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恋爱时代》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新恋爱时代- 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温和一笑:“好,换个说法,你认为我是干什么的?”

小可说:“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比陈佳位置高!”

他问:“为什么?”

小可说:“你要不比她高,她能想到找你帮她?她脑子里根本不会有你!”

海潮很意外。他以为小可得说看他比陈佳有办法有能力,所以他比她高云云,没想她是这个思路。

他笑道:“听起来你对我老同学的人格评价不高啊!”

小可有些慌,职场忌背后说人坏话,更何况说领导坏话,更更何况的是,在还没搞清楚人物关系的情况下!正想着怎么找补,听郑海潮又说:“但我不得不说,你的直觉很准,陈佳是有那么一点点,势利。不过具体到她和我,得另当别论。从前,我们好的时候,她有事时习惯了找我,后来分了,可能这习惯还没有完全改掉——”

小可嘘了口气,一摆手:“别想她了!要叫我说,你比她强多了,她不过比你运气好而已。别灰心,一时的高低成败不算什么,是金子总会发光,让我们共同努力!”

海潮笑:“我努力,你算了。”正色道:“听我说小可,你不适合职场,不如早点找个靠谱的人,嫁了。”态度认真没一点戏谑,他真心觉得这女孩儿不适合职场。

小可异常坚决地摇头。

第五章

家里电话响了,照例由惠涓接。

“请问您是哪里?……请问您是哪位?……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儿?……他不在家,手术还没回来。”

放下电话时听到了小可的声音:“妈,以后人家来电话您别问那么多!”

惠涓回头:“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可说:“——问一大圈又告诉人不在,不礼貌!”

惠涓说:“有什么不礼貌的!我总得问清楚了,回头才好告诉你爸!”

小可道:“得了吧!您就是八卦!”

惠涓一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问:“情况怎么样?”同时看小可脸,那小脸笑意盈盈,猜:“谈得不错?”

小可头一点:“相当好!陈佳特别高兴!”

惠涓松了口气,一下午一个晚上,她因惦着女儿这事,下午上班两次收错了款。幸而是多收被对方指了出来,如是少收他们一般不说,最终对账少收的部分得收银员自己掏腰包垫。惠涓在医院门诊收费处收银。

家中电话又响,小可离得近,电话都拿起来了,被惠涓一把抽走,但这次她没多问,马上告诉对方“他不在家”,挂了电话。

小可忍不住:“妈,这次您怎么不‘问清楚了’?……是男的吧?”

凭惠涓接电话的方式,百分之百可判断出电话那头是男是女。惠涓脸上现出愠怒。小可自觉不该,明摆着而且改变不了的事情,没必要非得说出来,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刺激妈妈,何苦?

所有人,包括小可,都认为邓文宣和惠涓不般配。年轻时般配过,不然走不到一起。年轻时的邓文宣才华尚未落到实处,惠涓却处于女孩儿最好的时候。待邓文宣的才华随时间转化成事业、地位、声望以及由这种种汇成的男人魅力时,惠涓变成了一个双下巴、腰围二尺六的壮硕妇人;曾经,那腰围才只一尺六。但是,谁又可能青春永驻?及时转化成可见或可以预见的有价值的形态,才是青春的最好出路。惠涓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时节,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了邓文宣;如今在单位、社会上受人尊重,生活上有房有车有各种保障。

善嫉者说她命好,挑了个优质股,女人干得再好不如嫁得好。话里话外透着,“嫁”比“干”容易,这实在是对“嫁”的误解。一“嫁”并不能定终身,除非有一天法律规定只许结婚不许离。嫁着了,还需要努力维系,终生努力。

小可其实是理解妈妈的,男女即使成了夫妻也还是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小时候她只是理论上知道这点,实际上从来没用父母之外的眼光衡量看待过父母,第一次清楚意识到父亲还是一个男人时,她都上初一了。

那天她放学去医院找爸爸。夕阳铺满走廊,到处明晃晃的。金光里,廊尽头,拐出个人来,身材挺拔匀称,脚步坚定轻快,带起白大褂两襟鸟儿翅膀一样翻飞……小可想:嗬,这男的好帅!定神再看,“这男的”竟是爸爸!那是她头一次用生人的眼睛看爸爸,从那次起,她仿佛张开了另一双眼睛,很多从前被认为自然而然因此视若无睹的事情,开始有了别样的意义。

在爸爸办公室的晚上,常会有人敲门光顾。或向爸爸咨询点业务问题,或给爸爸送来点家乡特产,或者干脆什么事没有,只为屋里亮着灯,敲门来看看爸爸是否在。来的人绝大部分是年轻女性,有医生有护士,有研究生、博士生、实习生、进修生。通常,爸爸对她们的态度是温和有礼的、可近不可亲的。但是,小可觉得,如果来者长得特别好看时,爸爸的目光就会比温和有礼多出一些热度和力度。当然,这极可能是小可的臆断,她亦多次想就此向爸爸求证,每每话到嘴边,开不了口。只将这猜测紧紧藏在心里,既不好跟爸爸说,更不能跟妈妈说。这时的她已真心懂得,父母不仅是她的父母,还是独立的男人和女人。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大三的寒假。

