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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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缘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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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工作之事,她曾提过一次,但靖宇毫不考虑一口否决,理由是:坐监的人没有这个权利。

她并不是白白等死的人,这回先斩后奏,总要硬着头皮在黑暗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吧!

她跳起来,吃饭、清理、洗澡,井井有条做完所有的事,觉得精神愈来愈抖擞。

靖宇回来时,她正在为兰花调灯光。

“你连这名贵的兰花也不放过吗?”他鞋都还没脱就嘲讽说:“这一撕可是千金万金,像撕钞票一样。”

“我告诉过你,我已经不撕花了。”她不想动肝火。

“是吗?不撕花的小霜或宛芸,还剩什么?或者你还有第三个化身,准备演另一出戏?”他冷笑说。

她不想搞砸事情,所以在两人尚未短兵相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她开口说:“我找到工作了,下星期一上班。”

他愣了一会儿,慢条斯理脱下外套说:“哪家公司?”

“亚青贸易公司,做计算机销售的。”她小心翼翼说。

“很好。”他只吐出两个字,继续脱领带。

“你同意我去了吗?”她十分意外。

“我不反对你去工作。”他把领带甩一边说:“但是‘亚青’会改变主意,他们明天就不会再雇用你了。”

“你──”她彷佛跌到谷底,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仅是‘亚青’,只要你留在台湾找工作,我柯靖宇就有办法让你梁宛芸成为每个公司的‘永不录用’。”他看也不看她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纵然是犯下杀人放火的滔天大罪,你也没资格这样惩罚我!”

她激动地说。

“这怎么会是惩罚?我不过完成你的心愿而已!”他不为所动,冷哼一声说:“小霜说过,遇见我,生命的重心就是我,再也容不下别的事了!你说过你爱我,可以奉献一切,没有自我及事业,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心甘情愿,毫无怨尤,你忘了吗?”

提到往事就是一笔说不清的烂帐,她被攻击得哑口无言,最后只悲愤地迸出一句说:“世界上根本没有傅小霜这个人!”

“有!你创造了她,就必须实现她!”他踏到她面前,双眼锋利地说:“这是你的承诺,你欠我的!你不还我傅小霜的一天,就没有自由的一天!”

“你疯了!傅小霜是为复仇而存在,她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名字,你为什么不放掉她?!”她哭了出来。

“这就是我无法原谅你的地方,你让我去爱上一个名字,一个不存在的人,用我的真心、我的生命。我几乎是盲目地信任你,把你当成我可遇不可求的小灵芙。”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说:“而你呢?从头到尾都是冷血的,没有一丝丝爱,用作践自己的方式来迎合我。这种事你怎么做得出来?你怎么能够?!”

“我……我当时太恨阿靖了……”她怕得说不下去。

“不只阿靖,还有你父亲,你恨所有的男人,我就成为那个倒霉鬼。”他咬着才说:“你若曾恨得要报复,就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你制造出一个魔鬼来,就必须承担这个魔鬼的一切!”

她把泪吞回,流进肚子里,化做血,一滴滴炙着心头,徒劳无益的挣扎下,她绝望地说:“你放开我吧!”

他的手松开,宛芸直接走回卧室,他却尾随进来。

“我今天不想再见到你!”她拿着棉被枕头要到客房。

“这由不得你。”他抱住她,解开她的上衣钮扣。

“我不想,你也要强迫我吗?”她避开他的手说。

“对男人而言,一切只是性。”他用力气制住她说:“对女人或许不同,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朝夕相处又夜夜厮磨,是不是一件很痛苦、很恶心的事情呢?这应该由你来告诉我才对!”

他总是很有办法击溃她的防线,无论是沉默或羞辱,她的肉体总很快融入他的。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沉醉激动,将脸转向一侧,恍惚间想到脆弱秀美的裂缘花,想到宛莉的那句话:别为了工作想不开哟!

难道行动一开始就是爱情吗?

见了柯靖宇,她才有报复的念头和计画;是何靖宇,她才能忍受这无理的怒气和折磨。

她的确在第一眼就受他吸引,那么说来,其后种种不过是爱情的衍生和借口吗?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倾圮的大厦只有毁灭一途可走。

※※※

靖宇一早就拿着钓竿出去,招呼也懒得打一声。

宛芸已经很习惯了。能够在办公室,他就不回家,能够在书房,他就不出来。周末假日更是不见人影,非要表现他的恨意不可,彷佛这样才能除去爱小霜的所有痕迹。

她为自己难过,为他痛心,看得出他并不比她好受。

过中午,电话急响,以为是宛莉,打来的竟是靖宇的妹妹幸容,她口气愉快地说:“我想请你出来喝杯咖啡,有空吗?”

