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北到北京:胡同台妹眼中的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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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北到北京:胡同台妹眼中的大陆-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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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但我的这个举动从不被质疑我是不民主,因为我从未阻止他说话。只有官员必须倾听人民或是民意代表对其质询,而范围则限缩在他的职权内,职权以外的,他也可以不听。你选择想对对方说话,对方当然也有相对的权利选择要不要听你说话。

我在政治立场上,大部分与李牧先生并不吻合,但我感念他为我向立方网表达抗议,无论结果如何,这份义气,在当时,在那个平台上,他是唯一替我说话的人(当时由于关博匆忙,是否有其他人也为我伸张正义,我并不知道,但李牧先生是我唯一看到的)。而我也感谢他基于爱护我的心情,始终多次劝说我回新浪重开微博。

此事件之后,很有意思的是,《南方人物周刊》的记者杨潇找上了我,对我进行专访,据他说,整件事情他都是看客,觉得我这个行为凸显出的某些现象很有趣,于是找我提出采访要求。

这篇专访刊出时,标题用了一句某新浪网友曾经对我的评价:一个在大陆互联网走得最远的台湾人。其实这句话对我而言有些沉重,我常开玩笑地自嘲,只有我一个台湾人在大陆网站里混,当然是我走得最远,因为没有竞争嘛。不过我必须要坦承,这所有的过程都不是刻意为之,无论是在凤凰博报时“中华台北”与“中国台北”的争论,美丽省事件,还是立方网,我无意掀起波澜,最多就是“任性”,我并不是勇敢,只是在第一念,我就是如此做了。

而在这起事件中更令我意外的是,有许多网友跟着我走了。之前我说过我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要求过“跟我一起走”,所以我也自然不会去想谁要跟我走。我很简单,想的是:那就一切重新来过。但当我到了那里我才发现,好多朋友已经等在那里,甚至会@胡同台妹,向我报到。更有意思的是,我还经常回到新浪搜索胡同台妹这四个字,看看“有没有谁在说我坏话呀”(这里更多是好玩的心态),很长一段时间,我发现三不五时会有人提到我,甚至有一晚我看到有位朋友提到我曾经说过“不应以散播他人不幸的照片作为自己伸张正义的旗帜,那是对他人悲剧的一种残忍的消费”。当时我立刻就感动得掉下眼泪。

很多人觉得这个社会已经越来越无情,不过我何其有幸,遇到的都是“有情人”。

而从整个事件我也印证了很久以前我就发现的一个有趣处。台湾的网络用户数仅一千多万,这样的规模很难支撑像是大陆这样规模庞大的商业网站,而且还有好多个。我曾开玩笑说,大陆的网站到了一定程度,早上打开门做生意,随便做就是上亿,所以属于粗放式经营;但台湾的网站好不容易吸引进一个用户,想的就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属于精打细算式的经营。而这也就决定了网站对用户们的关注程度。台湾的网站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大陆的网站是,“你不来自然还有人要来”,除了教育与社会制度、环境决定了在立方网事件中态度的不同以外,我认为,这样的商业思考和长期的消费者与经营者之间的状态,也决定了许多用户对权益遭受侵害不以为意的态度。

到了网易微博,由于网站经营者的态度不同于新浪,所以造成其氛围像是一个絮叨家常的菜市场。在这段期间也有许多趣事,例如,曾经有某杂志在对新浪CEO曹国伟的专访中提及立方网事件,被曹先生轻巧地闪避。我看到此文很是生气,因此发一微博请网友们代为传话,微博一发出,许多朋友立刻出现高喊“得令”,就跑去新浪留言评论,还把消息带回给我。还有许多过去在新浪的朋友,虽然没有到网易来玩,却也时不时地跑来网易跟我打招呼。更有意思的是,有晚我在外面吃饭,上微博的时间迟了,我一出现,立刻就引来许多响应,还有人说我偷懒,没有按时上课(许多朋友会在微博上问我关于台湾的诸多问题,这一问一答之间我们戏称上课),还有朋友私下告诉我,其实大家都在线,但大家都不说话,直到我出现。

还有一篇令我哈哈大笑且记忆深刻的微博内容是,有位网友弱弱地问:“在微博上找工作靠谱吗?”结果后面转发的网友恶作剧地只说一个字“靠”,转到我这儿来我也调皮了一下,接着说:“非常靠。”更有意思的是,那提问的网友接着说:“我怎么感觉大家在骂人?”我是个用图像思考的人,这些网友的文字就像是一幅幅有趣的漫画那样,鲜活地在我眼前演出。

而令我动容的是,有位“EDDE”,我们都叫他老师,几乎每晚到了十二点就开始给大家上课,连篇累牍地刷屏。有回甚至还探讨到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慕容复所代表的民族与政治意涵!有位“如来藏”也是从新浪到了网易,每天必转汶川地震中罹难小朋友的名单(按照每天生日),而所有网友也会很有默契地帮着转发。

