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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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女人-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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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栗宝山和贾大亮过来陪他们吃了饭。安排好从下午开始工作。

吃罢饭,张少颜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刚躺下,电话铃响了。他抓起电话一听,那边说:“张处长,我这里向您问好。”

他忙问:“你是谁?”

那边说:“我是谁一会你就知道了……”

张少颜一听这口气,立时发愣了。只听那边说:“我想对张处长说一句话:我知道张处长是个明白人,不会否了那个案子,因为张处长已经收下了那笔款子。”

张少颜听到这里,赶快把电话挂断了。

这回他是完全明白了,那笔款子就是行贿给他的,不是黄福瑞,而是要他维持原案的那个人。这人一定是刚才打电话的,他究竟是谁呢?凭着他的感觉,他断定此人肯定是个凶狠无比的家伙。他不会把十万元白给了他。如果他不按他说的办,他必遭灭顶之灾。这时他才明白,不是达不到目的他们对他无可奈何,而是他的命已掐在他们手里,他只有维持原案,才是唯一的出路。

已经是下午一点半钟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上班的时候了。一上班就要开始工作。应当有一套策略办法,一开始就为最后的目的打基础。张少颜躺在床上这么想。

他想,关键的关键,是同来的那两个人能够和他想在一起就好了。他们一路不说话,到底是什么心思呢?是不是他们也接了贿赂?张少颜倒是希望他们也接了贿赂,那样就好办了。他决定下午一上班,先开个会,试探试探他们。

接着他想,为了维持原案不变,调查不能扩大范围,还在原来的范围内进行;找人谈话,要让找谈的人听出来查案人肯定原案的意向和口气,不能提否的问题问,只能提肯定的问题问;提审人犯,要威严,要训斥,完全用审问的口气,让他认罪交代,不能给他半点申辩或申诉的空隙。

他还想,目的虽然是维持原案,但表面上绝不能草草收兵,相反,要让人看出来,他们是相当的认真,相当的负责,相当的仔细。一定要在太城多待几天才好。

张少颜想好了以上这些,就到下午上班的时候了。他先把孔发春和明清理叫到自己住的房间里开会。他说:“今天下午我们就要开始工作了,开个会,你们二位说说,咱们该怎么个工作法?”

孔发着和明清理都说:“你是组长,你说吧,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张少颜便按想好的话振振有词地说:“我想我们首先应当提高认识,端正思想,以高度负责的精神对待这个案件。

这是地委辛书记直接抓的案子。书记直接抓,说明这个案子关系重大,非同小可。书记把复查这个案子的任务交给我们三个人,说明对我们三个人非常信任。我们绝不能辜负了书记的信任和重托。我觉得这实际上是组织对我们的一次严峻的考验,你们说是不是?”

孔发春和明清理听了张少颜的话,由不得精神紧张,面色改变,言不由衷地应了声“是”。

张少颜为自己的试验成功感到一阵高兴和轻松。他随即把话一转,接着说:“当然,作为我们办案的,最根本的原则,还是实事求是。我们不能离开事实,去揣摸领导的意向。也不能因为作案人有申诉,别的人有怀疑,就一定要否了原来的认定,你们说对吧?”

“对,对。”孔发春和明清理立刻点头应合。

张少颜心里有了底,又催两人出主意说:“好,说明我们的思想认识是一致的。具体怎么搞法,还清二位谈谈你们的高见。”

孔发春和明清理还是那句话:“你是组长,你说吧,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这两个狡猾的家伙!”张少颜心里这样骂着,只好说出自己分四步的打算:第一步看卷,第二步找谈,第三步提审人犯,第四步研究写出复查报告。

孔发春和明清理点头赞同。于是,到了准备好的那个办案的屋子,开始查阅案件。

看到吃晚饭的时候,张少颜问两个人发现没有发现疑点,两个人一齐摇头说没有发现。第二天又看一天,张少颜又问,还是一齐摇头说没有。他们也不问张少颜发现没有发现疑点。第三天再看半天后,张少颜决定转入第二步。

县里送给张少颜他们一个一百多人的名单,让他们从中随意指定人来谈,但在指定之前,又有人给张少颜来了一个电话,要他指定谁指定谁,张少颜自然按电话说的人指定。而这些人都是他们安排好了的。这些人从不同角度谈情况,说认识,证明是黄福瑞父子所为无疑。

第三步就是提审黄顺德了。时间安排在这天晚上,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张少颜、孔发春和明清理在上面坐好后,下令叫把黄顺德带上来。三个人的脸上一片杀气,但内心里都有些紧张不安。

过了好大一会,那边的门才猛地推开了,同时听到一声“进去!”的喝斥。紧接着,一个形容惨烈的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只见他瘦如干柴,拱肩缩背,脸色苍黄,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露出疲惫不堪的微光,身上的衣服布满污痕,有的像是血污,有的地方还和肉粘在一起,来这里之前似乎刚经过了一场折磨,喘着粗气,流着豆大的汗珠子,站在那里摇摇欲倒的样子。

张少颜看了,不由生出恻隐之心。他刚要说声让他坐下,忽然心里头有个声音警告他,使他欲言又止。他想,他不能有怜悯之心,否则自己就要遭殃了。于是,他把心一横,黑下脸来喝问道:

“你叫什么名子?”

