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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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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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的首领官员聚集在西州刺史台内,谈论着这次西疆的骚乱,个个喜笑颜开。

裴行俭向大家通报说:“抓获各地领头闹事首要分子一百一十三名,得罚金一百五十万贯;收押的几个罪大恶极的大户,查抄罚没约七十万贯,绢二十万匹。如此一来,不但律令得以在全疆推行,而且各地府库也充盈了,真是一举两得。”

任雅相说道:“大帅真是计谋高超,兵不血刃就把此事平息了,下官从心里佩服。”

李林龙摆摆手道:“这是守约的计策,你们要夸就夸他去。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自以为聪明,与有枪有权的官府斗,那不是自找倒霉吗?利欲熏心,竟然忘记了这个道理!”

裴行俭负责起草的通商贸易律在西疆颁布试行。这个集公平、合理为一身的律令得到了广大商户的认可,再加上军队的护送,过往的商队增加了,很多大商户还在城里买房建点,作为中转站。

京师。高宗拿着一堆状告李林龙的奏折对武媚娘说道:“你瞧瞧这李林龙,刚去上任几个月,西疆各地官吏参他的折子有上百个,都是告他破坏朝廷律法,无故废用朝廷官吏,任用私人嫡系,都说他有异志,当是乱臣贼子!”

武媚娘将那些折子推到一边,并不看,笑着应道:“让他兼任安西经略使,就是让他去制定推广新律,看看怎么能让你的子民过的更好。现在他正在大干呢!不然焉能得罪人,焉能有人告他?他没有让本宫和陛下失望。”

高宗听完还有些疑虑,担心地说道:“可是这些折子说的并不一定都错吧?万一他真有狼子野心呢?”

武媚娘摇摇头道:“地方官员要真是铁板一块,陛下则当忧虑之,那说明相互间已经休戚连枝,利益交融了。那样的地方不是一堆贪官就是一堆朋党,必须铲除。而如今西疆之地状纸如飞,说明李并没有用心结党,而是专心治理。任何地方治理都要触动旧有阶层的利益,这些利益被损害的人,当然要状告他,这就是状纸如飞的来源。所以说陛下不必忧虑,他现在不是在经营自己的西疆,而是为陛下和朝廷大治呢!”

高宗点点头道:“朕的头痛,发作的次数愈来愈多了。我也静不下心思考,皇后拿主意吧。”

第十八章 胡姬风云(一)

西州的胜意坊,商铺林立,一如继往的繁华热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人流,叮叮当当的驼铃声,根本感觉不出这是大唐的边陲城市。

几十名挎着腰刀身穿锦衣的大汉护卫着一辆马轿穿街过巷,在一栋装饰堂皇的酒楼前停了下来。有人上前帮助掀开轿帘,从轿子里慢吞吞下来一名衣着华丽的胖子,他一对细窄如缝的眼睛,脸面上古静无波,看起来深不可测。

为首的护卫首领翻身下马,疾步走上前谦恭地说:“老爷,这红杏春酒楼在西州首屈一指,卑职到西疆办事时曾经在此住过一宿,酒楼的菜肴没的说,另外还有饭后西域加餐。”

那老爷闻听,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嘴角露出一丝淫秽的笑容,点点头道:“德子,没白跟老爷这么多年,你这狗鼻子走到哪个地方都能嗅到温柔乡。走,咱先进去瞧瞧,好的话,爷赏你,不好的爷踹你屁股。”

随行的大汉也都下了马,在前面打着场子,骂骂咧咧地推搡开挡路的人:“走开,走开,没看我家老爷来了吗?”

过往的行人、住店的客人,见这些人凶神恶煞,纷纷惶恐地躲避。

“店家呢?快点来见我家老爷!”德子踏进酒楼就大呼小叫。

店堂中的酒保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行家,见这些人大有来头,匆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各位大爷是来吃饭还是住店?楼上有高档雅间!”

“唔!”那老爷从红彤彤的酒糟鼻子里发出一声,信步向楼上走去,而那些大汉紧随其后。

一阵悠扬的胡琴声从楼上雅间传来,声声如高山流水,如田园秀色,悦耳动人,听者闻之无不心清气爽,精神为之沉迷。

“好手法!谁演奏的?”那老爷坐到雅间里,闭眼凝神细听。

在旁伺候的酒保闻声应道:“是酒楼里专门为客人弹琴的莎塔碧姑娘!”

“快让她过来为我家老爷弹曲!”德子不耐烦地指责道。

“这个,这个,不太好办,金大爷今天把她包了。换个更好的?”酒保开始介绍起来。

“什么金大爷?我们老爷在这里,这西州谁还能大过我家老爷?快去,看哪个敢拦!”德子蛮横地说道。

酒保不敢再多说,小跑着出去了。一会儿,隔壁的琴声突然停了,一个粗哑的嗓音,生硬的语调响了起来:“什么李大爷?老子我没听说过,装大爷装到西州来了?西州就一个李大爷,那是我们大帅,除了他,爷爷谁都不鸟!告诉他们想听,等着,明天爷爷让给他们!”

