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北到北京:胡同台妹眼中的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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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北到北京:胡同台妹眼中的大陆-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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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台湾更在意的是“感觉”,感觉对了很重要,否则再好的东西也无法获得认同,但大陆重视的是“成功”与“地位”。扩大来看,台湾的社会因为发展已久,市场规则已经定型,每个人只需要好好做好自己的事、眼前的事,一切就交由规则运作。而大陆仍处于发展期,规则还在模糊摸索的阶段,所以什么事情都得要尝试、要竞争,一刻不能放松。所以我感觉大陆的朋友较为早熟,负担与压力也很重;而台湾的朋友同年龄来说更为天真,甚至有些傻。而在对彼此的认知上,台湾人的弹性较大,而大陆朋友比较执著。于是当我碰到有大陆朋友还拿着几年前的讯息来问我时,我总觉得无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们所困惑或不满的,今日的台湾早已不复见。

5 在大陆采访台湾大佬

作为一个新闻记者,我还有幸采访了江丙坤先生、连战先生、宋楚瑜先生访问大陆的历程。

2005年,时任国民党副主席的江工丙坤先生,先连战赴大陆,来到北京为连战铺路。印象比较深刻的几件事,首先是,我生平第一次在停机坪上迎接飞机降落!从停机坪上看到每架飞机起落的情景,跟自己乘坐飞机降落的感觉完全不同,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2005年3月31日,江丙坤先生前往北京香山拜谒孙中山先生衣冠冢。安保人员担心记者会干扰到江丙坤先生的拜谒,就用隔离带将记者隔离开来。由于我和江先生在“立法院”就是旧相识,他经过时认出了我,穿过隔离带亲切地跑来跟我握手,问我:“你怎么在这儿?”

一旁香港《文汇报》的记者看到这个情况,很是吃了一惊。他问我:“小宫,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国民党副主席也跑来跟你握手。”

其实,台湾的政治人物一般而言是很谦卑与亲民的,而我当时也并没有感觉自己有多“特殊”,因为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没有造作,直到那位《文汇报》的同行问了我,我才感受到,在这样的互动当中,两岸思维的不同。

在江丙坤率团访问大陆取得成功后,连战先生应中共中央和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的邀请,以国民党主席身份率国民党大陆访问团访问大陆。

2007年4月25日,中国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携家人在沈阳祭外祖父母,并为纪念其外祖父母而建的“显阳园”揭幕。我作为随行记者,跟踪报道了连先生祭祖的全过程。

我很佩服国台办和中共中央的相关工作人员,能够找到连先生外祖父母的墓地。因为,连先生已经年近七十,可想而知,他的外祖父母的去世也有多年了。那片土地不知道在半个世纪里经历了多少大的变化,用沧海桑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是,工作人员就是找了出来。

我记得,那地方在沈阳近郊一条高速公路旁的田地里。那天,我们乘坐浏览车跟在前导车以及连先生的车后,平时可以想象到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那一天就只有我们的车队在上面。车行至墓园附近,发现高速公路的中央分隔岛被锯断,车队一行将近十多辆车,在高速公路大回转,然后车行数百米停下。路边的防护栏同样也被锯断,铺设了一条用红色地毯铺成的斜坡道,让我们一行人可以很方便地走入路旁农田。说真的,我不由得自承我是个台湾土包子,我真没有在台湾看过这样为了重要人物不惜牺牲高速公路通车的情景,那个阵仗,我想在台湾恐怕没有几个政治人物敢这样,因为民怨的口水肯定会淹没这个人。

新修的小路上,铺着崭新的红地毯,通向墓园。墓地原先所在的田地也已经变了模样。那块田地被修葺平整,种上了树和花草,中间还修建了一个花台。

连先生神情肃穆地上香,祭拜,并在现场发表了感情丰富的演说。

我在现场访问了国台办主任陈云林先生。他说,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他得知了墓地被找到的消息后,就匆匆从北京赶到沈阳,前往墓园查看。雨太大,踏在田地的泥泞里,泥水浸湿了膝盖。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起连先生访问西安后宰门小学时在网络上引起的一系列争议。后宰门小学的小朋友用念诗的方式来欢迎连先生的访问,诗的头两句是:“爷爷,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当时,我在台湾,在电视台里正工作着。我从屏幕中收取卫星传送回来的画面,当这段画面出现,我身后,不只政治组的同事,几十个人一片哗然大笑。这两句话,后来也在网络上被热烈议论,双方各执一词,一方认为太过于形式,另一方认为无可厚非。

我没笑,是因为在大陆从事了一段时间的新闻工作后,我深深理解,跨越形式的本身,这群小朋友,首先必定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再者他们肯定是经过辛苦的排练。也就是无论形式是否为台湾人所普遍接受,但心意与辛苦却是值得感动的。而我也能理解我的同事们,乃至现场的许多人之所以会哄然大笑,那并非是讪笑,主要是这样的场景与朗诵,真的好久没见过了。

