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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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风云-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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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外行不是。你说他工作没做好,那是正常现象,就是告他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损他一根毫毛。”虞虎彪启发说。

“那依你之见,要从哪方面下手?”吕品有所悟地反问道。

“范明亮是白金水带进分局机关的红人,要在白金水与范明亮之间制造矛盾,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据我对白金水与范明亮两人的个性观察、分析、研究,大有空子可钻。你知道白分局长为什么不带专职秘书吗?分局领导连副职都配了秘书,唯独白分局长不要,这里面有名堂。白分局长去路局开会,去铁道部办事都是带着情妇去的,连我这个办公室代主任都不让去。白金水从中南站进分局机关时带来两个人,一个是范明亮,推给了古书记;一个是管计划生育的文佳栩,在分局计生办任主任。白分局长每次外出,都是带着这个娘们。而白金水呢,别看他官大,心眼可小,眼里容不得半粒砂子,听不进一句不同意见,不允许任何人说他半句坏话。听着好话就眉开眼笑,如果能说至开心处,当场就可表态提升你一级。尤其对女人的话题特感兴趣,但他不允许任何人谈论关于他的女人话题,他是个既当表子又立牌坊的人。而范明亮的性格则是乐观、开朗、喜欢讲幽默笑话。我们就抓住他们的这些特点,在他们之间杀开一条血路,叫他们东窗起火,西窗电闪雷鸣,谁都找不到北。你去白分局长面前说:带着情妇外出,是范明亮揭的老底张扬的。我再去给你作证,一口咬定是范明亮说的,因为知白金水老底者非范明亮莫属,白分局长必深信无疑。这样一来,你我既靠近了白分局长,又打击了范明亮,这叫一箭双雕,明白吗?”

“在领导面前说假话汇假报,这可是欺君之罪呀,万一败露……”

“你看看,你看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是。撒谎一遍是假话,撒谎三遍成真理,你懂吗?”虞虎彪说得有理有据。

白金水初听时却也迟疑不信,经虞虎彪证实,点破分局机关知白金水老底者除他范明亮没第二人时,白金水就信以为真了,把范明亮叫到办公室臭骂了一通。范明亮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明其妙,又不能直言不讳地去解释。因为他太了解白金水了,如果去解释关于他的女人话题,那简直就是太岁头上动土,自找死路。真是白豆腐掉进黑灰里,吹又吹不得,拍又拍不得,哑吧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范明亮感觉到了机关陷阱的阴森、险恶、可怕



就在范明亮挨了白金水一顿臭骂的第二天,虞虎彪又向吕品密令实施第二方案。

吕品给白金水家里打了个电话,恰是白金水爱人吴莨菪接的:“喂,请问你找……”

“不用问,我就找你,白太太,你老公白金水今天带着别人的老婆坐着奔驰轿车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你不会介意吧?”

“这么说那个别人的老婆就是你的老婆。”

“不不不,你误会了,如果要是我的老婆我就不必给你白太太打电话了。”

“你打电话给我,是夸奖我老公白金水宝刀未老,还很有魅力,是吗?”

“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了,我不过是替你着想而已。”

“替我着想?那你是谁?”

“我是谁都无关紧要,关键是你要知道去神秘地方的那个女人是谁。如果你实在搞不清是谁的话,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再打电话给你的,再见。”不等白太太再说什么,吕品就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了。

白太太吴莨菪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心里却打翻了酸醋瓶,气得两眼冒金星。嘴里反复念叨着神秘的电话,神秘的女人,神秘的女人,神秘的电话……

吴莨菪比白金水小10岁,人长得不很漂亮,倒也大众化,对得起观众,跟白金水站在一起却也半斤配八两,谁也别说谁。吴莨菪在中南站时是行李房的信件收发员,白金水调分局后,吴莨菪摇身一变成为中南分局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

白金水零点过了才回家,进门见房灯还亮着,吴莨菪端坐在床头上,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白金水觉得不同寻常,上前满脸堆笑,带亲切的口吻问:“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回来晚的次数越来越多起来。”吴莨菪说得不冷不热,又不直接点破主题。

白金水似乎也嗅出一点味道,只是不敢正面提问,更不敢在此话题上进一步纠缠,话多必有失,说不定哪句茬接得不好,穿了天窗。便极力地转移话题:“这次出门旅游,玩得很开心吧?”

