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龙渊- 第102部分

　　　　　　　　　　　　　　　　　　　　　　　　　　　　　　　　　　　　　　　　　　　　



剑笑的伤心事

剑笑面无表情的望着灵剑山庄里还活着的人。

又转头看了眼愤怒的罗梦寒，摇头叹息。

“你们是何苦呢？”

玄尘大师闭目默念佛语，话语淡淡。

“众生皆苦，既然今日如此局面。那么剑笑施主还是快些给我们个了断吧。

但是请剑笑施主记得，邪终不胜正。我正派虽然一败涂地，可邪派不会高兴太久。”

“我本想放过你们，想来这个时候就算我要放过你们恐怕也不能了吧。”

玄尘大师微笑不语，紫曜真人看着剑笑，他支撑在地上的宝剑由于身子的重压剑身微弯。

“剑笑的名字曾经多么的不可一世。剑笑和闫重年是那时候的两个传说。

如今想不到，闫重年舍生取义。剑笑却为虎作伥。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剑笑平静的眼神中流过一丝的波浪，虽然细微，但足以是良知的闪现。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

“我不是他，他也不能代替我。他舍生取义也好，我为虎作伥也罢。终究都是自己选择的路。

他无怨，我也无悔。”

“阿弥陀佛，众生都有佛相，不过众生皆又不同。正也好，邪也好，都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剑笑何尝不知玄尘大师话里的意思。

正也好，邪也好，自己是可以选择的。是希望自己能放下屠刀，能如闫重年一样。

善意一闪而过，剑笑的眼里马上又是多出许多的仇恨。

“你们还是正派吗！你们没杀过平民百姓？”

剑笑突然这么问，玄尘大师和紫曜真人全都无言以对。

恒久的问题，是正派人最不敢面对的问题。

宁可放过不可杀错，历代都是正派的矜持。

然而有谁做到了？谁的手上没有无辜人的鲜血？

剑笑狂笑一声，悲戚苦楚。

“多少年了，我以为我能忘记，但每时每刻我都在想起。”

剑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沧桑，平静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

“我剑笑曾经目空一切，认为天下再无敌手。自从和上官权大战之后，我便勤修剑术。

三年之后我再到万青山上，上官权却已经仙逝。就如同伯牙摔琴谢知音，我折了我的宝剑。

从此在南海边过着隐居的生活。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女儿。

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以为世间再无纷扰。我放弃了多年的所学，想过个普通人的生活。

平平淡淡，幸幸福福。”

说着剑笑的话语间多出了一种无奈。

“我妻子有个妹妹，她叫付萱。和我们是邻居。有一天，他急匆匆的跑来找我。

说是有个浑身是血的人爬到了她家。她并未多想，就将那人救进了屋。

我急忙跑到她那里，看到她救来的那个人。

身上很多刀剑伤，而且我能看出，是被修真之人伤的。

我本已经远离尘嚣，不想再卷入世间的纷争。

但付萱苦苦求我救人，我无奈之下出手相救。

付萱每日细心照料，那人渐渐痊愈。之后两人生了爱恋。”

众人都安静的听着，没人出声。剑笑顿了顿，继续说着。

“那个人姓周。他的病好了，就和付萱拜了堂。他也厌倦了争端，要留下来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俩便经常在一起说话，饮酒。谈谈家里的趣事，讲讲以后的打算。谁都绝口不提过去的经历。

我们两家的生活一晃过了半年。付萱怀孕了，是他的孩子。我们两家都非常的高兴。

相信以后会更加美好。然而偏偏这时候，有人来找他。跟他说了很久。

他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那日，他和付萱同那些人去了。

我送他到南海之畔，看着他们乘船而去。我想我又该回去过着平淡的生活了。

可我。。。等我回去。。。”

剑笑忽然泪水狂涌，再也克制不住了。

“等我到了家。。。我妻子和女儿全都被杀死了！我妻子临死的时候还抱着女儿。

一旁就站着三个正派的人！我妻子是个普普通通女子，女儿才九岁！

你们正派就说她们是邪教的人，残忍的杀了。。。”

玄尘大师念了句佛号，林婉儿几人更是眼里有泪。

“他们说他们是万青山的人！问我那个人去哪了，我直接出手杀了他们三个。

我先打断了他们的手脚，再打的要害。连尸体我都撕碎了！”

剑笑咬牙切齿，似乎仍然认为不够发泄。

“我将妻子和女儿葬在一起，离开了村子。渡海到了绝天岛，立誓要杀你们正派鸡犬不留。”

玄尘大师低低的说道：

“那么那个姓周的人就是绝天机了？”

