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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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深处-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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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依照我的布署,周成武还会在市区游荡两天,最后会寻找一个合乎逻辑的机会把‘手提箱’扔给鼠爷,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贾溪的来路。”庭车常关掉投影仪,将电脑上的记录删得一干二净,盘腿坐回地上。此前,周成武在贾溪家中放置了摄像头,刚才播放的录像是吴品检查现场时“偷偷”取下来的。

“我肯定她不是‘内调’。”

“我也认为她不是‘内调’。如果是,她就不会找上我,因为至今为止我还不是‘内调’的人,当然没有能力替她解围。要找,也应该是找鼠爷或者其它外围人员。不过可以肯定,她掌握的情况甚至比内调还多——你注意到没有,我刚把车开进小区,她站在二百米外的高楼上就已经肯定车里坐的是我,凭什么?只有一种解释——她知道车是时小兰的,知道我能借得来。她清楚我身边的人和事。”

“那么,她是CIA?MI5?台湾?印度?或者东突?呵……她会不会已经识破了周成武,然后顺便试探你?”

“不会。周成武是‘一个正被搜捕的、随时可能狗急跳墙的危险人物’,贾溪出于自身安全,再加上那只手提箱的诱惑——全世界都知道有一只神秘的手提箱在广州被劫,她既是特工,必定知道——完全有可能主动表明身份并提出交易,所以,她需要一个替她解决解眉之急的人。”

“既然她想找人解围,为何会找上你。”

“我的假设是:她认为我是‘内调’的人。首先,种种迹象及刚才的录像表明她盯我很久了,并掌握了我一些行踪,她有十足的把握相信我必定会从莫名其妙的电话中察觉到异常,相信我会来,相信我有能力替她解围——这是前提;其次,她负有某种特殊的使命,须尽可能地单独行动,不能给自己的组织引来麻烦——这是客观因素;最后,在当时的状况下,她想借机证明某种判断或达到有益于其完成使命的某种目的,所以正好把我引来——这是主观因素。”

“这种可能性很大。第二种假设:她知道你目前还不是‘内调’的人。”

“那么她肯定不会引我来,而是找别人,除非她真的不怕被周成武先奸后杀——这种死法很难看,她没有必要冒险。”

“现在的问题是……当她在医院里醒来后,我怎么应付?”

“那是你的事。警官同志,我是谁?”庭车常嘻皮笑脸,将手拷戴回手上,巴眨一下眼睛说道,“庭车常,男,风维公司网络游戏开发部第二副经理、系统工程师,于2009年9月3日接到秘书贾溪的蹊跷电话后立即报警,并第一时间赶到其家中,途中被神秘人员扣留后在广州市国家安全局接受调查。哎我说警官同志,你只能扣留我24小时,到时如果没有拘捕令,你得解除紧急管制状况,不然我可得叫律师了哈。”

吴品无奈地白了一眼,“能不能正经点,少校同志。”

“又一个没幽默感的楞头青儿,”庭车常伸了中指。

“我觉得还有很多重大疑点需要理清思路,不,应该是一个。”

“让我猜猜吧,你是指,她为什么那么怕……”

“对,你也发现了。从录像上来看,她似乎真的很怕周成武‘劫色’,她为何不反道其行呢——不合常理。”

“我说老特务哈——你入行时间比我长得多,应该明白。不是所有的女间谍都可以出卖肉体的,何况她的受训时间应该也不长,或许只是临时雇佣的眼线,只为相应的酬金做特定的事——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小说或影视剧。”

“她绝不是简单的外线,我有一种直觉——她具备一个正牌特工应有的素质和能力。在大学四年里她有很多时间在适当的掩护下分期接受训练,如同你一样,在中亚基地及此后意外的逃亡中你完成了相应的技能训练和素质锤炼;即便是那短短的七天假日里王达明也抠出机会训练你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在缅北,你首次作为一线指挥官成功地实施过追踪行动;在监狱中,你又得到秘密的特训,等等。”

庭车常默然,看了吴品很久,将压在心底的话吐出口,“有一种假设,此假设一旦成立,那么所有疑点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哦?”

“嘻嘻,无可否认,我的经历取得了上级的特别信任。但是,我毕竟没有受到系统化的训练和考核,如果你是王达明,你会那么放心——让一个参军仅两年、非科班出身的新人孤身卧底吗?我在瞬息万变的恶劣环境中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呃……。还有,假如……。我叛变……”

“你……”吴品不愿意再往他的思路里走了。

庭车常点燃烟盒里最后一支烟,仿佛在阐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般悠悠说道:“仓鼠知道得太多,一旦他被敌人所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军人在国家利益面前,其个人的安危荣辱是次要的。做这一行的,为将者须万事谨慎,周密布署,时时以大局为重!王达明不但要对仓鼠与整个计划的负责,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对中央负责。”

“别说了!”吴品的脸色很难看,打断庭车常的话,“我是国家安全机关人员,只是配合总参谋部1024特别行动组实施绝密计划的,你们军队的内务,我无权过问,更不想探究过深!”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开个玩笑都急成这样,难怪都三十出头了还打光棍,”庭车常仍然还是那种调侃的口吻。

“你……”吴品无语,摆摆手,急走几步,万般无奈下径直疾步走向密室大门。

庭车常摆出一付痛打落水狗的把式冲着吴品的背影嚷嚷起来。

“喂喂喂,警官同志,明天你得放我出去,不然我要叫律师啦!”

