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剑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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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剑为媒-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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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侗忽然望了雷刚一眼道:“这位老当家的当时在场,难道没有瞧明白么?”

石承先道:“雷大叔所立之处,瞧不清当时的变化,不过……”

他忽然沉吟不语。

麦冲忍不住接道:“不过什么?”

石承先道:“晚辈曾亲自去少室峰头查勘过一次,相信当日何人暗算了先父,至少有一人能够瞧的清楚!”

呼延侗道:“此人是谁?”

石承先道:“少林长老澄因大师!”

呼延侗笑道:“那好办,找那澄因大师一问,不就明白了么?”

石承先道:“晚辈去过了少林,只是……并未见到那位澄因大师!”

呼延侗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石承先道:“那澄因大师被人劫走了!”

呼延侗惊哦了一声,道:“有这等事?”

石承先接道:“如是那澄因大师不曾失踪,晚辈也不会来到神机堡了。”

张耀陡然一震,目光电射于逸,喝道:“于兄,澄因大师现在堡中么?”

于逸神情一直非常镇定,虽然眼下的情况,变的与他原意几乎已是背道而驰,但他闻言却是一怔,接道:“澄因大师未曾来过终南呀!”

张耀似乎不信,脸色一沉,正待出声追问,石承先业已接道:“于堡主说的不错,那澄因大师果然不曾前来终南山!”

麦冲忽然干笑了一声,道:“这就奇了!既然澄因和尚不曾来此,你们为何放了正事不做,赶来神机堡?”

石承先道:“晚辈来此,乃是向于堡主拜求指点,好找出那澄因大师下落!”

呼延侗大笑道:“原来如此……”语音微微一顿,掉头向于逸接道:“于老弟,你似乎对老夫兄弟说谎了!”

于逸淡淡一笑道:“若非兄弟用这等激将之法,只怕三位也不会出来见到石公子了!”

言下之意,不但不以自己谎话被人揭穿为耻,反倒有着丑表功的自得之意!

石承先只听得心中暗道:“好一个老奸巨滑之徒,毋怪葛天森说他野心勃勃了……”

呼延侗被他这解说之辞,弄得呆了一呆,道:“如此说来,老夫倒是要感谢尊驾了!”

于逸大言不惭的笑道:“那倒不必,兄弟只不过是表明心迹,并非诚心诓骗三位而已!”

麦冲冷冷一笑道:“好说,这些年来,兄弟等借居贵堡,不知于堡主有多少话出自真心?”

显然,麦冲对他业已有了极为不满之心!

于逸接道:“除了今日之事,迫于无奈,兄弟尚无欺骗三位之情!”

张耀大声接道:“于堡主!”

于逸一怔道:“什么事?”

张耀道:“你这迫于无奈四字,用心何在?”

于逸眉头一扬,道:“区区用心,适才已然说过了!”

张耀冷笑道:“你怎知老夫兄弟与石承先的长辈相识?此事武林之中,根本无人知晓……”

呼延侗大笑接道:“不错,若非三弟提起,愚兄几乎被他骗过了!”

于逸依然神色不动的笑道:“两位误会了!”

张耀冷笑道:“咱们哪里误会了?”

于逸又道:“三位只知石老弟乃是石啸风之子,可知他的授业师父是什么人么?”

张耀道:“咱们大哥正想收他作为弟子,原来他除了家门武功以外,还另投了师门么?”

于逸大笑道:“不错!”

麦冲沉声接道:“这娃儿的师父是谁?”

于逸忽然沉吟不语!

麦冲睹状,心中大不高兴,怒道:“于堡主,你少在老夫面前卖关子,需知老夫不是好欺之人!”

张耀接道:“二哥说的不错,这些年来,咱们承你之情,得以安然隐居,不为他人所扰,这份情意,咱们也不会忘记,但你如想戏耍咱们,那你就错了!”

于逸忽地长长吁了口气,道:“三位不用生气,只怕兄弟说了出来,三位真要大吃一惊了!”

呼延侗闻言笑道:“能令老夫吃惊之事,那可是不多!”

于逸微微一笑,接道:“这石公子的师父,乃是哈哈狂剑甘布衣!”

顿时,三位老人脸色同时一变!

只听得呼延侗喃喃说道:“是甘大侠的弟子么……

这真是意想不到得很!”

石承先睹状,心中一震,忖道:瞧他们的神情,莫非跟师父之间,有着什么不平凡的关系么?

寻思之间,却听得于逸笑道:“这事大概叫三位甚是惊讶吧!”

张耀怒道:“咱们只怕不如你想得那么坏!”

于逸笑道:“张兄好说!至于石公子的先人与三位交往之事,兄弟果然不知,但他授业的师父甘大侠,与三位之间一切,兄弟却是明白得很,兄弟骗三位出来,只是要三位知晓,甘大侠已然有了传人,三位似也不必再那等惴惴不安,避不见人了!”

呼延侗白眉翕动,沉吟道:“这也有几分道理!”

但麦冲却大声道:“屁的道理!”

敢情这位老人心中甚为气恼,故而说出话来,也就十分不中听。

于逸微微一笑道:“麦兄不相信兄弟么?”

麦冲道:“此生休想了!”

