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御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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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御免-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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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耸肩。“谁叫我是班长?所以老师才会叫我带你认识环境。”

他瞪着她,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变得更差了。可恶!原来是老师叫她来的!“这么不甘愿,那你干嘛还来?”

“我是班长。”她简单地说。

他看着理所当然表明自己身分的漂亮女生,前两天在国语日报上看到的陌生词汇突然冒出脑袋,组合出先前他并不了解的崭新意义。

傲慢。这一定就是他们说的傲慢。他咬着牙,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吕奉先更讨人厌的女生了。

““我是班长”?好了不起啊,”他讽刺地说:“模范生班长!”

她生气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你干嘛生气?本来就是啊,我是班长,老师叫我来带你认识新环境,我又没有骗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只是在这当口,绝对不能认输。“谁在生气啊?我只是觉得你在浪费时间,学校不就是长这个样子,有什么好认识的?神经病!”

“狗咬吕洞宾,我不要理你了!”

“不理我就不理我,”他怪声怪调地模仿她的声音,“你以为我稀罕啊?”

班长瞪他一眼,转头就走,一副不屑跟他纠缠下去的样子。

他磨着牙,看着往教室方向前进的女生背影。突然,他的眼神一闪,跨步追上前去,露出恶劣的微笑,“喂!”

吕奉先在教室门口停了下来,不耐烦地回头看他。“干嘛?”

他指着白制服海军领上衣的痕迹,大声地说:“你是不是穿了胸罩啊?好性感喔!”

刻意夸张的声量,加上惊世骇俗的内容,原本都在午睡的班上同学突然起了骚动,特别是平时不敢捋班长虎须的男生,纷纷发出兴奋的怪叫。

女孩瞪着他,粉嫩的脸颊发红,眼中的水光摇晃闪烁,似乎就要掉下眼泪。

他突然有一种後悔的感觉。这样做,似乎真的太过分了。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会哭啊,真是可恶!原来母老虎也有脆弱的一面吗?

“啪”的一声脆响,原本还在鼓噪的全班顿时安静下来。班长大人一个撇头,生气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只留下转学生站在教室门口,一边叫痛,一边摸着自己脸颊上清楚的红印。

从那一天起,新来的转学生成了班上男生的英雄。

也从那一天起,他和母老虎班长成了不共戴天的死对头。

第2章

“不好的开始,是失败的一半喔。”

才走进饭厅,他就听到哥哥带笑的声音。抬起头,穿着一身改良式唐装的田畴端坐在餐桌前,正吃着从外面买来的烧饼油条早餐。

“哥,你话说反了吧?好的开始,才是成功的一半。”

田畴看着在自己面前坐下的弟弟,一贯温文地笑,“可是原本的说法不太适合拿来形容你刚刚脸上的表情啊,小野。一大清早,整张脸就是黑的,所以哥才要提醒你,别把这么好的早晨给搞砸了。一起床心情就不好的话,接下来的一整天可能也不会有好事上门。”

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的哥哥,田野的心情蓦地一沉。

他这个哥哥,从小到大,就是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管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总是一个劲地微笑,斯文、稳重……永远在状况外。最可恶的是,尽管似乎从来不曾为了任何事情烦恼,但哥哥就是有办法在这样的谈笑风生间,神奇地解决掉问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最经典的例子就是:念了五年多的建筑,田家长子才突然发现自己对哲学的热爱,於是,拿着水牛城的建筑设计硕士学位,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自己申请了德国的学校、拿了奖学金,接着就直奔欧陆,去拥抱尼采和黑格尔。而最令人发指的是,这个半路出家、出国前连一句德文都不懂的哲学家,竟然还能用短短五年的时间顺利修完所有的课程,拿到学位,以德国弗莱堡大学哲学博士的身分,风光载誉归国。

看了二十几年,他还是不知道老哥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唯一确定的一点:那抹总挂在脸上的温文微笑,连他这个亲弟弟有时候看了,都会觉得碍眼。特别是现在。

“哥,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没有半点脾气的好吗?”他狠狠咬一口油条,硬邦邦地说:“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而普通人会有某种状况,叫做心情不好。”

田畴微笑。“因为奉先?”

昨天晚上的那一吵,怕是全大楼的人都听到了。偏白的脸一红,他没有答腔。

没有声音的一分钟。他咬牙,心里一边盘算着要怎么赏老哥一拳,看能不能打掉那抹讨人厌的平稳微笑,“爸妈呢?”

