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岸的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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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岸的企鹅-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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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犯着二,相互鼓励着,道别。

我知道,现在轮到我想办法拯救阿维了。

所以面对着依旧泥泞的陡坡,我迟疑了一下,毅然决绝地滑了下去。

很多的灌木…很多的草…很多的树枝…还有…越来越快的速度…鞋底似乎已经到了摩擦的极限…开始发热…可能已经漏掉了…裤子的洞也越破越大…还好保持着脚冲前的姿势…希望没有什么迎面而来的石头…加速…加速…可以了…怎么停止呢……

一瞬间,我知道自己偏离了航向,一头扎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除了眯起眼睛、咬紧牙齿、徒劳地挣扎之外,我什么都不能做到。

最后一次强烈的冲击,从脚掌,到腿部,到脊柱,到全身,全身疏散的骨头,还有紧缩的肌肉,依旧感觉温暖,一道道血痕,给我温暖,我偏离了航向,不在泥泞的陡坡上,那么,我停在哪儿了呢?

努力睁开眼睛去看,这是我们爬山坡之前所到过的沟谷。

好的,阿维,你不用等太久。

远远看见驻地的时候,我的腿部肌肉终于松弛了下来。我坐在地上,全身都是泥水和血迹,那个模样一定难看之极。有人跑来了,两个女孩,小维姐姐,还有澎澎。我想,我一定能胜利完成任务的。

澎澎:“喂,傻猫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我:“下雨啊,坡陡啊,路滑啊,打滚啊,活着啊。”

澎澎:“到现在你还犯二!看你都快变成死猫了,哼!”

小维姐姐:“葭,阿维呢?”

我:“叫上几个林场的师傅,去接阿维一下。他的脚肿了。”

林场师傅:“小伙子啊,你们上到什么地方啦?”

我:“我们?这个,那地方有个陡坡,能到山顶的,也不是山顶,就是能上去,您知道吧?”

澎澎:“傻猫,那地方有名字吗?”

我:“有啊,叫‘偷鸡沟’,从沟的最深处往坡上爬。”(小声的,只让澎澎听清。)

澎澎: “那你跟人家师傅说出沟的名字来,不就成了?”

我:“我,带您几位去吧。”

澎澎:“你自己都这样了,还能带路?为什么说名字不成啊?”

我:“这个名字,‘偷鸡沟’,是我和阿维给起的——那条沟里的植物,有‘黄’堇,‘鼠’尾草,‘狼’尾花,所以,我们说,叫‘黄鼠狼’沟吧;后来又说,黄鼠狼喜欢‘偷鸡’,就叫‘偷鸡沟’吧。”

澎澎:“你!都这副德性了,还犯二!走吧,我陪你们一起过去。”

凭借着破碎的记忆,我终于找到了“偷鸡沟”。

小维姐姐:“阿维——”(喊)。

澎澎:“阿维——”

音效:女孩的喊声,还有雨中不清晰的回音,在山谷中碰撞着,回旋。

阿维:“哎——还活——没事——”

最后我看见的,是已经爬上坡去的林场师傅们,还有澎澎焦急的脸。接着是黑色,无尽的黑色。可以休息了,真好!

广播剧版本 第二十集:未完的结局

第二十集:未完的结局

人物:我、澎澎、阿维、小维姐姐、卢可、老严、某老师

我的独白:

和黑色降临之前一样,我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澎澎焦急的脸。

我:“阿维呢?”

澎澎:“没事了,他现在很好的,你继续休息吧。渴吗?要不要喝水?还是吃一点东西?”

我的独白:

我终于意识到,我已经在驻地里躺着了。

耳边时而有嘈杂的声音,时而只是雨水滴落,时而是谁和谁的对话,时而是谁独自呼吸;光线似乎也有明暗的变化,有人影地来来去去;而周围的温度,却一直像浸泡在雨中的冷,让人无处躲藏的冷,冷得就像企鹅们喜欢的南极。

我放任自己躺着,睡着,不愿起来。

后来,雨停,下山,去医院,打点滴,退烧,休息,一直都有澎澎和阿维陪着我。

然后,休养了一个星期,为了那些可怜而又重要的野外数据,我坚持要和阿维一起,再度出山,继续干活。

澎澎:“傻猫,你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澎澎穷凶极恶地反对。)

我:“我不是命大吗?这次都能活过来。”

澎澎:“那是我们大家废寝忘食地照顾你,才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的。所以,你的命是我们大家救的,即使你不珍惜,也要经过我们大家的同意。”

我:“阿维他们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意见?何况如果数据不够的话,我——”

澎澎:“好啦,这都第二百遍听你的光辉历程了!数据不够,你做不了论文;发不了论文,你没有保送的资本;保送不了研究生,你只好混个文凭毕业;拿着本科的文凭能干啥呀?一张文凭三块五,不如二斤烤白薯——”

我:“嗯,好,不错,不错。你真的应该拜我为师,学习犯二学。”

到了在山上,阿维和小维姐姐却强力反对,不让我再到危险的野外去。

我:“那,你们让我上来干嘛啊!我不是已经都好了吗?”

