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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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日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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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大哥近日心血来潮,见什么好什么,自己经常说什么人生苦短啊时不我待啊之类的话。

先是跟着军师练了一阵子书法,说是可以修身养性,一时间满院子里都贴着他的作品,跟小孩儿的尿布一样。谁知不到半个月他便放弃了,理由是书法这东西过于沉闷,容易消磨人的斗志。

后来他又找到二哥,准备练练大关刀,这次的理由充分得很,全民健身强身健体嘛。二哥一向是个认真的人,见大哥要学,把看家底儿的招式都拿出来了,大哥穿一身短打,手持一把木制的大刀,俨然一副看家武师的造型,在演武厅内拉开架式,一招一式的倒颇有些大家风范。

这次坚持的时间比较长,将近有一个多月,后来那股子劲头过去了,便不再去找二哥练武了。二哥却也实在,两天没见大哥来练刀,主动登门去找他,大哥支支吾吾地推说自己身体不适近日犯了痔疮才搪塞过去。后来子龙把这个故事的结尾又演义了一句,说二哥出得门来,仰天长叹了一句:唉,可惜了如此一个练武奇才啊!

最近这阵子大哥开始养鸟,要说起来这事还是魏延给惹的。有一天魏延骑马去山上溜圈,回来以后便带了一只鸟,这鸟我们都不认识,蓝脊背红翅膀,头顶一撮白毛,尾巴却又是黄的,叫起来千折百回,煞是好听。大哥见了喜欢得紧,命人精心打造了一个笼子,每日里亲自喂食喂水,连上朝都随身携带,简直比亲生儿子还要宝贝。

我对大哥养鸟没什么看法,我一直比较担心大哥会来找我学丈八蛇矛,后来他终于也没有来,看现在他养鸟养得过瘾,想是他习武的兴致已经过去了吧,私下还有点庆幸。

忽有一日,都快半夜了,马超气喘吁吁地来到我房间里,面色苍白。进门后他见左右无人,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我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竟然是大哥的那只鸟,而且浑身脏兮兮的已经死了!我忙问这是怎么回事。马超紧张得声音发颤,说了好半天我才明白。原来马超家里养了一只猫,晚上马超要睡觉的时候发现猫在玩一个东西,过去一看,玩的居然是大哥的鸟。你说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马超在我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

怎么办呢?我挠着头想了半天,如果是我呢,我就去对大哥说实话,猫干的又不是你干的嘛,大哥又不能对一个畜生怎么样。不行,绝对不行!马超断然回绝了这种方案。主公即使嘴上不说什么,但难免会对我有所记恨。

那你说怎么办?我是想不出再好的方法来了。我双手一摊。

有了!马超忽然面上一喜,七手八脚的开始忙活,先弄来一盆水,把鸟放进去洗刷了半天,然后用毛巾仔细地擦干,又用梳子把羽毛梳理得整整齐齐,然后对我说,三哥,我趁天黑把鸟偷偷放到大哥的窗下,这样大哥只会想到或许是鸟从笼里逃掉不小心撞到窗户上死掉了,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起来马超的确比我聪明得多啊。

第二天,天还没亮,忽然听到外面大呼小叫的,我连忙披上衣服出去,却见一群人围着大哥,大哥手里拿着那只鸟,嘴上喊道:见鬼了!见鬼了!昨天晚上它死了,我亲手把它埋在后山上,今天它竟然整整齐齐的躺在这里……

的确是见鬼了,不过我却知道那个鬼是谁,我强忍着笑回头看了一眼马超,只见他张大了嘴巴,伸着舌头,活象个吊死鬼。

还是军师的那句话正确,用错误来掩盖错误的话,得到的或许只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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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军师说,人生就象一头拉磨的驴子,只能蒙着眼睛不停的向前跑,否则就会挨鞭子。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理想。我小时侯的理想是做一名非常出色的泥瓦匠,长大以后我成了一名非常出色的屠夫,而现在我基本上算一名非常出色的刽子手。

这种变化一是说明了世事难预料,二是说明了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三呢,

本来没有三了,但魏延经常说我什么事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因此我要加上个三凑个数,显得整齐一些。

我小时侯之所以立志做一个泥瓦匠是有原因的。有次下雨把我们家的院墙淋倒了,我父亲当时已经不在了,因此砌墙的任务便落到了我头上。我在砌墙的时候找到了久违的乐趣,要把那些大大小小千形百状的石头垒成厚度均匀两边光滑的一堵墙,这不仅仅是力气活,也不仅仅是技术活,这分明是一门高深莫测的艺术啊!于是当墙砌完以后我基本上已经把我的伟大理想定下来了。

可等我大到应该养家糊口的年龄时,我并没有成为一名泥瓦匠,主要的原因是当时泥瓦匠的数量过大,而盖房子砌墙等工作又太少,为了生存,我只能放弃。

选择杀猪最主要的原因是可以有肉吃,而且我去学杀猪的第一天就有人说,瞧瞧你长的这模样这块头,不杀猪真可惜了。后来我自己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发现他们说得很对,既然上天把我长成杀猪的模样wωw奇書网,那我就得去杀猪,上天的安排最大嘛。

