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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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皇-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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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这中宗的庶出长子,比他的父亲还要昏庸。他听说睿宗登极,李隆基立为太子,却在张灵均的怂恿下,一反常态,仗剑往东都直取西京来了!原来张灵均对他说:“你以嫡长地位,正当贵为天子嘛!那李隆基虽有平韦大功,但也不能充当继统社稷的储君啊!大王如果仗剑而起,先攻陷东都,凭着嫡长地位,东都百姓和左、右屯营的将士,谁敢不拥戴你呢?只要在东都改元称帝,然后西取陕州,东取河南河北,大王的一统天下就成定局了!……”

于是他真的点起不足千人的兵力,趁着韦氏已灭,他不再受囚禁、还受到睿宗遣使宣慰的机会,向洛阳进发了!尚未见着任何拥戴征兆的他,又忙着自立为皇帝,忙着改国号,还敕封起文武百官来了……

笛音,如滩头急流,如千尺瀑布,激越地飞出大帐,传向深沉的夜空……

重福,难道真不知道他区区数百之众,力量是何等的单薄?

不!身为谯王,他还不至愚钝到不识数目的地步。

但是,他之所以听信张灵均的怂恿,正是因为张灵均蛊惑的话里,道出了他自认为可以一呼百应、该当天子的威威地位:“嫡长!”

他认为:凭此,他所到之处,官兵不敢抗击;

他认为:凭此,朝廷也不会无所顾忌,擅下征讨的命令,更不可能有征讨的举动;

他认为:神都的屯营、留守官员,也会因他这种地位大开宫门,迎他即位!……

岂止重福这么得意洋洋地认为!

大朝会时,含元殿上下内外,君臣们谁又不为先帝的嫡长起事,而悚然惶骇呢?

嫡长啊嫡长!历朝宪章中定下的当然的国之储贰,无形的威力,既然可以震撼襁褓中的睿宗朝廷,自然也就不难毁掉李隆基的大唐嗣君的前途!

正因为这样,李隆基才代国监军,而堂堂宰相姚元之,也才亲督三军,迎击重福!

但是,事实却出乎双方的意料。无论是得意者,还是惶骇者。

不错,当重福兵至洛阳时,也确实把洛阳县令吓得弃衙而逃。县令逃往东都留守衙中,留守大员和东都百官惊惶得成了惊弓之鸟,也象这个县令一样逃之夭夭……

大唐中元克复大皇帝重福,率着百官,长驱直入神都!

李隆基心急如焚,率着平逆大军,兼程往洛阳进发!

“太子率兵亲征!”

笼罩着一派恐怖气氛的洛阳城内,突然传来了这个消息。

“哗!”在留守衙署内,一个始终未逃的官员,原兵部尚书崔日用的堂兄,洛州长史崔日知,在这个消息的鼓舞下,率领着他的部属,打开城门,开始对重福还击!

以为不再增兵便可进入皇城,接受官民朝拜的重福,被崔日知这迎头一击,打得仓皇而逃,回头去左、右屯营点兵点将。谁知左、右屯营的数万兵将,却都背离了他,大骂“逆王不投降太子还待何时!”还没等他醒悟过来,那城上的箭就象流星般飞来了。

重福的几百兵将,在这凌厉的攻势下,顿时就溃散了大半!仓皇窘迫的重福,只剩下单身一人,逃出上东门,藏匿在漕渠旁的山谷中。

当上东门外的百姓们,看见崔日知率着部属,沿着漕渠的山谷搜捕重福时,都挥锄的挥锄,拿耙的拿耙,象天罗地网一般,把重福围在漕渠。

重福一看大势已去,与其受刀下之苦,何不如死在渠里的好。“噗通!”一声,他跳到漕渠之中去了……

笛音,如漕渠之水,忽缓忽急。缓如沉思,急如叹息……

为什么重福自恃的“嫡长地位”,朝堂顾忌的“嫡长地位”,历朝宪章尊崇的“嫡长地位”,并没有使重福得逞呢?

“军民之心并不顾忌这种地位!有识的官吏,也不十分看重这种地位啊……眼下大唐百姓尊崇的是能使国家振兴、黎民康乐之主。……”隆基苦苦思索出这个结论。

他的隐忧顿时消失了,他的心境豁然开朗起来!

最近,他常自称“阿瞒”,而不称“三郎”。在立为太子后,更忌讳三郎”二字。其原因,除他深慕曹操为人外,就是顾忌自己以非嫡长的地位,执掌东宫。对此,他常常探究非嫡长地位而登大位的太宗李世民,何以能排除这种情涉自卑的心理状态?为何能以昂扬之气,开创了贞观盛世?

经历重福之乱后,李隆基已基本上懂得其中的奥秘了。

作为皇室后裔,谁不曾梦想过自己可以穿上大裘冕、衮冕、鷩冕、毳冕、絺冕、元冕这六种天子之服呢?谁又不曾梦想戴上通天冠、武弁、黑介巾、白纱帽、平巾帻、白帢这六种天子之冠呢?

作为皇室后裔,谁不曾指望有朝一日,能在羽林万骑的护卫下,在如花似玉的数千宫嫔的簇拥中,端坐于由金、玉、象牙、皮革、佳木做成的富丽堂皇的辂车之上,前有指南、记里鼓、白鹭、鸾旗、辟恶、豹尾六车开道,后有皮轩、安、耕根、四望、羊、黄钺六车护持,去巍娥的殿堂接受百官的朝拜呢?

