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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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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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谭铭鹤这一声叹,是唤他爹硬要他为着昨天的话跟夫子赔罪。

“唉……”谭逸这一叹,是为着那可恶恐怖讨厌的夫子又要来虐待荼毒他了。不过他发现有个人和他同病相怜,他抬头看看伯伯灰败的脸色,忍不住噗吓笑了。“阿伯,听说您昨儿个跟我一样被人扔进水裡啦﹖﹗阿伯,什麽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什麽叫“自作自受”?什麽又叫“害人害己”﹖”

“哼哼哼……”他瞪着姪子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回敬一句。“那什麽又叫“祸从口出”?”

谭逸识相地嘿嘿嘿闭上嘴。

“唉……”门口突然有个比他们更夸张的叹气声响起,陈四喜鬱卒地踱进来,加入这叹气的行列。

“你叹什麽气啊刊”他们异口同声问。

陈四喜摇摇头道:“夫子迟迟没来,害我被老爷骂了好大一顿,说我办事不力,连夫子住哪儿都不知道……大少爷,我看您昨儿个真把人家骂得过分了,那夫子恐怕不来教书了!”

“我骂得很过分吗?”谭铭鹤一脸无辜。

陈四喜学起他的口气,句句清晰地帮他回忆道:“龙浩天,你被开除了,明天起你别来了,我们谭府不欢迎你,滚滚滚,滚得越远越好!”他又学起另一段。“

老爷,这夫子显然粗鲁野蛮……”

“是是是,四喜我知道您老的记忆很好,别说了!”谭铭鹤头痛起来。好像真的说得太过分了。

这四喜分明想让大少爷内疚。“人家夫子其实也是为你好嘛!想想他犯不着这样冒险顶撞您,所谓忠言逆耳,他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子,更是难得的好朋友。”

谭逸打鼻孔哼了一声。“我说阿伯是骂得好、骂得妙、骂得顶天立地呱呱叫。”

“唉哟!”四喜故意特夸张的嚷嚷。“瞧小少爷口齿变得多伶俐,可见这夫子真是会教,可惜喔,人家这样用心、这样好意,却被当是疯狗吠……我要是他肯定呕死了!”

“本来就是他鸡婆、他多事!”谭铭鹤嘴硬道,倔强地撇过脸去,心底却挡不住一丝丝蔓生的愧疚感。

谭逸则是对陈四喜咆哮。“四喜,你再多嘴我把你扁成四烂!”鬼才稀罕那个烂夫子!

结果夫子真的一直都没来,谭铭鹤今日破天荒的滴酒末沾,他清醒地坐在凉亭裡望着池塘发呆:至于谭逸则对摆脱了那个可恶的夫子相当高兴,他颐指气使地吆喝着小厮去抓池裡的金鱼。

池而被日光映得波光邻邻,秋风吹动着树梢,沙沙作响。谭铭鹤烦恼着自己对龙浩天的失礼,更恼着昨夜他对那同叫蓉蓉的女子太过粗暴,他并不知她还是处子之身,如果早早明白,如果没有喝醉,他绝不会去碰她纯洁的身子,毕竟那是她最珍贵的第一次,他不该去招惹,就算那是她自己甘愿付出的筹码。

谭铭鹤不禁困惑起她的真实身分,有谁会拿自己的清白当赌注?她应该不是欢场女子,何以又会出现在那裡?她的目的是什麽?她图的是什麽?

谭铭鹤想了一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记得她的眼睛似曾相识。

“大少爷……喝杯茶吧!”陈四喜亲自送热茶来给他,真难得今日大少爷没有喝醉,更难得的是早早便起了床。难道是夫子的一番话真奏效了?

“四喜……”谭铭鹤隻手撑着下领,若有所思地问道:“蓉蓉死了多久了?”

陈四喜诧异地抬起脸望着大少爷,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说起蓉蓉已死的话。

陈四喜颤抖激动地回道:“三年有了吧!”

谭铭鹤静默半晌。“今日的夕阳好像特别美丽。”

“是啊,人少爷……您很久没这样好好的坐着欣赏风景了。”四喜竟然激动得红了眼眶。

“四喜,这三年来家裡生意可有什麽变化?”

真不敢相信,人少爷终于关心起家裡的生意了,四喜积极地回道:“自从二少爷经手后,我们一直和江南的药铺处得不好,虽然生意是越做越大,但是二少爷把药材的银两定得很高,引起了不少纠纷……大少爷,老爷一直希望你能接手……”

谭铭鹤挥挥手。“二少爷若有兴趣,就让他打理吧!”

“可是……”

“不打紧,再给他一点时间。”

“那要是不行的话,人少爷愿意接手喽?”

谭铭鹤抬起脸正视四喜,只是不置可否地澹澹一笑。“四喜,我不会再上八仙楼买醉,三年了,的确是该醒来的时候了。”

“大少爷……”陈四喜一时忘了规矩﹐竟激动得楼住谭铭鹤哭了起来。“我和老爷等这天等了好久了!”

谭铭鹤温柔地笑着环住陈四喜,轻轻拍着他的肩安抚他。“怎麽哭了呢?”

看样子他真的让太多人担心了……

是夜,谭铭鹤沐浴时,感到背嵴刺痛,他回头凝视身后架上的铜镜,看见蒸气枭枭中,他古铜色背上有几道明显的红色爪痕。

是她抓的?他心申没来由一紧,想起昨夜短暂的激|情,她纤弱的身子在他底下隐隐的颤抖,那时他弄疼了她吧?'