其实我杀猪绝对是有天赋的,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就掌握了所有的技巧,并且从没失过手。当时杀猪都是有讲究的,一般差不多的屠夫都要求一刀拿下,倘若第一刀没杀死,那就非常掉架。我见过这么一次,当时那个屠夫也算赫赫有名,外号叫作王一刀。在众人把猪绑好了以后王一刀神态自若地放下茶杯拿起屠刀,到了猪跟前,摆了一个很象白鹤展翅的造型,然后出手,收刀,一气呵成面不改色,那猪连一声都没出,众人齐声喝彩。王一刀得意洋洋地端起茶杯继续喝茶,几个人围过去给猪松绑准备忙活开膛剥皮,忽然听到一声尖叫,见一庞然大物从人群中直冲出来,噼里啪啦的不知道撞翻了什么东西,箭一般地往西跑了。众人愣了一会,发了一声喊,开始追。这时有人发现王一刀倒在地上,扶起来一看,被猪撞断了两根肋骨,而那头猪最后在数里外找到了,口吐白沫是活活累死的。于是后来众人给王一刀改了个外号叫王一累。

我现在改行杀人,但经常在杀人的时候想起当年杀猪的情形,丈八蛇矛刺进对方的身体内和杀猪刀割断猪的动脉的那种感觉其实差不多,同样也有一大群人等着给你喝彩或者看你的笑话。

就我从一个泥瓦匠变成了一个将军这件事来说,在很多人看起来我是很幸运的,或许会有一些人把我当成一个正面的教材来教育那些不知上进的孩子。但我自己却没觉得很自豪,相反还有些失落,因为我经常做梦梦到我是一名快乐的泥瓦匠,想象着自己亲手砌的一栋栋房屋,其兴奋程度远远超过了于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

子龙给我讲了个故事:有一次我们行军路过乡下,看到一位老农把喂牛的草料铲到一间小茅屋的屋檐上,感到奇怪,于是就问道:“老伯,你为什么不把喂牛的草放在地上让它吃?”老农说:“这种草草质不好,我要是放在地上它就不屑一顾;但是我放到让它勉强可够得着的屋檐上,它会努力去吃,直到把全部草料吃个精光。”

子龙说,我们很多人都象那头牛,都很在意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而对于已经到手的却不屑一顾。

如此说来,假设我当初真的当了泥瓦匠 ,看到一个耀武扬威的将军路过时,必定也是羡慕不已了。这么想着,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第三十六回)

蜀中的这个夏季热得要命,不穿衣服坐在那里汗都不停的流,一天到晚后背总是湿漉漉的。树叶子都是蔫巴的,门前的石板上居然可以煎鸡蛋。

晚上能稍好一些,但也热得睡不着觉,我拿一把蒲扇出门乘凉,看见魏延蹲在门口,舌头伸出老长,吓了我一跳,我说魏延你伸着舌头干嘛呢?魏延说我在散热呢。我忽然想起当年我养的阿黄一到夏天也是这个样子,于是我也张嘴伸出舌头哈哈了几下,发现还真的管用哦,于是我和魏延并排蹲着,张着嘴哈哈的吐着舌头,月光照在我俩身上,留下两个很奇怪的影子。

天一热,人的脾气就变得暴躁。我最近三天已经摔了七个茶杯五个饭碗两个酒坛子,弄坏了两张椅子三把蒲扇外加一个马鞍子,打了四个士兵共计一百零八鞭子。弄得几乎没有人敢靠近我,我感觉我无时无刻不在发火,我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魏延说我气急败坏的样子象只黑色的母鸡。其实他的脾气最近也好不到哪儿去,有次他乘凉时有只蚂蚁趴到他腿上,他跳将起来踩了三十多脚,末了还亲自往蚂蚁洞里撒了一泡尿。

就连平日里稳文尔雅的子龙都受不了了,他最恼火的是这种鬼天气让他无法泡妞。说的也是,你说俩人要是往一起这么一抱,浑身湿漉漉的象两条粘稠的蛇搅在一起,确实让人意兴阑珊。没有了女人滋润的子龙整日里垂头丧气如同门前那棵老柳树。

最可笑的是二哥,一把大胡子象围了条毛围巾,他又舍不得剃,于是你会看到他每每用手撸一下胡须,拧下一把一把的汗水。不过惟一的好处是再热他依旧是面不改色。

奇怪的是我们热成这样,军师却好象一点都不热,他依旧穿着他那一身棉布道袍,不紧不慢地摇着鹅毛扇子,迈着四方步在烈日底下溜达着,额头上一滴汗都没有。这让我们羡慕得要命,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不出汗呢?军师微微一笑,说道:心静自然凉。

切,我才不相信呢,我晚上睡着的时候心够静了吧?可醒来的时候下面的草席都跟被水浸过一样。我觉得军师肯定是在敷衍我,不跟我说 话。对了,会不会是他穿的那件道袍有什么玄机呢?想到这里我便大大咧咧地跟军师借道袍穿,军师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几声把道袍脱了给我,我穿上虽然小了点,但也对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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