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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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蓝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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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的阳光穿透白云,金色的光芒反射在雾气上,显得十分炫目彩丽,像极了人间仙境的错觉,丝毫不沾惹半丝尘俗。秦日阳开着小货车,沿着上山惟一的路线驶着,还能偷个空欣赏山侧的秋色。

他已经在山上生活了十年,但仍被山中四季变化莫测的景致感动,深深地佩服造物者的巧手,竟能打造出如此一片详和的宁静世界。

他从不后悔放弃都市里的虚华享受,甘做一个平凡人,种种果树、养养花,花些时间栽培高山蔬菜以应市场需求,他已觉得很满足。

想想以前的生活虽然富裕无缺,但总是不快乐,老觉得自己像个被设定的机械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只知使心机、耍手段去获得别人眼中的成功、战利品。

所以他聪明的逃离那个家,那个争权夺利、手足互相较劲的变态家庭,至今他仍无法摆脱那个紧紧缠绕着自己的恶梦。

由于秦日阳一向很留心四周的环境,生怕小林间的小动物冒然冲入产业道路,所以才注意看到在山坡转弯处有辆银白色跑车在“休息”。

“该死的烂车、该死的烂地图、该死的烂协会,还有这座该死的山!”不太文雅的诅咒声,有着非常轻柔甜软的法语夹杂着英语及一、两个字的中文,是由一位有些狼狈的黑发女子口中吐出。

扎着辫子的发丝因不安分的山风而凌乱,有色的隐形眼镜有些脱落,形成一黑一绿的可笑画面,幸好有厚框眼镜片挡住,才不至于显得可笑,而灰尘使得她原本“上色”

的雀斑更加阴沉,活像被一阵沙拂过似的。

“什么叫台湾人民有人情味?去他的象大便,根本以外表来表现‘亲和力’嘛!”

珍妮轻蔑地噘着嘴。

全怪养兰协会的敷衍态度,随便拿张地图说个县就要她自行前往,根本是打发意味浓厚嘛。

若是以往她以真实面目相对的话,自告奋勇的护花使者多得可用铁达尼号沉没的速度来形容,誓死不休呀!

现在她只是改变一个装扮,就遭到史无前例的歧视对待,自己实在不能平衡,尤其是连一张地图也要欺负她这个外来客。

原因无他,地图上标示得很清楚,每个地名、每条街都白纸黑字的印上铅字,可惜……白痴的她只会听和说,不会“看”中文,所以……她是活该。

“小姐,你的车出了什么事?”

救援之声仿佛从天上来。

坐在地上的石板上的珍妮不耐地抬抬眼皮,跃入目中的是一张诚恳黝黑的大脸,她仔细打量了片刻,决定把他归入无害的范围。

“没油了。”她拍拍屁股站起来。

当她一站起身时,赫然发现对方居然高了她一个头,以她一七五公分的身高而言,他真是变种的中国人。

而秦日阳眼中也闪了闪,除了外国女孩外,他很少看见东方女孩有如此的高度,几乎到了他的下巴,当然在台湾自己这将近一九○的身高也不多见。

“你是来玩还是来度假?”他看那辆跑车价值不菲,却和她身上的衣着十分不搭轧。

“你查户口呀?”珍妮看见他眼中的怀疑,不自觉地想把今天的乌气发泄在他身上。

她既不是来玩更不是度假,完全是冲着那株晶白如玉的水晶兰,所以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跑到深山野岭来采幽寻秘,徒惹一身气。

这辆银白色的跑车是她从周大总裁的车库“暂借”借出来的,心想这些有钱人,应该有专人养车,至少会把油箱装满,谁知会偷……“借”到一辆“病车”,才开不到几里路就罢工,实在有负它的高身价。

但珍妮所谓的几里路,可是从台北一路沿着省道往南开,其中包括走错路又绕回来,该下交流道不下,不该上交流道她硬要往上开的路程。

所以算算油程,这辆跑车才是真正受委屈的苦主,因为它得承受驾驶者莫名的怒气,动辄都得挨踢。

秦日阳好脾气地取下车上的汽油,“我是关心你一个人在山里会迷路,不是有意要探你隐私的。”

“我看起来像是会迷路的笨蛋吗?”一说出口,珍妮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根,心想,自己就是那个迷路的大笨蛋,所以才在一座“小”山中兜来兜去,兜不出个正确方向。

“不是笨蛋是迷糊,山里一入夜是很危险的。”他旋开跑车的油盖头,将汽油用油压管送入她的油箱。

危险?!不知是谁比较危险?她转移话题,“你住在这附近?”看在他及时“解救”

的份上,原谅他无礼的字眼,出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这么和气的对待,她也不好意思给人脸色看。

“对。”他简单的点点头。

是吗?这下换珍妮要怀疑他,多年和恐怖分子对峙的经验,以及自幼在法社交圈的直觉,他绝非泛泛之辈,尤其是眉宇之间所散发的气质,只有在富贵中成长的小孩才有的领袖锋芒,她是过来人,所以深知其中的差异点。

不过人有权选择他要过的生活,她也不便去点破。“对了,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饭店或旅馆吗?”

