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只为君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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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只为君凝眸-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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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站在明晃晃的雪地里。半晌都没有什么声音,也不见什么人。

扣儿有些奇怪,转着头东张西望。“阿弥佗佛。”冷不丁从面前传出的声音让扣儿吓了一跳,转正了头抬眼,面前的雪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青衣绑腿的和尚,面容苍老,白须飘飘,大冷的雪天,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青色袍子,双手合十,肃然而立,令人觉得心神一凛。

“在下了凡,施主勇气可嘉。”和尚白须飘飘,说话间眼睛淡淡从两人身上飘过,不带一点儿感情。扣儿往后靠了一靠。她不知道这个了凡大师是好是坏,但越是这样平淡无奇,不起波澜,才越是难以捉摸吧?

朴一之也不答话,只微微一笑,淡然而又孤傲的神采又浮上脸来。

了凡望了一眼紧紧靠着朴一之的扣儿和她手中的小黑猫,似乎看透什么一样,忽然摇头诵佛:“阿弥佗佛,如此折腾,又是何必!”说着又看着朴一之,眼中竟有些温暖的神采,却依然摇头:“施主,情海深重,你又是何苦!”

朴一之朗朗地看他,淡然地笑笑,轻轻推开扣儿,柔声说道:“丫头,你站在旁边休息。”

扣儿不想站开,但想自已站在中间,反而是碍手碍脚,只好将小黑猫放下,伸出手来紧紧勾着朴一之,深深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依依不舍放开。抱起小猫,站到旁边的树下。

了凡望到扣儿去亲朴一之,竟不以为意,只是垂下眼来,又诵了一声“阿弥佗佛”。

朴一之看扣儿在一边站好,才静静看着了凡,淡淡说道:“出招吧。”

了凡站着,白须飘飘间,手上虚无地就多了一个金钵。这个金钵,在正前大师的手里,只是如黄金一般的俗色,到了了凡的手中,却在金色之中又有淡淡的光华。

扣儿看到那个金钵,忽然就觉得心中没底了。她忽然地想起来,李唯唯是被正前大师当成是猫妖,那朴一之,又会被这个和尚当成什么妖怪来收伏?其实他们三个人中间,最危险的是朴一之啊!猛然想到这一点,想要出言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和尚已经托起金钵来,他并不像正前大师一样放在手尖上,而是放在厚实的掌心,神色庄重,也并不念什么咒语,只在他的眼神注视下,那个金钵便慢慢转起来。金钵一转,金色的光环便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将白茫茫一片雪地映成一片金黄。扣儿大惊,想要站得靠近一些,却似乎动弹不得。朴一之在这金色的光环中,衣衫猎猎飘起,他竟不出手抵抗,反而转过脸来,望着扣儿,脸上露出无限深情却又苍茫的笑,一张脸在那一片黄|色光辉中变得炫丽无比,笑容变得光华灿烂,扣儿惊呆了,恍惚中似乎看见朴一之的嘴角动了一动,便清清楚楚听见朴一之温柔熟悉的声音:“丫头,忘了我吧!忘了我吧!”声音犹如带有回音一样,越来越小,朴一之的身影与笑脸在那一片金光中似乎也渐渐地黯淡下去。

“不!”扣儿撕心裂肺的呼喊着,猛然摆脱了金光的控制,飞起身来,整个人直往光环里飞撞过去。“一之,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声音尖锐急促,犹如裂玉断帛。朴一之渐渐黯淡的脸猛然回转过来,扣儿清晰地看见,有两滴泪,垂在他的脸上。

“喵!朴一之,我们救你,不要走!”扣儿怀里的小猫中了邪一般,从扣儿怀中冲了出来,直投入那一道光环,它忘了自己是猫!那一道金光迅速地收纳了它,小黑猫变成李唯唯的身形,翻滚着,又变成小黑猫,惨叫着,不断地循环变化,渐渐随了朴一之消失在光环里。

了凡没有料到扣儿竟然还能在光幕中动起来,竟是带着必死的意志往那坚实的光环里飞撞,她是人。那道光环不纳她,扣儿猛然地撞过去,了凡要伸出手掌来阻挡已是不及,扣儿当地一声,头犹如撞在铜墙铁壁上,头部裂出一个伤口,鲜血直流出来,扣儿在巨大的痛楚中立刻晕了过去。

正文 59 雪殇

扣儿悠悠地醒转过来,看到青灰色的墙。这是哪里?她茫然地转头,头部的剧痛差点又让她晕过去。“姑娘,别动,你的头伤得很厉害!”一个温和的女音。扣儿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女人坐在床前。手中端了一碗药。

“我在哪儿?”扣儿虚弱地问道。

“你好好休息,是了凡大师救你回来的。现在是在了尘寺底下的村子里呢。”中年女人慈眉善目地回签她。又扶起扣儿来,要给她喂药。

了凡?了尘?了却凡尘?扣儿想起在树林发生的一切。朴一之眼睁睁地消失在那金色的光环里去了!带走了她的爱情,也带走了她的心!扣儿闭起眼睛,一滴眼泪便从眼眶中滚出来。她记得清楚,朴一之回头时,脸上有泪。那个晚上,他也是真的流泪了。原来他知道这样的结局,他知道她终究是不能嫁给他!

