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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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推理-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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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人你打算这么写,我不验您也能写啊。”徐仵作笑着摇头。
  “我这不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咋写嘛!”县太爷问徐仵作剑伤咋描述,徐仵作给他出了主意,他一一记下,拿着油灯就跑了。
  徐仵作点上蜡烛,准备动手干活。张捕快在旁说要帮忙,徐仵作让他免了,他说:“你在这儿陪我说会儿话,咱理理思路。”
  张捕快说好,徐仵作告诉他,他下午去了小娘子家。
  “找她干啥?”
  “就想去她家瞧瞧。”
  “你觉得她在骗人?”
  “不是,正好顺路。”徐仵作说。
  张捕快皱眉,说他这谎编得有些离谱。
  “韩家在城西,小娘子住城东,顺的啥路?”
  他还说徐仵作和铁牛似的,自个儿家住城东,还说自己回家时顺路走去了城西翠花家。
  徐仵作比对着喇嘛的伤痕和武当掌门脑袋上的伤痕:“一把剑,使剑的是一个人,力道侧重的方向一模一样。”
  “不知怎么,觉着今天的小娘子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徐仵作放下武当掌门的脑袋,说。
  “哪儿不一样?”
  “长得一样,就是感觉不一样。”徐仵作仔细回想着,摆弄起峨眉掌门双手时忽然说,“手不太一样。”
  “咋说?”
  “说不清。”徐仵作低着头,专心比对喇嘛尸体和那俩掌门的尸体。张捕快靠在墙边打瞌睡,这一睡睡到清早,徐仵作收拾了屋子,问他去不去吃烧饼。
  张捕快揉着眼睛答应了,俩人出了县衙就被铁牛拦住。
  铁牛屁股上伤还没好,整个屁股包得和大南瓜似地,他说他有冤,要伸冤。
  徐仵作不停打哈欠,张捕快被铁牛拽着听他叙说冤情。
  “天可怜见啊!我铁牛是对翠花动过歪心思,可老天有眼,帮了我一把,我才没走上这条歪路。”铁牛脸上表情丰富,不一会儿就换了十来种。
  “你不都扒着人翠花的窗户朝里头看了吗?咋还没走上歪路?”徐仵作说。
  “是啊,我是扒着窗户了啊,可我不是没看着吗?”铁牛委屈地说。
  “呸,谁知道你看没看着,你说没看着就没看着?”徐仵作要撵铁牛走,铁牛跪到地上拜他:“我是真心没看着,两位大人,我这去的路上和迎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摔了个趔趄,没能赶上翠花她洗澡啊!!”
  徐仵作不信,铁牛说他有证人,证人就是张捕快他娘。张捕快挑眉:“我娘咋给你作证?”
  “你娘见到我摔了,她还捡了撞我那人掉下来的扇子。”铁牛指天发誓自己没说半句假话。
  “你说啥?”徐仵作和张捕快几乎异口同声。
  铁牛被俩人这气势吓着,眨巴眨巴眼,吞了口口水。徐仵作和张捕快互换个眼神,由徐仵作发问:“撞你的人啥模样?”
  “模样没看清,不高也不矮,穿了个黑斗篷,”铁牛拉着张捕快的裤腿说,“大人,你要给我做主,还我清白啊!”
  “快想想,还有啥其他特征不,你要再想起来些,我就去县太爷那儿给你翻供去。”徐仵作蹲在铁牛边上拍他肩膀。
  铁牛望天苦想,终于又说出了一点:“那人身上有猪油味儿,还有芝麻香。”
  “猪油味,芝麻香。”张捕快暗自念道。
  徐仵作转了转眼珠,从嘴里蹦出俩字:“烧饼!”
  徐仵作和张捕快决定去找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没在摆他的烧饼摊,王二麻子不见了。
  徐仵作说他有主意,他说王二麻子可能在小娘子那儿。张捕快不信,可还是跟着去了。小娘子一个人在家绣香包,绣得香包啥花样都有,好看又香。
  小娘子见了俩人说以为他俩把王虎的尸体送上了门。徐仵作进了她屋,绕了一圈也没见着王二麻子,小娘子又惊又怕地,不知出了什么事。
  张捕快拉着徐仵作给小娘子赔不是,把他拽出了门。一出门,一抬头,两人就看见了背着包裹的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和俩人眼神对上,撒腿就跑,俩人在后头追。徐仵作体力不佳,跑了会儿就躺在路边直喘气。他往衙门那儿走,等着张捕快把人带回来。
  张捕快很快出现,就他一人,没把王二麻子带回来。
  “没追上?”
  “追上了,他小子会功夫,打不过他。”张捕快说。
  “和县太爷说一声,写个通缉告示呗。”
  “啥理由?”
  “嫌犯。”
  张捕快问:“你真怀疑他杀人?”
  “没怀疑他杀人,就怀疑他。”徐仵作说:“一卖烧饼的还会功夫,还不值得怀疑?”
  “你咋知道他会去找小娘子?”
  “小娘子家穷,可茶杯上不缺油水,她以前在断桥那儿摆摊,王二麻子也在那儿过,我想指不定两人认识。”
  “该不会是王二麻子和小娘子有私情,自个儿扮成剑客杀了王虎,还跑我们这儿来说看到个剑客杀人?”张捕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说不准。”徐仵作觉得还挺有道理,“不过王二麻子拿着红梅扇干啥?”
  这问题谁也答不上来。

