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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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说三国-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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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拜三叩,道:“爹爹,请动手。”张绍望着自己孩儿那双明澈的双眼,看出里面的坚定,他曾想过妻子会百般的阻挠,幼子也或者会吓得大哭,却不曾想过张遵会如此坦然受死。越是如此,张绍的心中越如刀割一般,不能下手,也跪下抱住张遵,道:“孩儿,你不怨为父狠心?”
张遵摇了摇头,仍旧是很稚嫩,却很坚毅的声音答道:“父亲杀贼不成,乃天也。今日父死忠,母死节,儿死孝。也让天下人知我张氏族门,绝无苟且偷生之人,而激起忠义之士,讨贼复兴之念,死何惧哉?”说着就伸手握住张绍手中的宝剑,喊道:“孩儿先走一步。”便扑身在剑锋之上,立时气绝身亡。
张绍看着幼子将身体扑向剑锋,有心收手,却又略显犹豫,只是片刻之间,张遵却已经被长剑穿胸而过。看着剑尖上的血迹,张绍忽然放声大笑,声若厉鬼。柳氏起先还在哭泣,但见自己孩儿已经慷慨赴死,居然也悲极而笑,道:“好夫君,好孩儿。”喃喃念得几声,便向房间旁边的木柱撞去,顿时头破血溅,香消玉损。
张绍狂笑片刻,听得外面打斗之声渐止,便知道贼兵将入,于是抱起张遵短小的尸体,轻轻放到妻子的身旁,低声道:“夫人,遵儿慢行,我马上便来陪你们。”言讫起身,打开房门,提剑而立,扫视面前众人,喝道:“叫李兰来见我。”
外面众人并不知房中变故,天翼见他仗剑而立,喝道:“大将军岂会见汝?”便欲上前擒杀张绍。吕容却将手一伸,拦住天翼,冷眼看着张绍,道:“我要亲手杀他。”天翼知道张绍不会武艺,绝非吕容对手,但见其形若鬼魅,惟恐一夫拼命,万夫不敌,有心劝阻,吕容却已经提剑上前。张绍见吕容迎面而来,不禁冷笑道:“李兰也配称大丈夫?居然龟缩不见,要一女人出来。”吕容怎么能容他再如此出言不逊,随即一拳打在张绍脸颊,这一下含愤而发,力道自然很大,只打得张绍满口碎牙,鲜血直流。
张绍却也了得,虽然脸上万分疼痛,却不发一声,生生将满口的牙齿都吞入腹中,复含糊不清地笑道:“有种让李兰亲自前来。”吕容却又是一拳,哼道:“你还想见大将军,莫不是欲拼死行刺?”张绍被她说到心事,也并不否认,仍旧道:“若是无胆,不见也罢。”吕容冷笑道:“不必以言语相激,要见大将军也不难,你且先说说,谋算大将军之事,还有何人共谋?”
“哈哈。”张绍仰天大笑,满口血沫四溅,道:“你也太小看我张绍,杀贼之事,有我一人足也。”吕容自然知道他不会轻易开口,于是道:“既然落在我手中,不怕你嘴有多硬。”说话之间又一脚踹在张绍小腿,听得一声轻响,便知道张绍胫骨折断,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张绍本有心再见李兰一面,侍机会行刺,如今知道对方必然不会相见,便想着李兰素来宠爱吕容,杀之也必能伤其心意,于是扑地之时,也猛然将手中长剑刺向吕容。
吕容本来早就防备着他,而且张绍又不曾习武,这一剑刺得毫无章法力量。吕容很轻易地就用剑格挡,复将剑架在张绍胸口,道:“说,还有谁参与此事?”张绍“嘿嘿”笑了几声,便闭上双目,不再多言。吕容也知道张绍有一幼子,有心以此要挟,于是转谓天翼,道:“去将张夫人与公子请来。”天翼正要领命而去,张绍却睁开双眼,道:“不劳夫人费心,他们就在房中。”吕容大感以外,一则不想张绍如此轻易就将他妻子的下落说出,二则自己在门口如此折辱张绍,怎么他妻子在房中,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于是将信将疑地望向房内,但里面烛光幽暗,并不见人影。
吕容举步入房,很容易就看见张遵母子的尸体,也顿时明白其中的原委,浑身一震,手中的宝剑也“咣铛”一声,掉落在地。天翼见她异常,还以为是中了暗算,急忙冲进房中,却也马上看见了房中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第十三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翼,吕容的手上都浸染过不少人的鲜血。吕容这一次带兵前来,也有心要将张绍满门皆斩,但当真看到只有五岁的张遵倒在母亲的怀抱之中,胸中鲜血兀自汩汩向外冒的时候,她的心中也难免不会升起一丝的愧疚。借着烛光,吕容能看清张遵的面色,并没有过多惶恐,并没有过多的害怕,知道他母子二人都是坦然就死。不愧是张飞之孙,吕容心中虽然敬佩这一家的忠烈,但是张绍千不该,万不该想要来谋算李兰。在吕容的心中,李兰的重量远甚于自己,可以让她放弃报仇,放弃复兴温候的旧业,甚至于放弃自己的生命。张绍既然有心加害李兰,在吕容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即便有这一丝的愧疚,也很快就消失了。