扣儿眼里的泪哗哗地往*,全掉在中年女人端着的药碗里。中年女人有些慌了,急忙地去拿毛巾,嘴里叨叨地念着:“这孩子,什么伤心的事,要这样的寻死啊。多漂亮的姑娘。怎么就这么让人心疼。”

她拿了毛巾来给扣儿擦着脸,扣儿静静地闭着眼睛不动,她头痛得很,也根本不能动。眼泪哪里能擦得掉,反而越流越多。

中年女人终于放弃了,将毛巾放在一边,心疼地拉起扣儿的手:“孩子,我家是这村子里种菜的菜农,你叫我王妈就好。你怎么会一个人到这村子里来了?你没个伴儿跟着吗?”

伴儿?扣儿忽然睁开了眼睛,眼泪也止住了。她想起李唯唯了。李唯唯冲进那道光环里去了,一会儿是人形,一会是猫形,挣扎惨叫!她记得清清楚楚!

王妈看见她忽然不哭了,不知道是不是说中她的心事,连忙将药端了过来,凑到她嘴边,说道:“孩子,把药喝了,等你头上的伤好了,就去找你的伴儿吧。”

扣儿果然不哭了,勉强地仰起头来,咕噜咕噜就将药大口地喝了。中药是王妈根据了凡大师开的方子抓的,实在是苦得很,扣儿却好像全然不觉。药是苦,却没有她的心苦!

扣儿将药喝了,王妈又端了一碗稀饭来喂给她喝了。

扣儿又躺了一会儿,觉得稍稍清醒一些,头也没痛得刚刚那么厉害了。王妈也没出去,端了一个炭火盆子进来,就坐在她的床边,纳着鞋底。又絮絮叨叨地说话:“了凡大师说了,让你好好养着,他开的药灵得很,顶多三五天就可以下床来了。到时再回城里去休养几天,也就好了。”

扣儿不说话,只听着她说。忽然就问:“王妈,了尘寺就在村子里的山头上吗?”

王妈点着头:“是啊,了尘寺就在山上,过去倒也不远,走一个小时也就到了。只是这会儿下着雪,山不高,但也陡,怕是没人去。自从了凡大师在这里,香火可鼎盛了不少。”

扣儿微微地点头,又问:“王妈,现在几点了?”

王妈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现在是早上十点呢。孩子,你昏睡了半个白天一个晚上啦。”

扣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又说道:“王妈,你给我打一根可以扶着的拐杖来好不好?外面下雪,我想去看看雪景。”

王妈有些犹豫,看着扣儿头上渗着雪的纱布,说道:“孩子,你这样儿,怕是不能起来。”

扣儿挣扎着动了一动,头果然又如裂开一般的疼,她说不上话,眼泪立刻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直往外涌。

王妈见她又哭了便慌了神,连忙说道:“你别哭,我这就去拿一根来。”说着便出去找,嘴里便只叨叨:“造孽呀,这孩子。怎么就被伤成这样儿。”

王妈很快找了一根很结实的杂木的棍子,上头弯弯扭扭,刚好扶手。木棍有手腕粗细,很是结实。她走进房里,扣儿竟已坐了起来,慢慢从床边下来,坐在火盆边上。

王妈很是心疼地坐过去,拉着她的手:“好孩子,你伤重,可别乱动。我虽然认不得你,了凡大师可是叮嘱过的,要小心地看护你呢。”

扣儿慢慢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有淡淡的笑:“王妈,你放心,我只是摔到头,没多大事儿。”

王妈看她笑起来,虽是一张脸白得可怜,心头也就放心不少了。

扣儿又说道:“王妈,你做什么吃的给我好不好?我肚子饿得很。”

王妈连忙应着,就到厨房里去。扣儿等她走了,往房间四处看了一看,是平凡的菜农人家,没什么摆设。桌子上丢了一双帆布的手套。床上有一块三角的棕色头巾。扣儿慢慢站起来,有些头晕。她停了一下,还是慢慢走过去,戴上手套,犹豫了一下,又拿起头巾,戴在头上,拿起桌边的拐杖,慢慢地走出屋去。

庄户人家,房舍简单,出了门就是院子,远山近屋,到处被白茫茫的雪盖着。扣儿看得见王妈在灶堂里忙乎,正在点着火。

她轻轻叹一口气,向着王妈那边微微的鞠了一躬,便踏入雪里,摸索着走出院子。院外就是大片的打着大棚的菜地。远远的可以看见有个小山。并不高。山头上露出红色的庙。

扣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头开始很痛,但被寒风与雪气冻着,渐渐就麻木了。大雪天里,没有人在外面,偶然有农妇走过,并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在雪地里渐走渐远的红色影子。

扣儿走过平坦地菜地间的小道,来到山下。抬头已经看不见山顶的庙。风呼呼地刮着,又开始飘起小雪。扣儿将头巾紧了一紧。抓紧了手里的拐杖。幸亏有这要拐杖,她走起来要省力很多。小山上杂乱地长着树丛,并没有大路通往山顶,小径也被雪埋着看不出来。扣儿只跌跌撞撞地在空隙间往上爬。天色很苍茫,雪越下越大,风也刮得响起来。一之,我来找你了!唯唯,我来救你了!扣儿心里只有这两句话,反反复复地在她的脑海里盘旋。雪地里很冷吗?她感觉不到。风刮在脸上很疼吗?她也感觉不到。雪片儿落在身上和腿上,衣服裤子开始湿透起来。扣儿却不觉得。她很热,拄着拐杖在雪地里走得很热。她也很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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