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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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殇-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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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遍武汉外围各地守军,真是海军变陆军,却让陆军汗颜。
7月23日,武汉军委会通令全军,以增援长山不力为由,枪
毙了167师师长薛蔚英将军。比起海军的民族大义和使命感,薛
蔚英理当伏法。

海军魂、海军梦(1)

擒贼擒王,淞沪会战爆发以来,日本海军第3舰队旗舰“出
云”号便成了中国海、空军瞄准的第一目标,空军虽几次集中轰
炸,但难以奏效。海军这时也坐不住了。
1937年8月14日,江阴区江防司令欧阳格命快艇大队长安
其邦率“史可法102”号和“文天祥171”号两艘高速鱼雷快艇,
驶往上海奇袭“出云”号,两艇接令后稍加伪装,即星夜出航,由
江阴内河出发,只开动副机,昼隐夜航地驰往上海。意外的是
“文171”号艇在途中因故耽搁,迟了一天才到达龙华,只有“史
102”号艇按预定计划于8月15日傍晚驶抵龙华。见另一艇未到,
先期抵达的江防司令欧阳格当机立断,决定按原方案单艇立即下
驶出击。但该艇为了达成奇袭目的,事先未与岸上陆军联系,因
此沿途多次被阻并受枪击,并在十六铺一带黄浦江上被我军封锁
线所阻,被迫返回龙华。次日(8月16日)白天与友军取得联系
后,艇长与随艇指挥的大队长一同由陆上去英租界外滩一带,实
地察看“出云”舰及附近水上情况,发现十六铺封锁线外有敌人
炮艇在巡防,同时外滩一带黄浦江面上停泊有各国军舰及商船,环
境十分复杂。回到龙华后,恰巧另一艘“文171”号鱼雷快艇也赶
到了龙华,但欧阳格司令仍决定只派先到达的“史102”号鱼雷快
艇单艇出击。
8月16日晚,“史102”号鱼雷快艇按计划由龙华开动副机,
悄悄地驶出十六铺附近的封锁线。一过南京路外滩即开动两部主
机冒着敌舰艇的炮火全速向下游冲去。由于江面上各国舰船灯光
耀眼,驶至外滩陆家嘴附近江面时仍看不清敌舰“出云”号的具
体位置,这时如再推迟发射鱼雷,则可能使鱼雷失效从而失去战
机,攻击快艇不得已向预定的方位将一对鱼雷射出。在鱼雷的巨
大爆炸声中,“出云”舰被击伤舰尾,但鱼雷艇也被击伤,不得不
冲驶搁浅在九江路英租界外滩码头外档。
此次出击,虽未击沉“出云”舰,但这是中国海军第一次主
动出击日舰。此后一连几天,日军晕头转向,连袭击究竟来自何
方都不清楚。
1938年7月13日,海军司令陈绍宽上将在湖口上游的战舰
上,通过望远镜眺望着湖口方向日军舰群,内心翻江倒海。他太
想出击了,当了一辈子海军,却由于实力太弱而无法与对手在海
上舰对舰地大战一场,眼下他还有几艘小型舰艇,但这是海军未
来强大舰群的种子,冲上去也许就再回不来了。但看着日舰不断
闪光的炮口和浮起的硝烟,想到陆军在敌舰炮的轰击下苦苦挣扎,
他的心被刺痛了。哪怕全军覆没,也要为中国军队再尽这最后一
点绵帛之力。他当即命令,组织快艇袭击敌舰队。
7月14日,在陈绍宽的命令下,“文93”号鱼雷快艇开足马
力,划开一道雪白的浪花,顺流直下,照直朝敌舰队冲去。
敌舰队慌忙开火,在江上组成一道严密的火网。雨点似的高
射机枪子弹和轰隆隆的炮弹,落入空阔的江面上,激起一层层的
浪花。
快艇冲过敌炮火织成的水柱森林,全速冲击,待靠近敌舰时,
才发射鱼雷。“轰”然一声巨响,敌舰队中冒起一股浓烟,一艘中
型军舰,渐渐倾斜沉没。
“文93”号得胜归来,艇身弹痕累累,艇上官兵几乎全部挂
花。
初战告捷,海军上下一片欢欣鼓舞,7月17日,海军又派
“史223”和“岳253”号快艇,再次袭击湖口敌舰队。两艘快艇
装上鱼雷,顺江而去。但是,在途中却被自己陆军拉布的水下阻
网绞缠,无法脱身。“史223”号快艇无声无息地沉人江中;“岳
253”号也致重伤,无法开动,饮恨水上。
敌舰队遭到中国海军快艇袭击,受到很大威胁。于是,出动
机群沿江搜索,终于在蕲春附近发现快艇停泊基地,立即进行高
密度轰炸攻击,而且是一连几天。
继海军第1联队后,中国海军的快艇部队也几遭全歼,再也
无力组织对敌舰队的进攻袭击了。
1938年10月下旬。
隆隆的炮声已经震撼了武汉城区。
海军部派出给军事委员会担任运输任务的“永绩”、“中山”、
“江元”等8艘战舰,均遭敌机围攻轰炸,各舰虽与敌机殊死搏斗,
却难以突出重围。
10月24日上午9时。
“中山”号军舰在武昌江面与敌机相迢,遭敌机辟头盖脑一阵
扫射,舰体创伤累累。
双方对峙至下午3时许,敌再次组织飞机6架,鱼贯向中山
舰俯冲投弹。中山舰用全部火力与敌对抗。舰尾、左舷中弹,舵