“没错！今日我终于能杀光你们正派之人，我为何还会放过你们？

你们今天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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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陡变

“阿弥陀佛，剑笑施主既然如此说，老衲无言以对。就请动手吧。”

剑笑脸上的悲戚更加凄厉。

“想快些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们正派的人个个死的痛苦不堪！”

紫曜真人压不住怒气，加之此刻已经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遂大喊道：

“剑笑！亏你还是个宗师，想不到竟然如此心胸狭窄，真是让贫道见笑了。”

“闭嘴！我还残忍？你们杀了我妻女就不残忍了？我杀你们一千次都不够。”

姚子晨到了此时才有知觉，听得几人对话，扶着墙站起。

剑笑眼里含泪，定是又想起了曾经的伤痛。

“万青山的那三人，你们说还算是正派之人吗？他们杀了我那妻女，你们说该不该杀？”

玄尘大师低头念佛，紫曜真人也不再说话，俱是没有反驳。

姚子晨方始听到万青山几字，又听到剑笑说万青山的三人杀了他的妻女，头上冒汗，心里一堵。

喷出口鲜血来，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渗血。几名丹青堂弟子急忙来扶姚子晨。

姚子晨甩开扶着的手，呆呆的望着剑笑。那个始终面带笑容的男子，此时却是满脸风霜离愁。

他为何要投身邪教，为何要屠杀正派之人，全是因万青山始。

他的妻女，也许真的杀错了。

想着姚子晨上前几步，站到人群之前。

“我是万青山掌门，既然是我万青山的人杀了你的妻女，就来找我吧。放过别人。”

剑笑瞪着姚子晨，这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的举动甚至让他感到片刻的怯意。

“你。。。是万青山的掌门？”

姚子晨点头，之后深深叹息。没人知道他在叹息什么。

紫曜真人急忙喊道：

“姚子晨，我们都曾受过乾胤真人所托。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面对。别逞能！”

“多谢各位好意。但此事既然是因我万青山而起。我自然要做个了断了。

紫曜真人还待阻止，姚子晨却昂起头，对着剑笑。

“动手吧！”

听了这样的话，剑笑不禁举起手，想劈下去。

那一瞬间，他看到姚子晨的眼神，哀伤而这般凄凉。

仿佛看到妻子女儿临去时候的那一刻，她们并不恐惧。

因为她们相信她的丈夫，她的爹爹会来救她们。

但剑笑你那时候在哪？

男人的职责是保护妻子儿女，可你没能保护。

你还有何资格去恨？

此一战，死了多少人？他们何尝没有家？

他们有的也是父亲，有的是子女，有的是妻子。他们都死了。

你失去妻子女儿，痛苦了一生，那他们的家人呢？

因你一人，毁了千万的家庭，你还有何资格去恨？

杀了姚子晨，你的妻子女儿就能活过来吗？

剑笑举起的手无力的垂下，抬头，望天。

天蓝蓝，白云朵朵。虽然和谐，却有种肃穆。

苍天之下，人是何其的渺小？天道循环，人终究难逃一死。

活在世上，虽有悲伤，何尝没有快乐？

曾经和妻子，女儿在一起的时光浮现在眼前，琉璃间，幸福来过。

剑笑的嘴角露出一丝丝笑容，呆呆的站在那，不动了。

“剑笑。你动手吧。我姚子晨不会眨眼。”

剑笑依旧不动，所有人都看出了什么。

绝天岛的几位长老走到剑笑身旁，只见剑笑抬头看天，眼里没了光芒。

不知谁先开口说的。

“剑笑去了。”

众人一愣，玄尘大师低头念起往生咒。

但看剑笑的样子，似乎离开的时候世间俗事都已经想通了，走得轻松。

几名长老想抬起剑笑，然剑笑脚下却是如同定住了。

无能为力之下，玄尘大师开口道：

“剑笑施主，功德圆满，立地成佛。安心的去吧。”

玄尘大师的话说完，剑笑的尸体随风化成灰而去。

一世情仇，到头来尽数随着骨灰飞散而没了踪迹。

形势突然大变，任谁都没有想到。

绝天岛的几位长老堂主，已经无心再战。

剑笑突然离世，这样的大事，定要快些回到绝天岛再行计较。

白洛云几人却是早就重伤，无法再有什么作为。

只求能快些离开，以免死在此处。

罗梦寒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确如梦幻。

他身受重伤，强撑着站起，此时实在支持不住，仰头倒下，滚下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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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有泪

林婉儿闪过，在半空中接住罗梦寒。

白色的光芒之下，两人如梦如痴。

四目相对，浑然忘记了所有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