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寄海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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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寄海遥-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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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也受够了。

没多久,老鸨请他们移驾后花园。

踏入园中,亭子里手抱琵琶、低眉敛目的楚楚佳人正低吟浅唱。

好个犹抱琵琶半遮面!风翼天赞叹着,由侧面看来,她是具有醉人的楚楚风韵,就不知细看之下,她容貌是否也如此令人倾心失魂了。

低柔婉转的吟唱,令人悠然神往,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别说风翼天和石靖韪,就连海遥也听得痴了。

随着最后一道音符的结束,最先回过神的风翼天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曲美,人更美!”

传言果然不假。眼前的人儿,有一双娟细的柳叶眉,醉意流转的翦水秋瞳如漾薄雾般、令人幽然失魂,古典柔美的五官及凝雪嫣容……简直是个无懈可击的大美人!

“公子谬赞了。”柳映霜放下琵琶,皓腕轻扬。“三位公子请坐。”

石靖韪无意识地抬首望去,瞬间有如被电击般震撼不已。

这似曾相识、几次在梦中回荡的容颜……怎么可能!会是巧合吗?

柳映霜也明显地一怔,旋即别过头,不自然地低道:“公子?”

“喂。看傻啦!”风翼天出言调侃。“比我还夸张。”

石靖韪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冲上前去,紧紧握住顿时花容失色的柳映霜的手。“霜儿!你是霜儿!”

“石──呃,公子,你──”柳映霜一时惊惶无措,想抽回手,偏又被他握得死紧。

“喂、喂、喂!你太猴急了吧?”风翼天看不过去,出面帮慌乱失措的柳映霜解危,以免好友一个冲动,直接把人拖上床。

啧,真看不出来,瞧他平时正经八百、一板一眼的书生样,没想到一见着美女,竟比他还狠。

“翼天,你干什么──”石靖韪不满地叫。

“我才要问你干什么咧!”风翼天没好气。“人家大姑娘被你吓坏了。”

“是啊,石大哥,你很反常哦!”海遥难得认同他的话。

“我──”他冷静下来,再一次打量眼前的女子。“你不是霜儿?”

稳住了思绪,冰心聪慧的柳映霜大略可以猜出他的思绪。“我长得很像公子的旧识吗?”

石靖韪凝望她一脸的陌生疏离,犹不愿相信。“那你方才──怎么知道我姓石?”

一抹不知明的情绪闪过眼底,迅速到让人不易察觉。“方纔嬷嬷说的。”

“可是──”

“靖韪,你究竟想说什么?”一头雾水的风翼天干脆直接问出口。

“石大哥,你是将她当成了什么人?”是他之前说的那个“有情无缘”的人吗?海遥凝望他眼中的感伤思忖着。

“不,没有。”像要掩饰什么一般,石靖韪摇头否认。“抱歉,柳姑娘,在下唐突了,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柳映霜一贯优雅地淡笑,低敛的眼,悄悄覆去那抹轻愁。

然而石靖韪却注意到了,心头疑云渐浓。世上绝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不仅同名同姓、更有着极相似的相貌,她清灵澄澈的眼眸,让他有着太熟悉的感受,这绝不是巧合!

但她为何要极力否认他们相识的事实,以疏离的态度对他?她仍是七年前他认识那个清灵可人的霜儿吗?

那双透视般的探究黑眸瞅得柳映霜坐立难安,却仍不得不稳住声调,笑意盈然地对着风翼天说:“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风翼天。”对美女,他向来是和颜悦色的。

看出了柳映霜的不自在,他推推专注于沉思中的石靖韪。“喂,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瞧,这样很失礼!”

石靖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狂得要命的家伙也懂得什么叫“礼”吗?

“至于这位──”柳映霜望着沈静的海遥,肯定地道:“姑娘,如何称呼?”

海遥一惊,诧异地瞅着她。“你──”

“一个男人,是不会有如此柔媚的气息,更不可能拥有如此娇美的姿容,绝色更甚女子,当然,还包括了──你穿耳洞。”

海遥听得哑口无言,也深为她的灵慧心思所慑服。她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娇美?绝色?”风翼天在一旁愈听愈疑惑,忍不住俯近海遥细细打量。“有吗?映霜姑娘,你是不是看走眼了?小遥身上哪来的美色?”眉头皱了起来,这张脸看了十几年,看得都麻痹了,早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这是什么口气、什么表情?真恶劣!

海遥气不过,狠狠地朝他一脚踩去,痛得他跳了起来,抱脚痛呼。“哇!要死了,这么大力想谋杀亲兄!”

海遥轻哼。“我才没那么倒霉,有这么丢人现眼的哥哥。”

“丢人现眼?”他不满地嚷嚷。“那你成天“天哥、天哥”叫得甜死人又是什么意思?”

娇容一赧,她掩饰什么似地威胁道:“你嫌另一脚太舒服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平均”一下?”

