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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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的挣扎-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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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有“罪恶感”,而倍加殷勤地去弥补。这种“应该”(如同以下即将显现的)并非只限于这种情况而已;生活中不管处于那种场合,她都应该是绝对完美的。他的冲突的另一成分于是涌现而出,他也是一种相当脱俗孤立的人,他要求不受人的困扰,或期望他做某事,而且憎恨每种困扰、期望他的人。此地所提到的这种发展程序,乃是从“将他的矛盾情感归咎于外在的情势(妈妈的性格)”到“了解在特殊关系中他自己的冲突”,最后再到认出存在于他自身的主要冲突──因为它系存于他的心中,所以是作用在他的整个生活面上。

其他病人,起初可能只是瞥见他们生活哲理中的矛盾而已。譬如,自谦型的人,也许会突然地发现他过于轻视别人,或者他反对必须“和善”待人。或者,他可能短暂地认出自己对于特权具有过度的要求,虽然最初这些要求并未让他注意到这乃是一种矛盾(冲突更不待言),但他会渐渐了解这些要求的确与他之过分谦虚,及他之喜爱每个人互相矛盾。于是他会暂时地体验出一种冲突,诸如当他强迫性的助人行为未获得“爱”的回报时,他会盲目地愤怒自己当了“受骗者”。他变得完全不解人事──同时“感受”也沉没了。其次,他对自负与利益的禁忌态度,变得更为明显,而且显得相当固执与无理,因此他开始对它感到惊异。在他仁慈、神圣的自负渐受破毁后,他开始发觉自己正在羡慕他人;发现他对自利的贪得无厌,或他之吝于施舍。在他内心起变化的过程里,有部分可被描述为“渐渐滋长以熟悉存于他自身的矛盾倾向的过程”。在某种程度上,这单独就可用来说明因发觉矛盾的倾向而感震惊的态度,会渐趋于和缓方式的理由。就动力的变化而言,更重要的乃是在整个分析过程进行中他的成长是何其茁壮,因此他渐渐能在根本上毫不动摇地去面对这些倾向──同时也因此能够解决它们。

另一方面,病人或许会发觉存在于自身的冲突,然而在他们的心目中,冲突的外形仍是何其模糊,意义仍是何其暖昧,所以这种冲突依旧是不可理解的。他们会谈及存在理性与情感间的冲突,或爱情与工作间的冲突。这种形式的说法是不易了解的,因为爱情与工作并不互相矛盾,理性与情感也并非不能和谐共存的。分析者无论如何必无法直接去解决此种冲突,他只能知道某些冲突必定正作用在这些范围内,于是他紧记着这种冲突,而力图逐渐理解病人自己所涉及到的问题。另一方面,病人最初可能并不觉得它是一种个人的冲突,而只能将它与既存的情势联想在一块。譬如,女人们可能因传统的环境所致,而产生爱情与工作间的冲突,他们或许会指出,事实上一个女人是难以将职业与身为妻子、母亲的职责合而为一的。他们会逐渐了解到在这方面他们已具有了冲突,而且比现存的外在困难还更为重要。长话短说:虽然他们在职业上会表现出“心理症的野心”与“求胜利的需要”的一切标记,但他们在爱情生活中却会倾向于病态的依赖性。前者的那些倾向通常都会被压抑着,但仍活跃得足以做为衡量工作成果或成就的标准。就理论而言,他们已努力欲将自谦的倾向贯注在爱情的生活中,而将夸张的驱力表现于工作上。然而,实际上这种绝对的分法是不可行的。在分析中会变得更明显的是,为求胜利的驱力也会作用于爱情的关系中,而克己的倾向也会发生于他的职业上──结果使他们与日俱地变得闷闷不乐。

病人也会坦然地陈述一些在他们的“生活方式”中或“价值观”中极为显著的矛盾。他们最初会显示他们自己是何其亲切与明理,过度顺从,甚至何其卑屈。于是为求权力与威望的驱力会变得十分惹人注意,譬如,会表现出渴求社会上的名望,或征服女人,而带有虐待狂与冷酷无情的潜伏情绪。有时他们会表示相信自己乃是无法忍受怨恨的,但有时──未受矛盾困扰──却具有相当野蛮的报复之怒。或者,一方面,他们希冀能由分析中获得一种不为任何情感所阻碍的报复能力;另一方面,又希望具有隐士般脱俗孤立的亮节,然而他们全然不知这些态度、驱力或信仰彼此已构成了冲突,而一直自傲能够比那些遵循“美德的窄径”之徒,具有更广泛的情感或信仰,“间隔化”于是达于极点。但分析者无法直接地处理它,因为他们之需要维持这种“碎裂作用”,使他们大大地降低真理与价值的知觉,舍弃真实的证据并逃避任何自我的责任。于是自谦驱力与夸张驱力的意义与威力也渐渐变得显著可知,然而单只有这样仍是一无助益的,除非能更进一步地分析他们的“逃避”心理与潜意识的“欺骗”心理。这需要再进一层地分析他们夸张的与倔强的外移作用,分析他们之只在想像中去完全他们的“应该”,以及研究他们那种用以找寻并相信某一脆弱的理由,以抵抗自责的保护智巧。(譬如因为“我已竭尽全力,我病了,我被太多的烦恼所困扰,我不知道,我孤立无助,情况已见好转,”等等)所有这些方法都带给了他内心的安宁,但也同时随着生活的进展而消减了他们的道德情操,因此让他们更无法面对他们的自恨与冲突。虽然这些问题需要长期持续的分析(使其说出实情),但病人也会因此逐渐地变得坚强,而敢去感受这些冲突,并与之格斗。