海军魂、海军梦(2)

机转动失灵。接着锅炉舱又被炸,江水猛烈地冲进舱内,官兵奋
不顾身抢险堵塞也无济于事。不到3分钟,舱内水深齐腰,炉火
被淹灭,锅炉无汽,机器停转。舰体逐渐向一旁倾覆。
此时,舰首又中弹起火。
舰长萨师俊正站在炮台上指挥作战,一条腿被炸断,猝然跌
倒在血泊之中。瞬即,他用另一条腿支持着坐起来,继续指挥战
斗。
在望台和甲板上战斗的官兵非死即伤,但是,只要还有一
口气,他们便从血泊中挣扎着爬起来,爬到炮位,向敌机开炮还
击。萨师俊舰长和全体官兵,连同军舰一起向滔滔的江水中沉没,
沉没!
突然,舰首毅然地向上一昂,瞬即沉入江底,江面上顿时形
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渐渐地消失,一切复归平静!
“中山”舰最后那决然的一昂头,仿佛是神赐予了它的灵性,
象征着中国所有不屈的抗日勇士,血可以流尽,生命可以抛却,但
头永远是高昂着的。它亦代表着已经壮烈牺牲的全舰将士,向多
灾多难的国土和人民作最后痛苦的诀别!
萨师俊,中国近代海军眷宿萨镇冰的侄孙,虽像他的先人一
样,未能看到中国海军的强大,但他却为中国海军洒尽了最后一
滴血。他没有辱没中国海军,没有辱没先人的殷殷期待。
“义胜”、“勇胜”等炮艇被敌炸毁。
“顺胜”等炮艇、汽轮和铁驳若干艘,为阻止日海军继续西进,
含恨自尽,横沉于洞庭湖底。
海、陆军运输驳轮船20余艘,为阻止凶顽的敌海军舰队顺江
深入,亦悲壮地“自尽”于石首附近江底。
另一些军舰,在战斗中不幸负伤,搁浅于岳州附近,有“民
生”、“永绩”号等数艘,在敌军迫近时,不愿被敌军掠去用来打
自己,于是自尽焚毁。
至此,中国国民党海军的战舰、炮艇已全军阵亡。
1938年10月25日,武汉已陷落日军之手。
直到战斗的最后一刻,海军总司令陈绍宽上将,才乘他的最
后一艘战舰“江犀”号从武汉向长江上游撤退。
现在,他的身后已没有了往昔浩浩荡荡的舰队和炮艇。当他
在岳州附近,看见他的那些受重创的军舰自尽焚毁的红红的火光
时,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他仁立在隙望台上,庄严地抬起
右手,向他的不屈不挠的战舰们致以军礼。
永别了,我的军舰,我的海军!
远远的火光映亮了他的脸,两道晶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海
军上将长久地仁立舰头。他的海军,他的梦,他用全部生命所献
给的事业,就这样随着血色的江水,东流而去。

*第八章敛住“太阳”的血光

1938年,武汉,中国的战时首都,中国的军事重地,中华民族抗日的心脏。“保卫大武汉!”在那个轰轰烈烈的年代,决不再是军界高官、文人政客们捞取筹码的政治口号,也不再是满腔热血的爱国志士被愚弄了无数次的单相思。一句壮烈的口号,使百万中国大军跃上千里漫长的战线,与40万顽寇浴血拼杀。巍巍青山、滔滔江水,目睹了中华民族誓死血战入侵之敌的豪迈壮举。

“圣战”新舞台(1)

中、日全面战争进入第二个年头。随着华北、华东大地的相
继陷落,武汉,就像个秋后熟透了的果子,孤零零地悬挂着,随
时都可能落向地面。贪婪的日本人垂涎它,是想把这颗肥大的硕
果揣入腰间,再给中国一次重击。中国人关注它,是想抵住外来
强盗的暴虐,保护已越来越少的果实。
武汉,当年人们更多地称它为汉口。其实它是由汉口、武昌、
汉阳三镇隔江鼎立而成。长江无所顾忌地从城中穿流而过,把武
昌孤零零地划在了江南岸。这里,机关楼堂、要员私宅云集,景
点古迹遍地,在青翠的珞珈山、碧绿的东湖水和一片片优雅宜人
的景区映衬下,透着一个政治抠纽不同凡响的气度。江北汉口,则
以其繁华、喧闹而名噪天下。作为旧中国的大商埠,其名气仅在
大上海之下,因而紧紧地吸引住南来北往过客的目光。龟山脚下
的汉阳,同样不同凡响。这里有全国规模宏大的军火城,云集了
旧中国军火工业的精华。“汉阳造”就是今天提起来,人们也不陌
生。事实是,当时国民党军手中的枪炮弹药,除了进口的,其余
大部分是从这里运上前线的。
当1938年第一缕春风吹绿武汉的千花万木时,焦躁不安的
武汉再没有像往年那样,被春的魅力、绿的诱惑煽起激|情。大路
上、田野里,一批批携金带银的商贾官吏、绝望无助的难民伤兵,
像一股股令人沮丧的混乱的潮水,涌进武汉的大门。国民政府各
部门名义上虽说是迁往重庆,可到了这儿,都没有再向西挪一步。
一队队西迁的工厂、学校、民间团体,也极其自然地在这里扎下
脚来。工厂又冒出了烟,商店一家家地增多起来,政府的一些军
事、政治机关也开始运转。武汉成了当时中国的战时首都。“战时
首都”使武汉三镇背上了不堪忍受的重负。洋楼私宅、旅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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