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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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兵法-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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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的摆设很简单,并墙正中贴壁是一个茶几、两个沙发,墙角有一座角柜,柜里是一台18寸的彩电。屋子靠窗是一张双人床,上面整齐地排些薄被。酒桌摆在屋子正中央电灯下,桌上摆满了菜肴,花生米、炒蒜苗、青椒、鸡蛋等等,尽是些素淡的菜。酒桌边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圆脸,胖乎乎的;一个是瘦脸,个子不高,眼睛不大,却闪着精光。胖的正拿着酒壶给瘦的敬酒,那瘦的用手指轻轻扶住酒杯,连声说:“升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胖的故作生气,道:“瞧你,咱俩谁和谁呢,你还这么客气,撒手,撒手!——”

瘦的笑笑,将手指从杯边拿开:‘“升哥,咱俩可有一段时间没坐到一块儿喝喝说说啦,——”

“可不是怎的,我觉得这两年不比以往了,现在一搞什么改革呀开放呀,咱这村里也变了样似的,一下子都忙得脚后跟踢着后脑勺,哪像以前吃了饭坐到一起谈东扯西的。唉,现在呀,都忙喽!——”

“升哥说的也是,这几年的确人人都变了样,大伙儿都急急忙忙地往前奔日子,相互之间交往是少了一点——”

“兄弟呀,我也忙,你也忙,咱俩拉家常的时候少了,我的心里有时真觉得憋习,想找你聊聊。却又怕耽误你的事,看你怪忙的——”

“升哥,升哥,这你就把小弟看远了,咱俩谁跟谁呀,我再忙也不会忙得忘了朋友,升哥你得喝一杯,小弟可不把你当外人,升哥这么说让小弟心里不好受——”

“哈哈哈……”赵金升听了笑起来,抄起酒杯,点头笑着说:“好,好,好,怪我不会说话,我认罚,来,于一杯!”

一仰脖,“吱”得一声。酒杯咕嘟着,被赵金升咽下,瘦的拿过酒壶给倒满。

“升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你尽管给小弟说,小弟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帮不上的你也别烂到肚里,说出来心里痛快痛快——”

姓顾的心黑

这时,赵金升的妻子又端了一盘菜送上来,瘦的赶紧伸手接过盘子,说:“嫂子,你也别忙活了,快坐下也喝两盘,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吃什么——”

赵金升的妻子笑了,用围裙擦着手说:“福新兄弟,瞧你说的,我忙活什么啦,你升哥有好些日子没跟你坐着啦。那几天总念叨着说找你聊聊,今天你们俩好容易坐在一块儿,嫂子多烧几个菜,你俩慢慢喝着。我也不会喝酒,我去看看水开了没有——”说着,转身出去。

“哎,嫂子——”

“别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就是这样,她又不会喝酒,她愿意多烧莱,就由她去做,咱俩喝——”

两人推杯换盏喝过几杯,福新夹了口菜放下筷子,抬眼看了看赵金升,问道:“升哥,刚才你说有些愁事,不知为了什么,有什么不顺心吗?”

“唉!”赵金升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咱普通老百姓,要说没事也没事,没什么大事;要说有事也有事,尽是小事、东家长李家短,碰这个挨那个。这两年人家都学得精了,也就不像原来那么好处事了。这不,前些日子跟长征,长征你知道吗?姓顾,本来跟他作了一次买卖,你知道我,有技术但跑外出门不行。这么着,他负责去外面联系业务,我在家里掌握质量,合伙做了几十件衣服,谁想,他这人不诚实,在外面卖了高价,却回来对我说刚能保本,自己私吞了赚的钱,这不明摆着拿我当傻瓜耍着玩儿吗?其实咱自己也明白买卖场上的这些事,这种事我能看不出来吗?这不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嘛。唉!顾长征跟我从小一块耍大的,关系那么好,没想到为了这么几个钱给我弄这个,我后来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现在这人都怎么啦,掉在钱眼里啦——”

福新听着,随手从桌边拿起一支香烟点着,缓缓地吸了几口,微微笑着说:“升哥,原来为这事烦闷哪,这几天我也听了几耳朵你和顾长征的事,听说你们俩间翻了,但不知为什么,闹了半天是为了这个,那么他吞的钱又吐出来了吗?——”

赵金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轻轻点点头。福新笑着说:“升哥,这不就结了,钱要回来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年月谁不认钱呀,谁不知道钱是好东西,听说搞什么市场经济,咱老百姓啥也不论,现在没钱办不了事。这日子最紧要的就是挣钱,什么远啦近啦——”

赵金升听着,脸上一改怔,放下酒杯,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对面的福新,仿佛一下子不认识了似的。福新与金升目光相接,愣了一下,随即连声笑道:“升哥,你可别多想,我的意思是说,咱兄弟们的眼光有些老了,现在这人眼皮子都薄了,尤其是年轻的,更不听‘三七二十一’,哪里论什么规矩,——”

“哦,可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作人心正点好。昧了良心,吃饭不香,睡觉不踏实呀?”

