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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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客- 第9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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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准备好了。”

中年清洁工站起身来,皱眉望着他,毫不客气地i斥道:“穿他妈一身丝绸布料,这就是准备好了?”

“噢。”江锦毫不犹豫脱掉身上名贵的正装,然后从门后拿过一件清洁工制服套在身上。

中年清洁工面无表情背起行军背囊,说道:“记住,从走出后门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将开始战斗。”

江锦啪的一声立正敬礼,然后背上另一件行军背囊,掏出腰间的手枪错动上膛。

影院后门开启,两个人沉默走了出去。

联邦某大型制药企业正在召开临时紧急董事会,研究面对军方要求的急救药丵品支援,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维护自己的利益。

年轻的董事长坐在名为仿皮实际是真皮的阔椅中,望着窗外的铅云雪花发呆,仿佛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忽然他站了起来,在董事们惊愕的目光中,自嘲地摊开双臂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就这样走出了会议室。

“桃丽丝阿姨,帮我瞒着父母。”

在门外桌旁和五十多岁的女秘书轻声交待了几句,亲吻她的脸颊,年轻董事长微笑接过一个明显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行军背囊,通过专用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

有人用自己赖以谋生的黄色出租车撞出一条久违的行军路径,有人为更重要的事情暂时离开蛋糕店和漂亮的姑娘并且肯定自己要回来。

有人和自己的师傅从清洁房一道出发,有人终于下定决心中断重要的董事会议,有人在南方沙滩椅上一翻而起,眼中再没有什么蓝天白云热辣的女郎。

有人从首都某幢普通公寓后方走了出来,帽檐的阴影与雪花遮住那张过于清秀从而显得有些阴柔的脸。

阴柔宁静的眉眼已然渐释冷厉锋利之意,所以需要遮掩,他从怀中取出带着晾衣架压痕的烟盒,点燃一根三七牌香烟,默默啜吸一口,看着街对面五十米外面露焦虑之色的联邦官员,选择另一个方向离开。

在他身后那条侧巷深处,七八名小眼睛特战队员昏迷倒地,乱七八糟的躺着,不知生死。

春都市是距离费城最的的州府,城丵市不小,因为拥有奇崛的山峰和镜片般的无数湖泊,还有温带美好的气侯,所以是无数户外爱好者心目中的天堂。

尤其是隆冬季节,很多居住在北半球的联邦民众,被来自临海州的严寒逼迫,也加入了户外爱好者的大军,为这座城丵市带来源源不断的人潮。

这一天的春都市也极为热闹,七条地铁路线不断将通过各种交通工具来到这里的游客们,输送到四面八方。

陆续有很多背着沉重行军背囊的青年中年来到这座城丵市。他们夹杂在游客队伍里,很难引起见惯巨大背囊和自虐者们的春都市方面注意。

如慕有人仔细观察,或许能注意到某些细节。

这些人身上那些款式极为相像的行军背囊,陈旧不知经了多少年硝烟风霜,边角早已磨的发白甚至表层渐破,却依然结实耐用。

这些人像顶尖户外运丵动者那般矫捷,却拥有一股更加沉着强弊坚忍的气息,就像他们身后的背包。

江锦和他的师傅站在地铁四号线车厢最尾部,听着窗外的碾轨声,看着那些光线流成的广告词,沉默无语,没有交谈也没有回应某位女背包客的搭讪。

地铁驶入终点站。

当已经不多的乘客全部下车之后,江锦二人低着头,借着昏暗灯光掩护,避开那些可能已经失效的监控头,穿过工具房的简易木梯,走下站台。

顺着黑暗的地铁通道不知道走了多久,江锦看了一眼军用手表上的座标显示,向师傅点头示意到了。

左手方向有道阴暗的维修通道,两个人轻而易举地爬了上去,看着那扇锈迹斑斑、似乎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的铁门,江锦平静呼吸,抬起手敲了六下。

嗒,嗒嗒嗒,嗒,嗒。

锈迹斑斑的铁门那头一直是死寂般的安静,根本察觉不到有人,然而就在江锦这种带着持定频率的敲门声响起后,门内忽然响起低沉的问话声:“口令。”

江锦的眉头挑了起来,不耐烦地咒骂几声,回头望着师傅苦恼问道:“我都退伍两年了,现在口令是什么。”

他的师傅听到江锦的问题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恼火低声i斥道:“老子也退伍两年了,狗日的谁知道?”

忽然,他对着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寒声抿吼道:“山炮你这个贱丵人,老子是胡宗华,给老子把门打开。”

铁门应声而开。

昏暗的灯光下,山炮满脸尴尬望着中年人愤怒的面孔,说道:“嘿嘿,我说老胡,这样也能听出我声音?”

