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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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缘花-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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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何靖宇!如果她能将他抓到宛莉面前,好好纤悔谢罪,或许宛莉的病就能好一半。

可是他就是那么滑溜,抓他不着,自己还赔本白费那么多心机,还加上一个吻,一个”爱”字。

夏季蝉呜,绿荫浓浓,找不到一朵可撕的花。她像处罚似地搓揉自己的手指,直到通红发疼,筋脉无法再忍受为止。

她必须再回台北,这一次不再顺其自然地“怀柔”。她既然能让他吻她,就有办法让他欲火难当地“碰”她。哼!只要他一碰,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

夜里,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顶翎大厦”。踏出电梯,走道的灯蒙蒙的,她望了一眼二号,不知柯靖宇在做什么呢?

她开了门,把两袋行李放到里面,突然对面有了动静,柯靖宇出现了,还大步向她走来。

他穿著向来喜欢的休闲运动衫裤,头发有些零乱,脸是严肃的,一见她就说:“你跑到哪里去了?整整一星期连个消息都没有,你知道这让人心里有多急?我甚至要找你都无从找起,满脑子想的是你遭遇了不测。小霜,你一向这么一意孤行,说走就走,都不替别人想一下吗?”

宛芸正跨在门里门外,很讶异他的愤怒。难道她还是他的囚犯,来往都要向他报告吗?

原来被拒的不悦,加上此刻莫名其妙地被指责,她回嘴说:“我从来不一意孤行。但旅行是我的事,我爱走就走,爱留多久就多久,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出入要向你报备?而且那几天你门户深锁,老躲着我,难不成我要等你大爷高兴,承蒙召见,经过你允许后才能出门吗?”

这是温柔纯情的小霜第一次当他面发脾气,他张口结舌,久久才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呃,你还在为那天在渔港的事生气吗?”

提到渔港之事,宛芸霎时冷静下来,现在不是闹意气的时候,她不能任性地破坏自己的机会。

背着他走入客厅,开了灯后,她已经换成小霜的面具。面对他,用无限委屈的声音说:“别提那天的事了,我觉得又伤心又丢脸,你一定认为我是个很主动、很随便的女孩子,事实上我不是。以前有很多男孩子追我,情书收一缸,电话接不完,但我从未动心过。但你不同,还记得我说过的‘似曾相识’感吗?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有那种惊心动魄,所以我很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那是不曾发生过的。”

“小霜……”他唤她。

“我还没说完。”她阻止他,继续说:“真的,我不是要给你任何负担,我的感情是我的事,无论你对我如何,我都无怨无悔,你明白吗?”

“小霜,你太傻了,你永远都不懂保护自己,你知道你这样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吗?”他靠近她说。

“既然爱了,又何必怕受伤?”她很无奈地说:“我了解你对我并没有相同的感觉,但我一点也不计较,只要能偶尔看你一眼,陪你去爬山钓鱼,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霜,你听我说!”他第三次喊她,望进她的眸子说:“我怎么会没有相同的感觉呢?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那么深入地走进我的生活里,我们有共同的嗜好,共同的想法。有时我甚至想,你是上帝专门替我打造的,像我遗失的另一半,只是……”

“只是什么?”她轻轻问,怕打破这魔咒。

“只是这种事也不曾在我身上发生过。”他依然看着她说:“我活了三十年,大半时间都是在奋斗。别人可能服完兵役才开始,我从十五岁就半工半读了。所以尽管我事业有成,但感情方面仍是一片空白。”

“那孙小姐呢?你们不是论及婚嫁了吗?”她小心地问。

“丹屏是个不错的女孩,她很能干独立,但我们之间一直没有心灵相通的感觉,这也是我们迟迟不结婚的原因。但我们都太忙,太懒于发展新关系,所以也将就下来。”他温柔地看着她:“直到我遇见你,才了解到爱情是真正存在的,那种想见你的渴望和见不到你的焦虑,都是如此真实,我自己也迷惑了。”

她的心狂跳,手紧握着。男人千万年不变的喜新厌旧,同样的谎言,同样地无情。她在一种说不出的悲哀中,假扮着茱丽叶的纯真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那么冷淡,让我陷在痛苦尴尬的情境里呢?”

“怎么说呢?你的出现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们的感情也在我控制之外。”他轻抚她的颊说:“我一直想把你当成妹妹,一个可爱的小‘灵芙’,在我生活中无所不在的。天知道那有多困难,直到海港那个午后,我终于克制不住,你的表白又像一阵翻腾大浪,弄得我人仰马翻。小霜,你几乎将我这三十年充满秩序的生命打乱了,你明白吗?”

多美、多动听的话,若不是知道他不负责的本质和浪荡放纵的过去,宛芸也会不由得为他心醉神驰。她不敢看他显出深情的眼眸,怕自己会露出嫌恶,只有一径低头。

他顺势将她抱进怀里,她双手顶住他的胸膛,重重的心跳透过温热的肌肤和薄薄的衣物传达她的手上,掌心变得柔弱无力,几乎要烧融。

和男人如此意识清楚地靠近,在她生命中仍是第一回。即使是小霜,仍挡不住那羞涩,但她还是强作理智地要确定自己复仇的成功率,她娇声说:“所以你是爱我,对我也情不自禁啰?!”

