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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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深处-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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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庭车常再次来到这片丛林。他已经无法考证哪片土地曾是祖伯及其庭家子弟流血的地方,他只知道当年追随庭氏浴血奋战的族胞们已经在此繁衍生根。他们及其后代或许已不可能再回到中国,然而海外的多年颠簸流离、血泪屈辱却没能抹去在他们身上久久萦绕不去的故土余魂。

历史和信仰都可以改变,龙脉血液却永远无法改变。

第三节 中尉先生

2008年7月5日,第4勘测组驻地。

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和缅甸联邦政府军士兵混编的巡逻队持枪在营地四周巡逻,方圆几公里内散布着果敢同盟军预警哨,(前文的“第一特区”即缅北掸邦果敢地区)营地火篝旁围着三名身着不同制服的校级军官,正拨弄着火灰底下的白薯,松鼠从树洞伸出头一边慢慢嚼着坚果,一边转动灵巧的头颅倾听由一台收音机里传送出来的音乐。

火篝不远处,一名中国上尉军官放下收音机,到溪边,漱漱口,洗把脸,晶莹的液滴从他滑腻的额上慢慢流下,滴回溪里时已变得浑浊,他一再仔细地揉搓之后,显露出一张秀气的小生脸蛋,别人只有从喉结上才能判断出他已是个“奔三十”的成年人。伺候完自己的脸蛋,转回来走到一个紧邻着微波通讯源定位仪、绳一头拴着树以防滚动的睡袋边,轻轻推了推。袋里的人儿蠕动了几分钟才拉开拉链犹蜕皮的蚕一般钻出来。

司马玲玲哈一口气,瞄瞄仪器,“赵守,上去,把。。。。。。天线转向东北方向。”

司马玲玲,女,24岁(均为周岁,下同)。总参谋部四部专业技术中校,在读博士。2004年毕业于解放军理工大学雷达工程专业,授中尉;2006年获得地理信息系统专业硕士学位,晋升上尉;同年考取电子博士研究生,晋升少校。2008年其研发成功的某全球定位系统应用端软件获全军科技成果一等将,晋升中校。专长:软件开发、电子干扰、通讯。

赵守,男,28岁。总参谋部三部专业技术上尉,硕士学历。2001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信息学院,同年参军,被保送入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读硕士;2004年受三部委派至云南民族大学加修东南亚语种;2005年分配到总参三部下属的中国驻老挝某监听站工作。专长:通讯、解密。

赵守走出十几米,在一颗高达十余米的参天大树下掂量着光滑笔挺的树干,摇摇头,只好跑回去唤醒蒋云。蒋云挣开眼,怀抱着根据丛林狙击需要而经过特殊改装的95SSN自动步枪,瞪了小白脸一眼,翻身起来一剑步窜上直耸入云的树顶。果敢同盟军警卫团副团长赵一山中校掐一下秒表,嘀咕道:“汗方喽。”(意为:见鬼了。)

蒋云,男,30岁。武警云南总队特警中尉,狙击手,在读大专。1997年高中毕业后入伍,还是列兵时就在总队大比武中获射击冠军、格斗季军;1999年留任为士官;2000年提干授予少尉军衔。多次在处理突发事件的战斗任务中立功,累积个人二等功2次、三等功5次、嘉奖3次。后转入野战军编制作为中国反恐怖特遣部队成员赴中亚J国,因表现卓著,总参谋部正式将他列入外勤人才库,总政治部破例授予中尉军衔,特许他在该军衔任职年限内研修大专学历。

收音机又开始夹杂着撕撕尖叫放着不知名的歌曲。这是秘密侦听组组长王飞云交给赵守的额外任务。遍布于缅北各个角落处的外国谍报人员发现勘测组又在百无聊赖地听收音机,一定会嗤之以嘴。

一个月来,这个勘测组所到之处都受得当地合法政府、武装部队的热情接待,然后在前呼后拥下进入某个山林核查工程布控点。如果说这个勘测组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小组成员规格都很高:上校组长、国防报中校记者,连打杂的中尉都是从14集团军司令部调来的通讯参谋(其实他们的规格比预想的还要高,都是情报系统的呢,嘿嘿嘿)………这在外国情报部门眼中则不足为怪,他们会认为:中国向来喜欢搞形式主义,往往得到上级青睐的军官都要在提升前到基层锻炼一些时日,过过场。扛着中校军衔的国防报女记者就是个佐证,她的出现就是专门为了报道先进的。

王飞云需要的正是这种效果,猎人伪装得好了才能捕到猎物。

“头儿,那曼镇政府和驻军晚上的酒会谁去?”特种兵少校胡安走出账蓬,问正在和两位缅方军官烤白薯的王飞云组长。

王飞云,男,42岁。总参谋部二部上校,软件工程硕士。1984年参军,在中越边境的者阴山之战中作为侦察兵多次深处敌后执行任务,表现突出,火线提干;1985年保送入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毕业后调入新组建的某陆战旅任侦察连上尉副连长;1988年参于收复南沙6岛战斗(请读者记住当时的外交部长是吴学谦;国防部长是秦基伟),同年进入解放军洛阳外国语学院深造;1993年调入总参一部(作战部);1998年转入总参二部;2003年获软件工程硕士学位;2007年调往驻J国联合空军基地任网络控制处处长,由中校晋升为上校。

胡安,男,34岁。沈阳军区特种兵大队少校,双学士学位。1995毕业于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同年进入沈阳军区特种大队任少尉排长;1996年在西北某处理突发事件战斗中表现突出,荣立个人一等功;2008年作为中国反恐怖特遣部队机动中队少校中队长赴中亚J国,因指挥、参于作战表现卓越,总参谋部正式将他列入外勤人才库。

王飞云捏捏刚从火底下刨出来滚荡着的白薯,“你说呢?”