这边雅间的人未听完,大汉们全都站起,个个脸上杀气浮现,德子一挥手,十几个大汉鱼贯而出,直奔隔壁雅间。

李姓老爷脸上挂满嘲弄,端起桌上的酒杯,不紧不慢地品着浓浓的茶汤。

“砰砰……”一阵杂乱的拳脚声后,惨叫和哀号声交相响起。

李老爷闻听,手一抖,热热的茶汤迸溅在他的手上,烫的他嘴不禁一咧。

“老爷,没事吧?”德子慌忙凑到跟前。

“去,再带几个人看看怎么回……”李姓老爷话没说完,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几名凶神恶煞的大汉涌了进来,为首一名醉醺醺的大汉骂道:“谁这么霸道,还敢派人过来抢,爷爷的地面就容不下这样的匪类!”

德子和十几个护卫见对方来者不善,抽刀在手蜂拥而上。不大的雅间里瞬间刀光剑影,碗碎桌散。

楼下也喧嚣起来,涌进来很多衙役。有人大喊:“金都尉,快快住手,惹大祸了……”

刺史台前厅。李林龙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他在理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朝廷派李义府为巡查使巡视整个西疆,名义上高宗和皇后对他在西疆的治理赞不绝口,还勉励他继续好好大干,实则对他搞的与朝廷法度有冲突的新律心存怀疑,这不把他们的嫡系李义府派来巡查了。

想想李义府来时的那个排场,整整两千禁军护卫。按例,一名巡查使出巡最多有几百名禁军护卫就够气派了,这次却派了这么多人跟随。可见高宗和武皇后对这个李义府是多么地看重,也间接表示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

对李义府其人,他从心里不想结交。这小子来就没安好心,面上嘻嘻哈哈,称兄道弟,说出来的话仿佛都是掏心窝子的,可是私下底却派人四处访查,这是巡查吗?看起来到象是专门搜罗罪名而来。

一名侍卫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人还没到跟前,话已经到了。

“大帅,出事了!”来人是亲从营的校尉林涛。

“什么事?”他闻言眉毛上挑。

“金都尉带着亲兵和巡查使的人在红杏春楼打了起来,伤了不少人。幸亏裴参军始终跟着巡查使,发现及时,出面制止的快,不然李巡查的脑袋就让金顺可利给削掉了!” 林涛叙诉道。

李林龙闻听一股冷汗从脑门渗了出来。这事处理十分棘手,偏袒李义府,那么金顺可利就得掉脑袋,弟兄们肯定不干,千辛万苦与兄弟们建立起来的感情也会出现巨大裂痕,即使金顺可利是降将,那也是苍鹰军的人,不能维护下属,谁还真心跟你卖命?正常处理,金顺可利的命保住了,也伤不了兄弟情谊,可李义府能肯吗?他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呢。看来,梁子是结定了,朝中以后多了个劲敌,祸福难料啊!

“怎么回事?他们现在何处?”他尽量平和地问道。

“事情起因是争夺一名弹琴的胡姬……裴大人命令把伤者全送去就诊,把金顺可利等一干人先捆了起来,陪着巡查使正回这来。”林涛不安地说道。

“嗯,他处理的很好。”李林龙点头,他略一思索道:“你派人严密封锁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金顺可利的部下和禁军闹将起来,事情就不好办了。对了,还要加强对出城的一干人等严加盘查,防止李义府加害金顺可利的奏折上报圣听!”

“明白,我马上去。”林涛心中了然,应着奔了出去。

裴行俭陪着满脸阴云,脸色苍白的李义府走了进来。

“林龙老弟,这恶贼意图行刺本官,这是要谋杀朝廷巡查大员呀!我李义府虽然不算什么,但也是代表陛下来的,这是犯上作乱,要造反呀!这里面定然有阴谋,必须尽快奏禀圣上,彻查此事!”李义府脚没踏进大厅,就喊叫的四乡可闻。

李林龙面上装作惊讶,心中却是大怒。彻查?彻查什么?查来查去不就是想说我搞阴谋派金顺可利刺杀你,以莫须有罪名把我俩全法办了吗?

“义府兄,金顺可利刚受王化,是个直来直去的粗人。你着便装巡视,他上哪知道是李大人呀,你要穿的是官服,他早就必恭必敬了。至于行刺之说,我看是不会的,估计他是喝多了,才会冲撞义府兄的虎驾,我一定重重责罚他。至于劳师动众的彻查,义府兄,是否就没有必要了?你请放心,金顺可利虽然是我手下大将,但我绝不护短,违反军纪跑去喝花酒,又冒犯朝廷巡查大员,凭此两点也当严惩,当会为兄台出口恶气。”

李义府也感到自己刚才说话有些冒失,看来李林龙心中已对自己不满,所以见风驶舵道:“也好,杀了他,我心中怨气也就解了!”

李林龙心中暗骂:你个李义府真拿自己当人了,就因为你好色抢人,而被伤了几个人,你就要杀我大将,你当你是谁?就连当今圣上对有战功大将都不开杀戒,你要杀,你做梦吧!

他装作非常为难的样子,应道:“义府兄这口气,老弟我一定要替你出的。可金顺可利是有过战功的大将,官职是五品的折冲都尉,恐怕不是我能说杀就杀的呀。”

李义府一愣,随即应道:“那咱俩联名上折子,告到陛下和皇后那里,我看他的头还能保住吗?”

李林龙摇摇头道:“金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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