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花:倾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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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花:倾世红颜-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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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涩一笑,俯身靠在他的怀中,“可是为什么三哥他忽然就要娶侧妃?他不是已经说过会好生待敏敏的吗?为什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殷祁抱紧了我,“崔福安是朝中重臣,庆王有他的相助定然是如虎添翼!如今娶他的女儿无非是想让他尽快站稳阵脚,如此一来,他也会老老实实的站在庆王这一边,娶侧妃无非是权衡之计,敏敏会谅解庆王的苦衷的。”

我神情一黯,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十三这一天,是元庆迎娶侧妃的日子,我一早就与殷祁出门乘马车去元庆府上,庆王府里张灯结彩,红绸飘飞,到处一派喜庆之色,殷祁一进门就被朝中一帮大臣官员谄媚的围住献媚。

我一进门撇开一众京中女眷的献媚,径直走向王府的后院,我要去看看敏敏,今日最伤心的人恐怕就是她了罢!穿过重重回廊,我远远却看到阳光下一袭红色喜服的元庆站在敏敏居住的小院外背手站立。

我停下脚步,看着元庆的背影,心头哀戚,既然相爱,又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难道仇恨真的那般重要吗?

元庆在那里伫立良久,最后只轻轻说了一句,“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旋即黯自转身离去,那身影无边的萧索与孤寂,留下一地的光影斑驳。

待元庆走远,我方才轻叹一声走上前,叩响了门环,很快有婢女打开了大门,见是我忙躬身将我引进院内,房里传来隐隐的琴声,竟然是《长相守》,却是那样的哀怨与凄凉,我走进房门,里面敏敏的身影隐在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臻而乖巧的伏在她的膝上听着,我轻轻咳了一声,敏敏随即抬头,勉强笑着,“唐姐姐来了!”

臻儿起身甜甜喊道:“萱姨!”我笑着上前抱起他,“臻儿又长高了不少呢!”

敏敏微微笑着,我不动神色的吩咐门口的沉香将臻儿带下去玩,等臻儿走后,我这才看着敏敏叹道:“这曲《长相守》你弹的这样哀怨,曲子本身的意境早已被你破坏了。”

敏敏苦涩的笑着,“《长相守》本是我与他昔日最喜爱的曲子,如今我一个人弹给自己听怎能还有初时的心境?”

我在她身旁坐下,这才发现敏敏的容颜竟已是那般的憔悴,我轻声道:“敏敏,不要怪庆王,好吗?”

敏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却依然莞自笑着,“自那夜他在我面前说出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孙女时我就知道自己与他此生的缘分已经尽了!即使这个秘密早已在爷爷暴毙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爹爹那里知晓,却仍然要违心的欺骗自己,仍然要一心与他长相厮守,可是为何他明知道爷爷一生谨小慎微,却要偷偷在我做给爷爷的莲子羹里下毒,而我,差点一辈子被他蒙在鼓里,如今,他亦不能忘却仇恨,而我亦不能原谅他。”

我心头一震,立时站起身惊问道:“你说什么,王太尉是中毒身亡!”

敏敏闭上眼点头,深吸一口气,方才道:“是一种较“噬魂散”的西域奇药,中毒后会使人身体渐渐虚弱,直至油尽灯枯而亡,任你是华佗在世也看不出是中了毒!唯一的症状就是中毒者的后颈会有青紫斑点出现,我也是在偶然间听在蜀地带兵的爹爹说起过,前几日,太尉府的老管家病逝,临死前幡然悔悟,向我道出当年自己被元庆收买的密辛,还有爷爷装殓时的异常,而更让我心惊的是,那毒素竟然是来源于我每日做给爷爷的莲子羹,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恨我们王家,一直都恨着我,甚至利用我的手杀死了我的爷爷!“

我身子渐渐变凉,元庆,你何时变得这般狠厉,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利用自己心爱的女子的手毒死了王晋,而直至今日都没有告诉我!昔日那个对我宠溺爱护的三哥忽然让我觉得好陌生!

到底他和殷祁南阳王几人要做什么?为何一直要有这么多事瞒着我?当年母妃和南阳王究竟是什么关系?漱玉当年的错事和先帝到底有什么关联?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我心中盘旋,我长长呼出一口气,轻拍敏敏的肩,“庆王总有一天会看开的,你们两人毕竟有过五年的夫妻情分,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日总会冰释前嫌的不是吗?“

敏敏苦笑,自嘲道:“如今我们王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一落千丈,元庆他已经不必再忌惮了,他利用的我的手杀了我的爷爷,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而我亦是他仇人的孙女,此生我不能说服自己去报仇,却更不能心无旁骛的继续做他的妻子。“她潸然落泪,那晶莹的泪珠反射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光华盈盈流转,却格外的刺眼!

