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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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 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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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搜集到的证据足够多、牵涉的赵家子弟足够多时,再下手不晚。

荀攸听他说令陈到“严守不发,再接再厉”,面色微微一变,迟疑了下,望向堂外,再次确定院中没有外人后,离席起身,行至他的案前,跪坐到他对面,低声问道:“明公是想?”

荀攸天生聪明,从“严守不发,再接再厉”八个字中立刻听出了荀贞潜藏的意图。

“我的确是想。”

“想的有多大?”

荀贞分开手臂,又合到一块儿,两手十指相握,轻轻击在案上。

饶是荀攸这两年多跟着荀攸南征北战,做下不少大事,胆勇俱增,也不由顿时变了面色。

他惊道:“明公是想?”

“明公是想”四个字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他这是第二遍问起了。

两遍的意思不同。

第一遍他是在问荀贞是不是想狠狠地整治一下赵家。荀贞说是。他因此又问荀贞想“狠”到什么程度。荀贞两臂合拢,意思很明显,是要把邺县赵氏一锅端了。这太让人吃惊了,所以有了他的第二遍问,却是吃惊之下的下意识问起。

他问了两遍“明公是想”,荀贞第一次以“我的确是想”回答,这一次依然以此作答。

“我的确是想。”

“……,可想过后果?”

“太史公云:‘夫人情莫不贪生恶死’。贞也鄙人,如范孟博慷慨赴死,贞不能为,如张元节望门投止,贞不屑为,如陈留夏子治者,贞之欲为也。”

范孟博就是汝南范滂,张元节就是山阳张俭。

范滂和张俭皆天下知名的党人,但同为党人,他两人在面临生死之时,行事却不同。

范滂在面临朝廷诏捕的情况下不肯连累别人,主动投案,自诣县狱,拒绝了本县县令要和他一块儿逃走的请求,慷慨赴死,引颈就戮,而张俭在被朝廷诏捕后却为了活命而“望门投止”,因为他在海内有大名,所以被他所投之家莫不破家相容,结果因他一人之故,而致使“其所经历,伏重诛者以十数,宗亲并皆殄灭,郡县为之残破”,仅被灭族的就有十几家。

荀贞如诛灭了赵氏,必被朝廷追捕,他很诚实,告诉荀攸他做不了范滂,但是他也不会做张俭,他会学夏子治。

夏子治,即陈留夏馥。

此人言行质直,是个正直的人,虽不与富贵人家来往,但“以声名为中官所惮”,因为名声很大,所以被朝中的宦官忌惮,遂与范滂、张俭等俱被诬陷,也被打入了党人名册,“诏下州郡,捕为党魁”,他听说了张俭等人亡命的事情,张俭等“经历之处,皆被收考,辞所连引,布遍天下”,乃顿足而叹曰:“孽自己作,空污良善,一人逃死,祸及万家,何以生为!”很不齿张俭等的行为,乃“自剪须变形,遁逃山中,隐匿姓名,为冶家佣”,逃去山中当了一个冶铁的小工,“亲突烟炭,形貌毁瘁,积二三年,人无知者”,党锢未解,他就病卒了。和范滂比起来,夏馥没有慷慨赴死,和张俭比起来,他宁肯自己受苦,也没有牵连别人。

荀攸说道:“诛一赵氏,不过逞一时之快,明公前程远大,何必至此!”

“两次党锢,名士凋零,天下喑暗,正气沮丧,今党锢解,正我辈发愤锄奸,一扫妖氛之时!贞也不才,愿以一身之祸,引天下志士之再起,振海内正气之复兴。”

荀攸默然片刻,说道:“族父此固大志,而如灭赵氏,祸岂止己身?族父可曾思之?”

称荀贞“明公”是谈公事,荀攸此时称荀贞“族父”却是要谈家事了。

“陈仲举谋诛阉宦,事败而死,朝廷徙其家属,禁锢其宗族、门生、故吏。李元礼死于党事,朝廷徙其妻子,禁锢其父兄、门生、故吏。我父兄早亡,而今无子,如诛赵氏,唯吾妻最受连累,我会提早安排,把她藏匿起来。”

徙就是徙边,禁锢的“锢”就是党锢的“锢”,即不让出仕。

“族母固可藏之,宗族数百口该怎么办?”

“现今族中出仕者,六族父、文若、我,三人而已。我会写信给六族父、家长,请示他们的意见,如他们同意,则我便办此事,如他们不同意,则我就不办此事。”

以荀贞的估料,荀爽不会在意自己的仕途,对他欲诛灭赵氏应该不会反对。

荀绲不太好说。

荀绲现在没有出仕,但荀彧是他的爱子,并且对一个家族而言,要想保持长久的影响力,在官场上是必须要有所作为的,所以荀绲作为荀氏的家长,可能会不赞成荀贞的此举。

不赞成不要紧,荀贞可以说服他。

怎么说服?“宦官将要被袁绍杀光”这件事是不能说的,但一则,可以用如今朝中、州郡种种的迹象来说明宦官的覆灭之日也许不远了,二则,如能把邺县赵氏诛灭,颍阴荀氏的名望必会陡然大增,张让和赵忠是最大的两个宦官,诛灭了赵忠家,天下肯定震动,荀氏的名望将一时无两,短期来看,对家族有害处,然长期来看,对家族的发展只有好处。

话说回来,荀绲会怎么想,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万一这番说辞说服不了他,也没关系。只要把陈芷安排好,荀贞只管动手,反正宗族就算被牵连,也只是几年内无人能够出仕而已,影响不大。

当然,“如不能说服荀绲,则我只管动手”,这番心思是不能告诉荀攸的,故此荀贞说“如他们不同意,则我就不办此事”。

“赵忠权倾朝野,如不能得族父,或会迁怒宗族,如果他收买刺客,行刺族中,该如何是好?”