“我……”宛芸不想见柯家人,想拒绝。

“我知道二哥一早就陪老爸去钓鱼了,所以特别来找你,我也好久没看见你了。”幸容央求说。

“好吧!”对方听起来很友善,宛芸就答应了。

婚后第一个月因为逢旧历年,她常见柯家人,比起靖宇的冷漠和仇恨,他们和气多了。

慢慢地,靖宇不再带她回柯家,她没问为什么,反正她也没把自己当成柯家真正的媳妇,正好少一个麻烦。

幸容忽然找她,有何目的呢?她记得去年应孙丹屏之邀的结果,她一气之下同意靖宇的求婚,把事情弄得更严重难堪,才有今日的混乱。

这次她要以平常心待之,她的处境不会再更糟了吧?!

咖啡就在“顶翎”的附近,走路就可以到,宛芸进门时,幸容已经在座了。

“嗨!你好象瘦了。”幸容一见她就说:“我在意大利给你买的衣服尺寸可能又太大了。”

幸容说着就从纸盒拿出一件浅紫雪纺的洋装,有极淡的绿纱罩着,带着春天的味道。

“太美了,太让你破费了。”宛芸有些惊喜。

“告诉你,我是在少女部门买的,你再瘦下去,我可要跑童装部了。”幸容笑着问:“老实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宛芸赶紧摇头,脸有些红。

“我老妈一定很失望,我大嫂只生一男一女,她一直巴望再抱第二个孙子,很重男轻女,但是没办法,传统嘛!”幸容又冒出一句说:“你和我二哥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一个急转,宛芸没有防到,只愣愣问:“我不懂你的意思?”

“二哥最近都独自回爸妈那儿,有些全家出动的场合,他也说你病了,妈才会有你怀孕的想法。”幸容一脸疑惑:“若不是生病,就是你们吵架啰?!”

宛芸完全不知道柯家的活动,靖宇已经开始排除她了吗?原以为自己不在乎,却仍有受伤的感觉。她尽量用不露破绽的说词回答:“我们没有吵架。有几次我真的生病,有几次是靖宇认为那些场合不太适合我,所以没让我去。”

“他们男人懂什么?女人有女人的世界,你别尽信他的。”幸容想想又说:“你虽然是我嫂嫂,但比我小了几岁,有些话我要劝你。柯家是个大家族,人多嘴杂,你这样三番两次不露面,已引来许多闲言闲语。爸妈是老一辈的人,心里难免不高兴,只当你不识大体、不尽孝道,这对你和靖宇都不好。”

幸容果真是有目的而来的,宛芸心中极苦,表面却淡淡说:“可是靖宇并不在乎。”

“在柯家,一向是男人做事,女人做人,靖宇从来不管这些,你要处处为他打点才对。”幸容说。

“你们一直认为我不配做柯家媳妇,对不对?”宛芸坦白问。

“我……那只是刚开始,现在大家都挺喜欢你的。”幸容不自在说:“我们也只是觉得你太年轻,阅历又不够。你知道,二哥一向对女人很钝,我们希望他能找个帮他,而非拖累他的。”

“就像孙丹屏一样的女人。”宛芸替她接完。

“我没那个意思,况且那是过去的事了。”辛容脸上不再有笑容:“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和我二哥并不快乐,我只想找出原因,帮助你们而已。”

“而你们以为问题在我身上?”宛芸声音有些不稳:“真正的原因,你应该去问你二哥才对!”

咖啡再喝下去更苦涩,宛芸匆匆告辞,带一肚子悲愤。她欠他的债,可没有欠整个柯家呀!

回到家时,她用力关上大门,以发抒自己的怒气。一转身就看到脸色也极不佳的靖宇,她吓了一跳,他今天怎么早归了?

“你去哪里了?”他存心要开战的样子。

“你去哪里都没有告诉我,我又为什么要向你报告?”她也没有好声气地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是不是不可告人的?”他极为严肃,态度充满警告。

她不怕他的胁迫,但讨厌再纠缠不清,于是说:“我不知道和你妹妹出去喝咖啡,算不算是不可告人呢?”

“幸容?她找你做什么?”他眉毛拧了起来。

“还不是再一次提醒我,我多不适合做柯家的媳妇,说我多配不上你,说我多不尽职责,不去柯家尽孝道,说我让你多不快乐。”她愈说火气愈大:“柯靖宇,我的恩怨只及于你,并不是整个柯家,你为什么要害我,要把我塑造成那么恶劣的形象?”

“你会在乎你在柯家的形象吗?”他冷哼一声问。

“我是不在乎,但我不喜欢人家背后耍阴,诬陷一些无中生有的事。”她说到一半才发现触雷了。

“耍阴?是谁先耍阴、先诬陷的?”他果然爆发了:“是谁说我欺骗女人,又咒我无妻无子、绝子绝孙的?当初你把一切债算到我头上时,有没有问我喜不喜欢呢?”

又要重新循环了,像几生几世偿不完的孽债,她捂着耳,受不了地叫着:“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向无法无天的柯家讨回公道,我更不该惹上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的你。我错了,你也教我自食恶果了,你还要我还债到什么时候?!”

他瞪着她,眼中有说不出的悲凉,一会儿才缓缓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教我爱上你。我以前爱你多深,现在就恨你多深,你慢慢去量吧!”

他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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