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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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兰珠-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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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出一口气,杜度的名字早就听说过了,皇太极已故长兄诸英的长子;很久以前的黄旗旗主,现在看来却是一副落魄的醉酒相。

豪格离开的时候居然没有把门掩上,我只得走过去关门。

“慢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我迟疑的瞬间,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这次我来不及躲了,不过映入我眼中的特殊面孔却令我安心。

岳托惊讶的盯着我,眼中的难以置信就像第一次知道我的身份时一样。

“进来再说。”我露出笑脸说。

他却楞在门口不动。

“你怎么——”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岳托却突然反应激动地一步跨进门内。

他甩手关门瞬间,把我拉进了怀里。

我被他突兀的举动惊得脑袋一片空白。

“我还以为你活不了了,宫里每天传出来的都是坏消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是发梦吧。”他沉痛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我抗拒地推开他,他却硬不放手。

“我已经没事了,你别紧张。你先放开我,我再慢慢告诉你。”我试图安慰他。岳托这么在乎我,我当然感动了;可是他激进的表现却也令我一头雾水。

岳托听了我的话,仓忙地松开双臂,退后一大步,差点撞到门上。他满脸通红地想要掩饰却似乎无计可施。

我看着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他却更显加局促不安了。

“过来坐吧。”我体谅地转身背对他,走回酒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宫里说你奄奄一息。”他努力平复了波折的情绪,开口问道。

“我哪里像是奄奄一息啊?起初是病得很重,不过早就好了。”我为他倒了杯酒,他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又担心地问:“为何隐瞒病情还私自出宫?”

“隐瞒病情不是我的主意,出宫也是因为皇命在身。你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放肆到自作主张跑出皇宫。”我尽可能简单地解释道。

“那么说是皇上的主意了?”岳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

岳托沉思了一下又问道:“你出宫住在哪里?可有人护着?

“住在豪格府上,出宫的时候带了两个人出来。”我总想若是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会住岳托府上。

岳托皱眉思索片刻,站起身来说:“刚才在隔壁与吴克善饮酒,突然听到杜度的声音,怕他闹事,谁知过来却看见你了。对了,你可想见吴克善?”

“还是不见了,知道我出宫的人越少越好。你也快走吧。”我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见吴克善的机会。

“你自己小心了,出宫不比宫内。我会再想办法找你的。”岳托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便快速闪出了屋子。

豪格不多时也回来了,一脸不悦的神色,好像谁得罪了他一样。豪格看着我冷冷地说了句:“走吧。”

他突变的情绪令我措手不及,只得无奈地追上他远去的背影。

其实我刚才就想让岳托别费心思了,可是他走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开口。并非我不想见岳托,而是豪格从此怕是要如影随形,我几乎没机会独处了。

正文 刺客

豪格自那晚天赋楼之后,整整给我摆了一天的脸色,直至第二天才有了些笑脸。也不知杜度怎么得罪他了,却令我受鱼池之泱。

不过这几天在豪格府里住下来,我发现玠戈葡真的很在乎豪格。上次她进宫时脸上写满了对豪格的恐惧,而如今只要豪格出现在她面前,她身上每一个神经细胞似乎都在传达着欢愉。

前天晚上,玠戈葡坐在别院内,陪我喝茶聊天。

我刻意问道:“王府的生活如何?”

玠戈葡咬唇巧笑,半天才回道:“王爷待玠戈葡很好。其他人也都很恭敬。”

“看来你已经不怕他了。”玠戈葡当然知道我指的是谁。

“起初是怕的,但是王爷平日里却是很好相处的。只是有时摸不透王爷的脾气。”玠戈葡提到豪格时,眉目间流露的真情让我不得不确信,她已经被豪格彻彻底底地收服了,岳托已经成为过去时了吧。

“只要你感觉幸福就好。”我发自肺腑地说。

玠戈葡盈盈地望着我,笑而不语。

匆匆数日转瞬即逝,明天晚上我就会按照与皇太极的约定返回皇宫。

过去的四日,皇太极调拨了一批户部的官员,专门负责免疫幼苗的交配以及杀虫|乳油的分发。粟米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基本的控制。