我在一旁坐着,心头万千念头闪过,一时相对无言。

回去的马车上,我靠在殷祁的怀中,脑海中闪现着刚才庆王府的大厅上,繁密欢快的喜乐声中,元庆一身大红喜袍,意气风发与新侧妃双双拜堂的情形。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元庆,敏敏,为何要这样彼此互相折磨?敏敏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我的心中一阵颤抖,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殷祁的衣袖,他似察觉到了我的失态,轻声问道,“怎么了,萱儿?“

我心头忽然记起元庆那日一句怪异的话,“殷祁,当日三哥说还有很多事我不知道,你和三哥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殷祁神色微变,眼神一敛,旋即温柔的笑着,“一定是你多虑了,现在皇后

被废,一切尘埃落定,还能有什么事。

“王晋是你们下药毒杀的对不对?你们还要瞒着我多久?”我猛地坐起身,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殷祁泰然的看着我,眼眸中有暗流涌动,许久才点头道:“是。”

我深吸一口气,“三哥已经知道了母妃与父皇的事了是不是?”

殷祁微一沉吟,也轻轻点头,“其实庆王早在两年前就已知晓这件事了。”

“公公和你一直都是明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对吗?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殷祁看着我,良久终于缓缓点头,我心中一沉,颤声道:“到底这背后有什么密辛,要你们事事都瞒着我,殷祁?”

殷祁没有言语,只是在我耳边轻声道:“芷萱,你受了这么多苦,我不想你再卷入这些是非中争斗中来,好好开开心心活下去,你不要担忧这么多,安心养胎,等着一切风波过去,我们就带上衡儿去江南隐居,以后每日游山玩水,双宿双栖,不再过问这些纷争好么?”

我失神道:“我不想你什么都瞒着我,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难道不能一起分担吗?”

殷祁抱紧了我,“萱儿,等时机成熟时,我自会告诉你,眼下,你就好生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我苦涩的一笑,良久,终于垂下眸,“好,我不再过问,殷祁,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不要有事好吗?”

马车缓缓前行,绣着精巧的如意和合纹的车帘摇曳,外面严冬明媚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轻轻慢慢的洒了进来,我与殷祁紧紧相拥,再也不愿分开。

黄昏时分,天际的斜阳发出淡淡的余晖,我站在南阳王的青云轩外踯躅着要不要进去,心头那个疑问却紧紧萦绕不散,先帝一朝的事情现今世上没有几个人知晓的清楚,几日来,我查阅了无数本朝典籍上面只记载了先帝亲政后四十多年间的政事,先帝临终前的半年间。上面记载竟是一片空白,无从所知,到底在这半年间发生了什么事,连史官也不敢记载?

当年的旧事放眼京中唯有南阳王略略知晓一些,先帝当年的老臣王晋几人早已离世,唯一的恭亲王生性耿直,更是不可能从他那里知晓,宫中仅余的几个老宫人对此也是噤口不提。

天边的斜阳渐渐隐去余晖,我心头一定,终于举步走了进去,彼时南阳王正在书房的案桌前看书,我站在门口轻轻叩响了们,南阳王抬头见是我,挥手道:“原来是芷萱,进来罢!”

我低头走了进去,在一旁坐下,几欲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良久,南阳王才挑眉看着我,“晋日见你眉头紧锁,似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事?”

我终于轻声开口道:“儿媳是想向公公打听先帝薨逝前半年间的旧事。”

南阳王面色一变,随即不动声色的敛去神情,只是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我深吸一口气,“安信侯元宵临终前曾经向我提起过我的脸先前的主人唐漱玉和先帝有关,儿媳实在是迷茫,到底唐漱玉当年和皇室有什么关联,先前的皇后一见到我的容貌就迫不及待放火烧宫,想要取我性命,淑娴长公主初见我时就对我厌恶无比,此后更是无端怨恨。”我停住了话头,径直看着南阳王,郑重道:“公公、三哥、夫君想要谋划大事刻意不让我涉足,儿媳能够理解,可是如今儿媳着实迷茫不解,这件事儿媳有权知晓,烦请公公将当年的旧事告之。”我起身郑重向南阳王行了一个大礼。

书房里一阵异样的沉寂,只听得到鎏金雀笼里的画眉上窜下跳的声音,南阳王许久都未做声,我站在原地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他的回答,南阳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许久才叹道:“芷萱,一直以来,我、庆王和祁儿都不希望你卷入这些是非中,有很多事知道了还不如永远都不要知晓,对自己,对旁人都是无益,一旦知道了,只会徒增伤感烦忧。”

我倔强的回道:“公公有自己的谋划与计较,可是芷萱不想做一个只会依附夫君的闺中女子,既然上天注定芷萱今生要面对这样多的坎坷与风雨,芷萱就不能永远躲在亲人的羽翼下生存!”

南阳王直直的看着我,许久才叹道:“你和母妃一个性子,都是这样倔强执着,也罢,老夫今日就告诉你。”

南阳王背手站起身走至窗前,看着外面黄昏的暮色,“先帝高宗是一个英明神慧的圣明君主,他在位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四国臣服,五海归心,那时的大秦是天下屈指可数的一方霸主。”

南阳王顿了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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