“我是挣扎了许久,如今彻底投降了。”他坐下来,将她抱在膝上说:“现在告诉我,这七天你都去了哪里?”

“人家以为你不理我,就到南部散心了。”她对这亲昵尽量显露愉快的神情,隐藏内心的不自在。因为下面还要更热情呢!

“你去散心,却害我寝食难安,只差没报警寻人了。”他换了个姿势,使她整个人偎向他胸前,说:“我这才发现,自己对你一点也不了解。比如你是哪里人?老家在哪里?哪一所大学毕业的?交过哪些朋友?我的答案都是少得可怜。所以我发誓,如果你回来了,我一定要紧抓住你,弄个一清二楚,以后绝不再有找不到你的烦恼了!”

这后面的几句话像是威胁,令她微微不安,但她仍面不改色地说出预备好的应对之词:“我这人最单纯啦!高雄人,家住高雄,在高雄念大学,我的朋友也在那一带。不过就像我说的,父母都过世了,没远亲也没近邻,朋友各自分散,就一个人流浪过日子了。”

“你那么孤独,却那么坚强乐观,教我看了好心疼,这也是我对女孩子从未有的感觉。”他握着她的手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到台北打拚的,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本来是想休息一阵子,好好想下一步的。但命运先替我做了决定,让我遇见你。现在我生命的重心就是你,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事了。”她说的是实话。

“小霜,别那么傻,你还年轻,总要找份工作,创造自己的事业才对!”他虽这么说,但似乎颇为感动,将她抱得更紧,手指交缠。

宛芸头又昏熬了,即使她对男人的欲望不太熟悉,也能感受到柯靖宇的热切。但这次主动权不在她,她怕自己到时无法掌握,反而坏了计画,于是挣开他的手,并移开坐在一旁。

“老实说,我父母留下一大笔钱给我,让我不愁吃穿,所以我不必急着找工作。”她用玩笑的口吻来掩饰她的动作,说:“喂!你该不会是专门追求富家女的投机份子吧?!”

“我?像吗?”他深觉有趣,笑着说。

“我母亲说过,人是不可貌相的,尤其愈英俊有才华的男人,心就愈狠毒无情。”她也笑回去说:“不过,你若是那种骗人感情的花花公子,我也甘愿,我可以把钱财、身心都给你,毫无怨尤的!”

“小霜,你放心。我赚的钱足够养你好几辈子,我这一生也只有你一个人,绝不会变心,或让你有遗憾。”他又握住她的手说:“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首先我要告诉你,这几天丹屏回国,我已经向她提出分手的事了!”

宛芸彷佛一下被迫跳到另一出戏。柯靖宇的这一步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她脑波断了好几次,才勉强接上说:“为什么呢?我并不想破坏你和孙小姐,你们都论及婚嫁了,你这么做,她一定很伤心,我……”

“小霜,你怎么了?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我这么做不过是忠于感情而已。丹屏是个明理的女孩子,她没有吵闹,表现得很有风度。”他仔细看她,很困惑地问:“你真的爱我吗?不然为什么反对我和丹屏分手呢?”

“我……我只是不想给你增添麻烦,让你有任何为难的地方。”她忙搪塞,又把脸孔埋在他胸前。

“你实在太善良了。”他捧起她的脸,宠爱地说:“你绝不是我的麻烦,而是我快乐的泉源,我生命中的小灵英,你还不懂吗?”

宛芸的确不懂,她只觉得事情有些过火了,那种隐迫的危机,令她想快点完成任务。她突然闭上眼,把柔软的唇覆上他的,身体整个靠过去,想引发他的欲望。

“小霜,今天不行!我感冒了,怕会传染给你!”他往后避开。

“没关系,我不怕的。”她说。

“有时我其拿你没办法。”他干脆站起来,笑着说:“实在太晚了,我们各自回房睡觉,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能说什么?他人都走到门口了,一副怕被“狼吻”的样子,她又操之过急了吗?

他走后,宛芸的心久久不能平息。他竟为了她,去和孙丹屏决裂?她不信自己可以把柯靖宇那种情场杀手迷得昏头转向,这一定又是他欺骗女孩子的阴险伎俩!

明知是谎言,她仍有飘在云端的感觉。能让柯靖宇抱在怀中哄骗,也是一种享受和虚荣吧!

她伫立在阳台,望着银白的月半圆地隐在云后。脑海里有个念头,若非柯靖宇生得一表人才又那么有男性魅力,她会演得那么起劲、那么入戏吗?

她甩甩头,压下这可笑的想法,应该打电话告诉名彦,是打击魔鬼的时候了!

但她没拨号码,反而直接走向卧室,在静阖之中回想今晚的一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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