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妃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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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妃栖情-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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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青看着前面僵直的背影,妇人的发髻梳得很难看,一身的低质布裙,擦手都嫌粗糙。

项青心中冷笑,朝地上的贺然随意问道:“你来征兵?”

事隔一年,栖情发现自己还是一样,听到他的声音就不自主地打冷战。

“回大人,草民正是来征兵,我要上阵杀敌!”意识到崇拜的宰相居然亲口问他话,贺然激动地找不着北,也没注意到栖情一直僵硬地站着,背对着宰相。

第1卷 奴 该回去了

“英雄出少年,王副将,我们大禹真是人才济济,你说是吗?”项青话里的暗喻很明显。

“宰相大人说得是!”王叶副将立马领着‘走后门’的贺然去登记。

她不让少年去当兵,他偏不如她的意。

栖情始终不敢回头,但空旷的场地上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正想着,项青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奴才,是不是该随本相回府了。”

他说得轻巧,好似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一年未见。

原来他早已发现她了。

宰相府……栖情想起小姐的藤条,想起贺飞临死的声音,害怕与愧疚一同涌上心头,栖情落荒而逃。

她什么时候学会逃了?

项青嗤笑出声,放大的声音恰好让那逃跑的人听到:“你会回来求本相的。”

云里雾里的刘其看着心情乍好的项青走上马车,留下一群还跪在地上同样莫名的众人……

似乎伴着项青这二个字,栖情的人生就会永无宁日。

她不是皇上,她斗不过他,也从未想过斗,她知道自己会去求他的,贺然已经被排入兵册,她去找相关的人去疏通却被哄赶出来,只因为这是宰相大人的命令。

除了去求项青别无他法,她不能对不起贺飞的嘱托。

栖情在又冷又硬的床上坐了半天,然后毅然往外冲去,正巧撞上刚进门的贺姚,贺姚立即叫嚷道:“这么火急火燎是要去见野男人啊,就知道你不守妇道,六弟啊都给你教坏了。”

第1卷 奴 被请回府

栖情不理她继续往外走,又被她给推了一把:“我说你是瞎子不成,撞完我就走啦?”

栖情踩到高高的门槛往外栽去,外面走进来的人立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然后扯着帕子直嚷嚷:“哟,我说哪里来的乌鸦嘴这么臭,原来是个人啊,乌鸦精吗?”

像是上天注定好的,一年里偌大的京城里遇不上的时候打照面都能错过,然而遇上的时候便会接踵而来,前几天才遇上项青,今天又碰到灵儿登门。

灵儿扎着丫环发髻,翠生生的裙衫质地是上好的,突然出现在他们这个贫民窟里竟有几分奇怪,灵儿倒是未发觉,瞪着一双眼气势万分地对上贺姚刻薄的面孔。

“灵儿姐……”栖情迟疑片刻喊道。

“哼,还记得我是你灵儿姐,一年前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相府了,我还以为你…哎,不说了。”灵儿并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她多嘴,在小姐面前说栖情衣衫不整地从华青苑回来后,才造成栖情后来越发坎坷的人生。

栖情这边还没说话,贺姚那厢吼出来了:“喂,你是什么人,这么大个姑娘还冒冒失失地往人家跑,你是不是上我家找男人来了…对了,我二哥是花街柳巷串走的,莫非你是哪条巷子的妓女?!”

贺姚拨了拨额上的一缕发,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说话口无遮拦。

“我呸,你个贱人,你自己都长成这副奔丧样了,你哥能好到哪去,本姑娘能看上你哥?”灵儿毫不畏惧地吼回去,边还卷起袖子颇有大干一架的气势:“尖嘴猴腮,说话还这么刻薄,是不是没男人要你啊,我看连那些老鸨也不敢收你做妓女,怕吓走恩客啊!”

第1卷 奴 再见谢盈

“你个死妓女……”贺姚头次遇上敌手,直被骂得面红耳赤,举起拳头就朝灵儿砸去。

灵儿也是越骂越待劲,动手起来更是毫不含糊。

栖情知道自己劝不动,只好在门槛上坐下来,逼迫自己不去听不停从她们嘴里冒出来的脏字秽语。

等到灵儿和贺姚打得双双挂彩后,栖情才知道是小姐让灵儿来的,现在应该叫夫人。

事隔境迁,栖情再次踏入相府脚下如灌重铅,灵儿叽叽喳喳地说着相府这一年来发生的变化,栖情也完全听不进去。

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华青苑的庭院处处鸟语声,花香醉人,相比之下,栖情曾在相府的那个冬天竟是那般萧条冷索。

“夫人,夫人,奴婢把栖情带来了。”灵儿开心地推开门,栖情记得,这里是项青以前的卧房。

栖情知道自己脑子里不该多想,木然地跟在灵儿身后进去,还没跨进门槛,一只茶杯砰地落在面前,摔得粉碎,一地狼藉茶叶。

栖情讷讷地朝屋里望去,项青的卧房已和原来已无丝毫相同,恍然是另个屋子一般,离门口不远的红木椅上坐着许久未见的谢盈,大概有了身子的关系看上去很是丰盈,头上银钗步摇,容颜光彩照人。

“我最不喜欢喝的就是铁观音,你还给我沏这茶!”谢盈厉声责骂跪在地上的一个丫环,然后抬抬眉,像是才看到栖情一般,声音清脆地道:“现在的奴才就是这么不知规矩,见到主子也不知道下跪。”

