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拽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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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拽到宝-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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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顺着来时的路回家。”

“我不回家,我是要去西域。”

还惦着西域?他颇不以为然地冷觑着。“在这里多久了?”

“三个多时辰。”

这可厉害了。“妳不怕?”一个人在这么黑的林子里,还是个女的。

她笑笑地说:“不怕,就是很冷。这一带的树特大,原来晚上的山林是这样子……”阮罂指向他身旁大树。“你看——”顺着她指的方向,司徒剑沧看见她眼睛发亮的原因。

“有一只怪鸟在上头。”

树梢站着一只巨枭,黄眼睛,大睁着。司徒剑沧听她很兴奋地说——

“没看过那么大的鸟,好想摸……”

“三个多时辰,就这么对着它看?”这丫头脑袋有问题吧?

“对啊。很可爱啊!”

他看她手伸向半空,朝巨枭的方向挥了挥。

“是,真可爱。”司徒剑沧嘲讽道。巨枭是猛禽,哪个地方让人觉得可爱了?是尖嘴、还是凶狠的眼?这女孩要不脑袋出问题,要不就是品味太诡异。这一想,他倒是微笑了,看样子他碰上一个怪丫头了。

“妳有什么打算?”

“天亮就赶路。前面有岔路,我往右边走,还是往左边走才能到西域?你知道吗?”

司徒剑沧低头,拂了拂袖袍,淡淡地问了句:“你身上有没有钱?”

“没有。问路而已,要付钱?”

“会不会武功?”

“会,谁惹我生气我就咬他。这招从没失败过,打架我不会输的,高飞扬没一次打得赢我。”高飞扬谁也打不赢,何止你?

他笑,然后盯着她。“好、好极了,讲得真好。”

阮罂傻了,当他这样定望住她时,她觉得胸口热,呼吸变得乱乱地。他有着她见过最有力量的眼睛,好像只要让他冷厉的眼神一瞪,其威力足可杀人。

原来他真有杀人的本事。阮罂看他忽后退一步,手朝地一划,蓦然泥沙扑扬,阮罂掩面咳嗽,待尘埃落定后,她大张着嘴,震惊着,看地面裂出个大凹痕,他怎么办到的?不就那么轻轻一划吗?

“这才叫武功。你会吗?”司徒剑沧问。看她眨眨眼,盯着他像计量着什么。这丫头不像一般的女孩,她双眼慧黠雪亮,漾着聪明的气息,眼色不时变幻着,像似有很多的想法、很有自己的主张。

阮罂觑着他,心中暗思量,不得了!她遇上神秘高人。若得此人相助,去西域之路不远矣。

嘿嘿嘿,阮罂跟爷爷都是演技派的,眼珠子一转,立刻摆出了讨好的嘴脸。“您厉害啊,真好样的,我大开眼界哩!了不起、太了不起……”

对于她的褒奖,他还是冷冰冰的表情。“你有没有往西域的地图?”

阮罂摇头。

他又问:“干粮?”见阮罂又是摇头,他轻蔑一笑。“蠢物,这样子去西域,死路一条。”

“嘿,什么蠢物?我告诉你,我要去西域,找死亡之虫,我要去西域,冒险犯难!冒险犯难,你懂吗?”

“冒险?”他又冷笑了。“像你这样不用到西域冒险,天天就过得很危险。你之前为什么爬墙?”他还记得先前那惊天动地的坠地画面。

“离家出走不能走大门啊!”

“从墙顶往下看时,计算过墙的高度跟你的身高吗?”

“我没想那么多……”被问虚了,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个笨蛋。

“想都没想就往下跳?”

“是。”

“唔,相信你的梦想很快就会实现。”

“哦?”脸儿骤亮,很兴奋地问:“我很快就能到西域吗?”

“是啊,变成鬼,用飞的,很快就到。恭喜。”

这次,很确定,他是在嘲讽她了。本来,为得他相助,才摆出讨好的嘴脸,可当他用轻蔑嘲讽的态度,取笑她的梦想时,阮罂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表情也变得认真而顽固。

“我知道你笑我笨,就像大人们说的,姑娘家长大要嫁人,不能去西域冒险,不能去找死亡之虫。”

“谁告诉你西域有死亡之虫?那是传说,为了不确定的传说,往西域闯,途中出意外,命都丢了,值得吗?”

阮罂搓着双手,呵气取暖。“你不懂,就跟他们一样都不懂这件事对我的意义。”

“是吗?”扬起一眉,他说:“你听不进,就尽管去找死好了。”他失笑。“跟个不要命的蠢物讲话,真是费时间。”

阮罂目光一凛,小手握紧了,陡地骂他:“少咒我死不死的,骗人没去过西域喔,我爷爷就去过好多次,也没死啊!像你们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不可能了解的,我爷爷说你们这种人,叫活死人,活在一个地方,就想尽办法永远安安稳稳活到死。这也怕、那也怕,这也担心、那也担心。哪里都不敢去最好都别去,活得跟每个人一样,什么都不去花脑筋想,你们对生活的要求只是活着呼吸而已!”

她讲得太快了,来不及喘口气,呛咳了,咳得面红耳赤。可他听完,怎么还是一脸轻蔑的样子啊?

