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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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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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忆前世看过的那些警匪剧,调查案犯的背景很重要,便问程偃:“你刚才说许仲在本地很有名?是咱们亭的人么?多大了?家里以何营生?”

“他不是咱们亭人,系东乡亭人。今年该有二十四五,家中务农为生。”

东乡亭在繁阳亭的南边,两亭相连,归同一个乡管辖。

荀贞“噢”了声,心道:“原来不是本亭人,难怪没有听郑铎提及。”又问:“既是东乡亭人,却来本亭杀人,……,那王屠与他有仇么?”

程偃大大咧咧地说道:“荀君神明,他的确和王屠有仇。”

“缘何结仇?”

“东乡亭比咱们亭小,市集上的东西也不如咱们齐全,所以,他们亭部的人常来本部买东西。”

“可是他俩在买东西时起了口角争执?”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此时日头西移,官道上的行人少了一些。

程偃正要回答,迎面有几个妇人贴着路沿走来,粗衣陋服,衣不曳地,都系着形同围裙一样的“蔽膝”,或托或捧,拿着几个陶盆。

荀贞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盆中盛放的是清水,应该是从远处河中舀来,给在田间劳作的田奴、徒附们喝的。

看见荀贞等人又是骑马、又是带刀的,这几个妇人忙躲入路下。

其中一个不小心,不知绊住了什么,惊叫一声,险些摔倒,陶盆掉到了田里。

她顾不得裙子被溅湿,急弯下腰,将陶盆拾起,小心翼翼地将被压倒的麦苗扶起,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腰肢,高高翘起的臀部,正对着路上。

在前头带路的史巨先哈哈大笑,打了个唿哨,凑上两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抽回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叫道:“好香!好香!”妇人们都笑了起来,那被抓的妇人或许认识史巨先,不但没翻脸,反给抛了个媚眼。

荀贞瞅了瞅那妇人,见她容貌寻常、衣裳简陋,不过眉眼间自有风情,一派少妇风韵。

史巨先回首笑道:“亭长,你瞧这几个妇人如何?都是冯家的徒附、大婢。你要相中了哪个,俺替你去说!”他竟是丝毫不受命案的影响!

荀贞笑了笑,伸手把他招到马前,问道:“阿偃正给我讲许仲和王屠结仇的事儿,你清楚么?”

“怎么不清楚!亭长你是来的晚,早来个三五天,你就知道头尾了。”

“噢?”

“阿偃给你讲了么?许仲之所以和王屠结仇,是因为他的母亲。”

“因为他的母亲?”联系程偃刚才的话,荀贞顿时了然,说道,“……,可是他的母亲和王屠在市集上起了争执?”

“也不能说是争执,只能说是受辱。”

“你细细讲来。”

“咱们繁阳亭的大市五天一次。五天前,许母来买东西,不小心碰到了王屠的肉摊,弄掉了一块肉。王屠性子粗暴,便上前推搡辱骂。可怜许母快六十的人了,硬是当着乡亲们的面,被他推倒地上,污言秽语地骂了半天。……,你说,许仲怎能不生气?”

两汉以孝治国,孩童识字后,读的第一本书就是《孝经》。老母受辱,许仲不生气才是怪事。

“原来如此!……为母杀人,这许仲倒是个孝子。”

因为母亲受辱就杀人,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放在当时并不奇怪。

当世去上古未远,民风质朴,复仇之风盛行,复仇不止局限在血亲之间,乃至为老师、为朋友报仇杀人的事例,都屡见不鲜。

百余年前,大名士桓谭曾说过一番话,讲的就是这种风俗:“今人相杀伤,虽已伏法,而私结怨雠,子孙相报,后忿深前,至于灭户殄业,而俗称豪健,故虽怯弱,犹勉而行之。”

史巨先摇了摇头,说道:“不止为母杀人!”

“还有别的隐情?”

程偃接口说道:“许母受辱之时,许仲没在家中。他次日回来,见老母在屋内独自垂泪,询问后方才知晓,当即就去寻王屠。可是不巧,因为头天晚上坦睡院中,王屠染了病恙。”

“生病了?”

“许仲杀人”的故事一波三折,冲淡了荀贞初遇大案的紧张,他问道:“那怎么办?”隐约猜到,“是了,许仲直到今日方杀王屠,可是当时王屠求饶了么?”

“王屠不认识许母,但却认识许仲,知其威名,所以在许仲找上门后,有过求饶。不过许仲当时放过他,却不是因为他的求饶。”

“那是为何?”

“因为许仲认为,在王屠生病的时候杀他有失仁义,君子不应乘人之危,所以放过了他,并和他相约,等他病好了,再公平相斗。”

“竟是如此!”荀贞啧啧称奇,心道,“倒也当得起‘奇士’二字了。”追问道,“接着呢?”

史巨先说道:“接着就是今天了。王屠既能出摊卖肉,说明病肯定是好了。病既然好了,许仲当然言出必行。”游侠讲究的是“重然诺”,说出去的话一定要做到。

听完“许仲杀人”的来龙去脉,荀贞已不能单纯地将他视为杀人案犯了。许仲此举,分明有古游侠之风。

他瞧了史巨先几眼,问道,“你认得许仲么?”