许多不明就里的非网民,无论是台湾还是大陆,包括我自己,都以为“愤青”就是大陆网络的群像。直到这番微博游历,当我参与了,我才深刻理解,网络世界里,相当程度还是呈现了一定的多元。虽然从宏观角度来看,仍是呈现较为单一的面貌,不过,年轻人的创造力与思考,并不因为两岸社会状态不同而有所差异,缺乏的只是引导与良好的空间与环境而已。

特别一提的是,在文字的理解上,我感觉,大陆网民更偏向“考证学”思考,也就是说会在某些文字、用语、年份上较劲;而台湾就比较偏向“微言大义”思考,不在细节处讲究,更着重于文字乃至内容深刻的意涵。

其实,这本书也是缘起于网络。我在凤凰的博客读者“李梦洁”女士促成本书。就连我第一次上《一虎一席谈》,也是因为我的博客文章获得凤凰网卫视频道同事的青睐,而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主动由她推荐给节目组,也因此有了其后深圳卫视、黑龙江工卫视乃至北京财经频道等上节目的机会。

我深知自己之幸运,当然相当程度得归功于我头顶上那个台湾人的帽子,但我并不以此为满足,我也不愿意只是在网络上夸夸其谈。所以当我离开新浪去了网易微博,我组织网友们玩了几场“自曝”。主题是自己身体器官的单一自曝,要求是必须要有创意。我记得第一次自曝,主题是眼睛,那晚大家玩得欢畅淋漓,更有意思的是,之后网友们以各种媒体的特点,将此次活动以标题形式接龙。许多人不明白我为什么搞这样的活动,很简单,我希望每个人不要只是在网络上唉声叹气,或是相互争论,更不应该只有黄|色段子,如果我们能够利用网络的特性,达到彼此真正的交流,而且是良性的、趣味的交流,这应该会是另一番风情。所以我要求必须要有创意的自曝。其后,还不时有网友想起这个活动。

至于要求一个器官一个器官来,是因为我深知我们对自己的身体乃至自我的价值会因为整个环境太大、太复杂而遗忘,借由自曝器官,可以让已经被遗忘许久的自己,重新被检视、被记起。而这个活动给我最大的触动就是,网友们很有创意,也很活泼,只要有良好的引导,我们一样可以从游戏中学习到许多事情。

其实回头看看台湾网友的上网情形,我同时也在Facebook上跟我的台湾朋友们保持一定的联系与交流。台湾更流行的是噗浪和脸书,为了跟上台湾的流行,我也经常上去看看。有的时候我甚至都不发表任何东西,只是看着他们彼此地互动,我总觉得,这样才是上网的乐趣吧!脸书上也有朋友谈政治,例如台北市长郝龙斌、“立法委员”蔡正元、台北市“议员”黄姗姗和王鸿薇等人都是我的好友,还有许多媒体人也在上面。不过,我很少,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看过有人吵架的。其实我有种感觉与观察,在台湾如果两人发生争执,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谁也不理谁,调头转身潇洒离开。但在大陆比较普遍的状态却是,一定要分个输赢高下。但吵架就算分出高下输赢,仔细想想又能代表什么?赢了,是否代表这个社会就能够朝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其实答案很明显。原本借由彼此的相互辩论、发表观点,是为了让自己的认知更为明确,如果不能达到这个目的,那么所谓的争吵或辩论是无意义的。另外,是不是能够把自己的心放下,聆听他人的论述是否有自己想得不周全之处?当然我认为有可能是大陆人口众多,导致竞争压力大所致。我常像是一个旁观者那样,看着台湾朋友们的絮叨与喃喃自语,也看着大陆网友的争吵与嘈杂,就如同身处两个世界。台湾经过了十多年的争吵,可能已经吵累了,也可能因为选举可以让争吵变得只是过程。我的感想是:输赢只是一刻,真正的决战点还是在于当我们花了时间与金钱在网络上,我们是否真的能通过这个平台有所收获?

台湾曾经有几个竹科的年轻新贵,有一天有可能是工作厌倦了,也有可能就是想要出去走走,他们去了希腊,在博客里发表蔚蓝天空与大海、白色地中海小屋的美丽照片,引起无数网友围观。最后不但引发了一波去希腊旅游的风潮,这博客甚至还出了书。

还有一位女子借由她看书的心得感想在博客的发布,成为了各大书籍销售通路的重要争取对象,而她更经常将优惠券在博客中与网友分享。从这些例子我们可以发现,似乎台湾的网络更为多元化,也更为平民。只要你表现得够精彩,有人欣赏你的精彩,即便你是个无名小卒,都可以出名甚至获利。反观大陆的网络名人,似乎就是凤姐、芙蓉姐姐、兽兽之流,要不就是一些政论家、社会现象评论者,相对而言状态比较单一。除了恶炒之外,能够占有一席之地的,除了学者就是专家,要不还是媒体人,近来更有商人在此领域发声,这些人照理来说都有能力在其他平台掌握话语权,怎么还在网络这个平民化的平台抢占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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