门悄然开启,缄默合上。

(四)

行动结束后的第八个小时,室内只有两个值班人员和无数缄默的灯光,红的,橙的,绿的,闪得肖杨像发了高烧似的疲软无力,墙角垃圾箱里还躺着一个只动过几粒米的饭盒、两个烟盒、五听甜茶以及难于计数的烟头。

那位二级警督像幽灵一般出现在门前,只说一句话,“经公安局证实,庭是在接到贾溪的电话后报过了警才过去的,他与“8。28”案没有联系。保密协议已签过了。你俩可以喝酒去啦。”说罢便犹如风中秋叶般转瞬即逝。

肖杨足足愣了一支烟的功夫,方才缓过神来,晃出大门外。一眼望去,庭车常正围着玛莎拉蒂打转,东瞅瞅西瞄瞄,仿佛此前发生的一切如同吃饭睡觉般再平常不过,如今只关心车子在拖往国安局途中是否被刮坏。

“羊总,上哪喝去?”庭车常猛地回头盯着肖杨说道,那情形竟与数年前的种种默契如出一撤。

肖杨下意识地仰视大门顶端,国徽高悬,夜色苍穹下,“国家安全局”几字透着逼人的光芒,凌厉醒目,转念间恍如隔世,分不清哪些感官反应才是真实的。

离合器慢慢松开后的瞬间,一阵来自车底的微渺却真切的颤粟,庭车常打过方向盘,顺便将目光投过来,以再熟悉不过的口吻调侃道,“我常去一家叫‘K9吧’的,老板娘芳龄十九,身材惹火,妩媚动人。凭你的口才和色相,不出几句话,她准跟你上床。”

“我是有老婆的人,”肖杨白了一眼,“你这车……哪偷来的?”

“缅北丛林里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枪声吞噬了这个世界。一个神勇无比的解放军中尉单枪匹马杀出匪徒的重重包围,帮助一个受伤老人和一个柔弱美丽的少女逃离死神的怀抱,点点点,这车就是那个少女的,她现在继承了家族产业……咳咳咳……不多,才三十亿。”

“……哪个作者这么老套?”

“广州城,某个不平静的早晨,曾经出生入死的退役军人、现在的知——名——系统工程师!突然接到温文尔雅的技术秘书的蹊跷电话,他当即意识到,出事啦!于是假戏真做,向那位柔弱美丽的富家少女借了座骑火速赶往现场,准备从绑匪手中救出忠诚的女秘书……可惜呀,被一个失落而妒忌的警官半路截住,摔到在地,唉!”

“有点新意了。”

“他没想到,这位警官竟是他的大学死党,从一个解放军少尉摇身一变化身为国家安全局一级警司……他更没想到,自己戴上了冰冷地手拷被押进神秘诱异的密室,接受严厉的盘问……555”

“得了得了。”

“是呀。”

车子驶入华灯初上的大道,人间景致潮水般涌来,又以不可抗拒地速度齐刷刷脱离后视镜的视角。庭车常忽然破天荒扯起嗓门吼出歌来,唯一尚在情理之中的是——他唱的又是隔世旧曲。

冷暖哪可休

回头多少个秋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我得到没有

没法解释得失错漏

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里追究

一生何求

常判决放弃与拥有

耗尽我这一生

触不到已跑开

一生何求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一生何求

曾妥协也试过苦斗

梦内每点缤纷

一消散哪可收

一生何求

谁计较赞美与诅咒

没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第六节 贾溪

(一)

贾溪醒来,看到的是一位中年女警,大眼睛、娃娃脸,皮肤保养得甚好,黑色制服上镶着三级警督肩章。

“呀,你终于醒了!”她显得很兴奋。

贾溪紧紧抓住她的手,坐起来,“庭车常怎么样?我打电话让他来的!”

“他没事,只是有些莽撞。他刚报完警就直奔现场,要不是在你家门口前被已赶到附近布控的巡警截住,说不准就冲去啦,危险呐!那歹徒呀,是被通缉的杀人犯。”她一边拿过一只枕头,一边描述起来。

“坏人抓到了吗!他手里有枪!枪!”

她宽慰道:“晚了一步,但你要相信我们会很快逮到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先冷静下来,啊?来,垫好,哎,坐稳稳的,好……然后呢,咱们就开始,好吗?”

“好的。”贾溪点点头。她抚到额前的手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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