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太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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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太狂妄-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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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中,最起码不要压死他吧?

“啊!”她惊叫,跳了开来。

“拜托,你就饶了我的耳朵吧!”现在就算她存心压死他,他也咬牙认了,只要让他死得清静些,他全身酸痛,实在没力气和她的穿脑魔音抗衡。

“你、你——”兰熏惊疑不定地审视他。

什么态度?见鬼啦?

“这就是你兰熏格格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封晋阳没好气地坐起身,一移动身体,才发现全身骨头像要散了似的。

唉,人真的不能不服老,以前在山谷间跳上跳下的追杀皓星都没事,才不过两、三年而已,就差点一路跌到阎王殿去,真是愈来愈不成材了。

他侧耳倾听,捕捉到流水声,断定前方不远处应是有溪流,也不指望那个没心肝格格了,他自力救济地撑起身子,循着水声找去。

兰熏默默跟在身后,几度欲言又止。

果然有水。小小的瀑布由上头奔流而下,水花四溅,一旁有几株杏花树,加上悬崖峭壁,好一处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啊!

他挽起袖口,掬了满掌的清澈溪水清洗脸庞,感觉清凉畅意了些,开始有闲情审视伤口,单掌掬水以清水洗净伤口。

“欸……”她迟疑地发出声音。

“有何指教?”看都没看她一眼,挽高另一边的袖子。唉,擦伤还真不少呢,当真老了、老了!

“你——没事吧?”她表情微窘,不自在地问出口。

封晋阳耸耸肩。“还好啦,就浑身有数不清的擦撞瘀伤,头上肿了个包,痛得快要裂开,觉得手脚好象不是自己的,都不太听使唤,就这样而已,也没怎样。”

这样还叫没怎样?

她看着他清洗伤口的动作,别别扭扭地递出绣花手绢。“用、用这个好了。”

再怎么说他都是为了救她才会弄成这副德行,害她看着看着,都要良心不安了。

封晋阳眉头几乎挑高到天边去。

这一张口就要挖狗眼、撕狗嘴、要狗命的骄纵格格,几时也有这么好心肠的时候了?害他受宠若惊地小小呆了一下。

惊讶归惊讶,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摊开手绢高举端详,皱眉小小批评了一下。“啧,居然绣牡丹,真俗艳。”

兰熏微愣。

这口气、这神态——

她甩甩头,抛开脑中重迭的影像。不是说好不胡思乱想了吗?怎么又差点错把那名无礼男子当成封晋阳。

“不要就算了,还我!”她微恼地伸手要抢回,封晋阳动作更快,手腕一翻,轻易避开。

“又没说不要,脾气真差。”将手绢沾了水,在伤口上轻拭。

兰熏看着,嗫嚅道:“要不要——我帮你?”

他再度露出饱受惊吓的表情,差点一头栽进水底。

“这、这是你最新的报复手法吗?”封晋阳惊魂未定。他耶!封晋阳耶,那个她嚷着势不两立,一度想剥皮拆骨来泄恨的封晋阳哦!她会对他这么温柔?

不得不怀疑,她的目的其实是想吓死他,对吧?

“你!”兰熏咬牙,突然间很想一脚把他踹进水里。

就知道不必对他太好,她收回所有的善意与感激,他这个人,只适合粗声恶气的对待!

第五章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没听到,她没听到。

兰熏闭着眼睛,不断催眠自己,她没听到那一声声悠闲的吟诗声。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才刚吟完,又一尾笨鱼上钩。

垂钓、烤鱼,好不逍遥。

不要理他,不要理他,千万不用理他……

她在心中喃喃重复。

“格格,你真的不吃吗?”烤好鱼,他又多事地再问一次。

“要我吃那种东西?”兰熏不敢相信他真敢如此对待她。打小到大,她都是吃好穿好,连太皇太后都将她给宠上了天去,如今要她尝那种粗鄙之物?

打、死、不、吃!

第一天,骄惯如她,真的是如此坚持的。

可这荒山野岭之间,除了烤烤鱼、猎猎野味,再不然就是摘摘树上的果子之外,实在也没其它选择了。

而这座该死的山谷,好似走了一生一世都走不出去似的,这教平日养尊处优,非锦衣不穿、非玉食不吃、非温床不睡的兰熏吃足了苦头。

而封晋阳根本完全不理会她使的小性子,饿了就吃、累了就睡,悠然自得地让人妒恨。

毕竟是血肉之躯,兰熏嘴再硬,总硬不过现实。第二天,她已经又饿又累,顾不得什么粗食、玉食了,偏偏面子上就是拉不下来。

尤其,他还该死的又是垂钓、又是烤鱼的,惬意自在得像是不把餐风宿露当一回事。

相较于她的狼狈,真是……让人气恼的强烈对比!

最最可恶的是,她说不吃,他还就当真下去“强人所难”,迳自大快朵颐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成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多么的淡泊名利,多么的超然物外……

“够了!”长时间下来,兰熏自认忍受够了!“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愈听愈有气!

