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醒了?”沐夏从菱花镜里看着立在身后的男人,浅浅微笑,客气地问,像个相敬如宾 的妻子该有的样子。
“唔——”赵隽应了一声,目光凝注镜中的如花美颜,良久不语……
“处处闻啼鸟花落知多少处处闻啼鸟花落知多少处处闻啼……”
吵!
“闭嘴!”赵隽转眼没好气地瞪窗外那只绿毛鸟,记起它扰他清梦的罪过,起床气和某种不满同 时发作,“丫头,回头把这只乌鸦多余的舌头统统割了,下酒!”
“鸟……吱嘎!”
咦?吱啦啦!咿哇哇!哪儿来的凶神恶煞人面兽心吓死人了呀……咿哇哇!吱啦啦!吱嘎!吱嘎 !吱吱嘎!——吱嘎!'小说下载网 。。'
在挂环上悠然来回踱步摇头晃脑吟得正欢的鹦鹉瞪直眼,歪着头,张着嘴,提着翅,抬着左爪, 右爪单立在挂环上,圆眼斜斜觑着某人,然后转而瞅向某人,良久没有动作,更没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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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安静了好一会儿。
“扑哧——”侍立一旁的听雨一个忍不住,打破了静谧,赶紧知错低下头去。
“听雨,侍候世子梳洗更衣。”沐夏端庄正坐,目不斜视,懒得去看鹦鹉可怜兮兮瞅着她的哀怨 目光,张口吩咐丫头。
“是!”听雨赶紧去捧清水毛巾。
“哪儿来的鹦鹉?”赵隽还在跟那只绿毛乌鸦过不去。
“本来就养着的。”沐夏淡淡地答。
“我怎么不知道?”
他回来“兰薰院”也住了些天了,怎么没见过这只绿毛鸟。
“大小姐回丞相府时它吵闹要跟去,昨日世子吩咐奴婢回丞相府收拾大小姐的衣物才带回来的。 ”浣纱忙回话。
哦——看来,有人不准许她再住在娘家咯!
沐夏静静听着浣纱的话,不动声色地从镜子里睨一眼身后的夫婿,没漏过他眼底的理所当然、问 心无愧和……得意洋洋。
沐夏嘴边扬起淡淡的笑,没说什么。
梳洗罢,夫妻俩一起到晋王爷和孙王妃住的“德馨院”堂屋里给高堂请安。
“儿媳妇,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孙王妃等媳妇行过礼,笑着拉过她的手,问,“亲家二姑娘 的好日子就快到了,嫁妆都办好了罢?”
据说媳妇儿病情转好之后,因为妹妹成亲的好日子近了,要帮着亲家母料理,所以耽搁在丞相府 里,直到昨日才被儿子接回王府里来,这小两口今晨一同前来请安——唔!看样子……像是琴瑟和谐 了!
“快备足了!婆婆,您请坐,您先用早膳吧!”
“一起坐!隽儿,你也来坐下,我特地要厨房备了你们两口子的份,今早就陪娘一起吃早膳吧? ”孙王妃左手拉着儿子,右手拉着儿媳妇,走到饭桌边,一一安排坐下。
晋王府的规矩,不逢节庆,如无要事,一般都是各房各院自个儿用膳食。沐夏因为才过门公公和 丈夫就出征北方,家里没有男主人,所以婆媳两个一日三餐都同在一起吃,直到晋王爷归府,沐夏才 又回“兰薰院”自个儿用膳——当然,现在晋王世子也回来了,今后不再是自个儿就是了。
“大嫂,你终于回来了,大嫂不在家,想死倩儿了。”长辈说完话,赵倩赶紧喜孜孜地接口—— 终于,可以轮到她说话了。
“嗯!我也很想你啊。倩儿,你这些日子好吧?”
“还好啦!就是大嫂不在家,没人教我练功夫——大家都说大哥功夫厉害得紧,大哥,你说,你 要是和大嫂比武艺的话谁会赢呢?”赵倩兴致勃勃,还记挂着前些日子的事,全不去理会她大哥利箭 般飞射向她的眼光——哎!的确是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
比武?昨夜才打来着,输赢么,不说也罢。
沐夏悄眼看坐在她对面的夫婿,见他幽深的眼底隐隐闪现似笑非笑的暗光,心底立刻没来由地窝 火。
“丫头,又在胡说八道!安静吃饭!”孙王妃轻斥小女儿。
赵倩微微吐了下舌头,捧起饭碗,嘴巴不再说话,改吃东西。
饭桌上安静下来。
用完早膳,喝茶水漱口时,孙王妃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妇,不是她自夸,自家儿子儿媳妇怎么 看怎么像一对金童玉女,不由得心里满意地笑,不过——笑完了回头想想,觉得还是有一事未足,斟 酌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隽儿,你出征许久,之后因急事赶去南方,回来后不巧你媳妇儿又在娘家 卧病,现在,你媳妇儿病也好了,人也回家了,你近日如无军务烦劳的话,就待在家里多陪陪你媳妇 儿——你们成亲也有一年了,如果不是那些琐碎事,我孙儿也该有了……儿媳妇,你可要快些生个孙 儿给我这老太太抱啊!”