第1卷 奴 嗑碎茶碗

说完谢盈有意无意地看了栖情脚下的一地碎瓷片。

灵儿一惊,从没想过心地善良的夫人会说出这种明显针对的话,正要开口,就见栖情直直地跪了下去,跪在碎茶片上,一双细眉扭曲地紧皱,脸色煞白。

“栖情拜见宰相夫人。”栖情咬牙一字一字道,膝上钻心的疼传遍全身,脸上开始冒细汗。

谢盈嫣然笑道:“看我给这帮奴才气糊涂了,怎么忘了栖情已经不是相府的奴才。”

嘴里这样说着,她却没有半点要栖情起身的意思,话起家常来:“对了,我听刘其说你梳着妇人发髻,今日一看果真不假,我还以为你被赶出相府后会去江南,没想到是嫁人了,对了你那口子是做什么的?”

她真正以为的是,栖情被打成那样在京城又无家可归,必定凶多吉少,心中曾懊悔过一阵子。没想到刘其说青哥又见到她了,竟要她回宰相府,心底仅存的一点愧疚刹那消形。

栖情拼命抑制着张嘴就要出来的痛叫声,隔好久才回道:“他殁了。”

闻言,谢盈拿着绢帕的手指一颤,看向她身上的粗布麻衣:“你竟成了寡妇,我都不知道说你天生命贱,还是上辈子你做了太多亏心事,这辈子活该遭报应。”

“是栖情福薄。”栖情又是隔好久才回到,膝上慢慢渗出湿意让她疼痛难忍,鼻尖沁出大颗的汗珠。

“你起来吧。”谢盈甩了甩帕子,灵儿如临大赦,忙跑过去扶起栖情,满脸同情心疼。

第1卷 奴 学会行礼了

栖情颤颤巍巍地站起,任由灵儿一手掺扶着她一手替她擦汗,膝盖上还扎着细细小小的碎片,如蚁咬噬般不断地疼。

灵儿又要低下身去替她清理碎片,却听到谢盈柔软却威严的声音:“栖情,一年前我说过我容不你,一年后我还是这句话,青哥要你再回宰相府,你还是好生考虑周详。”

灵儿看着栖情垂下眼睑看不出半分情绪,心下有些着急,夫人何时这么容不得栖情了。

气氛僵硬得连灵儿都变得格外沉默,庭院里月拱门外步入进来两个人影,正是项青和刘其,项青抬眼瞥了堵在门口的栖情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长廊走去。

以往相爷下了朝肯定会先来这屋看夫人的,怎么这下……

不一会儿,就见到刘其又回了过来,朝谢盈行礼后便道:“相爷传栖情去问话。”

灵儿替栖情松了口气,扶着她就要走却被刘其拦下来:“爷只传栖情一人。”

“可是栖情她……”灵儿激动地嚷嚷被她制止:“没事。”

刘其疑惑地在栖情和灵儿之间看来看去,最后带着一瘸一拐的栖情往相爷的书房走去,栖情走一会儿便要扶着廊柱歇息片刻,刘其一个大男人也不敢冒然去扶她,只能跟着她慢吞吞地走,等走到书房的时候竟花了近半个时辰。

项青坐于书桌前拿了几本名册同时翻阅,听到屋外的脚步声不满地沉声道:“走个路这么慢,脚长哪去了?”

刘其正巧走到书房门口,栖情不便的腿脚拌到高高的门槛,整个人朝前面的刘其背上扑去,一把将他推进屋,刘其踉跄着往前急走两步,一回头,栖情扑倒在地上,脸上满是痛苦神色。

“一年未见,你竟还学会行大礼了?”项青嗤之以鼻,眉眼抬都不抬一下。

第1卷 奴 忘记奴才的本份

栖情忙跪正,现在对她来说,跪着远比站着痛苦要少:“栖情给相爷请安。”

项青哼一声,手上翻阅的动作毫不减慢,刘其问道:“相爷是在寻思这次出征的将领?”

“早朝上,皇上有意让穆王带兵,穆王是皇上的胞弟,同气连枝,边塞国犯我边境还未知深浅,若敌国太弱给穆王捡个便宜,这京城的兵权就到不了本相手里了。”项青完全把栖情撇在一边,同刘其谈起国事,把手中的名册扔到一旁,有些气恼:“本相竟找不出一个比穆王更适合带兵的人,一群废物。”

他的党羽中居然没有适合上阵打仗之人,他妄称权势如日中天,只手遮天的一代宰相。

“要不让黄老将军再将披褂上阵?”刘其建议道。

“黄老年事已高,到时吃了败仗还不是本相脸上无光。”项青直接打断他的这种想法,嘲栖情投去一眼:“跪在那做什么,占地方吗?”

相爷不是没让栖情起来么,刘其莫名地想。

“把这些书册放到架上去。”项青指指桌案上的名册,转头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挥毫间道:“本相记得黄老的侄子在御林军做事,即便真由穆王带兵,本相也要有人随军。你将这信送予黄老,本相不日提携他侄子为大先锋。”

此次边塞国之战非同小可,让项青调遣上不禁犯难。

栖情从头至尾被忽视得彻彻底底,听着项青讲她听不懂的国事更是不知怎么提贺然的事,手在双膝上按摩下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拖着步伐捱到桌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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