“你是不能去了,我要负责保卫,司马、赵守都得守着那玩意儿,蒋云不会说话。也只能是姓庭的小子了。”

“那你还问我?吃喝嫖赌是他老本行,去,拽醒他,昨晚回来睡到现在也该知足了。”

赵一山中校放声笑开;戏谑地说:“贵军也有这种人才呢?”

“那是,术业有专攻、行行出状元嘛。”王飞云正回应着,庭车常拎着肥大的野战服裤头耸拉着脑袋嘻皮笑脸跑出来。

/*姓庭的这肆就不用费笔墨介绍了吧?就一个半路出家、来这打杂的。侦听组六名成员中,有三名军事职(王飞云、胡安、蒋云)、三名技术职(司马玲玲、赵守、庭车常)。身为专业技术军官的庭车常有点不伦不类,尽干杂活。*/

王飞云喝道:“什么样!把帽子戴正,没大没小。”

“是!”庭车常一看脸色,知道来任务了,刹时严肃起来。

“你以第4勘测组高级工程师身份代表我方工程人员,跟果敢同盟军的赵一山中校下山参加那曼镇的酒会去。”王飞云特意加重“高级工程师”几字的语气,庭车常本来就有个系统分析师(高级软件工程师)资格,给这样的临时身份也不算撒谎。

庭车常傻愣半天,心想:地方军政名流如果附庸风雅征询起些电子、通讯、测绘之类的高见那可就惨了。

“处座,我还是……不去了吧?”

“少罗嗦,你心里正乐呵着有酒喝呢。还有,我现在不是什么处长,你怎么叫的?”

“哦,组座?怪别扭的。哎我去了。”庭车常恢复那付吊儿郎当的嘴脸,一溜烟跑回去换常服。

守在仪器边的司马玲玲和赵守议论道:“我以为这家伙是冷血动物呢。”“切,你才认识他几天?”“怎么说话呢!”“是,长官!”“电视看多了吧?是首长不是长官。”“亲切嘛,呵呵。”“贫嘴。”

华灯初上之时,那曼镇某星级酒店。

正餐之后的酒会; 通常在晚上九时开始。首先是镇长主持,致欢迎辞。然后介绍到场来宾。

“首先,我们很荣幸地请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援助我邦修建某工程的部队代表、高级工程师,庭车常中尉!在此,我代表缅甸掸邦第一特区那曼镇政府及驻军向千里迢迢而来给予我们缅甸人民无私帮助的中国朋友表示热烈的欢迎并致于深深的敬意!”

第一个介绍的就是我,庭车常心里咯噔一下。索性从座位上起身向中央走去,庄重地向场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年轻而英俊的工程师先生,请说几句话吧。”镇长礼貌地递上话筒。“英俊”二字诚然只是陪衬“年轻”顺口托出来的礼仪词,庭车常倒还不至于飘飘然。

“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一名普通的军人,我不太会说话。六十年前,我的祖父跟随孙立人将军作为中国远征军一员在这片丛林和缅甸各族兄弟姐妹并肩作战,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今天,我志愿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援缅项目的工程人员之一来到这里,与缅甸人民一起为两国的共同繁荣稳定而努力,这其中有祖辈的夙愿,也有我本人的愿望。中缅自古以来都是血脉相连的友好邻邦,没有缅甸的团结稳定就没有中国的繁荣。谢谢。”

场下掌声经久不息。庭车常鞠躬回谢,准备回场。

“中尉先生,能否容许鄙人一问?”一个衣着考究的绅士模样恭敬地起身。

镇长已接过话筒,欠身示意庭车常可以回去了。庭车常瞄了一眼,倏地转回主持台,因为他突然明白镇长为什么会自作主张代他婉绝那人的发问。庭车常礼貌地从镇长手中接回话筒。

“请吧。”

“您可知道早在贵国乾隆三十四年,贵国军队就到过缅甸?”那人笑容可掬地问。果敢人知道乾隆的倒也不少,只是都一时不知道“三十四年”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请容许我算一算,哦,乾隆三十四年,那是公元1769年。二月,军机大臣傅恒率满、蒙八旗兵,入缅与缅甸军队交战,先是大胜,后来僵持过久无功而返,实际上是败了。我想纠正一下,早在乾隆三十一、三十二年,清军就曾突入缅甸当时的国都现在的曼德勒以迫使缅王投降。”

“……中尉先生真是好学识。嗯,我想请问,您觉得这说明什么?”

“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说明,侵略者必败!”庭车常大笑,全场寂静,他接着说:“那时中缅两国还没有建立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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