吕容拾起宝剑,慢慢退出房间,转看门口的张绍,漠然道:“你杀了他们?”张绍惨笑道:“不能除贼,举家殁于王事,无愧于先帝也。”吕容见他丝毫没有愧疚之色,还如此大言不惭,不禁恼怒,道:“女人何罪,幼童何罪?以二人之死,换汝之名,岂言无愧?”张绍“嘿嘿”笑道:“即便不死,尔等能放过她母子二人?”吕容闻言一怔,自己确实不曾想过要饶恕张绍家人,于是道:“即便如此,也不该亲手杀妻弑子。”张绍道:“与其留在世上为尔等所辱,不若与吾同赴地下,好有照应。”稍顿片刻,又复狞笑道:“吾一家三口,必在黄泉道上恭候李将军大驾。”
吕容不意他又如此咒骂李兰,重重哼了一声,对天翼道:“将三人合葬一|穴。”天翼见张绍英烈,又感于其妻子之死,竟下不得手,低声道:“可否请大将军亲自处置?”吕容此次调兵本就非李兰之意,事到如今,张绍满门皆死,幼子都不得免,此事若是再让李兰处置,必然心慈手软,饶他一命。但斩草岂能不除根?吕容自然不愿意再留下张绍活口,皱眉看着天翼,道:“怎么,将军也觉得我下手毒辣了些么?”天翼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望了一眼房间里面那母子二人的尸体,叹息道:“若是大将军在,必不至于此。”吕容微微摇头,这也并非她心中所愿,但李兰为人滥施恩惠,对所有人都宽宏大量,这小人总是要人来做的。既然李兰要到君子,要当长者,那么这小人,恶人便有自己来替他做,替他背受骂名。
“罢了,天下的罪孽都由我一人来担当吧。”吕容这话出口便将手中之剑,准确地插入了张绍的心脏,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张绍府。外面张嶷等候多时,见吕容出来,急忙迎上前,问道:“府中如何?”吕容冷然道:“无一生者。”张嶷被她神色所慑,便不再多问,倒是天翼在后,复问道:“夫人杀了张绍,如何再得知同盟之人?”吕容道:“张绍妻子俱死,便怀必死之心,怎会再供认他人?”随即又嗤道:“即便他不开言,以为我便就不能知道么?”言语之中颇含杀机,听得张嶷,天翼二人心中发寒。吕容知道二人心意,但遇到李兰这样有“妇人之仁”的夫君,自己也只好做个“蛇蝎妇人”,遂翻身上马,不再多言。
片刻之后,鄂焕带人出来,吕容才开口问道:“张小姐怎样?”她在进内院之时,知道天翼不会对女人下杀手,而且自己也不愿意亲自斩杀张霖,于是派鄂焕带人前往,此刻见其出来,故而有此一问。鄂焕却抱拳答道:“末将杀入后院,只见到丫鬟,仆役,不见小姐。末将问过一人,才知张小姐今夜被皇后召入宫中,不在府内。”
吕容微微一笑,道:“这倒真是巧得紧。”转谓张嶷等人道:“留下些军士在此,余者随我走。”张嶷听她言语,心中大感不妙,急忙问道:“夫人欲往何处?”吕容轻笑道:“方才鄂将军不是说了么?自然是去皇宫要人。”
带兵逼宫,在吕容说来,是如此的轻描淡写,但在张嶷听来,却是晴天霹雳。天翼,鄂焕二人也还罢了,毕竟不是汉人,对皇帝的概念本来就比较淡薄,只要真是李兰的一句话,即便是杀掉刘禅,怕也不会推辞。但张嶷确是实实在在的汉将,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心中难免惶恐不安,低声劝谏道:“夫人可否等大将军来后再作定夺?”原来张嶷在营中虽然答应吕容一道出兵,但后来反复思量,总觉得有些不妥,行事作风大异于李兰平日所为,于是在进城之际,便派有心腹之人前往大将军府求见李兰,冀望能得到他的亲口令谕,或者能请他亲自前来主持大局。
其实张嶷这些小动作,并没有瞒过吕容,只是她在出来之前,便吩咐所有家将,不能使人得见李兰,是以并不加以阻拦。现下既然张嶷说起,吕容也只得作色,将李兰的大将军令牌拿在手中,道:“莫非我的话,便不是大将军的话?”
跟随李兰多年的人,都知道吕容与他是患难夫妻,两人素来恩爱,似乎更胜当年的关凤。此刻手中又有李兰令牌,很难让人怀疑。所以张嶷才答应点兵进城,但若说到逼宫犯驾,没有李兰的亲口命令,张嶷的心中总难免有些不安,只得道:“末将已使人去请大将军,请夫人稍候片刻如何?”
吕容见他执意不肯,心中大是恼怒,右手紧握宝剑,立时起了杀心。转念却想,张嶷是李兰心腹,又是无当军首脑,如果贸然杀之,对李兰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于是放下这念头,笑吟吟地看着张嶷,心中却开始盘算如何说服他随自己一起去皇宫要人。
张嶷也明显感觉到了吕容目光中一闪即逝的杀机,但又见她笑望着自己,心中更是凉飕飕地发毛。暗道,这个女人比大将军更难应付何只千百倍?想到李兰,张嶷不由向着大将军府的方向张望,希望李兰能快点赶来。
张嶷的愿望当然不会实现,他的亲兵到了大将军府门前,就被府中的家将认为是张绍家里派来讨取救兵的,于是三下五除二地被捆绑起来,扔进了柴房,要等吕容回去才亲自处置。吕容看着张嶷不住的张望,知道大约李兰不来,他是不会跟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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