七组和一般的联邦部队以及那些雇佣军,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这里的阶层分野简单而清晰,不是什么军衔战功,也不是什么赚钱能力或背景,就是谁更早进七组谁的资历越老就能得到尊重。

当然这一点并不包括算乐在内。

七组最老一批队员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到六人,胡宗华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是江锦的师傅,所以当着他的面,脾气暴躁的山炮乖的像个小白免。

“操,说谁老胡呢?你丫对我师傅尊重点。”

江锦接过师傅沉重的背包,挤进了铁门。

山炮看着他震惊说到:“锦子,你丫怎么也来了?听说你在南科州开了家电影院,混的不错啊。”

房间里已经有十余名七组队员,江锦瞥见最里面那个面露羞色的年轻队员,回头望着山炮不悦说道:“第四制药的董事长都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房间要的队员们看到他们两个,尤其是胡宗华后纷纷站起身来,敬烟的敬烟,让座的让座,显得十分热情。

胡宗华冷漠点头,这些曾经的新队员谁都比他有钱,他只是个清洁工,但在这种环境下,他没有一点不自在,因为这理所当然。

在后续一段时间内,铁门处不时传来节奏清晰,频率古怪的敲门声,不时房门开启,不断有人从外地赶来。

昏暗的房间里,不时响起压低声音的惊呼。

“你怎么也来了?”

“你来了我凭什么不能来?”

“王八蛋原来你还活着啊,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水珠,这次来做什么,你先说一声。”

“问他没用,这个娘们儿没胆子,且等着呗。”

“啊呀,你也来了?蛋糕店那小姑娘得手了没?”

诸如这样的对话一直没有中断过,每当房门开启,有一名队员走进来,便是这样一番欢迎,然后是轻声击掌,热烈地拥抱,真挚的欢芜地下铁深处的昏暗房间,仿佛变成了同学十周年的聚会现场,很久不见的男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着分开后的情形,猜测着下一个来敲门的人是谁。

七组队员渐渐到齐,顾惜风到了,熊临泉到了,白玉兰也像个鬼魂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看到这三个人出现,队员们敛去脸上笑容,扔掉手中香烟,没有人指挥自动排成队列,然后立正敬礼。

老白,大熊,肥顾,这是七组资历最老的三个男人。

铁门最后一次开启,一个背着沉重行军背囊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用力拉下沉重的金属门阀,然后转过身,眯着那双小眼睛望着众人说道:“好久不见。”

“头儿!”

房间里响起队员们惊喜的回应,然后迅速陷入死寂。

许乐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三年不见的家伙,发现昏暗的灯光里,这些家伙的眼睛瞪的溜圆,像矿坑里的野猫眼睛一样明亮灼人,隐藏着很多期许盼望。

队员们从五湖四海汇集到这座城丵市地铁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暂时没有找到共同的目标,但他们来了并且看见了,心底深处难免会有些渴望。

七组队员们渴望头儿回到联邦,告诉他们当年受了政府的迫害栽脏,被迫远离故土,今日将扳一身战袍,理直气壮夺回自己联邦英雄的身份及荣光。

所以他们满怀紧张与期盼看着望着门口的男人,长时间无人说话。

许乐知道这些家伙最想听到什么话,然而他只能挠挠头,每嘲一笑回答道:“我确实是帝国人。”

房间里响起一阵失望的叹息声,队员们有些垂头丧气,有人幽怨说道:“头儿,难得见一面,你就不能说点振奋精神的话?”

刘佼摇了摇头,看着许乐认真说道:“头儿,这事儿真是你不对,你怎么能是帝国人呢?这事儿太伤感情。”

“这事儿主要怪我爹妈,我真没有太多发言权。”

许乐苦笑解释了一声,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带着谄媚讨好笑容,给房间里的队员们依次发言。

房间依旧安静,队员被他脸上的笑容刺激的不轻,哪里敢就这样接过,赶紧用更谄媚计好的笑容回应,然后双手接过香烟,小心翼翼点燃。

就像当年,刚刚在绍。星球结束一场惨烈铺网任务的七组,队员们于营房处沉默安静吸烟,还是那个味道。

蓝盒三七牌香烟的传统,发端于当年的梨花大学,施清海隔着铁门递向许乐,然后由许乐带入七组,逐渐变成了某种习惯,再也无法戒除,无论这些队员现在是董事长还是经理,有多少钱,可还是习惯抽这种。

辛辣刺眼的烟雾开始弥漫,昏暗房间里的烟味钻进众人的肺部,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宁静。

这种集体无意识印象回顾,是凝结战斗情谊,提升团结度和战斗意志的无上妙方,然而房间里某人,却纯粹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无聊虚伪到了极点。

“今天是我儿子幼儿园冬考的日子,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不是要听你们忆当年感慨。”

白玉兰看着众人轻声细语说道:“马上开始点名。”

声音依然轻柔,但听到这句话的队员们,同时感到身体一阵寒冷,听出他的不耐烦,赶紧掐熄香烟,开始报数,许乐也尴尬地收回递烟的右手。

七组队员们最畏惧的从来不是强大的许乐,也不是暴力的熊临泉,而是像娘们一样轻言细语的白玉兰。

点名结束的很快。

出乎意料却又是意料之中的是,七组队员事隔三年的集丵合,全员到齐,这个事实令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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