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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解放区的工业
随着战争的节节胜利和根据地的迅速扩大，党对工业生产的要求更高，要逐步向着有计划地恢复经济、发展生产的方向前进。 为此，党和政府领导工业建设的机构也相对独立出来，成立了经济委员会，不久又正式改组为工业部。 为了深入了解有关工业生产的情况与问题，１９４８年春天，我和刘向三、陈增白同志曾到吉林、通化、临江、西安做了一些调查研究，事后向陈云、富春同志写了书面报告。 这个报告主要谈了三个问题：一是提出建立吉林工业区和发展电解铜生产的问题。 吉林发展化学工业的条件是很好的。“八。 一五”以前，日伪在此设有比较大的电化、液化、造纸、水泥等工厂。 其中，电化工厂从它的装备和附属设施来看，大约可年产５０～１００吨人造橡胶，并可合成酒精、醋酸、丙酮各几千吨，合成树脂、醋酸纤维、人造羊毛各几百吨，还可制造其他少数有机化学产品。 造纸厂有５台长网机，如全部安装起来，每天最少可出纸５０吨。水泥工厂规模很大，但电器设备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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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严重，只是原料积存的相当多。 这些工厂是日伪在东北初创的化学工业基地，应很好地保存，有计划地恢复利用。吉林地区有低廉充足的电力，小丰满水电站如全部恢复最高可发电６０万千瓦；另有丰富的原料，如舒兰的煤，明城子的石灰石，敦化的木材；还有便利的交通条件和人力资源。 故吉林是发展化学工业的理想地区。根据这种情况，我们决定，立即恢复造纸厂，有步骤地恢复焦炭、碳化钙、氨化石灰、煤焦油等的制造，并计划将天宝山的电解铜工厂搬到吉林。 在吉林及其附近地区每年可产矿石７８０吨，电解后可得６７０吨精铜，占当时需要量的６０％多。 为解决铜的全部需要量，我们还做出了恢复辽南的熊岳城华铜沟铜矿和庄河的芙蓉山铜矿计划，另外同吉林化学工业有关的是四平的石灰液化工厂，生产恢复后，就可以部分解决东北液体燃料的供给问题。二是通化矿区和生产钢铁的问题。 通化矿区的铁矿储量约９００多万吨，其中可开采的富矿，仅大栗子一处即达２８０万吨，内含锰矿５０万吨。 煤的储藏量约２５４亿吨，其中可A供炼焦的约７００万吨。这些矿区，有贯通全区的铁路运输线、输电线、变电站等设备，并在铁厂子矿区设有炼铁厂，二道江设有发电厂和电器炼钢厂，构成了通化钢铁生产基地的轮廓。 通化地区煤铁储藏量丰富，品质也好，是建设钢铁生产的良好基地。 日伪曾根据该地区的矿藏条件推断，每年可产５０万吨焦炭。 我们可以利用敌人丢下的基础，发展自己的钢铁生产。三是保护矿山、工厂的问题。 对此，党中央曾适时来电提起我们的注意，东北局和总部也经常发布有关指示，并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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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部队打开城市即撤离城市的决定，加以各地党和政府都已开始注意这一问题，因此，已取得了相当成绩。 例如，吉林、四平、阜新收复时，工厂设备就得到了有效保护。 前方部队首长对此也开始注意并进行教育。 如六纵政委赖传珠将该纵队从鞍山带出的机器、图表等集中装箱送到东北财经委员会，做得很好。 但由于各方认识还不够深入，破坏情形还是相当严重的。 不仅拿走零配件，而且还直接拆毁机器、电缆。 用拆下的钢、铁、铝做制造炮弹的原料，做生活用的铝锅、铝壶，甚至卖钱补助单位的开支。 不仅部队机关拆，工厂企业拆，老百姓也来拆，给工厂、矿山造成的损失有时是毁灭性的。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是我们的同志多是从乡下来的农民，缺乏对现代化生产的认识。 他们以为拆毁机器做原料就是正常利用。 当然，有的军工生产单位也是为了战争需要不得已而为之。 对此，我们没有苛责，只是强调今后绝不能这样干了。 同时，我们也对军工生产的原材料供应问题想方设法予以解决。这次调查，对我们了解情况、解决工作中面临的各种问题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经过一段切实的努力，东北工业的恢复和发展取得了看得见的成绩。１９４８年秋后收复南满工业区以前，我解放区的工业以北满为主，其生产情况大致如下：煤，当时是解放区最大的重工业。 北满煤矿曾经日伪和国民党的破坏，１９４６年年底，在鹤岗、鸡西、蛟河３矿中，只鹤岗尚能正常生产。１９４８年，包括新收复的南满各矿，产量达５４６万吨。 一般说来，北满老区各矿的生产已恢复到“八。