汉人重报仇,刺客盛行,宗族被诛这样的大仇赵忠绝对是咽不下的,荀攸说的这点不可不防。

荀贞对此早有对策,说道:“我会提前命许仲、仲仁(荀成)、玉郎、江禽、陈褒等带义从归乡,就地安置。我素以恩义结义从,而我帐下之义从亦多颍川、汝南人,以我之料,此三千步骑义从散去归家的不会太多,有此数千勇士,加上早前安排在家中的数百门客、徒附,足能保宗族无事。”

荀攸默然良久,说道:“攸与族父相识相好二十余年,以为早就了解了族父是怎样的一个人,今日方知,族父志高行健,实天下英雄,如皓月之明,与族父比,攸,萤火之光也。”

“公达,你既是我的族侄,又是我的故吏,来日祸起,你定逃不了。你可愿与我一并剪须变形,隐匿姓名,亡命江湖?”

“明公此令,非但公达愿,志才恐亦闻之即来,会欣然从命。”

荀贞哈哈大笑。

第三十章 临大事从容不迫

有句话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

大凡英雄人物,在传闻中听说是如何如何,令人热血沸腾,心向神往,可如果现实中一见面,相熟之后,再大的英雄人物也是人,也有种种的缺点,可能就会让人觉得反不如闻名。

荀攸对荀贞知根知底,一听他要诛灭赵氏,尚且震惊,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些没见过荀贞的人如果闻听得荀贞诛灭了赵氏,对荀贞的佩服乃至崇敬就可想而知了。

荀贞从出仕亭长起,费了多大的劲,克己修身,推贤进士,遇事三思,谦虚退让,临战争先,蹈危触难,一步步如履薄冰地走到现在,眼下也只不过是州郡知名罢了。

无论名望,还是官职地位,他现下都只是“二流”而已。

先说名望,天下俊杰众多,王允、荀爽、孔融这等人他只能瞻望,袁绍这等人他远远不如,袁党的曹操、何顒、张邈等人他也比不上。

何顒成名及早,荀贞还是个童子时,何顒就是天下闻名的党人了,荀彧小时候因得何顒一赞而立刻声名鹊起,与何顒没法比。张邈是党人的“八厨”之一,荀贞也没法儿和他比。十几年前,曹操年仅二十岁即被举孝廉,拜为郎,旋即出任洛阳北部尉,在任上造五色棒,杖死小黄门蹇硕的叔父,事闻,京都为之“敛迹”,无人敢犯他之法,荀贞也没法儿和他比。

名望上,他最多是个“二流名士”,再严格一点说,可能只算三流靠前。

再说官职地位,朝中的权贵重臣如大将军、车骑将军、三公、九卿、尚书令等就不必说了,只说地方上的高官大吏,十三个州有十三个刺史,百余郡国有百余郡守国相,荀贞只是其中之一,就算他现下较有名气,在这百余地方大吏中他也排不到前头。

这些地方大吏里固有无能之人,可也不乏能吏,如中平元年临危受命、出任交趾刺史的东郡聊城人贾琮,即是一个有名的能臣干吏。中平元年解了党禁之后,大批党人出仕,和这些老牌的党人相比,荀贞更是不如,如李膺之子李瓒,现为东平相,和荀贞同为二千石,可荀贞是他的晚辈,即便能力比他强,可名望、资历远不如之。

在这百余地方大吏中,他的地位也只能排到第二流去,如再加上朝中的那些权贵重臣,也再严格一点,恐怕他现如今也最多算是三流靠前。

大乱即将到来,只凭他这三流靠前、勉强二流的名望、地位,要想在乱中不落人后,及早地立住势,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可邺县赵氏一旦被他诛灭,这一切都可改观。

党人和阉宦斗了几十年,吃亏多,占便宜少。

张俭为何逃亡?只因他在任山阳督邮时上书弹劾当地的宦官家族侯氏,也即侯览之族跋扈不法,触怒了侯览,遂被诏捕,因而亡命。只一道弹劾,侯氏毫发无损,张俭却就不得不亡命江湖,还连累了十几个士族被灭族,这亏吃得太大了。

即便有杀掉一个两个宦官的,如阳球,光和二年,任司隶校尉时诛杀了中常侍王甫等几个宦官,可很快就因为曹节等宦官的谗言而被天子免去司隶校尉,改任卫尉,司隶校尉号称“卧虎”,掌京畿要地,权力极大,是党人和宦官激烈争夺的一个职位,党人如得此职,宦官就得低眉,宦官如得此职,党人就不得展志,阳球丢了此职是党人在政治上的一次重大失败,没过多久,当年冬天,阳球又因为曹节等的谗言而被下狱诛死,同时死的还有司徒刘郃等人。

阳球死时是卫尉,九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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