阿维:“这事儿是这么回事,找你一起上来,我白天带回来的数据正好你晚上分析,出了问题好及时纠正,你明白吧?人家医生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要借你一双慧眼。”

无论我如何软硬兼施,阿维总有办法伙同澎澎和小维姐姐,把我强行留在营地里。甚至有一次,那厮竟然说服了林场的师傅,帮忙拉住我,不放我出山。

阿维:“数据基本上采集得差不多了,再有一天,至多两天,就够了,你说你干嘛还非要出去啊!这几天,数据这么多,好好整理,是吧?”

那厮笑得满脸沟回,我却压抑得一身怨气。

我:“我是来跑野外的哎!你搞清楚,不然是个人坐在实验室里都能做论文了,反正有人帮忙采集数据。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我现在精神得不得了,你们不让我出林场,我会憋出疯牛病来的!”

阿维:“古人云,善始善终,就是说,你一开始没有出去,到最后也不要出去。”

澎澎:“傻猫,你怎么天天跟阿维吵架啊?你明明知道阿维是为了你好的。反正我们大家统一思想,不会放你在最后两天出去的。不如,有这份精力,多处理一些数据吧,回去以后还能轻松一点。”

我:“数据数据数据!我又不是处理废品的!两条腿的大活人,凭什么不让出去啊!”

我的独白:

我把那一摞整理了一天的数据狠狠摔在床上,大声嚷着,夺门而出。

黄昏的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我任凭自己站在雨里,让冰凉的感觉,一点一点冷却心里的浮躁,也一点一点侵吞压抑着难以爆发的纷乱情绪。

头顶的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雨伞。

澎澎:“你又来淋雨,不怕感冒么?”

我:“反正,感不感冒也无所谓,都不能出去。”。

澎澎:“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如果你是什么聪明的水瓶座,难道就不明白我们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么?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阿维身体还没康复,你会让他出去么?”

我:“你也换个角度想想吧,美女同志,如果你天天被憋在营地,你会高兴么?”

澎澎:“我会为有这样一群关心的我朋友而自豪的。”

我:“别忘了,水瓶座可是不折不扣的风相星座,你知道水瓶座最怕失去什么吗?水瓶座最怕的,就是失去自由!”

澎澎: “那,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我:“你怕退化变成恐龙。”

澎澎:“你又犯二……当时,你在雨里跑回来,全身又是血又是泥;后来你在‘偷鸡沟’,喊了阿维几声,然后就摔在路边了;再后来回了营地,你开始发烧,满嘴胡话——那些时候,我最怕你出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我:“绕来绕去,你还是在说不要让我出去啊!不觉得有点无聊吗?何苦兜那么大圈子呢?你是来帮阿维作说客的吧?”(不耐烦地)

澎澎:“你说什么?”

澎澎:“不是吗?那你一直在说,不要让我出去这这,不要让我出去那那。你说你是怕我出什么事情,好啊,你能给我一个充分的证明,证明你真的在担心么?”

澎澎:“唉,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些东西不是用来证明的,也不是轻易能够被证明的……”

我:“澎澎你在说什么啊?”

澎澎:“你真的想要证明的话,”(咬着牙认真说着每一个字)“那么,就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我的右手,发烧下山去以后,重新戴上了澎澎送我的那串铃铛。

澎澎:“这么长时间了,你注意看过手链吗?”

我:“什么?”

澎澎:“如果你把手链对着光线,仔细地看一看,你就能找到你要的证明了。”

女孩的声音幽幽的,而我则迫不及待地摘下了那串铃铛来。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想想去看手链呢?看来水瓶座的聪明真的是白瞎的,不如改叫“水鳖座”算了!如果能早一点发现这个秘密,我又何苦一直在进退之间徘徊呢?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吗?不足以让我鼓起勇气做一个决定吗?我所追寻的,难道还能是别的什么吗?难道这一次,我还能轻易放手让所有的机会错过吗?

没错。

手链内侧,每一个两条线绳交叉的凹陷里,都轻巧地写着两个小字,两个小到几乎要贴近眼睛才能看清的字,微小,却是那么的真切。

两个字:爱你。

在大三那个象征性的期末考试之前,我把论文投向了专业期刊。

在大三那个象征性的期末考试之后,我又开始参加各种各样夏令营的工作。

因为接下来,就是我需要证明的,一个实实在在的,充满了磷虾的未来。

几个音乐网站相继登出了猫咪的介绍,有咴儿帮她制作的两首歌,还有我们一起拍摄的MTV,我想,这是他们两个人的证明;阿维关于昆虫生境的论文做得很辛苦,勉强投了出去,然后就带着小维姐姐去四川一带游山玩水及时行乐去了,我想,这是那个家伙的证明;獾子打了国际长途过来,询问着我和澎澎的事情,也说着他自己的状况,这是他所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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