一五”以前的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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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国民党占据小丰满水电站后即切断了对北满的电力供应。 我们及时修复了哈尔滨火力发电和境泊湖水力发电。１９４７年秋重建了通化发电厂。１９４７年总发电量达到１７５２２万度。１９４８年收复小丰满后，发电总量达到４１４０８万度。金矿，１９４７年总产量４万两，１９４８年达５万两。 管理方法是产品全归个人，政府以实物定价收买。 八面通、驼腰子矿区通电后，实行部分机器开采。１９４８年各矿职工总数达到２万人。机械，像样的只有瓦房店滚珠工厂。 开头由我第四纵队接收做军工配件，后几经转手，１９４８年１１月由工业部接管。该厂当时是我国唯一的滚珠轴承工厂，但收复后一直生产军工产品，未进行滚珠生产。水泥，１９４８年恢复了哈尔滨水泥厂，年产达１８５４１吨。造纸，１９４６年，在安东开工的两个造纸厂生产钞纸、烟纸、有光纸等，供给部队及各解放区。１９４８年春，营口、吉林等地纸厂收复后，产量倍增。１９４７年产纸２１０１吨，１９４８年产纸４０５３吨。橡胶，主要有安东橡胶厂及鹤岗胶鞋厂，对供给军鞋起了不小的作用。 据不完全统计，１９４６年产胶鞋８万双，１９４７年产５５万双，１９４８年为２０２万双。纺织，解放区的纺织业开始于１９４５年年底之安东瓦房店纺织厂。１９４６年１０月，敌占安东、辽南，瓦房店之锭转运北满。１９４７年安东、辽南收复，又续运１８００锭到北满。１９４８年春营口、辽阳收复后，又将该地纺织机移至安东、瓦房店。纺织工业是东北解放区当时的工业重点。 棉纱产量，１９４７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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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１８１８件，１９４８年为３６７９７件。林木，１９４７年确定林业国有省营，并成立林业局。１９４８年林木产量达１４５万立方米。总之，东北解放区虽处于战争的困难条件下，且工矿中心和交通枢纽均在敌人手中，但其工业确是稳步发展的，对支援战争起了很大作用。 当然，问题和困难也有，主要是缺资金，缺原材料，缺技术人员。另外，还有些同志怕工厂、矿山辛苦经营起来后被上边统了去。 这些问题随着形势的好转和政策的落实，也都逐步得到了解决。 通过几年的实践，我深切地体会到，加强工业的科学管理、实行经济核算制度、制定精密的生产计划十分重要。 我们不仅要做无产阶级的政治家，而且要做无产阶级的企业家。
五、从战争走向建设
东北解放战争形势发展非常快。 １９４８年９月１２日辽沈战役开始，１１月２日我军即进入沈阳，宣告了国民党军在东北的全部覆灭。 在这期间，我们经济战线的中心任务，除了支援前线外，几乎每天都忙着接管新的城市。 我们进入东北后３年来。可以说，没有一天不与接收工业城市打交道的。我们有向日伪接收的经验，也有向国民党接收的经验，还有向苏军接收的经验。通过以往一系列接收工作，我们对城市、对工业、对恢复和发展工业生产是有所体会的。 其中，收获最大的是接收沈阳。在当时，沈阳是全国少有的大工业城市。通过接收沈阳并逐步使其恢复生产的过程，我们深深体会到现代化大工业对组织管理工作要求的某些显著特点。 在现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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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的管理中，知识和知识分子的作用十分重要，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没有知识和知识分子就不会有现代化工业。又如，现代化工业生产是一个高度社会化的协调运行过程，一时一刻都不能离开管理机构及其职能。 因此，我们在接收过程中对旧的机构和人员只能逐步以新代旧，而不能采取马上一脚踢开的做法。 旧人员能用则用，不能用者也要以大致称职的人员去换。 否则，工厂就会停止运转，从而影响生产。 这些经验，对全国解放后进行工业建设也不无启示。１９４８年１１月２３日，东北局作出了“关于东北解放后的形势与任务决议”
，并经中共中央批准，在东北党内正式下达。“决议”强调指出：“在东北解放区内部，以人民战争消灭国民党反动派，以强力剥夺封建地主富农以及敌伪官僚资本的财产的任务，已经或即将完成，现在已经开始了新的时代，即在新的条件、新的基础上进行经济建设的新时代。”同时，“东北必须支援全国解放战争，争取全国革命彻底胜利，并使巩固新东北、建设新东北与争取全国胜利的任务密切联系起来”。为了完成这双重任务，“其中心任务是，为发展东北经济，建设东北的新民主主义经济，东北全党今后必须把经济建设的任务放在压倒一切的地位，要以动员１２００干部下乡搞土改的劲头来配备加强经济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