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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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命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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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果然看到了一条蛇。蛇在伺机发动战争,恶心而猩红色的长舌,在频频吐露。

老鼠知道自己的背上有风吹过,而非自然界的风,是蛇的口里吹出来的冷气。所以,它终于认定眼前绝对不是幻觉。

怎么办?

那条蛇嘴里在“咝咝”叫着,露出了它的尖牙,左右两颗眼珠子,也正发出莹莹的光……老鼠却没有转身跑开,因为它的呼吸似乎已完全停止!

难道,它已被吓死?它被吓碎胆子了吗?

难道,是在诈死?这只老鼠,真的会像人类一样、遇到狗熊的时候,就赶紧趴在地下装死吗?这么说,它真的已经完全通人性了,它已经成功的修炼成精!

但是,一条毒蛇并不是一只狗熊。毒蛇想吃肉,它的鼻子似乎只闻到一股肉香,而看不见特意装出来的死尸,它的确要比一只笨狗熊聪明一百倍!

蛇已抬起一颗头颅,高到最高点,张开了大嘴。没有人看出——它是否还在等待一个骤然攻敌的最佳时机,它就已动作干脆利落的,朝猎物猛扑过去。那上半身异常灵活,好象是在下身的某一处、一块骨节上面安装了强力弹簧!

电光火石间,老鼠似乎才知道自己诈死根本不可能会成功,准备逃跑(或许这只老鼠其实从一开始就完全不晓得后面有一条蛇,又或者是它老以为那条毒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种幻觉)。

它猝不及防,发出“吱”的一声叫,在“虎口”中挣扎不已,渐渐被蛇的口水麻醉……

蛇把鼠吞入腹中,脖子涨得老粗。忽然有一只手按在地下,又有一只手捏着一根木头的棍子。

捏着棍子的一只手在动作!棍子的一端,正用力敲击蛇头。

手的主人趴在这棵树下泥地上面,脸上包着一块白布。他是壁虎,于壁虎。江湖传说中的阿飞,他确实来了!

炼神奇丹药来了。

阿飞把这根已被他击得半死、正在晕头转向的长虫,在树根上盘得很紧的身子用力扯落!然后,倒捉在手上在阳光下面,打量了一会儿(其实他是在用另一只手抚摩),那面部的表情严肃得像是一个专家。

难道他的鼻子比一条毒蛇还灵?蛇用舌头测量外界“美食”的体温,所以才得知它所跟踪的对象,所有的动向。而瞎眼的阿飞,是用什么来观察蛇呢?用他的鼻子吗?

非也。细细一看,那只老鼠的脚上竟绑着一小团细细的线。原来,瞎眼的阿飞一路循着老鼠脚上的丝线,摸索而至!

(3)

张三九走下惊仙山,笔直着身躯,一个人走在山间的小道上,有一个声音却忽然在岩石中、风中和树上呼唤,它在她的耳旁极其清晰的叫响:“哇——美人!”

这又是那个瞎眼的陌生男子发出来的信号。刚刚张三九上山遇到他的时候,他的人还倒挂在山脚下的一棵树腰上面,双足已被人用一捆粗绳子,结结实实的绑住了。

“救我。”

“为什么救你?”似乎也救人心切的女人张三九,却一脸坏笑。

“救我啊——”男人已支撑不住,脸皮涨得通红!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差得不得了,他自己也这么承认:“平时不太锻炼,什么时候想正经的做俯卧撑,也向来超不过五十个。”

绑着他的那一棵树,本来就是一棵栽活还没有几年的小树,腰身细小,再加上这男人百八十斤重的躯体,只听“呼啦”一下!已被拦腰折断了。

可怜的“遭人绑架者”,终于重重摔在地下,却连一声呻吟也没有!张三九总算知道这一下可不太寻常了。

“喂!你怎么了?”这一回确实是在关心人的她,向着他叫了一声。

“好,我还好。”男音浑厚,带着磁性。到底怎么一回事?她看见他竟然从嘴里面吐出了一根细细的白丝,丝上有粘液。

张三九吓了一跳!只见那怪男子口吐着白丝,却又在说话:“我叫于壁虎,但是大家都称呼我为‘阿飞’,那么你叫什么?”

于壁虎倒在地上。如泉的汗水,不断涌上他额头,不一会儿就全部被蒸发了。

他躺在泥地上晃动着脑袋,头像是戴着孙行者的“紧箍咒”,已渐渐发疼。他闭着眼睛,眼前飘出了一座七色虹桥,红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的颜色不停变化,或者一齐出现。

太阳真是晒得好毒,他体内的水份,似乎只在一眨眼间就被榨干了。他只觉得浑身的皮肤紧绷得像一块刚被日光晒干的湿泥巴,可能只要用一根手指轻轻一触,便会粉身碎骨,一身的尸骨全都荡然无存,直化为尘埃。

于壁虎用干燥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又感到喉咙像被烟熏火燎着,和那个逐日的夸父一样需要清水。他动了动下巴,咬了咬舌头,努力清醒了一下——很后悔玩这个游戏。

他费力的看了看身边的断树,又抬头看了一看眼皮上空那个女人的脸,看到那张脸还在笑,似笑非笑。他终于一骨碌爬起了身子,从口腔猛地往嘴外面,蹿出一件小小的不明物体。

“啪嗒”一声!显然是什么东西破裂以后,发出来的声音,好像一个气球。

“阿飞”于壁虎的半张脸上已是白糊糊的一大片,不知道粘了什么。那个女人张三九却还是在笑着:“都老大的一个小伙子了,还吹什么泡泡糖?”