邻居里的偷电高手

福新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正这时门外有人朗声问:“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屋内两人放下杯筷,应一声,起身开门,赵金升忙说:“噢,快进屋,快进屋,正好一起喝两盘——他娘,快拿副筷子,添个酒杯——”

一个魁梧的身影应声进屋,是赵金升的斜后邻居张谦,福新早拉过椅子让张谦坐下。

“谦哥,坐下坐下,喝两盘吗——”

张谦连连摆手,摇着头说:“不不不,刚吃饭,你们喝着,我坐这边床上就行了,你们喝,你们喝——”

赵金升却笑着要推张谦坐到椅子上:“客气什么,来来来,喝两口,来吧——”

“别别别,我真不喝,刚吃了饭不喝酒,你就别劝了,到这里我会客气嘛,我真不喝——”

“真不喝?——那我就不勉强了,给你烟,抽颗烟吧!——”

赵金升和福新各自坐好,倒上酒接着喝,赵金升边嚼菜边问道:“谦兄弟,有什么事吗?”

张谦点上烟,抽了几口,看了看金升又看了看福新,笑着说:“啊哈哈,没有,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那——”

张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福新笑了,开玩笑似的问:“谦哥,怎么?是不是守着我不好说呀,要不要——”

张谦赶紧摆手,说:“福新兄弟,看你说什么呢,其实事不大。唉!还是那令人头疼的电费,咱们这人家,日月损耗那么多,我实在觉得有点怪,怎么别人没有这么损耗呢。这月电费该由我负责收,可今天我一看总表,好家伙,和各户分表又差好几十度,老这样怎么行呢,金升哥当初安表扯线时当了组长,这不今天我想跟金升哥商量商量,看想个什么法子——”

说到这里,笔者有必要说明一下,这张谦说的电费是农村用户照明用电费,前几年农村照明用电是每家一块电表,装在各自家里,收电费时,电工挨家挨户抄表算电费。这种办法又麻烦又给个别人偷电创造了机会,村里电费亏空特别大。后来村子里改变了方法,规定总表上高杆,各户按自愿结合的原则,结合起来共用一块总表,村里按各总表计收电费。具体各户电费各户则由各小结合体内部商定的如何计收。

张谦方才提到的也正是这种电费计收之事,赵金升听张谦说完皱了皱眉,转头看着张谦。

“又超了几十度?——”

张谦点点头,自言自语似地说:“要是长这样,这事没法办,说的不好听,你们俩也不是外人,我总觉得咱们这一伙儿有人办得不对头,有人沾大伙儿的便宜,依我说,趁明天一早咱挨个把分表查查,看是不是有表坏的,或者有表不准的。”

赵金升看着张谦,砸了顺嘴,缓声说:“咱这一伙儿——不会吧,会有人干这种事!——查查也好,弄清楚总比糊涂着强,你说呢,福新——”

“哦!”福新像是吓了一跳,应一声端起酒杯喝一口,又紧吃了两口菜,抬抬眼皮说:“可不,该这样,该这样——”

第二天大清早,赵金升便同张谦,还有另外一户赵猛,论辈份赵猛是赵金升的堂侄。福新说有点事没跟着,三个人搬着长梯挨户查看。查到张谦的堂弟张和家时,张和的表坏了不走字。赵金升看看张谦说:“记下吧,你堂弟家这个月的电费按最高的拿,行吗?”

张谦点头,赵猛却在梯子上拿出钳子,“咋嚓”一声把张和家的电线剪断了,嚷着:“表修不好不能让他家用电。”

张谦用眼扫了一眼梯子上叫嚷的赵猛,嘴唇颤了颤,没有说话。赵金升一拍腿:“你怎么给他掐了,表不走没关系,让他和用电最多的拿一样钱不就结了,没必要给他掐了线——”

赵猛也没回答,自顾下了梯子,搬起梯子向福新家走去,赵金升摇摇头,转脸对张谦说:“年轻,做事太莽撞了,太莽撞了!——”

张谦仍是没说话,低头也走向福新家,张谦爬上梯上看了看福新家的电表,站在梯子上转头说:“福新这个表也不动,怕也需要修一修,你们上来看看,——”

说完,张谦下了长梯。赵金升爬上去看了看,福新家的表是坏了,打开电灯后表盘不转。

赵猛却也爬上长梯看了看,又用手在表壳上猛地拍了两下,然后转头对下面说:“难说坏了,你看这不是转动了嘛!他这个表没什么事,是好的,——”

说着跳下梯子,搬着梯子就走,张谦在旁边没言语,脸色一下子变了,撤了撇嘴,冷冷地对赵金升说:“这表呀,咱甭查了,查也没用,就那么回事罢。该掐的掐,该掐的又不掐,这谁还治得了,算了,我也不查了,我走了——”

赵金升见赵猛这样也很生气,明明是福新家的表需要修理,赵猛却拍两下便说没事,更别说刚才张谦堂弟张和家的表不容分说便给剪了线,这于理不通。赵金升又听张谦如此一说,心里更增加了几分对赵猛的气愤,张口喊到:“小猛,你把梯子搬回来,把福新的线也断掉。回来,你这是干什么,他的表坏了就坏了,让他去修嘛,——”

赵猛扛着梯子回头看了看张谦,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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