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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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殇-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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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他们最后几乎全军覆没了,但他们中国抗战史留下了悲壮的一页。

战场不可无空军

1937年七八月间,中国大地炮火连天、伤痕累累。空气中,刺
鼻的焦糊味和浓浓的血腥气四处弥漫着。昏暗的天空中,一群群、
一拨拨“88式”、“94式”、“96式”日本战机,像饱食着中国人血
肉的魔鬼,骄傲地抖动着翅膀,幽灵般在天空飞来窜去,向地面
抛洒着死神的飞吻。尖厉刺耳的俯冲,撕扯着很少见到过作战飞
机的中国士兵和百姓的神经。成吨的炸弹带着令人惊恐的嘶鸣,飞
向中国守军阵地,飞向安宁的城市,飞向大路上蜂拥逃难的人群。
大地在震颤中龟裂开来,横飞的血肉染得天空一片殷红。一张张
扭曲变形的脸孔,一双双惊骇恐惧的眼睛,透着对这种战争利剑
的恐怖。
中国再次落后了。当世界空军理论家杜黑的“空军制胜论”在
世界上盛行一时时,中国的军阀、政客却在为一块块地盘、一堆
堆金钱,甚至一个女人而逼着手下的兵士你死我活地厮杀不停。蒋
介石也在为稳固江山,剿灭中共、红军而大把大把地扔着白花花
的大洋。陆军在畸形地膨胀着。可空军这个被世界军事界公认为
有可能主宰未来战争命运的新军种,蒋介石知道得甚至都不多,金
钱自然也不会往空军的建设上扔。当战争突然来临时,中国空军
飞机总数竟只有300余架,而真正能投入作战的战机,甚至不足
百架。战争还未开始,中国就已面临失去天空、失去诸多胜机的
危险。
日本空军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骄傲的日本空军,驾着先
进的战机,掠过树梢楼顶。在他们眼里,也许只需些超低空飞行,
只需些尖厉刺耳的嘶鸣,中国人便早已魂飞天外。他们似乎从未
想到会有什么危险。在中国的天空飞行、作战,尤如在一片充满
阳光、令人心旷神怕的绿地上散步。中国空军算什么!他们有空
军吗?!轻浮孟浪的嘲笑声中“日本武士”飞得更低、炸得更猛、
扫得更凶。执行轰炸任务,笨拙的轰炸机甚至无须驱逐机护航。他
们甚至认为,中国空军此刻正躲在大后方的哪个荒郊野地里学飞
行呢!
日本空军也是残暴的,他们从不带弹回返,反正基地有的是
炸弹。当然,他们不会把炸弹白白扔掉。轰炸完中国守军阵地,一
堆堆多余的炸弹便在他们的狞笑中飞向城市,飞向手无寸铁的中
国百姓。凄厉的惨叫,横飞的血肉、化作禽兽们残忍的笑料。日
本空军,就像是握住了一柄沾满鲜血的利剑,不停歇地在中国人
头顶上挥舞着。他们要把这柄剑挥舞得淋漓尽致,他们要让中国
人瘫软在这柄利剑之下。
中国的天空,一时成了恶魔施展剑法的舞台。中国,一时失
去了稳定、安宁的后方。中国守军,一时也被这凶狠的利剑缠住
了身。国人震惊、痛愤,牙咬得格格响。蒋总司令惊恼痛悔,满
脑袋冒火。一道道金牌连降各地中国空军:中国空军要参战,要出
击,要夺回天空。
前线需要空军!
中国需要天空!
1937年7月,庐山牯岭,蒋介石正在主持召开最高军事会
议。
“空军可以参战的飞机有多少?”讨论完抗战大计后,一身上
将戎装的蒋介石把尖利的目光投向了国民党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
柔将军,厉声问道。
周至柔不敢怠慢,呈上了国民党空军实力部署图,胆战心惊
地垂手恭立一旁。部署图上,国民党空军散布在全国各地的作战
飞机竟只有300余架,这大出蒋介石意外,对空军,蒋介石每年
多少是要拔出些经费的,即使不能建成一支强大的空军,但也绝
不止这个数。赴会的冯玉祥、白崇禧等人看过部署图后,也都无
可奈何地摇头苦笑。
“周至柔,你把空军的经费都槁到哪里去了?”一声尖利的奉
化口音惊得周至柔几乎要跳了起来。自己难保的关键时刻,他不
得不战战兢兢地抬出了第一夫人宋美龄,是她出主意将空军经费
先存到香港银行,待战争到来时再买最先进的飞机。
“娘希匹,不管有多少飞机,空军也要参战!”蒋介石一拳擂
在桌上,也不知是在骂谁。

中国空军打出自己的节日(1)

