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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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喜剧-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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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掩怨恨的顾其忧忿忿不休的说道,边搬车上的食物边大声嚷嚷地发表不满情绪,有几回差点把手上的菜甩出来,自然无多余心思注意到从远处走来的人影。

“嗯,我倒希望拿你去换人家的外孙女,省得一天到晚大呼小叫的忤逆我。”

女儿要有人家一半的柔顺懂事,她半夜作梦也会笑醒。

什么嘛!又拿她跟那个人作比较,她有那么差吗?“我哪有忤逆你,我在跟你讲道理。”

“讲道理用吼的?你当我耳朵聋了还是老眼昏花,当老师的可以颠倒黑白欺骗我这个老女人呀!”她怎么听不到一句道理,全是狗屁不通的歪理。

顾大妈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也知道女儿说得没一句是人话,得失心太重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优秀,稍有不顺心就将火发在无辜的旁人身上,根本没想过没妈的孩子多可怜,一味地想赢过人家。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就那么点小心眼也想瞒过她,嫉妒人家好却不肯承认输人一截,明里暗里不晓得欺负人家几回,她看在眼里且不会偏袒自己的女儿,她真的被她老来得女的父亲给宠坏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只是很单纯地讨厌那个人不成呀!你别再把她捧得像天上的仙女,完美得找不出缺点。”越说越心酸,她干么每次都得和那人作对比示范。

而她永远是那个受人嘲笑的失败者,没有尊严地黯然退场。

“你喔!心胸也放大些,别为一些老掉牙的小事像吃了炸药似的老教人看笑话。”山里的孩子不会这么小气,他们跟山一样有雄伟的胸襟。

“什么叫小事,那明明是……喂!让让,你挡到我的路。”顾其忧抱着一箱冷冻食品绕过一根人柱,继续发出不平声。

“你眼睛睁大点别把客人赶走,你这毛性子不知道像谁。”好笑又好气的顾大妈对季靳投去个抱歉眼神,为女儿的无礼感到万分抱歉。

太阳都爬到头顶上了,远处的炊烟袅袅,提醒她该炒菜上桌,虽然现在有便利的瓦斯炉好用,可是一桶瓦斯要从山下送上来天也黑了,远不救急。

再加上老一辈的人习惯用柴火煮饭,就算有电锅、微波炉这些先进科技,他们还是一口灶一口灶的添柴加火,反正山上的枯柴俯首可拾,不怕缺柴缺枝地枯等赶不及开饭的瓦斯。

所以用老旧灶头烹煮食物的人家不在少数,随处可见白烟飘袅,燃烧木头的香气四溢。

“哪里有客人上门,你眼睛花了……”啊!怎么有人?

蓦地脸一红,她表情变换极快地挂上一张开朗笑脸,极力掩饰刚才不雅观的粗鄙言行。

“呃,你要住宿吗?这位……”先生还是小姐,真难下判断。

顾其忧被季靳清冷的美慑住,一时间发怔住的不知该说什么,傻楞楞地望着那张出奇的美颜暗叹,这世界上完美的“女人”未免太多了,让她自惭形秽。

“是先生啦!别搞错了。”顾大妈以手肘推推出神的女儿,把她出窍的三魂七魄给叫回来。

“什么,他是男的?”这么美丽的男人,她是不是在作梦?!

不相信的掐了下自己脸颊,她痛得差点叫出声,以难以置信的眼神流露出梦幻般傻笑,和大部份女人无异的对他涌起迷恋的少女情怀。

温致敬那个半吊子医生哪能和他比,连帮他提鞋都不够资格,她的春天终于来了。

可是她在欣喜之余不免想到她的“敌人”,飞扬的神采黯了黯,她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不让来人瞧见那个女人秀致的容颜,她的杀伤力对她影响太大了。

“给我一间靠窗的房间,我不喜欢有人来打扰。”前话先言,一瞧见绑着马尾的女子对他露出痴迷的神色,季靳当下冷言地不给好脸色。

不过习惯山上入夜寒气的顾家母女一点也不觉得他冷气迫人、难以相处,照样不知死活地当他是软柿子任其揉捏,故意装听不懂他拒人于外的警告。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忘忧山庄每个房间都背山面海,环境清幽,安静得听不见车水马龙,你尽管安心的住上一辈子。”她不收费倒贴也甘心。

“三天到七天左右,你们是先付订金还是退房再一起结算?”他没打算久待。

面无表情的他大略审视了一下周遭的景致,尚能接受她口中的清幽环境。

忘忧山庄所处的地势不怎么平坦,有高有低还有不少有碍胆观的坑洞,但他们巧妙的运用小桥流水掩饰这一缺点,再将老一辈弃之不用的牛车车辆装饰成花墙,栽上四季花卉突显大自然的美景。

几颗千斤重的大石头散布于绿草如茵的庭院当中,去皮磨光的桧木制成三十到一百公分不等的椅子供人休憩,一旁还有清凉的山泉涌出让人饮用或洗手。

入口处的花秋千最引入注目,它是以一块块坚硬的原木缠上树藤捆绑而成,形状像舒适的躺椅。足以供两个以上的大人稍作休息。

最独特的是木头的两端稍微挖出一点小洞填上木屑,山里才得见的各式兰花植种其中,秋千一动清幽的花儿也跟着飘动,给人仿佛置身花之国度的错觉。

但这些对他都不重要,他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空间好沉淀纷乱的情绪,让他能有一颗平常心寻找他深藏心底的署莱。