这就好比每回我看到大陆的电视台播出的晚会,那些艺术歌曲唱腔、主持人近似朗诵的串场,我是无法感受到“好看的感觉”,而许多台商也是如此。这也就像是我许多大陆朋友跟我说他们实在无法喜欢周杰伦口含卤蛋式的模糊唱腔,这完全是生活经验值的不同所造成的审美标准差异,无所谓高低好坏。只要彼此双方能够跨越形式感受彼此的诚意,那么其他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锦上添花。

通过一场新闻策划以及在大陆的工作、生活经验,我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叫做交流?交流绝对不是让自己舒服。如果因为对方说了或做了令自己不舒服的事情而破口大骂甚或喊打喊杀,这不叫交流,叫做“发泄”。因为交流之所以有必要就在于了解原本不了解的,如果只挑令自己舒服的话来听,那么永远都不可能了解自己原本不了解之处。不舒服之后,才有可能求同存异。我认为随着两岸交流日渐频繁,当接触越来越多,自然也就习惯成自然。就好像台湾的珍珠奶茶,现在已经普遍为大陆朋友所知,而大陆的社会样态,也通过各个渠道被台湾人所渐渐了解。我想只要彼此的心态够弹性,吃亏占便宜都不计较,多些礼貌多些谨慎,即便是不同的社会制度与思想,政治归政治,我们小老百姓过小老百姓的生活,我相信,所有人有一天在彼此相识时,至少可以做到一件事,不因对方是台湾人/大陆人,而有一种惊讶意外的感觉,那就至少做到了真正的民间交流与融合。

Chapter8 千山万水处处情

引言

走过大陆神州的许多山山水水,我承载的不只是我自己的情感。每走一步都是我最深刻且单纯的诚意。如果说一个台湾女子在这中间想要创造什么「意义」?我想,我以身作则地试图跨越时间、空间、思想与追求的藩篱,在这干山万水中、在这芸芸众生中,我自己就是一个实验品。我走过,所以我知道、我感受着中国的山水壮阔、面积广大,而兼容并蓄应是两岸之间彼此融合、交流最关键的心胸!

// 红色标语前左手敬礼的莞尔

1 胡同台妹的红色之旅

红色旅游,想当然耳,台湾没有这种概念。而我刚到大陆的那几年刚好是红色旅游最为蓬勃发展的时候。

当时我觉得,大陆这个地方怎么什么都是“红色”的,连个旅游都要与红色有关。不过后来我才知道,红色旅游指的是跟共产党有关的地点,并非所有的旅游都是红色的。

其实按照心理学来说,图形比文字更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颜色属于图形,所以在台湾各党派阵营也是用颜色区分,比如,蓝色、绿色、黄|色、橘色都是各政党的代表色,所以对台湾人而言,共产党就是红色的。

然而,对于红色旅游景点我大概唯一知道的就是延安了,因为历史课本里提过毛泽东先生曾在这里徐图再起。其他什么遵义、韶山乃至井冈山我都没听过,当然这也跟我不大注意国共时期的历史有关。在我心里总觉得那段时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至于对错恐怕都已经不是很有意义。因为我觉得亲近如我的父母,乃至他们的同僚友人,无论孰是孰非,都是亲身经历且用了大半生的生命去承受,甚至老成凋零。无论真相为何,对他们而言,都已换不回逝去的生命与岁月,因此,我不大喜欢去了解当时的历史,这可能是我的心情使然。

因缘际会,第一次到湖南就去了韶山,那是2009年的夏末,天气异常炎热。对于湖南我的印象就是,马英九与宋楚瑜两位先生是湖南人,还有我老爸爱吃湖南腊肉,再就是湖南湘军,以及刚到大陆来常看的湖南卫视。

到了韶山,我的第一个感觉是,这是一个很干净、很宁静的小城市,非常淳朴。因为到达时已经接近黄昏,毛泽东先生的故居已经关闭,从外面看起来仍是非常古朴的农宅。四面八方涌来的是许多背着孩子的女性,她们兜售着价格仅仅十块人民币的纪念商品。而据她们说,印象中不曾有过台湾人到访。

接着我们一行人去了毛先生的铜像前,有许多的花束花圈堆放,我看到了一个让我颇为吃惊的场景。我一直以为,崇拜毛先生的应该大多为中年以上的人,就如同台湾的年轻人对蒋介石已经不了解不关心,但我看到的场景是,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几个年轻男女,双手合十,甚至有个女孩是跪在地上,仰望铜像,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在台湾,这种景象只存在于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是有些老兵或是1949年到台湾的那些遗老才会有的举动!

韶山,根据统计数字,每年有五百万人次到访,但因为不收门票,而且距离湘潭很近,旅行团到此大多只是让团员们向铜像致意后,就带往湘潭,在此创造的消费非常少。我因为正从事文创,想要把台湾一些好的人才与经验引进大陆,因此,就请我的合伙人唐圣瀚先生就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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