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豆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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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豆恋曲-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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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姊姊,您出关了?”绕珍连招呼也打得中气不足、元气难平。

“暂时,下一波赶稿期预定在十日后展开。”凌某人为自己的苦命悲叹。“令尊、令堂的欧洲之行如何呢?”

“大概还可以吧!他们已经返国两天,还是成日嘀嘀咕咕炫耀个不停。”她耸了耸肩,不予置评。“阳助教,麻烦借一步说话。”

她朝标的物勾勾手指头,又涩涩地晃向走廊。

“嗯……”凌某人搔弄着圆俏的下巴。“有样子,叶妞的病情不轻。别告诉我她太崇拜宫泽理惠,决定加入“宫泽厌食俱乐部”。”

“不不,不晓得发生什么事。”灵均有些儿烦恼。“她跷了几天课,回来就不对劲了。”

是吗?凌某人的瞳仁倏地闪闪发亮。

“嘿,打个商量。”她涎着脸挨到新社员身旁。“妳替我挖出背后的故事……呃,真相,我就升妳当副社长。”

门外,绕珍完全没料到自己已经成为教授交易的目标。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用报纸扎裹的物品,直接塞进阳德怀里。

“喏!帮我交给校长。我先走了!”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阳德愣了下,发足跟上去。

“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她头也不回,语调依然阴郁沉静。

其实不消他亲自拆开来检查,以书桌底下的四大箱情书猜想也知道,包裹内八成是“梦幻仙子”。

“不会吧?妳打算把这个天大的功劳让给我渔翁得利?!”他夸张地捧着平广的胸口。

“拿去就是了啦!妳吵什么吵!”她低吼,依然埋头径自往校门口钻。

“等一下……”

“我暂时不回社团,灵均入社的事情你看着办吧!BYE--BYE。”她循着小路迈向机车停放处。

忠心耿耿的风动九十恒久守候着女主人的到临。

“我说,等一下!”坚定如铁的手掌把住她肘弯。

阳德的温文儒雅只适用于外形上的特征,至于皮囊底下的蛮牛劲儿,平时连她都自认为没必要直樱其锋。

但,那是在平常时候,而非今天。

绕珍被拉停了伐履,却依然拒绝回过头来。

“社长,求求妳帮个忙吧!失去唯一的竞争对手,感觉是很孤独的。”阳德凑近她耳边劝哄。“好啦,告诉阳哥哥,是谁欺负妳了?阳哥哥保证让他了解身为沙包的感觉是如何的刻骨铭心。”

她依然垂低了面容,不答话。

“是不是送妳“梦幻仙子”的家伙皮在痒了?”他继续追问。

举凡社员一踏入海鸟社的门槛,只有自家人拥有欺负和占便宜的特权,美其名可称为“社员专属福利”。至于其它人枉动同伴一根寒毛的,海鸟社的笑面白无常--区区阳德助教是也--往往会赏赐他们趴在路面、研究柏油路纹理的机会。

在青彤大学校园内,这是众人皆知的自然法则。即使大伙没将他柔道三段、跆拳道黑带的标悍身手,以及超级护短的天性放进绿豆眼里,只要稍微思考一下,与全校三分之二女学生和教职员作对的后果,也会教人半夜作梦都硬生生吓醒。

“或是肯德基又打电话恐吓妳了?”敢情他连校长也不放在眼里。

就是这种感觉!她想。

袁克殊也老爱以相同的低沉音量安抚她,然而两者所产生的感觉却截然殊异。

阳德让她感觉到小哥哥般的亲切宠溺,无论平时他有多么喜爱与她针锋相向。

而袁克殊呢?他善于制造保护性的、深疼入心坎里的意象,彷佛全世界他只在乎她一个人,只关心她的嗔喜,害她……害她……给它不小心好象有一点点那么几乎就要爱上他的感受。

骗子!

袁克殊对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否则何必连基本的职业都隐瞒她?

“梦幻仙子”或“海鸟社CASE”,与整桩冤吵事件无关。她只是无法忍受自己被他蒙骗。

同样的乌龙气由阳德或其它人制造出来,她顶多扁他们一顿,并不打紧。

然而,袁克殊……袁克殊不是别人呀!

“那个骗子!”她恨恨地握紧双拳,活像打算生吞了某人似的。“那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谁?”他听得一头雾水。要扁人也该找准对象,如果殃及无辜,可就违反了“不违侠义之道”的原则。

“还不是耶只姓袁的猪!”她低吼。

这下子益发扯不清了。

“妳能不能交代清楚?”阳德拧起万般严肃的潇洒眉。“欺负妳的动物究竟是“猿”还是“猪”?”