“不用急、不用急,随你什么时候高兴付都可以,不付也没什么大不了……啊!妈,你干么打我脑袋?!”很痛耶!人会被她打傻。

“谁说可以不用付费?你当我开民宿开好玩的呀!免费招待大家住宿和山菜大餐。”没把她老本赔光不甘心是不是,尽做赔本生意。

“妈,你去煮饭啦!其他客人都等得大肠告小肠,他的事由我安排。”难得有养眼的美男子出现眼前,她怎能不借机会好好把握。

山上的好男人实在太少了,不是已婚就是死会,没几个长得称头勾起她的兴趣,让小姑独处的她想婚想得快发疯了。

虽然诊所里的蒙古大夫还算人模人样,口耳嘴鼻不缺称得上英挺俊朗,教少见世面的女孩们芳心暗动,巴不得一棒子敲晕他拉回家当老公享用。

可是他那双会勾人的桃花眼只注视一个人,将她们渴望不已却不可得的深情全给了不爱他的女人,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想拔除他心中的那抹飘忽的身影。

她是很喜欢他没错,甚至不顾羞耻的向他示爱,但他无动于衷的只给她一句抱歉,说他不是她的未来。

去他的,他以为她没有选择权吗?下一个男人一定会更好,天果然如她所愿的送来极品男,她才不希罕他的同情眼光。

即使她胸口还有点酸酸的,不怎么甘愿放过他。

“来来来,这位先生,我带你到房间瞧瞧,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换一间。”

顾其忧笑得如春花盛放地欲帮他拿背包,然而手还没沽到就被他抢先一步的提起,她只好一脸笑意的在前头带路,指着没人居住的空房征求他的意见。

她的眼睛已被他迷人的外表迷得晕头转向,看不见他眼底的排斥,还当他非常有绅士风度,不忍心她这“瘦弱”的女子提他颇为沉重的背包。

反正她眼里的他完美得不像真的,才初见她就甘心受迷惑的只为他沉醉,再也没有其他的存在。

“好,就这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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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离去是一种安息,她的美丽遗留在庄严的圣殿,她说你的家在台湾,她的灵魂会无止境的等待。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一张泛黄的相片,相片中温柔的娴雅女子抱着一束洁白的海芋对着镜头微笑,神情满足而充满幸福感,像是一朵正迎接朝露的夏荷。

相片旁是另一张教堂的相片,那是一封来自台湾的信件,信中附了一张简短的字笺,上面写着正是他渴望得知的信息。

她的离去真是一种安息吗?

那象征什么意思,指她不在人世了吗?

深深的孺慕和怀想无从倾诉的埋在心底,似遥远的星月无法触摸,仿佛近在眼前却是镜花水月一场,心语留存找不到投递处。

妈,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离开父亲的你是否过得比以前快乐?

发束于后的美丽男子跳望远处的山景,微风轻送带来沁心的凉意,循着老板给他的线索,他知道自己的心有了浮动。

“是这里吗?母亲,你的爱可曾留在这片美得诗意的土地上?”

风不语,只送来淡淡清香。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季靳回想着不堪的过去,从小生长在富裕的商业世家里,全赖母亲的悉心教养他才有健全人格的发展,在贵族学校名列前茅,

可是喜新厌旧的父亲却因为母亲的恬静无争而嫌无味,渐渐的将心移向婚姻外的第三者,并在恼九岁那年与母亲离异另娶新妇,不久即举家移民纽约。

没多久后一个全球性的金融风暴轻易地将父亲击倒,庞大的负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有一天终于将手枪抵在太阳|穴上轻扣扳机……

砰!一声……

痛苦的神色拂上季靳俊雅的脸,肌肉僵硬的紧闭双唇忍受那梦魇般的剧痛,喷洒在墙壁上的血鲜明可见的向他靠拢,一面墙分成四面地团住他的躯壳,灵魂在受苦。

那一夜他逃了,如同他吓跑的后母。

梦,是没有止境的磨难,只能接受而不能拒绝,他沉沦在纽约苏活区,一条暗黑的巷道的酒吧外。

“啊!你在房里呀!我以为你出去逛逛了。”

一道假装讶异的女音从门口响起,堆满笑意的脸上有着遮掩不住的窃喜,不等人招呼地自动走进房间,打断他沁着冷汗的心悸。

其实打从他住进忘忧山庄的那一刻起,惊艳继而心动的顾其忧一直特别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每每假借各种名目送茶送毛巾的来接近他。

若说有谁知道他几点几分做了什么事、喝了几口茶水,那人非她莫属,答案绝对比当事人还准确。

因此他根本没走出过房门一步她最清楚,他的饮食全由她一人打点不假手他人,而此刻矫情的问候不过为引起他的注意。

她的动机明显地不需要解释,就是对他出色的外表着迷,“抛弃”心仪的小镇医生决定移情别恋,不时地来到他面前搔首弄姿,希望他表现火山爆发的热情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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