“不,没有绿洲湾神奇,也没有绿洲别墅那么美丽,更没有开心的人和事。”吴莨菪突然画龙点睛,点到几个关键的字眼上,却又恰到好处,点到为此。

白金水猛然一惊,妻子怎么掐头去尾的点到绿洲别墅,开心事上?莫非……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但他又立即否认了那种可能性,因为那个神秘的绿洲除范明亮那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昨日才批评过范明亮,今天怎么就……不!范明亮跟随自己多年,他的为人再了解不过了,他不会做这种事,绝对不会。也许是妻子瞎蒙,蒙到那个神秘的字眼上,与实质性问题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吴莨菪本来想直截了当地再追问下去的,话到嘴边上又吞了回去。她想了想,丈夫是掌管十万大众的首席长官,给他留点面子。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义她不想一个电话就撕破脸皮,更何况这个电话也不明不白,自己又没有亲眼看到,又没抓住真凭实据。想到这儿,吴莨菪主动打圆场:“算了,我也不问,你也别说,什么事都没有,赶紧睡觉,天亮还要上班。”说完便蒙头睡下。

白金水就怕妻子追问,因为他不知道妻子究竟掌握了多少情况,又不能主动去解释,早就想岔开这个话题,不料又被妻子绕回来了。见妻子主动收兵,而且收得很体面,也就二话没说,灭灯倒头便睡了。

白金水一大早就来到分局机关,人们平时在机关里就没见过他有过笑脸,一副卖牛肉的相,阴森可怕。今天更是乌云密布,就更叫人不寒而栗了。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那双短大肥粗的手捧着厚嘴肥腮,支撑着鸭蛋型的肥头大耳,嘴上叼着香烟一根接一根的烧着,生着闷气。此时,他最需要有人跟他说话,想奇迹般的有人帮他解开昨晚那个迷:妻子话中有话,弦外有音,妻子又是怎样得到的情报?

虞虎彪却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抓住这个极好的机会,第一个来到白金水的面前,那张布满乌云阴森难堪的脸,一下子阴转晴。虞虎彪笑容可掬地说:“白分局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我这里什么话都可以讲,你是负责办公室工作的,正反方面的信息你都要及时反馈给我,要不,我怎么了解情况呢。”白金水甩出了令箭牌。

虞虎彪得到令箭,心里暗自高兴,急忙说:“既然分局长不介意,我可就斗胆直言了。昨日您批评范明亮我认为言重了点,他一时接受不了,想不通,打电话向什么人诉了半天苦,看样子很委屈的。其实他跟随你多年,话不要太重,点到为止,他自会检点,这叫响鼓不用重敲。重话偏激,容易走极端,适得其反,您看是不是这个理。”

虞虎彪真可谓一语数箭,一则给白金水昨晚妻子话外有音之谜,点明了解谜方向——范明亮打电话,很可能是向白金水妻子吴莨菪诉苦。或许是走极端,向吴莨菪透露绿洲别墅秘密,借吴莨菪之手报复白金水是非不分恶语伤人。二来又巧妙地向白金水参了范明亮一本,虞虎彪那番话表面上是向白金水进言,怪他言重了,好像明显的是帮范明亮讲话,说他受了委屈

。实质上是向白金水状告范明亮不服,还找什么人诉苦。如果是向吴莨菪诉苦,白金水就会怀疑绿洲之秘就是范明亮诉苦诉出来的,而白金水有这种怀疑又不好直接向自己的下级问起这种自我脸上不光彩的事,只好在心灵上深刻地记下了范明亮这笔恶帐。这样一来,白金水与范明亮之间的裂痕就越来越大,鸿沟就会更加扩大加深。三又在关键的时候向白金水靠近了一步,进一步取得白金水的信任。

虞虎彪想,经过两个回合,轻而易举的就将范明亮逼到机关陷阱悬崖边,但还不致于置他死地,他还有悬崖勒马,振住乾坤的机会。虞虎彪考虑到要把范明亮从悬崖边推下陷阱再落石,叫他在仕途上永不得翻身,就必须一不做二不休,在白金水的痛处再撒把盐,向路局纪委写匿名信,状告白金水公款买绿洲别墅养情妇。但这件事必须自己亲自出马,如再要吕品出面,一旦局纪委查下来,容易露馅,多一个人多一份危险,岂不前功尽弃?必须做得天知地知,只有我知。而白金水只要知道有人向路局告他的刁状,必然会疯狂地反扑,置来者于死地。其刁状内容又是除范明亮外连鬼都不知道的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范明亮,再加上前两次的前科,范明亮仕途灵魂必死无疑也!

路局纪委收到这份用打字机打印的匿名信,又批转回到了中南分局纪委,最后落入白金水的手中,白金水未看完气得血压升高,青筋胀亮,嘴里骂着王八蛋!一巴掌砸在办公桌玻璃上,玻璃碎了,布满黑斑点的老手流下了乌红色的血滴。

听到响声,机关办公楼的人先后将头探出门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虞虎彪动作最快,他最先来到白金水的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有他最清楚。他首先对探出头来的各类官员们说:“都去工作吧,没事,是我给白局长倒水时,不小心热水瓶砸坏了玻璃板,都怪我……”

虞虎彪手脚麻利地将单位暑期发的“创口贴”贴到了白金水的伤口上,吩咐秘书吕品去总务换一块新玻璃。然后把门关上,与白金水扯起了原由。白金水本来不想跟下级谈及自己的隐私问题,但苦于一下子摸不到事情的由头,想从虞虎彪这里得到点什么情况,所以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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