“今天交大有一场研讨会,爸要发表一篇文章,场次排在九点。早上七点多就出了门,说要提早去会场准备。妈跟着去了,说要去看看几个老朋友。”田畴耐心地解释,彷佛坐在对桌、埋头吃着早餐的弟弟不知道这些似的。

他的脸更红,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爸妈今天去了研讨会。昨天回家时,父亲大人已经特地交代过了,只是一时情急,随口乱提了个问题,反而让自己更加尴尬。

田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细嚼慢咽着早餐,仿佛没有注意到弟弟烧成深红的面色。

田野不抬头,赌气地继续大啃手上的烧饼,不再出声。

“奉先还好吧?”突然,他听见哥哥提出问题。

高大的身躯僵了一下,他模糊地说:“还不就是那个样!那只母老虎,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当然好得很。”

“没有人是万能的,小野。”田畴慢吞吞地说:“你这样说,奉先会不高兴的。”

没有人是万能的?他真想把听到的话直接掷还到哥哥脸上!这世界上,他最不希望听到说这句话的人,就是田畴了。

“是吗?”他冷笑,“我看我要是敢说:这世界上有什么那只母老虎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她才会拿她那把德制的宝贝菜刀出来追杀我吧?”

田畴微微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半晌,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那家伙换了新的地方工作,下次我带你去。”

““天下御苑”是吗?哥知道怎么去。”

他猛抬起头,瞪着在德国五年,上星期才刚刚回国的哥哥。“你知道?”

田畴直率地点头,似乎还不明白事态严重。“奉先去年写信告诉过我。”

男主角的脸色一沉,看着手上吃到一半的烧饼,一下子失去胃口。

当然,吕奉先写信告诉过他,吕奉先一定会写信告诉哥哥的。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在那家伙心中的份量能跟哥哥相提并论?去她的!说不定她换工作,也是跟哥哥商量过後的决定。

而他呢?永远只能当最後知道的那一个。

田畴看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的弟弟,似乎有些疑惑。“小野?”

他站起身,脸上结着一层严霜。“不吃了,我先走。”

正在和助手们说明今天的晚餐菜色,女服务生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对不起,凤姐,外面有人找你。”

她皱起眉头,“不是说这种事别来烦我吗?”

“天下御苑”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炬:除非是像昨天那样的状况,餐厅的服务真的出了重大差池,否则主厨是不进前厅的。

这条规矩,是她进御苑不久,才特别定下的。毕竟,“天下御苑”是餐厅,不是酒店,她这个领有专业厨师执照的主厨更不是以色事人的应召女郎,然而这个世界好色之徒实在太多,才会有这条规矩的产生。

因为这个原因,一年多来,她在营业时间踏入餐厅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何况,现在是下午两点,中午的营业时间已近结束。这个时间,根本不该还有客人上门才是。

长相甜美的尤幼婷缩了一下脖子,“……可是,凤姐,那位先生等了好久,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而且我也跟他说了,凤姐在厨房很忙,没有办法出来招待,他还说如果你没空的话,就算了……”

“幼婷,”她叹气,“说重点。”

尤幼婷害怕地看了她尊敬的凤姐一眼,说话的速度变得更快:“我觉得他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啊。凤姐,人家好像是有事要找你的。还有,那位先生说的是找“奉先”,不是吕主厨或是吕小姐,所以我想……”女孩没有继续说下去,胆颤心惊地看着沉吟不语的上司。

会叫她“奉先”的人……她突然有一种预感,抬起头,交代杵在一旁、压根不敢作声的众人。“我出去看看。阿超?”

吴建超立刻应声:“在,凤姐。”

“交给你了。”说完,她拉开深色围裙,随手丢给旁边的助手,举步迈向前厅。

厨房的门一关,原本紧张的沉静顿时爆出连串的疑问——

“喂,幼婷,刚刚外面到底是谁啊?”

“那个不重要啦!你们刚刚有没有看见凤姐的脸?我觉得我好像看见凤姐脸红了耶!”

“骗鬼啦!凤姐会脸红?我以为凤姐只有在剁鱼头的时候,脸才是红的!”

“真的啊!我也看见了,要不是阿胖说,我还以为自己神智不清咧!”

“哇靠!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可以让凤姐脸红?你们有没有太夸张啊?”

“……我不相信!凤姐会脸红?喔买尬,这是什么状况?世界末日要到了吗?”

“谁要骗你啊!真的就是真的咩!我真的看到……”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

“喵的吴建超!你很卢耶,就跟你说……”

“唉,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阿超,他就是喜欢唱反调嘛。”

“谁喜欢唱反调啊?少爷这叫“坚持自我”!”

“自你的大头啦!我看你坚持痔疮还差不多,就像上次不是……”

“去你的,要翻旧帐是下是?大家来翻啊!上上次我明明就说……”

“……喂……重要的不是这个吧……”

“闭嘴!”

已经跟主题脱节的争论,轰轰烈烈继续下去。

坐在角落位置的男人,穿着一袭暗褐色的唐装,目光低垂,阅读着像是自己带来的书,一边漫不经心地端起|乳白色的小瓷杯,悠闲品茗,嘴角挂着一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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