弱小的中国空军被推向战争前台,磨砺数载的中国天神喜爱
这舞台。
1937年8月14日,中国空军史上一个特殊的日子。
近午,大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杭州城郊几十里处的宽桥机场
上,空空荡荡。如注的大雨中,标志着战机起落的一排排小旗孤
零零地耷拉着。整个机场,死一般地静,只有雨点打在地上的哗、
哗声。雨中,一个身材粗壮的年轻空军军官身着飞行服,透过浓
密的雨帘水雾,焦急地搜寻着天空。雨点打在脸上,浇在身上,他
却浑然不觉。他的心在激烈地跳动着、烧炙着,他等这一天已经
等了7年了。
“九·一八”事变时,高志航正在东北航空处飞鹰队服役。9
月18日清晨,当他迈出家门,走上通往机场的路上时,突然发现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样。太阳旗在高大的建筑物、城墙,在沿街
的电杆上骄傲地飘扬着,像一面又一面刺眼的太阳。一队队日本
兵高昂着头,迈着整齐的步子,“卡、卡”地行进在沈阳城大街上,
枪刺在大枪上闪着森人的寒光。城门哨卡前,粗野的日本哨兵对
身着便装的高志航无礼地吼着:“回家去。事变了,不许随便走动。
皇军膺惩暴戾支那!”
高志航的心淌了血。第二天,他便撇下慈父、爱子,离开了
俄国娇妻嘉莉,乘车南下而去。
7年了,他没能再见上妻儿父兄一面,没能再看上一眼生他
养他的白山黑水,哪怕是在飞机上。他在痛苦中挣扎着,挣扎时
心中又总是隐隐燃起一股希望的火光,这是他全部生活的支柱。他
怕黑夜,那寂寞的黑暗,是他痛苦的深渊。那里飘荡着他苦难的
故土、悲惨的乡亲、殷殷思念的亲人,还有被迫离开他而去的白
俄娇妻嘉莉。这时候,一种扭曲的压抑、一种壮志难酬的痛苦,便
会毫不留情地啃啮着他的心。他盼白天、盼着阳光,那里有他充
满希望的天空和复仇情感的积淀。一层层皮、一身身汗,他拼了
命,苦练着自己,训练着手下的飞将。他相信,有一天他会率领
手下的飞将,用燃烧的火和热血,照亮中国的天空,也照亮自己
心中的黑暗。
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盼来了这一天。中国空军第4大队大
队长高志航大睁着喷火的双眼,焦急地仰视天空。他在等待着他
的鹰群,迎盼着他复仇的利剑——空军第4大队。
他能捞到这次战机,看来是精诚感动了上帝。两天前,他还
在河南周口机场。冥冥中,他总觉得心里有事。凭着直觉,他拦
住了一架路过的民航机,只身来到了南京。果然,淞沪会战这时
已经拉开了战幕,日本空军已大规模投入战斗,袭击上海中国军
及整个战略纵深。南京空军指挥部正为找不到人而犯愁,当下,他
就受领了任务,率队轰炸泊于黄浦江面上的日军战舰。他几乎是
蹦跳着离开作战部的。
雨还是没完没了地下着。雨点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片白色的
亮点。放眼四下,一片烟波。天上还是没有机声和机影。这时,远
处有人踏着雨水飞奔而来。转眼间,来人已气喘吁吁地立在身旁:
“高大队长,有紧急情况。指挥部来电话说,日军重型轰炸机13
架,正全速扑向杭州湾。估计很快就会到这里。”
“4大队有消息吗?”
“还没有。”
高志航眉紧锁,心往下沉。4大队千里奔波,万一这时落向机
场,那不正好成了日本人的盘中物?作战任务无法完成不说,几
年来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流。他焦急地甩着手,踱着步,不时地抬
头向天空扫两眼。
机场警报声大作。尖厉刺耳的鸣响,打破了刚才的宁静,给
机场罩上层恐怖的沉闷。身边的场站报务员已离去,塔楼里的地
勤也都散向四周的防空掩体。高志航一动没动,双拳进得紧紧的,
口中念叨着:“现在千万别来,现在千万别来。他妈的小鬼子,可
真会挑时候。”
越怕见鬼鬼越上门。高志航的话没说完,阴云里便浮出一个
小黑点。接着又是几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是飞机。眨
眼间,飞机已滑进跑道,巨大的冲力掀起一片白浪,后面的飞机
也一架架向跑道冲来。这一惊非同小可,高志航急出一身冷汗。他
一把扒拉开闻声围过来的几个地勤人员,冲到前面。对着正在滑
行的队长李桂丹的座机指天跺地,大声喊叫着:“拉起来,快!日
本人的飞机来了!快拉起来!妈的,快!快!”
巨大的轰鸣声遮住了舱外的一切串响。高志航喊些什么,叫
些什么,李桂丹一无所知。可作为高大座的得意弟子、生死朋友,
两人好赖也在一起翻滚了几年。高志航想说未说的话,他心里清

中国空军打出自己的节日(2)

楚;高志航想干未干的事,他给干了。这种心灵上的默契当然不
是一般人所能激起的。今天,看高志航指天跺地地骂着什么,他
不知道,但他从高志航焦的的神情上,从高志航反常的举止上,他
感到高大座一定要他走反常的路。“拉起飞机再说。”他心里嘀咕
着,在发动机就要停机的一刹那,咬紧牙关,一脚跺向油门。轻
灵的小“霍克”重又轰鸣起来。很快,战机昂起了头,重又融入
了天空。
后面的飞机见状,也一架架重又升空。高志航这时长舒一口
气,浑身被雨水、冷汗弄得透湿。这时,他一抬眼,看见了自己
的座机摇摇摆摆地停在了跑道上。高志航大喜,飞跑过去,跳进
机舱,动作快得像飞,轻得像燕。一片冲天的水花中,高志航扬
起了机头,飞机欢快地鸣唱着冲上天空。
4大队千里辗转,未洗征程,未添油弹便投入了空战。而这恰
恰是年轻新锐的中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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