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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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骑兵-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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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可汗的铁木真象草原上的一棵大树。当树开始可以挡住那些狂风与苦难的时候,却挡不住人们的猜疑与攻击。而最先攻击成吉思汗的那个人却是他的安答札木合,他一直看不起铁木真,铁木真称汗后,他觉得不除掉成吉思汗就会阻挡自己在草原上的威名。一心想当可汗的札木合这会儿早就把当初做“安答”时的誓言给扔到了一边。他在一个月夜跑到了义父王汗的跟前,对王汗说控制蒙古高原东部的铁木真这只小小的鸟儿已长成了一只大鸟,长全了羽毛的大鸟儿就会飞起来。飞起来的大鸟儿可能会把那个当年喂养它长大的的人儿也给吃了。王汗是草原上的枭雄,当然不愿意自己的身边躺着一只老虎。他只想要一只可以在它的羽毛下听话的小鸟儿,而不是一只可以与自己一样同样拥有一片天空的大鸟,那怕它是自己的干儿子。

一二零三年的冬天,王汗与札木合联络了成吉思汗的世仇泰赤乌等部族,组成了十三路军,人马号称三万,向成吉思汗的营地偷偷地杀来。善良的铁木真那儿会想到昨天还是自己的父亲的人,会忽然对自己发动进攻?当王汗的铁骑杀来的时候,成吉思汗刚接到密报,他想组织骑兵反击已经来不及了。他就于匆忙中集合了部众约一万多人,组成了十三翼部队迎敌。

战争在答阑板猪思之野展开,当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王汗部的骑兵已经如潮水似地漫了过来。成吉思汗部族的实力那会儿还不如王汗的强大,他的骑兵很快就被那些敌人给淹没了。他在山坡上挥旗指挥作战,眼尖的札木合看到了他,就指挥一队骑兵从后面向成吉思汗偷袭。成吉思汗的后帐一下子就被那些如狼似虎的敌人给掀翻了,大队的敌人挥刀向他冲了过来。情急中的成吉思汗挥刀向那些敌人砍击。他的马拴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那匹黑骏马在一边看着大汗焦急地长嘶着,它的身子不停地高跳起来,试图挣脱缰绳的束缚。成吉思汗看着那匹马,眼里急得冒着火星子。敌人太多了,大汗挥刀砍击着那些敌人,边走边退。札木合手下的一个神箭手一箭射中了大汗的左手,大汗的血一下子就涌流出来,他大声地喊着钢嘎哈拉,一边把那支箭给拔出来。他的刀子上全是血,可是再强的勇士离开了马就象离开了双腿一样,大汗边躲着敌人的进攻边向后退,他与黑骏马越来越远了。钢嘎哈拉怪异地长啸着,这时有几个敌人看到了它,就冲了过去。钢嘎哈拉用后蹄高高跃起把那个敌人给踢飞了。大汗在向后退的过程中,又被砍中了几刀,血把草原都染红了,大汗的刀卷了刃,手软了,他的全身没有了力气。大汗眼看支撑不住了,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十分地急促,还带着一种他熟悉的动人的战鼓的声音,听到那种声音的很多人都惊呆了,他们吃惊地寻找着那种声音。大家仿佛看到了一道黑色的闪电,那匹马就在大家的惊愕中跳跃了进来。成吉思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全身就象注入了新的力量,他挥动自己的刀,击退一个逼近的敌人,转身抓住了黑骏马的缰绳,飞身上马,向前冲了出去。更多的敌人围了过来,黑骏马在他的跨下横冲右突,它昂着头,挡在前面的马匹被它巨大的冲力给撞倒。成吉思汗没有了回击的力气,他的全身都伏在钢嘎哈拉的背上,他的血染红了黑骏马的全身。他的生命在马背上颠簸着,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匹马才停了下来。成吉思汗从马身上掉了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大汗觉得自己一直都在马背上颠簸着,他好象在一个梦中走了很久,那个梦里充满了很多的人,还有一个巨大的森林,那里的花开得好艳,有一群羊从天边过来了,那些羊都围着它,伸出它们小小的舌头,轻轻地在那里舔吻着他的全身,那只舌头如同一只神奇的手,他伸到那里,他的全身就象被熨平一样,又舒服又安静,他沉浸在一种新的奇异的洗浴中,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看到那匹马正在用自己的舌头轻舔着他的伤口,旁边有个老妈妈在为他煮着奶茶。大汗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他的手轻轻地抚着钢嘎哈拉的脸,钢嘎哈拉的全身都是血,它的毛色好象被血给染成了血青色。钢嘎哈拉看他醒了过来,长嘶了一声,就奔向了远处的湖水里。大汗看到了钢嘎哈拉的背上中了一箭,它在湖里一直就那样呆着,好象要用湖水的清澈来洗净自己似的。那个老妈妈告诉他,说是那匹马把他驮到了她的帐篷前,她说,那匹马可真是匹通人性的马呀,它身上的血一直在流着,可它却守在你的身边不走,用自己的舌头来洗净你身上的血呀,孩子。大汗远远地看着那匹黑色的钢嘎哈拉,半天没有说话,他相信血早已把他与那匹马的命运联到了一起。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友谊甚至不如一匹马。大汗对老人说,那匹马是匹天马,它可以看懂人心,也能够锻造人心。大汗就躺在那个老人的帐篷里养病。那匹马一直就在湖水里泡着,它只把自己的头露在湖面上,全身都埋在湖水里,只有那双星星似的眼睛日夜看着老人的帐篷,好象仍在担心着大汗的伤情。