“认得。”

“我看你好像很佩服他?”

“如此大丈夫,谁不佩服?”

“那你又为何来亭中报案?难道就不怕许仲被我拿了?”荀贞晃了晃手中的木板,说道,“按照律法,他这是故意杀人。‘贼杀人,及与谋者,皆弃市’。你这样佩服他,难道就忍心看他被捉、被杀?被曝尸街头?我瞧你方才还有心思调戏妇人,好似一点都不担心?”

史巨先咧着嘴,满不在乎地笑道:“亭长,俺也不瞒你。许仲本就朋友多,如今又做下这等孝事,名声必定越发远扬,郡县中的豪桀都会欢迎他上门,当贵客一样招待,并主动帮他藏匿行踪。只要你没当场抓住他,以后永远都不可能抓住他。”

当今之世,豪桀大户交接游侠、隐匿不法是寻常可见的事情。荀贞的族人便曾藏匿过“不法”,虽然并非许仲这类轻侠,而是受到朝廷通缉的名士,但性质上总是一样的,都是通缉要犯。

荀贞知道他不是在胡说,默然不语。

……

不多久,三人来到大市。

“市”上人很多,大部分拥挤在王屠的肉摊前,众星捧月似的簇拥几个一看就是“轻侠”的少年,听他们兴奋无比地大声说些甚么,之前和史巨先一同来买肉的那人也在其中。

史巨先分开喧嚷的人群,高声叫道:“亭长来了,都让开点,让开点!”

荀贞下了马,由史巨先和程偃一左一右护着,挤进人群,到了里边。

人群中有块空地,一具尸体躺在其中。

也许是受到许仲杀人原因的所影响,现场到了眼前,荀贞反而平静下来,蹲下身,用木板拨开尸体的短衣,身上没有伤痕,只脖颈上有处刀伤,大动脉被刺破,血流满身、一地。

在程偃和史巨先的弹压下,周围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喧闹变成了窃窃私语。

“这就是新来的亭长么?年纪不大啊。”

“可惜运气不好,上任头天就碰上了许仲杀人。你们看吧,他肯定抓不着许仲,用不了几天,说不定就会被免职了。”

荀贞站起身,环顾周围,朗声说道:“在下荀贞,新任的繁阳亭长。尔等都是本亭人么?”

有人应是,有人说不是。

“有认识许仲的么?”

所有人都应是。

“案发时,有谁目睹了经过?”

又好几个人应是。

“目睹经过的请到这边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这次没人应声了。众人只管小声说话,没有一个挪脚的。

史巨先自告奋勇,上去拉人。

趁这空儿,荀贞问程偃:“怎么没有王屠的家人?”围观诸人明显都是看热闹的,如果有王屠的亲戚、家人在,不可能是这样子。

“去年疫病,王屠的家人大多病死,只剩下了一个妻子、一个幼女。”

去年疫病横行,死了很多人。为此,朝廷还专门派了常侍、中谒者巡行、送医药。

荀贞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你先将尸体收了,然后去通知他家中一声。”

案情很明朗,许仲因仇杀人,现场没什么勘查的必要。人已经死了,尸体也不能总留在地上。既然王屠家里只有一对妻女,没有男子,那收拾尸体的活儿就由亭中代办就是。

程偃应诺。

史巨先拽了两个刚才应声的人过来,等荀贞问话。

第四章 留钱

史巨先拉了好几个人,都不肯近前,只有两个少年实在挣脱不开,不情不愿地被拽了过来。

其中一个大声说道:“王屠先是辱骂许母,又跪地向许仲求饶,这样的行为怎么能称得上大丈夫呢?被杀死纯属自找!有什么可问的?”

另一个挑衅似的斜着眼看荀贞:“许仲早就跑了。你要不怕死,尽管去追!”

荀贞心道:“观此二少年的恶劣态度,许仲真颇得本地人望。”他不会与两个尚未弱冠的少年生气,温和地问道,“往哪里跑了?”

“东边。”

史巨先将围观众人轰散,插口说道:“应该是往许县了。”

“许县?”

“许仲本是许县人,到他老父那一辈儿才迁到本地,在许县有不少亲戚。”

荀贞举目向东。

史巨先笑道:“别看了,早就跑远了,骑马也追不上了。”

的确不好追赶。

穿越后,荀贞就发现,现时的气候比穿越前暖和,人口又少,地方上的山林、草泽没有得到足够的开发,野生的林木极多。视线可及之处、田地的尽头,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林子边是一片小山丘。山丘中有河水流过,河道转弯处,水草茂盛。

这样的地理环境下,在案犯已逃的情况下,即使将全亭的人撒出去,没个一天两天的,也难见成效。

“他家中除了老母,还有别的亲人么?有妻、子么?……,他是不是有个兄长?”

“伯仲叔季”。“许仲”,就是“许老二”的意思,上边肯定有个哥哥。

史巨先答道:“许仲尚未婚配。至于兄长,有是有一个,不过早就死了,生下来没两年便夭折了。……,下边有个同产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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