“讲完了?”他笑,相较于她的慷慨激昂,他的反应却是冷冷淡淡。“没想到人越笨,话越多。”

啊?气死啦!可恶!“我还没讲完!”阮罂咚地探出树洞,仰头骂他:“你们这种人的眼睛就这么点大——”朝他比出小指。“看见的就这么点大,志气也这么点大——”又指指鼻孔。“好像鼻孔这么大!从出生到死,你们的经历就像鼻孔黑墨墨,无聊透了。看见的听见的和大家都差不多。眼睛长你们脸上真悲哀,耳朵在你们头上真可怜,每天看见听见的千篇一律,了无新意,烂透了!你说,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骂我蠢?”

讲半天,就是骂他肤浅吧!

他走过来,停在洞前,俯瞰着她的眼睛。

阮罂看见他眼中的笑意。

“我想你没搞懂,去西域这念头不蠢,是你进行的方式蠢。”他问:“西域那么远,一路上,没钱的话,晚上住哪?沿途吃什么?要去西域,首先必须有一大笔钱。”

“你有钱吗?可以借我吗?”

问得真直接啊!他笑道:“就算有钱,借你也没用,一个女孩子,不会武功,途中遇上盗匪,不能保护自己,钱被抢了,还去什么西域?命都没了,还看什么死亡之虫?你笑别人目光肤浅,视野像鼻孔大,但你为了追逐梦想,早早丧命,最后看见的还比那些肤浅的人少。你说,你蠢不蠢?”

阮罂楞住,找不到话反驳。嘿,乱有道理的,看样子他不但会武功,还挺聪明,讲起话不疾不徐,可项项都挑明了问题的症结。

她这个人就是很有弹性,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忌才,好吧,她甘拜下风。

“我蠢,你说得对。”现在她知道自己有多冲动了,她问:“不过,既然你会武功,你可以跟我去吗?”

“不行。”

“一定要会武功吗?”阮罂犹豫了。“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对练武又没兴趣啊。”又嘀咕道:“还要有钱吗?”叹气。“我爹最爱赚钱,为了赚钱常不在家,我不喜欢钱,对赚钱也没兴趣啊……”那怎么办?怎么去西域?

他的目光沈静,说道:“往往为了做一件喜欢的事,要先做几十件不喜欢的。”

“不能只做喜欢的?这么麻烦吗?”阮罂露出苦恼的表情。

“放弃算了,谈什么梦想?我看是吃饱太闲。”

她果断地说:“好,我不去了。”又说:“等练好武功、赚够钱、做好准备我再去。”

还是要去?西域对她有这么大魔力?他失笑,感到不可思议。

“你教我武功,教我赚钱……可以吗?”

“那不是一时半刻学得会的。”

“一时半刻学不会,可以三年五年学,学好再去。”

“教妳武功,教你赚钱,我有什么好处?”他看阮罂伸出十根手指。他摇摇头。“十文钱?还是十万白银?不,钱不能收买我。”

“十条死亡之虫。”她哈哈笑。

司徒剑沧先是怔住,旋即,嘴角上扬,微笑了。跟着,他眸色黯下,凝视这一头乱发,眼色狂野的女孩。听着她亢奋激越的话语,还有那对梦想执着而明亮的脸庞,这些,让司徒剑沧长久来沈寂的心海,起波澜。

有人,为梦想,热烈地活。他,却为了宿命的安排,早遗忘掉这种热情。

“这桩买卖,挺有意思。”像意外欣赏到美丽风景,她为他黑暗的心房开了一扇窗,迎进阳光。他从她身上,嗅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是好奇?或为了有趣?还是某个说不清楚的暧昧理由?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我答应你。但是,不保证什么,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随时可能变卦。”

她开心地笑了。“我不会惹你生气的,等事成之后,我抓十条死亡之虫报答你。”

谁希罕啊!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阮罂。”

“你下来,先随我回去,等天亮了,再回去。”再耗下去,她会冷死在洞里。

“好,抱我。”阮罂张开手。见他扬起一眉,她解释:“因为我的左脚扭到,很痛啊!你抱我下来好吗?”

“你是怎么上去的?”他不想抱脏鬼。

“爬上去的。”

“爬上去的时候脚不疼?”

“可以忍受的疼。”

“既然可以忍受,下来比爬上去容易,你自己下来吧。”

“你抱我下来不是比较快吗?等我慢慢爬下去,不知道要多久。”

“不下来就算了。”懒得管她,他转身就走。

她急嚷:“下来了~~”

磅!

他怔住,回身,惊讶了。这几年,能让他惊讶无言的情况不多了,而她,也算一绝,直接用跳的。她不怕痛,大胆往下跳,这是她的密技吗?这次她也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这次又很精彩表演坠地记。

司徒剑沧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来,研究着那呈大字形趴着的阮罂。“叫你下来,干么用跳的?”

“这样比较快!”她急了,怕被他撇下。其实被困在这黑墨墨的森林里,她很怕的,只是爱面子不肯承认。他要是走掉了,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痛?”

“不痛……就是头晕。”她脸埋在泥里。

难得,有人可以让麻木又冷血的司徒剑沧感动。他怀疑她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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