秦日阳抽张货车上的面巾拭手,将汽油桶放回后座,“据我所知没有。”

“没有?!”珍妮推推滑落的镜框不解的问:“可是协会的人说有什么野店还是野庄的?”

“数野山庄。”他苦笑着,几时数野山庄成为别人口中的“野店”?

“噢!数野山庄,干么取个拗口的名字?这间山庄的主人有病。”她为自己的忘性找借口。

有……有病?秦日阳真的是欲哭无泪,好好的一个山庄名字经她口一诵,好像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似乎怪异了些。“对、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珍妮斜睨着他茫然的神色。

对喔!他为什么要道歉?秦日阳局促的笑笑,“我就是数野山庄的主人。”

“什么?”她脸一哂,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二章

空气中的风在这一刻凝结,四周的岚色将两人的身影围绕住,形成一股诡异的气流。

太阳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只剩下一轮红色的光环斜挂在地平线的那端,随时要沉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好半晌珍妮才回过神,露出一抹令人心动的微笑。

秦日阳则发现自己居然被她那一抹笑吸引,也跟着她扬起嘴角傻笑,而她的容貌甚至不是自己心仪的那种。

这是珍妮迷惑人们视线的招牌笑,很少有人能逃得出她笑中的魔力,除了她那几个熟得可以煮蛋的伙伴早已免疫外。

“台湾的天气可真热,一点也看不出快入秋。”珍妮聪明地转移尴尬的话题。

她一向是组织里修养最好的人,死老鹰平野正次不是人除外,怎么一踏上台湾的土地就失去常性,当着人家的面指称他有病呢?

这该怪谁?嗯,是天气不好的原因,她如此自我解释着。

嗄,天气热?一阵冷意令秦日阳打个哆嗦,“你不是台湾人吗?台湾的天气一向如此。”

天啊!他居然觉得她的笑容好美,像极了教堂上的纯真天(奇*书*网。整*理*提*供)使,自己一定受寒发烧了,才会鬼迷心窍的认为她有一股超脱世俗的美,看来他真的病得不轻。

“我是法国……呃,华侨。”差点忘了此刻的伪装,溜口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珍妮暗念好险。

华侨?!现在法国流行东方热,但她的打扮似乎不太合乎艺术之都的流行趋势,是他跟不上潮流,还是她特异独行?秦日阳深感怀疑。

不过他不会直接去伤害一个陌生女孩的心,也许她还未调整好时差吧!尤其是她的笑容好美,咦?怎么又想起她令人心动的微笑?

他以干笑掩饰窘困的心境变化,“小姐,你一个人行走小路不安全,趁天色尚明及早下山得好。”

“下山引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才摸上山,要她下山实在太为难她的驾驶技术。

“为什么?很简单呀,山上入夜不好走容易出意外,而且山上又没地方过夜……”

珍妮打岔地阻止他的山林守则,“你刚不是说你是数野山庄的主人,怎么开店不做生意呢?”她暗忖,真奇怪,这种“生意人”一定会亏本,竟把现成的客人赶下山?

“最近山庄整修内部。”他用对外宣称的理由当借口,表示山庄客房暂不开放。

整修?如果她会被这两个字打倒,就不配当反恐怖组织里令人心颤的蓝蛇。珍妮装出一副炫泪欲滴的凄然貌以博取同情,“山上路难走,而我则是个刚回国的大路痴,说不定明天你会在报上看见我横尸山沟的新闻,不过你千万不要自责,见死不救是人的本性。

“唉!常听人家说台湾的人情味有多浓,现在我才知道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样,别人死活与己何关呢!

前面那段话她是说给秦日阳内疚,后面这段大声的自言自语是她感慨人情淡薄,暗讽他的无动于衷、铁石心肠。

被暗讽的秦日阳当真上了当,一想到她陈尸……不,山路上出事,多事的良心就冒出头来啃食他仅剩的理智。

在他自己尚未察觉时,已蓦然拉住她欲离去的手臂,说出令自己瞠目的话语,“你先随我回数野山庄暂住一宿,明天我再带你下山。”天呀!这是他说出口的话吗?几时他变得如此善心?

“这样好吗?你们不是内部整修?”她故作不好打扰的表情,“我看我还是趁黑下山,顶多山脚下多一具不知名的女尸。”

她一面忍笑,一面以退为进的伎俩偷瞧他脸上青白交接的颜色,心下想他真可爱,被人傻骗还不自知。

女……女尸?思及此,他不假思索地说:“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看到她微笑的脸色,他立即为冲口而出的失言解释,“我是说客房整修,你可以睡主屋。”

“这样可以吗?那你要睡哪里?”她非常“好心”地问道,心中可不在乎他睡猪圈还是牛舍。

“主屋有好几间空房,你尽管放心住下,我不会委屈自己的。”他在干什么?主屋只剩下闲人莫进的二楼空房耶!

平常连员工都禁止入内的二楼,他怎么会突然想出借给她这个陌生女孩呢?自己一定烧得很厉害,神志不清了。秦日阳心想该找个医生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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