呃……
沐夏用力咽下差点喷出口的清茶,努力平静面容,低眉顺眼,柔顺地应,“是,婆婆。”
“这就好!我们赵家到了隽儿只有一脉单传,我天天盼着我们赵家能添些人口。儿媳妇,你性子 这般乖巧,人又懂事、明理,说实在话,有哪家的媳妇儿能和我们隽儿的媳妇儿相比呀,儿媳妇,你 一定不会辜负娘的期盼的,是吧?隽儿,你说呢?”孙夫人笑吟吟地看着小两口。
“母亲说的是。”赵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妻子,应得极轻快。
轻快得沐夏忍不住在肚子里给他翻白眼。
“儿媳妇,亲家二姑娘的好日子近了,亲家母要忙不过来的话你回去帮忙料理,隽儿,你无事可 忙的话就陪你媳妇儿一起回去,晚上再过来娘这边用晚膳,好了,我有些乏了,你们退下吧。”
“是!母亲。”
“是,婆婆。”
沐夏和赵隽告了退,出了晋王爷和孙王妃的院落,回他们的“兰薰院”。
“兰薰院”主人卧房里——
沐夏一边做出门的准备一边偷眼瞪斜倚在竹榻上,目光一直跟着她转的夫婿,忍不住嘀咕。
他那是什么表情?模样像只快偷到腥的猫儿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懒得理他!
只是,有人偏要招惹人。
“夏儿——”
不理!
“夏儿?”
不理!不理!
“夏儿!”
不理!不理!就是不理!
她准备好咯!她要出门咯!他爱跟不跟!最好不要跟!
沐夏才要踏出房门,眼前一闪,一个颀长的人影堵住了门口,整个拦住她的去路。
“夏儿,时辰还早,我们说一会儿话再出门。”赵隽抬手架在门框边,顿时,卧房里再没出口。
“世子,辰时快过了,有什么话等回来再说吧。”沐夏瞪着面前一步之遥的男人的下巴,感觉有 压迫感,于是往后退了三步,才不至于需要抬头看他。
“夏儿,我们好好说会儿话,你一定可以在辰时前出门,如若……”
嗬!他威胁她。
“好吧!”沐夏转身走到窗口竹榻边,没有坐下,而是面窗立在竹榻前。窗外,阳光透了进来, 映照在她的浅红色衣裳上,在周身形成一圈炫目的光影。
看来,她愿意与他好好谈话了。赵隽也离开门口,向竹榻走去,直走到沐夏身后。
“夏儿……”
赵隽刚开口,蓦地,沐夏一个急转身,衣袂翩然飞起,从炫目光影中蓦地拍出一掌,直击向赵隽 腰间睡穴。
不得不说,他的妻子很有股子锲而不舍的劲儿,往好里说那叫百折不挠,往不好里说叫不自量力 。当然,他还是应该赞赏她的骨气——怎么说她还是他赵隽的妻子嘛。
赵隽身体往旁边一挪,避开沐夏的手掌,跨步往前,转到她的背后,手臂一绕,拦腰连同双手整 个箍住他的妻子。
“夏儿,你确定还要继续吗?”他贴在她后背,轻描淡写地问。
唉!唉!唉!一招偷袭不成,只好当人家手下败将了。
“世子,你先放开手,要说什么就快些说吧,我听着呢。”沐夏被赵隽制在双臂中,跟被他搂抱 没什么两样,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贴近过,感觉非常、非常不自在——虽然他是她的夫婿,前天 偷吻过她的脸颊,昨夜也偷偷趁她睡着抱了她,但她就是没法习惯,而且她若是有防范若是清醒那是 绝对不会允许他胡作非为的,所以,根本算不得数。
“我觉得——这样说话也许可以让我们快些出门。”呵呵!有人占了便宜还卖乖。
可恶!对她无礼还不够?还想跟随她出门?嗯哼哼!
“你快说吧!”没法!先识时务吧!
嘘……他没说话,却忽然在她耳边轻轻呵了口气。
“赵隽——”沐夏抑无可抑地大叫一声,恼怒地直呼她夫婿的名字,也不管什么大家闺秀姿态妻 子身份了。
这个放肆的男人!
他好好说话不行吗?做什么要把嘴巴凑近她的耳朵?像要把人的耳朵吃下肚里去似的,害她恶心 ,没来由地打寒颤,浑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她被他死死箍紧,动弹不得,根本没法赏他 一拳一脚。
气死了!
“夏儿,你在母亲面前可会对我这么凶?”那个不怕恶心到别人的男人还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赵隽,你再如此放肆,我们也不必再谈话了。”沐夏冷冷地警告,“以后都不必再谈了。”
她话里有很明显的威胁——当然,他不怕她的威胁,而是,就怕她把威胁当了真——她绝对做得 到,他不怀疑这点。
她现在只是对他有点疏远冷淡罢了,如果他一意用强,弄到撕破脸的地步,那才难以收拾呢。
“好!我们坐下说。”赵隽放开怀中的妻子,牵住她的一只手,拉到竹榻边并排坐下,看着她薄 愠微生却仍是水盈盈的双眸,决心把所有一切面纱揭开,一切难题解决,于是,他慎重地问,“夏儿 ,你怨我吗?”
怨?比较一下,好像有爱而心愿不得偿时才会生怨吧?她又不爱他,顶多因为他的言行不当有些 气恼罢了,有什么好怨?
因此,沐夏摇了摇头。
“那么,做我的妻子,你后悔吗?”赵隽慎重地再问。
后悔?都嫁了还要心心念念想着后悔?那岂不是自我折磨?她,可不屑于折磨自己,才懒得去后 悔呢!
所以,沐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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