“你是一个怎么构成的人呢?”女人张三九。

“我?我是天蚕老人王伊将的徒弟。”

谁都应知道,天蚕老人王伊将很小的时候,被一只檐上的黑色蜘蛛,在手心上面咬了一口之后,体质就病变了。

(4)

大王之谷!午后时分——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在一口塘边。

只见一塘的死水。

塘中的水,其实也不是那死海里面的死水,是正常的普通的水,只不过死气沉沉!死水——稍微有一点浑浊。

一塘的鱼在游、在扑翻,身上绞住了水草,那青青的草儿,那乌黑的鱼儿。鱼未死,却和死水一样死气沉沉,像是死鱼!

“这里的鱼好怪啊!”说话的是那个女子,她微微踮起脚尖,向塘沿啐了一口。

“你不能够这样侮辱这些鱼!”——那个男人,长发。

“哦?”女子很不解。

“其实,这些都是变了形状的人……”那男人一脸的神秘,好象他一个人就知道了很多的秘密,却从来都没有跟谁提起过。

“啊!”那女子怔住,“怎会这样?”

“要知道,他们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

一只黑里透红的鱼,游到女子站着的泥地边,身上忽然长出了两只人手,抓住塘沿不知名的水草,眼看就要努力攀上来。

女子一惊,又一诈!鱼似乎觉得很不妥,觉得自己不应该现世来吓唬人,看了看这女人一脸的怪相,又赶紧松手掉回水里去了。

有一堆野草,被鱼触碰过的某一些地方,却已经完全变色,变成淡淡的黄|色,像是自然枯萎了,又像是被火烧焦了。

“哎,还好!它也有一些自知之明。”男人叹气,用力扯了一把草放在掌心里,看了半天。

“怎么回事?”女子已回不过神来,她看着怪鱼在水面上慢慢缩短人手,重又回复原状。

“他们穿越时空而来,但现在他们至多只能恢复人手。在我们这一个时代,只要被他们触碰过的东西,就会马上成为过去式。看!这一堆塘边野草会变黄起来的原因,就是如此。”

正有几条鱼伸展了自己的手臂,在阳光下是那样的自由,它们学着正常的人类,用狗爬式游啊游的……

那些人手还没有成|人的样子,全像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般,细小、又白又嫩。

“怪物!”女子又轻轻啐了口唾液,感到恶心,“那他们是从哪一个朝代过来的?”

“——这个,是连我这个谷主也不知道的!”……

此刻,住在谷里面的人,全都在观看电视新闻了。一栋破楼,二层高——破败的墙皮,破碎的玻璃,黑黄的水泥。

女子从野外的那口池塘边,回到了家里。她的脸是白的,苍白。她的眼是黑的,乌黑,乌黑似塘里的鱼,也似这夜的幕布。

塘边的男人也回到了他的家里面,而他的家在哪里?这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这个男人,就是“阿飞”于壁虎,女子便是张三九。

塘里的鱼儿们,都不在家,它们可完全没有忘记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它们的家都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了。

(5)

路边,栽着一大簇的鲜花,是“红牡丹”。

“花有七朵,人头有几颗?”

“人头有三颗。”

对答完毕。这时的水底下,便传来一声声的闷响,河面上也悄然窜现了成堆的水泡儿。

那个一直站在岸上的,刚才正在心里自问自答的人,是一个高个子女人,很年轻的女人。

只见漂在水上的人,一共有两个半,其中的两个是完人,那半个的,是死人。

你看那半个死人,下身浸水,也不知去了哪里;一颗头是朝天仰着的,眼皮耷拉,似睡非睡,却叫人感觉里面的眼睛尚有余光。

这时候,岸上的女人把手边的一块顽石抛进河里,于是在水底下又传来一阵闷响,河面上自然又窜出成堆的水泡来。

再去看看那两个完人——“完人”,指的是在外形上面给人“完好无损”的印象,与品德根本无关。

两具完人,一具是朝天仰视,另一具则充分展示了他光滑耐看、肤色呈古铜的脊背。这么两个完人,的确很会叫女人喜欢,因为他们都是身体健康强壮的男人!

两个男人既有胸肌,也各有腹肌八块,也许是在水里浸泡的时间长了,他们的胳膊都非比寻常的粗!两个男人又犯了什么罪,竟然必须长时间的浸泡在水里?

——或者,是先前那一些怪鱼,终于变成|人了么?

“啊呀!”一阵尖叫声,却是那个在陆地上一直观望的女人正在大叫。女人胆小脆弱,所以就难免要被吓倒!

尖叫,叫声很凄厉,像是一把电锯在还没有开启电源的状态下,使劲去修理着一块崭新的玻璃、才发出来的响声。歇斯底里的嘶哑,已如狗熊得不到肉食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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