此语一出,风翼天当场跳开三步之遥。“映霜姑娘,你自己看,这残暴的女人身上哪来的“柔媚气息”?笑死人了!”

实在不能怪他不给面子,事实就是这样嘛!

柳映霜但笑不语,头一偏,不经意对上一双灼热的目光,她心下一惊,忙别过头。

风翼天察觉了,没好气地对石靖韪说道:“喂,你很不受教!算了,以后出门别说我认识你,怎么教也学不会,丢人现眼的家伙。”

“欠扁是不是?闭上你的嘴,风翼天!”兄弟又要阋墙了,好不精彩。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柳映霜傻了眼。

“别理他们,他们向来是这样的。”海遥习以为常地解释道。“这是我们表达情谊的一贯方式。”

“噢。”向来冰心善感的柳映霜,自然不难察觉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

渐渐的,她终于领悟,这三个人之间牢不可破的情感,是任何事也改变不了的。

“这映霜姑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慧女子,心思玲珑剔透、善解人意不说,那飘然绝尘的气质、娇美无双的姿容……无怪乎全苏州的男人如此赞誉、如此为她着迷,像她这样完美的绝色佳人,世上再也找不到几个了……”

“你烦不慎!”海遥再也受不了,朝着风翼天大吼。

由出倚翠院至回到风府,风翼天已经说了一路的“映霜姑娘”多好、多好,他所有的心思全被柳映霜给占满了,可曾分点心来注意她的黯然神伤、她的落寞戚然?!

不,他没有,他眼里、心里只有柳映霜,她汪海遥算什么呢?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理所当然的存在罢了!

风翼天呆了一下,不解于她突来的无名怒火。

奇怪,他什么时候又碍着她啦?

“小遥,你怎么了?”

现在才来注意她怎么了,如果不是他太迟钝,就是他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

她悲哀地抿唇一笑。“我要是知道我怎么了就好。”

连她都不晓得,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干么要爱他爱得这么苦,这少根筋的蠢男人只会一再无心地伤害她,然后再摆出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干么要这么傻,还一傻就为他傻了十年?!

“这是什么话?”风翼天更茫然了,莫名其妙地吼他,然后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女人家就这么情绪化。”最后,他下了个结论。

“是,我情绪化。柳映霜就温柔婉约,冰心可人!”她闷声回道。

“事实是这样啊!”

他居然一脸认同。

可恶!在他心中,她当真如此不堪?!海遥气得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喂!小遥、小遥!”风翼天急忙追了上去心中犹纳闷地想,奇怪了,他又没说什么,怎么她会气成这样?

“砰!”当着他的面,海遥用力关上门。

“小遥!”他焦急地猛拍门板。“你开门啊,别气我好不好,小遥!”

“别烦我!”她气闷地大吼,拒绝往门边看,更拒绝听他任何一句话。

“小遥!”迫不得已,他退了一步,用力一脚往门板踹去──“砰!”

这一声更吓人,响彻云霄的巨响,吓得毫无心理准备的海遥自椅上弹跳起来。

哇,要死了,他拆房子啊!

海遥眨眨眼,余悸犹存,傻了眼地看着她的房门以极强大的冲力撞开,撞上一旁的小桌再反弹,然后摇摇欲坠地与小桌一同投奔地板的怀抱,当然,也包括了小桌上的花瓶和几项小东西。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哀呻吟、茍延残喘的木板,及遭池鱼之殃的小桌子,而后,控诉的眼改瞪向一脸无辜的风翼天。

“风翼天,你居然嚣张到我的地盘来了!”

见着这样的“惨状”,他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那“死不瞑目”的门板似乎正狼狈而哀怨地向他表达着无声的指控,他有些心虚、有些抱歉地走向她,讨好兼忏悔地拉拉她的衣袖。“小遥,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这样了,等你真正故意时──我这个房间还要不要啊!”她几乎是尖叫地嚷出声来。死风翼天!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遥,别生气啦!”

她甩也不甩,别过头去。

“小遥……”他绕到她对面去。“我知道错了,不然你罚我嘛,看是要跪祠堂还是抄诗经──”

海遥实在很想板起脸,无奈一接触到他“十足歉疚”、“万分懊悔”的表情,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才不像干爹这么没创意呢!”

“不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址了扯她的衣袖。

“如果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的房间恢复原状的话。”

“没问题。”他迭声允诺,卷起袖子就清理了起来。

天晓得,他风翼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海遥和他闹脾气,倒不是海遥会有什么报复举动,而是对她的在乎,已深到无法容忍她以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对待他,他只道这是一种习惯性的珍视与宠爱,却不曾深思这浓烈的情绪后所代表的意义。

转眼,房间内的惨况已收拾妥当。

“门呢?”海遥指了指寿终正寝的“门板”──噢,不,此刻它只能算是几块破木块罢了。

“我立刻请人来修门。”说着,便要往外冲。

“等等,回来!顺便把它带走。”她眼不见为净。

风翼天以极快速度,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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