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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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老婆-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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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儿的热情比天上的太阳更炙热,向来只会犁田打猎的双手笨拙地摸索着、探寻着,粗大的指头轻轻抚过姑娘的柔嫩娇躯,前所未有的亲密接触令她、也令他一下子就迷醉了。

“三儿,去……去捡野雁……”她软甜的声音融化成一汪糖水了。

“掉在钟老爹的田里,他捡了,就送给他了,明儿我再打两只更肥的给妳。”他火速地说完话,又毛毛躁躁地亲了她的嘴。

彷佛再怎么亲吻也汲取不完她的甜蜜,他浑身燥热难耐,一双星眸爆出火热的光芒,索性打横抱起她娇软无力的身子,走进了树林间的深处。

天,依然一碧如洗;秋风,依然清爽宜人。

平静山村的人们,理当就这么过上一辈子的平静日子;然而,在天的尽头那边,不平静的烽火四处弥漫,且已经慢慢向着这边烧过来了。

“三儿,等等娘呀!”

“啊!”田三儿拎着一袋米,提了两只清晨刚打下来的野鸭,倏地停下脚步,赶紧回头扶住娘亲,胀红了一张大脸。“差点忘了娘。”

“瞧你要去花家提亲,走得像刮大风一样,连老娘都不顾了?”

“老婆要娶,老娘也要顾。”田三儿配合娘亲的脚步,乖乖地一步步走着。“我这就娶小芋回来孝敬妳,让妳安心享福。”

“唉!我也只能指望小芋来孝顺我了。”田大娘笑着看长得高大魁梧的儿子,“你这个粗心的孩儿啊,娘在后头走丢了都不知道,要是换作小芋,一定是陪在我旁边说话解闷,哪像你走得不见人影!”

“娘,只有今天嘛,我……嘻,有点紧张……”

“我们只是去跟你花大叔和花大娘话家常,有什么好紧张的?”

是提亲耶!哪是像平日一样去跟花大叔闲扯淡?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里,平日见了大山猪也不怕的田三儿竟是额头冒汗,慌乱得不得了。

他是等不及要娶小芋回家了,一想到昨天下午,小芋在他怀里流泪喊痛,任他怎么安慰亲嘴都止不了她的泪水,他就好心疼、好心疼。

但是后来小芋笑了,笑得像是蓝蓝的晴空,好清朗、好明亮。

他疼惜地紧拥着她,恋恋不舍地抚摸她柔软的身子,两人一起坐在树下,任林子间的清风吹抚他们火烫的身心,直到一轮红日掉到西边的山头上,起了寒凉的夜风,他才送她回去村子。

田三儿不觉露出一抹傻笑,“娘,那么……婚期就订十天后,不,七天后,愈快愈好!”

“那订今天,好不好?”田大娘微笑看着他,“你呀,新房布置好了吗?去裁红布了吗?请村人喝的酒打了吗?喜宴的大wωw奇書网鱼大肉猎到了吗?唉!你火烧眉毛般的急,就没想到花家就这么一个水灵灵的人儿,就算如今世道不好,日子艰苦,我们也该让小芋风风光光的嫁过来啊!”

“这……”田三儿搔搔头,准备明天就进城采办必备物品。

“娘也没什么东西给小芋,等她进了门,就拿这只镯子送新媳妇吧。”

“娘!”田三儿大吃一惊,望着娘亲左手腕的翠绿玉镯,“这是爹省吃俭用买来给妳,妳很喜欢的!”

“娘疼小芋,你死去的爹将这镯子送给了娘,娘再给小芋,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还指望小芋传给我的孙媳妇呢。”

“娘啊……”田三儿心头一热,激动地道:“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娘,跟小芋生一窝娃娃让妳开心,让妳享受天大的福气!”

“娘等着呢。”田大娘漾出慈祥满足的笑容。

寒风吹过山林,枯黄的树叶落了一地,铺洒在通往村子的山路上。

“不好了!”路的那头跑来一个瘦小的少年,一路惊慌地狂奔大叫。

“初一,发生什么事了?”田三儿停下脚步问道。

“官……官府来拉人了,三儿哥,你快逃啊!”丁初一神色惊恐,气喘吁吁地道:“他们抓年轻人充军夫,花大叔要你快逃!赶快逃啊!”

“什么?官府怎能随便拉人?”田三儿义愤填膺,反倒大步向前。

“快走啊!我也要走了!”丁初一紧扯着田三儿的衣袖,拉他往回头路跑去。“你再不逃,就娶不了小芋姐姐了,走呀!”

“三儿!快进山里避一避。”田大娘失去了笑容,忙推着儿子。

“谁敢逃?全部给爷儿抓回去!”一声暴雷似的吼声传来,随即就是惊天动地的马蹄声,瞬间来了四个骑马的军士堵住山路。

丁初一吓得就往旁边的林子窜去,一道长鞭立刻飞了过去,啪地刺耳一声,丁初一痛得大声惨叫,瘦小的身躯缩成一团,背部衣服裂开,出现了一条血痕。

“太可恶了!”田三儿扔下手上的聘礼,立即扑向出鞭的军士。

长鞭转了方向,往他迎面击来,田三儿听声辨位,身形闪了开来,眼睛觑了空隙,伸长手就去扯那个军士的左脚,硬是连人带马给扯倒在地。

“初一还是小孩子,你们怎能欺负他!”