然而,光是空想和希冀不行;

重福之败告诉他,仅凭“嫡长地位”,也不行;

已经临朝的韦氏之败告诉他,仅凭占有玉玺、御座,也并不能长久……

“顺乎民心!”这才是取得并保住皇位的根本。

正因为如此,他才在“民心”二字上下工夫,他虽是闲散亲王,竟能使兵部大员敬服,羽林万骑响应,一举翦灭了势倾朝野的诸韦;

正因为如此,在危急关头,洛阳会有一介长史和他平逆之师相呼应;而漕渠之畔的百姓敢于挥锄舞耙,逼杀重福!……

他下令大赏三军,大犒将官,与其说是庆祝平逆大捷,不如说是因心中的忧虑得到了消释,而作出的一种极其愉快的表示……

“我李隆基自有中兴大唐的力量、信心和胆识!”——他,不再顾忌自己非嫡长的地位了,欣然又以三郎自称……

悠扬清越的笛音,使王毛仲和李守德隐约感到李隆基的心境正发生着某种变化;但到底为何发生呢?这两名爱将却百思不得其解。李隆基虽面对两个心腹之将,也不会道出大宴庆祝的真谛。他只收起玉笛,令他二人:“夜已深了,尔等好好歇息吧。”他又特别嘱咐王毛仲,“尔明日一定要去苑中领受庆功酒宴!”

“臣不去!”

“你这高丽种啊!”听着王毛仲那么执拗地回答李隆基,李守德急忙喝斥他,“还不跪下谢恩?”

“无功不受赏!不去不去!”

“你!”李守德急得伸出手来去捂王毛仲的口。

“哈哈哈哈!”李隆基看着两个爱将的模样,发出由衷的笑声。他站起身来,用笛子指点着仍在和李守德推、掀的王毛仲,骂了一声:“蠢才!”便出了大帐,走进黑沉沉的苑园中。

“该死的刺猪!”王毛仲见李隆基独自走出帐去,猛地一推李守德,“还不跟上去!”

李守德孩子似的一吐舌头,赶紧从帐中取下佩剑,和王毛仲追了出去。

第二天,张说突然在金吾右卫中郎将陈元礼护送下来到东都!

“难道朝中又出什么大变故了么?”李隆基一见两人的神情,便预感到了事情有些蹊跷。立即把两人引入神都东宫,遣开众侍从,连忙询问。

“臣如无陈将军护送,只怕早成了太平暗箭下的无头之尸了!”张说惊魂未定地用这句话,作为他的开场白。

原来,就在平定重福逆乱的捷报传到京师的第二天下午,张说突然奉诏进大明宫侧殿见驾。可是当他叩拜完毕,正起身侍立御座之旁,准备听候睿宗的咨询时,今上的神色却使他大吃一惊:“啊!重福之乱得平,正该今上龙心大悦呀!怎么他此时满脸惊惶忧愁之色?”

“张卿!”不容张说继续揣测下去,睿宗忧心忡忡地呼唤了他一声。

“臣在!”他赶紧收摄心神,听睿宗说话。

“卿可见先帝显圣否?”

“先帝显圣?”张说怔了一下,忙答道,“臣未曾得见先帝圣灵。”

“朕和被罢却的斜封众官,却已见过了!”睿宗说到这里,忍不住颤栗地闭上了双眼。

“‘斜封众官’?……”张说听睿宗提到“斜封众官”,心里已隐约感到有人为罢斜封官一事,在皇帝跟前捣了鬼了。他立刻紧张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数日前朕听宋璟奏到:在京斜封众官,抗旨不走,聚于光范门前滋事,”睿宗稳稳神,又睁开眼睛对张说说,“但朕已接得斜封众官的疏表,言到先帝频显圣灵,怒朕对其不恭,夺却先帝与人之官!”

“呵?”张说本想驳斥一番,但想到皇上说过自己也曾见过中宗显灵一事,只得把到口边的话,化为一个疑问咽回肚去。

“朕览本之后,亦自信疑参半。谁知方才,朕却在本宫中,目睹先帝怒容显现!”

“啊?”张说听睿宗说得如此不可置疑,大为惊诧,“陛下也目睹先帝显圣了?”

“是呵!”睿宗肯定地回答张说,“先帝风仪,一如平昔……当我跪地相迎时,他却愤然对我道:‘我与人官,因何夺却!’说毕,不听朕半字片言的解释,便在一片云霭中去了!”

“不知当时陛下身边是何人护驾?”听完睿宗这梦呓般的叙述,张说暗一思忖后,小心翼翼地问。

“尚有太平在朕御座之旁。她也与朕一同看见先帝的圣灵。”

“呵。”张说心中已有八分明白了。他应了一声后,又问:“启奏陛下:臣闻白日欲见亡亲之魂,不招则难至;先帝之圣灵,可有法师奉敕相招?”

“张卿,”睿宗点点头,捋着花白胡须,回忆着说,“那是数日前,朕将斜封众官上言疏本览后,深感茫然难决。是朕把此事向太平说了,太平则请旨诏西明寺的惠范法师今日进宫,为朕招之。”

张说完全明白了,这是太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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