  4。

  张捕快和徐仵作找上县太爷,把前因后果这么一说,县太爷没着急派人去找王二麻子,他正忙着应付武当和峨眉的人。两派人都要来拿尸体,可案子还没破,尸体按理还不能带走。
  徐仵作说他找他爹出面和这些人谈谈,县太爷立马答应了,大袖一挥找了十来个人去搜查王二麻子,还要人去把小娘子带来审一审。
  张捕快领了命令去带人,小娘子哭哭啼啼的,不知自己犯了啥罪过。
  县太爷升堂,张口就问小娘子和王二麻子啥关系,小娘子哭成个泪人,说他俩清清白白,没关系。
  “没关系他带着包裹去找你干啥?”
  “奴家不知。”
  县太爷要给小娘子用刑,打了屁股还夹了十指,小娘子晕了,还是啥也没说。小娘子被抬到后院,徐仵作看她也可怜,充了回大夫,拿药膏给她双手上药。
  小娘子的手又白又细,水葱似地招人喜欢。眼下受了伤,白里泛着粉,愈发惹人怜惜。徐仵作捧着她的手,上好药膏后拿麻布给她包扎。
  县太爷来看人,吸了吸鼻子,问徐仵作:“这屋里啥香味?”
  “她身上的,”徐仵作指着小娘子说,“我们去时她正在家绣香包。”
  “可真香。”县太爷吸了一大口。

  王二麻子还没找着,来县城的江湖客也纷纷散去,就剩下武当和峨眉的等着结案收尸。红梅大侠的传说还在继续,传说他重出江湖,又要开始屠杀正义的江湖之士了。
  县太爷后来还是放了小娘子,还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好生葬了王虎。
  万幸的是,张捕快和韩莹莹的亲事还没泡汤,温水里煮着的蛤蟆似的,还有口气。
  徐仵作有时还常去王二麻子的烧饼摊看看,逛着逛着就逛到了断桥下边,武当掌门和峨眉掌门死得无声无息,自从喇嘛死在了断桥上后,这地方就没什么人来,现在又加上他们这两条人命,断桥成了鬼桥,更没人敢往这儿走。
  县太爷在衙门里急着要结案,把杀人的帽子扣在了王二麻子头上,上报后,得了审批,就在县城里贴满了通缉的公告。
  那天下雨,徐仵作撑着伞路过城门,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城门上的黄纸公告。
  王二麻子那张脸蛋上湿了水,墨都化了,看着可怕。
  徐仵作停下了脚步,他出神地看这张面目全非的“王二麻子的脸”。
  那张发黄,四方,长满麻子的脸。雨水将他的麻子氤开,墨迹淡了,更淡了,淡的好像一层蒙在人脸上的灰,一拍,就要没了。
  徐仵作心里一咯噔,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地上啐了口,撕下公告,跑去衙门拿了铲子就往城外的墓地跑。
  他在太阳落山前找着了王虎的墓,他拿铲子挖,挖出了棺材,却撬不开。他回城里借了辆板车,找了两个帮手,拖着棺材去敲棺材店的门。

  趁着棺材店师傅开棺材的空档,徐仵作找来了县太爷和张捕快。他俩都在韩家吃晚饭,县太爷喝得半醉,被拉近棺材店见着个大棺材,酒也醒了,人也精神了,问徐仵作这玩儿的是哪出。
  徐仵作让他别说话,只管瞅着。
  棺材板掀开,一阵恶臭,县太爷撑不住,跑到外头吐了。张捕快捏着鼻子和徐仵作一起把王虎已经烂出水的尸体搬出来。徐仵作把王二麻子被水糊了的画像凑到王虎脸边,他问张捕快:“你看像吗?”
  王虎的脸不能碰,一碰就掉皮。徐仵作又说:“你别想着那些麻子,你看没了麻子的王二麻子像谁?!”
  “还真有些像。”张捕快比照着画像和王虎的脸,“就是王虎要再胖些。”
  “武当掌门说王虎以前是个胖子!”
  “你啥意思?”张捕快还算机灵,自个儿接了下去,“他俩不想被认出来是兄弟,一个就瘦了下来?正好应了闹饥荒的说法!”
  县太爷把晚饭吐了个干干净净后又进来了,他扶着棺材,不敢看王虎。他问徐仵作那小娘子现在哪儿。
  “半月前我去她屋就没见着她。”徐仵作说。
  “大人……”棺材店师傅给县太爷行了个礼。
  “给……给本官倒杯茶。”县太爷直起腰杆,清清嗓子说。
  棺材店师傅应下,给县太爷来了杯热茶后还是看着他,没离开。
  “你想说啥?”县太爷忍不住问。
  “这棺材里好像还有人。”棺材店师傅说。
  他这话引得屋里人全都看向他,张捕快冲在最前面,棺材店师傅和他一起掀开王虎身下那层板子,里面还真躺了个人。
  徐仵作急匆匆跟过去,里面躺着的那个脑袋和身子搬了家的不就是王二麻吗?!
  他抢了县太爷手上的茶杯往王二麻子脸上洒,掖起袖子擦他脸蛋,来来回回擦了四遍终于把他脸上麻子擦了个干净。
  张捕快把尸体抗出来,扒开他衣服一看,背上画了条龙,右半边屁股上有块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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