封晋阳表现得很无辜。“面对好山好水,忍不住就有感而发了,你听不懂吗?平日要多读书,不要只顾着贪图享乐——”

“谁会不知道临江仙啊!我有这么白痴吗?”她气得大吼。

又扯嗓门了。唉,她实在很喜欢又吼又叫的。

真不晓得她在气什么,偷得浮生半日闲,有什么不好?

她啊,平日娇滴滴地被伺候惯了,吃不了一丁点的苦。

封晋阳无奈地摇头叹气,没边没际地冒出一句:“你要不要过来水边照照自己的样子?”

“怎样啦?”白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溪边——“啊!”冷不防又是一阵尖叫,一时惊吓地跌坐地面。

那、那个披头散发、蓬首垢面、张牙舞爪的女人是她?

头一回看到有人被自己的样子给吓到。封晋阳抿紧嘴角,给足了面子,没在这时落井下石,嘲笑她的狼狈。

谢天谢地,她现在总算知道他的眼睛是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了。

见她忙碌地梳洗、打理外表,他淡淡地道:“外表都已经不再高贵优雅了,还顾什么无谓的尊贵坚持?你那些原则会比填饱肚子更重要吗?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皇室加诸的荣宠光环,是不是就不用活了?”

“不会有这一天的,你少诅咒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是吗?外在的享受,对你真有这么重要?”他敛眉,覆去眸底那抹沉思。

“废话。”她天生就是天之骄女,一出世就注定拥有数不尽的光环及娇宠,他一介市井小民怎么会懂!

是吗?当真是他苛求了?

“喂,封晋阳——”他在想什么?从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好深沉,她看不透……

“就算再娇贵,落难时刻还是得将就,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否则再有一身尊荣,饿死了又有什么用?”封晋阳将烤鱼递去。“最后一次,不吃我真的要吃光了哦!”

兰熏内心交战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接过。

挑起一小块鱼肉入口——嗯,其实也还好,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难吃。

总算搞定这个难伺候的金枝玉叶了!

封晋阳吐了口气,拍拍方才烤鱼时沾污的双手,随意往后仰躺,潇洒淡吟:“有道难行不如醉,有口难言不如睡——”

“喂!”兰熏不敢相信,他这样就要睡了。

“我的宝贝格格,你又有什么指教了?”该不会真不晓得这首诗出自哪里吧?

“你、我——这样我怎么睡?”

“躺着睡啊!”这也要他教?

“什么?!”之前要地睡木板床就已经很委屈了,现在连床都没有?!

封晋阳轻揉隐隐疼痛的鬓边。“你说话能不能用正常音量?”老是又吼又叫的,他耳朵早晚被她叫聋。

“你敢叫我睡地上?!”

有什么不敢的?

“难不成你想睡树上?”她要是爬得上去,他也不反对啦!

“你起码给我一张床和被子!”太过分、太过分了!她这辈子还没这么落魄过。

“有本事你去弄啊!”荒山野岭的,她开什么玩笑?强人所难也不是这样。

“你真以为有崇高的身分,就什么事都能有求必应了吗?要不要我提醒你,我身上的伤比你多出多少?该担待的我都替你担待下来了,你还想怎样?告诉你,我比你更需要一张床!”

“我——”兰熏被他骂得哑口无言。

“你要任性是你的事,我需要休息,没多余的力气应付你的大小姐架子。”

他说到做到,果然倒头就睡,不再理会她。

兰熏愣在那里,委屈地咬着唇。

他这么凶干么?她是没吃过苦,那也不是她的错啊!她从小就生活在最优渥的环境之中,这些日子以来所忍受的,已经超出她的极限了,她只是发泄一下情绪而已嘛,又没真的要为难他……

看吧,就说她犯太岁,瞧她现在沦落到什么境地了?

“封晋阳……”她轻声喊道。

背身而去的封晋阳没有回应,规律沉稳的呼吸,显示他已进入睡眠状态。

他真的就这样睡着了,完全不理会她?

她看了看四周,暗暗沉沉的,只有微弱的月光及燃烧中的火堆,静到听得见虫鸣、夜枭的叫声……

她害怕地环抱着身体,卷缩在大石子边,入睡前,眼角都还挂着泪滴——

再一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兰熏稍微移动僵麻酸疼的身子,一件绣工细致的披风稍稍由身上滑落,她愣愣地拾起。

这——是他的吗?

他不是很生气?气得不想理她便迳自睡去?

她抓紧披风,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他的人影,她心慌地跳起身,顾不得腿上阵阵的僵麻感,四处寻找。

他昨晚那样毫不留情的斥责她,他是不是因为她难以伺候,所以丢下她独自离去?

“封晋阳——”她害怕地大喊,没有方向地到处乱闯,不慎绊到盘根错节的树根,也顾不得跌跤的擦伤,咬牙爬起继续喊着、找着。

“叫得那么急,失火啦?”封晋阳由另一头走来,不解她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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