田三儿满腔愤慨,出拳就揍了下去。他平日进城见了蒙古官兵的嚣张气焰,心里总是不服气,但井水不犯河水,官兵没来招惹他,他也忍气吞声避了开去;可如今官兵踏到他的土地耍横,他说什么也不能忍耐了。

他向来就有力气,一拳就打得那个军士鼻孔流血,正要打出第二拳,后面就扑来了两个军士。

“我才不怕你们!”他转过身子,挥拳出去。

两个军上身材壮硕,但若要比蛮力,可能还抵不过一个田三儿,然而蒙古武士训练有素,不只有力气,还有攻击擒拿的技巧,两个人前后夹攻,不仅没让田三儿打到他们,还一步步逼近了他。

田三儿蛮打一气,却让军士给闪躲了开来,他气得向前冲去撞人,脚上竟莫名其妙给绊倒,他身形稳不住,整个人扑倒在地,随即双手就被反剪到身后。

“三儿!”田大娘见了亲儿被抓,心胆俱裂地喊了出来。

“放开我!”田三儿急得奋力挣扎,但绳索捆扎的速度更快,他再怎么使力扭动,就是挣脱不开那紧紧勒住手腕的粗麻绳。

“好啊,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为首的军士得意大笑道:“把那个想逃的小孩也一起绑了!”

“你们放过三儿和初一啊!”田大娘哭喊道。

“大娘,爷儿我叫妳明白,现今南方局势混乱,什么小明王啊、陈友谅、张士诚、朱元璋啊作乱多年,朝廷为了剿灭这些逆贼,下令征召十五岁到四十岁的壮丁为朝廷效力,等你儿子打了胜仗,拿到赏赐,就可以风光回家乡了。”

“呜呜!我只有十四岁啊!”丁初一放声大哭,“我叫作初一,就是大年初一生的,要到了过年才有十五岁,呜……你们不要抓我啊!”

没人理会他的哭声,照样把他绑个结实,拖在马匹后面。

“你竟敢打我!”那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军士踢了田三儿好几脚,瞥见山路边的白米和野鸭,顺手捡了起来,“这里有肥鸭,拿回去烤了。”

“你不能拿!”田三儿虽然被五花大绑,但还是想反抗撞人,不料身子猛然一紧,差点跟舱跌倒,原来军士跨上马匹,拉了绳索就走人。

“三儿!三儿!”田大娘跟在后头哀哀哭喊。

“娘……”田三儿不断回头,望见娘亲的泪:心都揪成一团了。

待被拉到了村子口,见到大队官兵围住一群惊慌失措的山里村壮丁,田三儿的心头一凉,知道大势已去,无可挽回了。

“三儿!”一个熟悉的软甜声音喊住了他。

“小芋……”他眼眶一热,转头见到那张清秀脸孔,不觉声音就梗在喉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三儿,三儿……不要……”小芋已是泪流满面,她本来还指望初一跑去通风报信,让三儿逃过一劫,谁知……谁知……

“军爷!军爷!我今年四十岁。”花大叔立刻奔到军士的马鞍边,切切哀求道:“求你们拿我替了三儿,就放了他吧!”

军士推开他,不屑地道:“哼,我看你都快五十岁了,我们大元军队才不要只会吃饭拉屎的废人!”

“花大叔……”田三儿热泪夺眶而出,花大叔爱护他的这分恩情,叫他何以为报?只能……“我一定会回来!小芋!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使尽全力大喊,双手努力地挣着绳索,想要奔回小芋的身边,无奈绳索的另一头被军士扯得紧紧的,正一步步将他带离村子。

“三儿!三儿!”小芋跑向前去,不断地呼喊着。

泪水流了又流,心头绞了又绞,十六年来,她和三儿形影不离,两人每天总是要见个面才能睡得着,如今他们拖了三儿要往哪里去?三儿又是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他上了战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而她以后见不到三儿,还能睡上香甜的一觉吗?

一连串的问题,全化作她成串成串的泪水,隔着众多官兵挡起来的人墙,她只能和三儿遥遥相望,痴痴凝视彼此的最后一面。

她从来没见过三儿流泪,他是那么勇敢、那么强壮,如今他的每一滴男儿泪,不只引出她更多的滔滔泪水,更让她心痛得几乎无法承受了。

“三儿,我的儿啊!”田大娘赶了过来,哭得差点晕眩跌倒,还是花大叔和花大娘含泪扶住了她。

“娘!妳要保重身体!”田三儿和其他壮丁被赶上了大车,只能最后一次回首,他心痛地大声喊道:“小芋!拜托妳,拜托妳照顾我娘!”

“我会的,你放心!”她忍住泪,也大声喊了过去。

“小芋,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娶妳!”

“我一定会等三儿回来!”

村子里哭声震天,离去的壮丁和留下的人们彼此呼喊,其中还夹杂着官兵们的呼喝咒骂声,再来是马匹嘶鸣、马蹄得得,接着车轴开始转动了起来,发出嘎嘎刺耳的声响。

山间吹起了北风,哀哀呼号,凄厉呜咽,村子里的老弱妇孺泪流不止,从天明哭到黑夜,也哭过了漫漫长冬。

冬去春来,炎热干旱的夏天也过去了,至正二十三年的秋天歉收,而严寒的冬日转眼就要到了。

“娘,这缸咸菜腌好了,就算下大雪也不愁没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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