春节前的一个晚上,爸爸妈妈在医院参加各自科里的春节联欢晚会,下了班直接就没回来。那阵子小可热衷于减肥——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对自己的体重要求严格到了严苛——制订了寒假减肥计划,每天至少快走两小时。白天睡到中午方起,起来吃吃东西上上网写写博客,一下午没了,只能晚上走。没有目标为走而走太枯燥,她决定走去医院找爸爸,然后,一块儿走回来。

那是个晴朗无风的冬夜,月光清冽、干冷。小可一路快走,直走到医院身上才暖和过来,脚冻得痛到了木。到时他们刚吃完饭,小伙子们吆喝着将桌椅往边上搬,腾出中间地方唱歌跳舞,联欢地点借用了医院的一个食堂。来的人很多,除本科人员,还请了手术室全体——各外科都很注意搞好与手术室的关系。小可站门口望,一眼就发现了爸爸。他坐在靠墙处的一把椅子上,四周或坐或站,围了一圈的姑娘。脱下白大褂的她们,个个花枝招展竞相开放。数九寒天,有一位竟穿着裙子不穿靴子,露出裙子下头那双裹一层薄丝袜的腿。那腿自然是美极了,不美不值得奋不顾身地露。

小可认得她,她经常来爸爸办公室。她不光长得漂亮,据爸爸讲,业务也好,爸爸会就她咨询的业务问题,进行耐心的长时间解答。她是这个科的实习生,他是这个科的主任是教授;她有权利问,他有责任答,一切合情合理光明正大,小可却就是不爽。细想,这不爽来自于,爸爸在和她相处时显而易见的愉快。

这会儿,没穿白大褂的她越发漂亮,站爸爸侧后——年轻饱满的胸脯差一丝就触及爸爸肩头——俯身递过去本和笔,说:“主任,我实习要结束了,马上要回哈尔滨了,能不能请您为我题个字?”爸爸接过本、笔,问:“写什么呢?”眼睛含笑。她笑吟吟地道:“我说您写?”爸爸毫不迟疑地点头,于是,她说了:“——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一字一顿说,爸爸低着头,一字一字写,小可再也无法容忍,一个大步挤了进去,叫:“爸!”

爸爸吃惊抬头,小可先对周围人——包括她——笑了一笑,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和礼貌,然后对爸爸说:“爸,我有点事!”爸爸应声站起,把手里的本、笔往那女生手里一塞,二话不说跟着她走。这态度、这表现让极度不爽的小可,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小可开始了激烈谴责:

“——让写就写!情诗是能随便写的吗?”

爸爸笑叹:“那算什么情诗!”

小可道:“那还不算情诗?那是当今最流行的情诗——”开始背,“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这是不是情诗?!”

爸爸点头称是,咂摸着道:“写得真不错。谁写的?”

小可说:“仓央嘉措!——爸,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爸爸说:“真不知道!第一次听说!藏族人?”

小可叫了起来:“不是说这个!——她们对您这样您是真没感觉还是装的?”

爸爸仍笑:“她们对我哪样了?”

小可说了:“那个女孩儿,让你写情诗的那个,是在勾引你!”

爸爸嗔斥:“什么话!人家——”

小可打断他,态度异常严肃:“爸,这些话我一直想说一直没说,今天既然说了,就希望我们能够以诚相见,可以吗?”

爸爸一惊,看看她的眼睛,点了头。于是,小可轻声再问:“爸,她们对您这样,您是真没感觉还是装的?”

爸爸说:“——装的。”

小可问:“为什么?”

爸爸说:“这样最好,免得大家都无趣。”

小可说:“这种事情您经常遇到,是不是?”这次爸爸没吭,默认;小可难过得要命,也急:“爸,能那么干的女孩儿,没一个好东西!她们看上的不是您这个人,是您的条件!”

小可有个室友兼好友,爱上了一位教法国文学的副教授。爱到逢他课必听,尽管她是经济专业,不懂法语。那副教授生得颀长俊秀飘逸,年纪轻轻,开一辆四五十万的翼豹跑车,随便一件衬衫都是名牌,父母颇有钱。惟一缺点是,已婚。但这丝毫影响不了室友对他的爱和追求。室友理论是,爱情不讲条件,不分先后。一次深夜卧谈,谈到好处,气氛极亲密极真诚,小可问:“要是他突然变成了穷光蛋,你还爱吗?”黑暗中,室友沉默了好久,说:“这么看来,爱情是有条件的了?”但对“不分先后”她仍坚持。

彼时,小可对室友观点持不认同不反对态度,事不关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