一片真心。每次“阿哥”来,总是把车子停在老远,再步府走入丽狮路,还没进家门,面庞上就堆满了笑容,直嚷着要抱儿子。章亚若十分珍惜与蒋经国相会的时光。通常在蒋经国神情愉快地逗弄完大、小毛后,讲究情调的她会设法安排一段与蒋经国独处的时光,两人在房间里谈笑,话题无所不包,天南地北,似乎永远也说不完。兴致高的时候,两人还会交换字条,以文字交谈。日后,章亚梅幽默地说:“大概是写一些怕我听到的情话吧!”

随着儿子的成长与蒋经国的定期探望,章亚若过着幸福的家居生活。她在蒋家的身分虽然仍就阴晴未定,但大部分时间,章亚若都把心思放在双胞胎身上,指望儿子能为自己带来应有的名分和幸福。

章亚若坚持争取名分,主要也是为了儿子着想。她不只一次地告诉妹妹,说她不能让大小毛的身世不明不白。

事实上,这个时候蒋经国的从政之路分外坎坷,正面临着许多障碍。

有不满意蒋经国在赣南强悍作风者,向他的父亲告状,指称这位“太子”在奉行苏联学来的社会主义领导方式。为了平息各方非议,并进一步锻炼儿子的能力,蒋介石打算把蒋经国调离赣南,蒋经国也开始将工作重心放在战时的陪都重庆。这一切,再加上对章亚若母子的牵挂,蒋经国所承受的,无疑是极大的压力。他未尝没有在为章亚若母子合法的身分努力,但是时机显然并不恰当,就在这种复杂的情形下,1942年8月的一天下午,正在赣州为公务繁忙的蒋经国,如晴天霹雳般接到桂林打来章亚若突然病故的电报。是病死还是被谋害?

章亚若的亲朋一致认为,章亚若并非自然死亡,是遭人谋害死的。他们记得,她去世的前一天,还生气盎然、充满了活力。傍晚,她应邀赴一场晚宴,午夜返家后,感觉腹痛不适,第二天早上进医院治疗,却就此一去不返,死在医院里。关于章亚若的死因,章家亲友自然不免各有猜测,他们惊疑是蒋专员身边的情治人员自作聪明、盲目护主的愚忠行为。

曾在公署任主任秘书,后来赴桂林市府任职的徐君虎就表示,章亚若去世前数周,有两位在赣州专员公署做事的秘书级人员前来桂林,询问徐君虎何处可以借到车子,他们计划载章亚若出游,路经山崖时将她推下去“害死”。徐君虎听后大吃一惊,斥责他们不该有如此自作聪明的害人想法。

两人激动地答辩,指称蒋经国在赣州实行新政,不准人民“乱搞男女关系”,如今却与章亚若有了非婚生的双胞胎儿子,对外如何自圆其说?他们还担心,此事若张扬出去,被人当作把柄,可能会误了蒋专员灿烂的政治前程。

尽管这两位部属“爱主”心切,自以为是地设计着。但徐君虎认为他们不能太嚣张,于是把他们骂了回去,不准他们在桂林做伤天害理之事,没想到章亚若后来还是遇害了。

另一位曾在专员公署做事的漆高儒也有过类似的经验。他同意徐君虎的推测,可能是蒋经国的手下私自行动,谋害了章亚若。

此外,还有人说章亚若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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