于逸蓦地仰天大笑道:“看来这世间上的好人,果真是难做得很!”语音一顿,接道:

“想三位隐居避世,究其原因,不过是怕那甘大侠找上你们,报那当年误杀他心爱的唯一弟子之恨,而今,甘大侠已然再度收徒,当年那桩误会,应是可以破除了,兄弟区区此心,难道还有什么不对?”

侃侃而谈,倒也振振有词!

呼延侗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转,笑道:“不错,于老弟真是这等用心,那倒也甚为可感。”

麦冲道:“大哥,他的话不可靠。”

呼延侗道:“怎见得?”

麦冲道:“那甘大侠是否会谅解咱们兄弟,于逸既没见过甘大侠,他怎能先行知晓?”

呼延侗道:“二弟说的甚是!”

陡然向于逸冷冷喝道:“于老弟,你如不能把这中间道理说明白,可莫怪老夫不念彼此的情面了!”

于逸笑道:“这事如就常情而论,果然兄弟的说法,大可怀疑,但如三位能够稍作深思,就该明白,兄弟所说,极有道理!”

呼延侗冷笑道:“什么道理?”

于逸道:“三位误杀甘大侠弟子,多久了?”

呼延侗道:“那时老夫不过三十多岁,而今老夫行年八十有五,算来已有四十多年了!”

于逸笑道:“这就是了!”

麦冲喝道:“是在何处?”

于逸道:“麦兄真要这般咄咄逼人,兄弟的看法,那甘大侠似是早已忘了这桩事了!”

呼延侗摇头道:“老夫不信!甘大侠的为人虽是有时失之玩世不恭,但却极为重视名誉,自惜羽毛,老夫等伤了他的弟子,对他而言,应为大忌之事……”

于逸不等他往下再说,接道:“呼延兄,只怕你把甘大侠看错了!”

呼延侗一怔道:“哪里看错了?”

于逸道:“如若甘大侠果真如你所谓,深懂名器不可假人,羽毛不可不惜,则他对那弟子之死,应是不会记恨于三位兄台才是!”

张耀大声道:“为什么?”

于逸淡淡接道:“不为什么,只要三位兄台仔细的想想那甘大侠的弟子卞雄飞的为人,即可知道兄弟所说不谬!”

石承先暗道:“原来我还有一位师兄,唤作卞雄飞?怎地师父没有说过?”

耳中听得呼延侗道:“护犊乃属人情之常,于老弟所见,容或有理,但老夫未见甘大侠之面,宁可不信!”

于逸大笑道:“这么看来,二位是对甘大侠的为人,视作凡夫俗子!”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动,忖道:“不错,师父的为人,虽是玩世不恭,但是非之辨,却极为明白,这于堡主倒是很能知晓师父的个性……”

转念至此,不禁对呼延侗兄弟有了芥蒂之心。

这时,简鹏忽然冷冷一笑道:“于老弟,你这番话用心可谓良苦啊!”

于逸神色一变,但瞬即大笑道:“区区用心,旨在化除呼延兄与甘大侠误会,用心良苦四字,愧不敢当!”

那一直静坐的葛天森,此刻忽然嘴唇连动,暗用传音之术,向雷刚道:“雷兄,于逸挑拨之言,已使石兄弟变色,雷兄再不说话,一旦石兄弟迁怒呼延侗,则咱们又多了三位劲敌了!”

雷刚只听得悚然一震,大步上前,向石承先道:“公子,老奴有一句话,尚祈公子记住。”

石承先发现雷刚凝重的神态,心中颇为吃惊,忙道:“大叔请讲,小侄洗耳恭候。”

雷刚低声道:“于逸胸怀虺蜴之心,一意想挑拨公子与那三位老人作对,公子可莫要上当啊!”

石承先陡然一凛,暗道:“果然我几乎上了这于逸的大当……”

思忖之间,只听得简鹏冷笑道:“于老弟,呼延兄避祸终南,已达四十余载,他们如果不是对那甘大侠甚是敬佩,又何须如此?相如廉颇故事,于老弟似是不该不知道的吧!”

于逸呆得一呆,道:“这事怎可互相比拟?”

简鹏道:“为何不可?想呼延兄三位,昔日剑创卞雄飞之时,均是正当壮年,他们若非学那司马相如,为了武林大局不忍自相残害,当真三人齐上,放手与那甘大侠一拼,只怕胜负之数,尚未可知呢!”

葛天森忽然大笑道:“不错啊,简兄之言,兄弟大有同感。”

简鹏目光一转,接道:“但呼延兄等,不俟甘大侠寻来,在知晓了卞雄飞身份之后,立即隐居不出,这中间的道理,不是极其显而易见么?”

石承先经过雷刚的指说,听到简鹏解释和驳斥于逸之言,顿时心头大为开朗,手心却又捏着一把冷汗,忖道:“武林之中,居然也有着这么多心机深沉,能言善辩之人,真是出人意外得很,适才我如稍不忍耐,岂不正中了于逸那瞒天过海之计了么……”

耳中听得于逸大笑道:“简兄好辩才!”

简鹏道:“过奖了!老夫说话,向来有一句,是一句,哪像于老弟那等有心机!”

呼延侗此刻陡地长长一叹道:“简大先生将老朽兄弟比作司马相如,那是太抬举我们了!

不过,区区此心,尚可指天誓日,隐居数十年,亦不过聊为向那甘大侠表示敬谨之心而已!”

语音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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