天马钢嘎哈拉如在湖水里泡着,湖里的鱼儿都围到了它的身边,用腮扑动着它身上的血。到了第六天它从湖里出来时,那片湖水都被它身上的血给染红了,它身上的毛色成了血青色,那只箭溶化在了湖水中。在那块伤口的附近,长出了一种新的色彩,那种色彩是白色的,呈现着箭头的样子。那个白色的箭头的印迹在它的身上如同一种方向。它永远地向着自己的前方。天马钢嘎哈拉的伤好了,它每天都呆在老人的帐篷外面,到了早晨的时候,它会去远处衔来一些稀有的草种,老人说那些草都是草原上只在传说中才有的草药,大汗吃了后,全身开始发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他手上的劲一下子就变大了,眼睛也更亮了,他的耳朵可以听见几十里外的马蹄。大汗从马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他觉得这是腾格里(天)通过那匹马来传达一种使命,那种使命是给所有的蒙古人的。大汗对老人说:“生命都因为忠诚而发出光,这是我最高贵的时候,也是我看到真正的心没有动物与人的分别的时候。”这些话后来都成了大汗的札撒,札撒出现的时候,也是蒙古人开始认识世界与大地的时候。

大汗的伤口经过四十天的养护,已经长好了,他的身上有一股新鲜的青草味。青草是草原上最宝贵的神物,也是蒙古人的命。大汗觉得自己身上的青草味使自己可以接近土地与青草了,从那种味道中,大汗看懂了草原的广阔与神秘,他在早晨离开老人的时候,看到帐篷外面的青草都在风中一根根地招着手,天马钢嘎哈拉在草地上等着出发。那是一个一切都有着新的昭示的开始。天马钢嘎哈拉负着大汗向一片神秘的山林里跑去。大汗看着那些陌生的草原与土地,没有勒住它的缰绳,他相信黑骏马去的地方肯定是他的生命将要途径的路线。那匹马带着大汗走了三天三夜,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山前,那座山蒙着一层怪异的黑色,山上的石头与树木好象都有着坚硬的棱角,就是草也难以被风折断。大汗在山脚下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那块石头如同一柄巨剑,长长地躺在那里,石头挡住了马的去路,天马钢嘎哈拉停了下来,并且长嘶不止。石剑好象是被什么在移动,它走得真慢,好象被上万只手给推动似的,向前移动着。大汗从马上下来,来到那块石头前,才看清那石头竟是一块上好的铁矿石,而移动石头的竟是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大汗呆立着看那些移动着巨大石头的蚂蚁,他没有想到那些小小的蚂蚁竟能把那柄石剑拖动,它们拖动那块石剑能干什么哪?失败过的大汗从这些蚂蚁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新的力量。他觉得那些蚂蚁无意中告诉了他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把他的心都给碰疼了,他觉得一只蚂蚁都可以把一块石头移动,那他也可以把这个草原挪动,甚至整个世界也可以晃动。他决定把那块石头炼成一把铁剑,用他来帮自己撬动世界,他从山上砍来青枫木,把那块石头架起来,那块铁用了十多天才溶化开,大汗把那块石剑放在贴子上不停地锤打,直到打成了一把巨大的铁剑,那柄剑有一米三长,全身重达九十斤。剑锋经过漫长的时间的磨练,闪动着猫眼似的光,那剑碰在树上,树就会倒下。他把剑竖在地上,有只苍蝇飞过来,在那上面碰了一下,就成了两半。

大汗用他起初的失败换来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件宝贝,仿佛是一种宿命,大汗失败一次,就会离胜利近一步,他从这种失败中看到了生命的秘密,他觉得一切的失败都是胜利的开始,失败是道路,也是途径。

大汗沿着这种途径重新返回了家乡。

二十八、驯马就象驯一种想象力

马在早晨的时候最让人心动,它们从夜晚的深处走出来,好象把自己丢失的那种神情又找了回来。野马兰骑兵在早晨的阳光中,很快意地奔驰着。它的全身的黑色都被阳光给照亮了,一双黑松石似的眼睛闪烁着稀薄的亮光。成天远远地看着它出神,兰骑兵好象已把那种最初的不安给抖落了,它身上焕发出起初的那种狂狷与不屑。它在栅栏里走动时,更象是在草原上散步,它的头斜向无际的草原,好象在思想着什么,偶尔陷入到一种深深的忧郁中。那匹红色母马好象成了它唯一的安慰,它们时常相依在一起。兰骑兵的柔情让人吃惊,成天觉得它在温存时全身的光泽都暗淡了下来,不象是一匹英雄似的儿马,倒象是一匹走错了地方的劣种马。他好几次都想把那匹马给赶走,只是因为兰骑兵的情绪还不太稳定,就没有下手。

野马兰骑兵远远地看到了成天,一声长嘶,全身都纵立了起来,它每次见到成天都似乎有种条件反射似地,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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