※※※

袁克殊食指勾着马克杯前去应门。

当然,他不奢望短时间内邻家的四季豆会上门找他喝茶、聊天、磕瓜子、看电视。但,同样的,他也万万预料不到四季豆的旁系血亲--这倒有必要好好查阅一下豆科类的族谱--会移植到他家门槛前。

屈灵均竭力挺高自己似柳枝般赢弱的娇躯,然而要脾睨这男人谈何容易?比她略高几公分的表姊在“敌人”面前也只能采取瞻仰的站姿,遑论她的轻薄短小。

天!他比她想象中高大,好象会打人的样子……灵均偷偷吞了口口水。

“我、我,我……”她一开场就口吃了。

小访客分明一脸很怕的表情,却又勉强自己庄敬自强、处变不惊,他看在眼底,不禁觉得好玩。

“屈小姐,我们似乎有过一面之缘。”他的态度堪称和善。

“你你你,欺负我表姊!”她强迫自己罔顾敌人友好的派势,发出严正抗议。

噢--他明白了。

“她这么告诉妳的?”袁克殊返身步回清净的大本营。

为了让两岸协商持续下去,灵均不得不跟随在他后头,双足涉入匪雠的领域。

“不、不是,我偷听到的。”坚强的语音放低了一丝声量。道德良知教导她,偷听属于卑下劣等的行为。“她是我表姊,从小照顾我,我有权利关心她。”

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她重建自信心。

袁克殊领着访客进入厨房,洒脱地指了指咖啡壶向她示意。

“请便。”他安置自己坐上吧台的高脚椅,依然优闲自在。“妳何时偷听到我欺负她的新闻?”

或许他镇静的态度具有感染力,总之,灵均选中他对面的餐椅坐定时,烦躁而紧绷的心情已渐渐平稳下来。

好现象!她只有在毫无压迫力的情况下,才能促使自己清晰地陈述事理。

“前天下午,她回社团消案,私下向阳助教转述了所有经过。”

他的唇线明显的绷紧了一些些。

该死的四季豆!区区一转眼就投入另一位男子的怀抱,还向人家诉苦呢!

“噢。”他含啜一大口热咖啡。

“什么意思?”她可不是前来告密的。

“就是其它人无权干涉我们的意思。”锐利的鹰芒透过马克杯缘刺向她。“妳捍卫亲人的侠行让在下异常感动,不过这出闹剧该如何收尾,我心里有数,毋需烦劳旁人掺进来搅和。”

“我、我,我,”她的激忿再度被刺中。“我绝对不能坐视。”

袁克殊啼笑皆非。“那么妳欲待如何?”

敢情叶家预拟祭出家法伺候他?别扯了!

“我我--”灵均果然被他问住。

是呀!人家若不准她插手,她空自在旁边穷紧张又有什么用?

难堪的沉默降临厨房里。事实上,“难堪”两字仅只对她而言,袁克殊彷佛丝毫不受影响。

他继续吸啜着曼特宁,一口接着一口,严密审讯的眼光滑过她,有如评断着她关心的程度有多少。

半晌,他找到自己满意的答案,缓缓将空马克杯搁置在核桃木大吧台。

“屈小姐,”他轻声询问:“妳何不提供我一点发自女性观点的建议?”

“嗯……”短暂的瞬间,她看起来也相当犹疑。“你,你喜欢我表姊吗?”

“嗯……”他揉搓着下颚。“非常喜欢。”

“那--”她的语气益发小心。“你,你爱她吗?”

爱?过去几天,他当然思索过情感依归的问题。然而,提出来与绕珍的表妹讨论却不在他的预定计画里。

“我想,无论我爱她与否,妳表姊都应该是第一位听到答案的人,妳同意吗?”

灵均点头。“很合理。”

袁克殊忽地离开高脚椅,定定地立在她身前,为了防止她再度感受到压迫,他单膝蹲下来,姿态与她一般高矮。

灵均屏住吐纳,不太确定他打算透露什么。

“放心地把妳表姊交给我吧!”入屋至现在,他的神情语态第一次展现出温柔。“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

她产生片刻的怔愕,望进他墨黑色的眼眸。

瞳仁深处,由真心与诚挚交融而成的光芒,荡漾着极轻淡、极内敛的星芒,几乎无法让外人查察。

可是,它们确实存在。

半晌,她轻轻颔首。“谢谢。”

她愿意相信他!

第十章

绕珍怀疑自己头壳坏了。

不不不,出问题的器官应该归咎于视觉系统。

话说回来,视神经似乎由大脑管辖,因此她认定自己的头脑肇发短路现象也没错。

“要命!”不行了!她真的产生幻觉了。

怎么可能呢?

她来回通行了三年余的山路,居然基因突变。

今早出门的时候,一路还挺正常的呀!事隔六个小时,她重新踏上故土,路畔风光已经改换。

最显明的异变摆在山下、两百米产业道路的端点。

一幅任何人都不可能错过的拱牌横跨着柏油大道……

WELEHOME绕珍几乎按不回外突的眼珠子。“如此可观的景况,只为了欢迎我下课回家?”

噢!别怀疑她的自恋,因为拱牌的欢迎对象无疑针对她,不会再有别人了。

绕珍之所以如此肯定,是由于整副拱牌系以千千万万片鲜绿的四季豆贴饰而成。

袁克殊!一定是那家伙!

他简直疯了!

风动九十载着她奔回异象的另一处端点,沿途,更大的惊喜跟随着她。

支撑拱牌约两根柱子归划为起点,由木柱的顶端各拉一道细铁丝,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势上山,形如登山缆车的运送轨道。

细铁丝每隔一公尺便垂下一小截红绳索,尾端绑缚着各式各样的玩意儿。

模型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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