应该更温柔,更温柔一点……

忽然,谭铭鹤为自己的念头感到惊愕。

蓉蓉的声音彷彿在耳畔责怪他。“你答应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的,你忘了吗?”

“不!”他用力槌打水面,激起的水花溅湿了他的髮。“蓉蓉,我没有忘记妳,蓉蓉……”他痛苦地低吼。

※※※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隔日龙浩天出现了。谭铭鹤一看见他进府,立即拦住他。

龙心意迴避他的视线……不过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她竟然脸就红了。“我…



昨儿个身体不适。”她撒谎道,其实是经过了那夜缠绵后,她不知该怎麽面对他。但是——她还是来了,情不自禁地踏进谭府。

谭铭鹤忽然伸手碰触他的面颊。“是不是着了风寒?脸这麽红?”

不是风寒,是因为你!心意慌慌张张地点个头往书房去。“多谢关心,我去给谭逸上课了。”

“浩天!”谭铭鹤追上来。“今晚请赏脸让谭某摆一席赔罪。”

“赔罪?”因为夺走她的初夜吗?她一脸愕然。

当然不是,心意想偏了……

谭铭鹤微笑道:“为着前日谭某的失言,你说的对,我是该清醒了。”

龙心意凝视他的面容,他看来很清醒,身上也没有酒味,难道他想开了?难道他决心忘记蓉蓉了?心意忽然对这无望的感情重燃信心,她忍不住笑了。

“那麽,恭喜你了。”

“龙浩天”的笑容让他有刹那的恍惚,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可否认“龙浩天”的确长得太过俊美,俊美得不似男人。

第六章

餐馆裡人声鼎沸,谭铭鹤带“龙浩天”去的是城裡最有名的馋绣餐坊﹐在这儿出入的几乎都是城裡叫得出名字的大人物,一进到裡头,掌柜的一见谭铭鹤立即嚷嚷着奔来招呼。“谭少爷,真的是您?”已经三年不曾见他踏进这儿。他兴冲冲地安排了最好的位子给他们,那是个正对着窗的位子。“今儿个到底是吹了什麽风啊,把您给吹来啦!”

谭铭鹤笑道:“别嚷嚷了,吓坏我的朋友。”的确是很久没来这儿了。就怕回忆太浓烈。

掌柜的亲自帮他点菜。“还是那几样吗?”

“哪几样你还记着麽?”他反问。

只见那掌柜倒背如流。“莲花鸭、百味羹、锦鸡弧⒘绞熳纤沼悖比簧俨涣

您最爱的“酸醋拌河豚”!”

这麽厉害?龙心意看傻了眼,她瞄了谭铭鹤一眼。“对吗?”

谭铭鹤冷澹回了掌柜一句。“行行行,做生意就这麽滑头,专拣贵的菜色唸,我不也是吃炒野菜的麽?”

这会儿三人齐声笑了,那掌柜怪不好意思地嗔一句。“您有财有势别取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我这就去帮您准备准备,一会儿就来。您先喝点茶解解渴。”他忙着去招呼其他人了。

心意坦白一句。“他说的菜名我听都没听过。”

谭铭鹤笑着解释。“做营生的就爱卖弄巧样儿讨客人喜爱,莲花鸭不过就是鸭,百味羹不过就是料多放一点的羹,锦鸡弧褪恰

“我知道,就是把鸡烧成了纸弧∧嵌嗷焕矗副癖竦模醭缘帽ォt﹗”她这话逗得他哈哈大笑,心意征住了,贪看他难得的真心笑脸。

“浩天,再这麽说下去,可能会没了食慾。”他帮他倒了一杯茶。

见他心情顶好,趁着菜还没上的空档,龙心意问他:“妳以前都做些什麽?”

“以前?”

“对呀,听说你博弈是全国出了名的,除了这个以外呢?”

“你倒是挺好奇的嘛!”

对他的一切她都好奇。“说说无妨吧?”

“我帮爹寻找药材,还有研究新的药方,有时得到很远的地方採购药材。我们谭府主要的生意就是批发药材,不过我已经很久不管这方面的事了。”

“为什麽?”

“为什麽?”谭铭鹤拿起茶杯辍饮一口热茶,隔着杯沿凝视他。“你的问题真多。”

他凝视窗外漆黑空中那一轮咬月。“有时候我觉得很空虚,有时候我会想,人庸庸碌碌到最后到底拥有了什麽?每一次的快乐都嫌太短暂,每一次分别都要柔肠寸断,每一次相聚都怕不曾永久,可是偏偏总会走到生离死别的时候……”

“那又如何,总比不曾相识、相聚来得好。”龙心意开朗回道。

谭铭鹤突然认真地凝视心意半晌,然后倾身沙哑地间:“那麽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相识、相聚最后都成了什麽?”

龙心意不瞭解他的意思。

他接下去说:“都成了“回忆”,我想你还不能明白,回忆是最残忍的折磨,如果你深深爱过一个人,你就能明白离开那刹那的痛根本不算什麽,可是将来想起她时,回忆就像一把小刀,一片片、一痕痕地凌迟妳的生命,你想抛都抛不掉,那种滋味,没经历过的人是不曾明瞭的……”

他是笑着说,却说得心意背嵴发寒,额心冒汗——

不知是因为他形容得太残酷﹔还是她意识到她正在织造和谭铭鹤的回忆﹖

菜陆续端上,谭铭鹤特意指着其中一道。“这就是酸醋拌河豚,我最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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