总而言之,由于冲突所具有的那种“破裂性”,使冲突在分析初期变得模糊不表。假设这些冲突都已完全被了解了,也只是关于某一特殊的情势而已──或者说,这些冲突可能只以极模糊、极普遍(非特殊的)的形式而被发觉。它们也许会暂时涌现,却因出现期过于短暂而无法获得新意义,它们会被间隔化,这方面的变化可如此发生:病人先要渐渐发现某些冲突,然后渐渐了解它们乃是他个人特别的冲突,于是他会更深及其本质:他不只发觉了冲突的轻微表现,而且开始确实地了解内心冲突究竟为何物。

虽然这种分析工作辛苦而令人因扰,但它也是一种解放性的工作。失却了固执的解决法后,一切冲突就易于分析了,而个人特殊的主要解决法,了因其价值渐渐削减,最后终于崩溃。此外,那些尚不熟悉的或发展不良的人格部分,也都已被发现且获得发展的机会了。的确,首先出现者仍旧是较严重的心理症驱力。这是有用的,就自谦型的人而言,他必须先发觉他自私的“自我中心”的心理,然后才有机会表现正常的“坚持己见”的作法;他必须先感受到他的心理症自负,才能渐渐了解真正的自尊。反之,夸张型的人,必须先感受到他的卑屈与他之需要人们,然后才能发展出真正的谦虚与柔顺的情感。

如果这种分析工作进行得顺利,则病人必能更直接地去解决那种最为广博的冲突──存于他的自负系统与他的真我之间,存于他欲完成理想的自我的驱力,与他亟欲发展他天赋潜能间冲突。这些力量渐渐积聚起来,“主要的内在冲突”于是变得最为清晰,这时注意此种冲突是否依旧如此极度明显,乃是分析者的首要工作,因为病人本身很容易会忽略它。由于许多力量的汇集,因此开始了分析中最有利但也最为动乱的时期,其程度以及持续的长短分别有所差异。“动乱”直接表示出了他内心正在激战,而它的强度也与他所面临的问题的重要性相一致,基本上它乃是代表着下面这一个问题:他是想继续保持他的错觉、他的要求以及他的错误自负的崇高与魔力吗?或者他已承认自己不过是个常人──一个具有一般人类缺陷,同时具有个人特殊的困难,而且也具有成长可能性的人吗?我觉得在我们的生活中,再也找不到比这种分歧更为重要的交叉情势了吧!

这时期的特征是“起伏不定”、“来回移动”,而且常是快速而连续的。有时病人会往前进,进行的方式极多,他的情感变得更为活跃,他更为自发自动,更直接,他能考虑该做而且具有建设性的事,他觉得他对人更友善、更怜悯。他变得更注意到有关他“与别人脱离关系”的许多问题,而且靠着自己就能去了解他们。譬如,他会迅速地认出,以前当他并没“位居”某种地位或当他未面对自身的某些问题时,他便会责备他人的情形。他发觉到他真正独力为自己做的事太少太少了,他会以更郁闷的审判、具后悔性但却无压服性的罪恶感心境,而记起过去的欺诈以及残忍的事件。他开始发觉自身的长处,也了解自己所具有的某些优点,他会合宜地相信自己那种坚挠不屈的奋斗。

对自己作更真实的评价也同样会出现于梦中。譬如,有位病人在梦中以夏天的别墅为像征而表示出自己的情况,这些别墅因为久无人住,已变荒芜,不过仍旧质地良好。另一个梦表示要从自我负责解脱出来,但最后却坦然地觉悟了:病人梦见自己是个大男孩,他开玩笑地将另一男孩折叠起来置于手提箱中,他并无意要伤害他,他对他毫无敌意,但只因遗忘了,而使他窒息而死。梦中病人(梦者)企图进行不精心的脱逃,但后来有位官员很富人性地告诉他,并向他解释此中的真相与结果。

此种建设期过后,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反应,这些影响中的主要元素乃是一股复始的自恨与自恨。这些具有自毁性的情感可能会如实地被感受到,或者经由报复行为──觉得被辱骂或具有虐待狂或被虐待狂的幻想──而被外移了。或者病人会模糊地认出他的自恨,且深深地因自毁的冲动而感焦虑。虽然后来因此而表现出焦虑,但他平常用以抵抗此种焦虑的防卫方法──诸如纵欲、性行为、对同伴的强迫性需要,或变得自大与崇高──会再度变得活跃直来。

所有的这些烦乱都源于因病况真正转好所起的变化,但为了正确地考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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