“……黄,黄顺德。”听见喝问声,他条件反射地浑身打了一个战,几乎就要到了,硬是支撑着没有倒,有气无力地回答了自己的姓名。

“把你犯的罪行老老实实地交代一下。”张少颜用极威严的声音对他说。

“……我……”黄顺德挣扎着抬起头来,正要朝上面坐的张少颜等人看去,张少颜又喝令道:

“说!”

黄顺德又打了个寒战,又差一点倒了。他实在给他们整苦了,整怕了,一听见审问声,他就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有生以来,他从未受过那样大的罪。抓进来的那天晚上,他们一会给他鼻子里灌辣椒水,一会给他坐飞机、老虎凳,一会用电棍电他。过去在小说电影里看到反动派摧残拷问革命者的那些刑具,他们都用到了他的身上,而且用了许多他从未见过的苦刑。折磨得他几次死过去,又几次被他们弄活来。实在忍受不了那难受难熬的痛苦,只好按照他们问的一个一个地承认了。后来,他几次要推翻,又几次被他们整治得死去活来。他们还告诉他说,他父亲也承认了。听到这个,他恨死了自己,他知道是他的招供害了他的父亲。有时他也恨他的父亲不该那样软弱。他想,如果父亲早硬起来,跟他们斗,或许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有好几次他想在墙上憧死算了,省得再受残忍的折磨。可又想,这样死了,对不起父亲,便宜了恶人,他不能瞑目。因此,他咬牙忍着,挺着,等着能够见到亲人,或者是上边来查案子的人。可一天天过去了,总也等不到。刚才,突然把他从牢里拉出来,折磨了他一顿之后告诉他,一会要过堂,只许他老老实实认罪,不许他胡说八道,否则,下来之后有好吃的侍候他。他想,或许是上面来的人,他一定要如实申诉自己的冤屈。然而一进门,就感到里头依然是杀气腾腾,连让他朝上看都似乎不允许。他是那样地失望,那样地痛苦。听声音,他感到很陌生,不像是过去审他的人。

“还不快说!”又是一声喝令。

黄顺德咬咬牙,又一次抬起头来往上看。

“你不老实交代,难道还想找死不成!”

一个令黄顺德最熟悉最害怕的声音又响了。黄顺德抬起来的头,打着哆嗦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石有义就站在这个屋子的后门处,他那凶焰的眼光直射过来。看了这,黄顺德完全失望了。他知道上面坐的人救不了他,他们跟石有义是一伙。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不能不说:“过去不都交代过了吗?我承认,我不推翻还不行吗?”

“不行!你必须老实交代一遍。”石有义命令说。

没有办法,黄顺德只能流着眼泪把他们强制他背熟的供词又背述了一遍。刚刚背完,他就倒下昏过去了。

石有义叫人把黄顺德拖走了。

张少颜、孔发春和明清理三个人,心里都明镜一般。但还装模作样地坐在一起研究所谓复查的结论。孔发春和明清理都不肯先发言,推叫张少颜先讲。张少颜生气地偏不先讲,偏要他俩表明看法。这两个人见推不过,只好说阅卷。

找谈、提审都没有发现问题,结论还不是明摆着吗?至此,张少颜才振振有词地总结了一番,决定写一个维持原案的报告回去交差。

二十七、爆炸

就在复查大字报案件期间,围绕着金矿上马,又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斗争。

经过公开竞争走马上任的龚泰民,雄心勃发,锐气锋利,提出一整套全新的方案,决心从金矿开工的第一天起,就以必然成功的新姿态出现在太城的地面上。而不甘心失败的贾大亮一伙则处心积虑地进行渗透、阻挠、以至于破坏。

不用说,栗宝山和银俊雅等人,是坚决支持龚泰民的。但在还没有掌握贾大亮一伙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为了稳住他们,集中精力上经济,也为了造成他们的错觉,以便发现和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又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这么一来,就相当的费脑费事了。

开始,首当其冲的一个问题是,金矿的一批管理干部如何调配?龚泰民要求由他在全县干部中挑选。贾大亮坚决反对。他说,金矿重要,其它工作也重要。在全县范围内挑选优秀干部到金矿去工作的作法,是只要局部不要全局的错误思想在作怪,是一种唯我独尊的骄傲情绪在作祟,是绝对不能支持,而必须加以反对的。他还说,这样做,实际是把太城县的干部划成了三六九等,必然影响全县干部的积极性,在干部队伍中造成混乱,导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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