我拍拍身上的泥土,望着一片片绿幽幽的农田,一种满足感充斥着全身。

“少主,饮些水吧。”恪蒙细心地递到我面前一只水囊。

我感激地冲他笑笑,接过水囊。

“少主,王爷说兵部有紧急军务,必须回宫。王爷要属下转告少主,傍晚还是老地方碰面。”邡步牵过马来,禀告道。

老地方?不就还是天赋楼。这几天下来,天赋楼的所有菜式我几乎尝了个遍。这位王爷大人明显缺乏创意,可是却也固执己见。真是难为了我们三个人难得出宫一次,还要陪着他一起味觉疲劳。

我无奈摇摇头,然后带着邡步、恪蒙继续往下一个农庄行去。

这几天无数个农庄走下来,我一身旗装的打扮招惹了不少汉人的侧目。有些农家全力合作,有些农家却闭门不见,尽管我是想帮助他们,他们之中少数却并不领情。

我看得出来皇太极早年实施的很多策略,例如分田到户,将汉人编入户籍等都不同程度缓和了满汉之间的冲突。可是很多矛盾依然存在。满人自视甚高,以掌权民族自居,对汉人诸多压迫。汉人则对所谓的‘旗下人’敢怒不敢言。

“三尺冰冻非一日之寒”!我能体会皇太极的良苦用心,可惜并非所有满人都能达成共识,善待汉人。

豪格对汉人的态度就极其的不屑一顾。每当我们吃到闭门羹,他总是用强硬手段逼别人合作;有时反而适得其反。

不知是否因为今天没有了豪格这个激进分子,我居然顺利地说服了以前有抵触情绪的农庄。其实人与人的相处可以很简单,真诚就是最好的锁匙。

当我们离开盛京北面一个叫集郡的村庄时已快接近黄昏了,离开村子的路上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风阵阵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不知为何我突然升起一身寒意,邡步与恪蒙也意识到不对劲,机警地变换队形,一前一后将我包在中间。

顷刻间,几支快箭从远处“嗖嗖”地射了过来。其中一支箭冲着我疾速飞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邡步纵身跃起替我挡下了一箭。

“少主低头!”恪蒙大喝一声。

我应声迅速贴到马背之上,数支箭呼啸而过。

恪蒙拔出刀抵挡着各个方向射来的快箭,连续金属撞击声之后,整个树林霎那间变得一片寂静。

邡步咬牙拔下射入右肩的箭头,血洺洺流出,染得他肩颈部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他快速左手抽出战刀,和恪蒙交换了个信赖的眼神。

我紧张地想建议他们分散突围,但是话未出口,六个蒙面黑衣人背着弓箭瞬间现身面对,将我们团团围住。

“不知诸位何人?我等只不过是借路的,还望各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恪蒙拱手行礼作着交涉,并且扔出一整包银两。

我立起身快速打量了一圈。这六个人身形魁梧,衣着整齐统一;就刚才的行动看来,应该是训练有素,并不像是一般的山贼。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蒙面人对恪蒙扔出的银两根本不屑一顾,也不应声。他们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我!

站在我面前的两个男子相互交换了一个肃杀的眼神,似乎是要动手了。

“等一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拖延时间。以二对六,而且邡步已经负伤了,我们输定了。

但是根本没人理会我的话,六个黑衣人同时抽刀,从六个不同的位置展开攻势。

“少主,快逃!”邡步挡下我身后的一刀,恪蒙大力击打我的坐骑。

我的马瞬间穿越出去,我夹紧两档,转头回望;四个蒙面人冲着我追来。

恪蒙大力扔出战刀,其中一个转瞬倒下。可是恪蒙腹背却也挨了一刀。

“少主,快走!快走!”恪蒙冲着我大喊着。

我咬牙转回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大力一鞭甩下。我除了尽力保全自己,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我努力想摆脱后面三个人的追踪,可惜他们却毫不舍弃。眼看就要跑出树林进入官道,我面前却突然出现一个蒙面黑衣骑马之人堵住了去路。

后面三个黑影也越来越近。

我被前后包夹了,看来想要逃出去已经难如登天。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就算是死,我也希望做个明白鬼。”我居然前所未有地镇定,开口问着身前骑马的男人。

他却并不说话,只是双眼空白地注视着我。我努力将这双眼睛印入脑海中,如果我今天侥幸不死,我一定要找到这双眼睛的主人。

转眼间,那三个黑衣人也站到了我的马后。

就算是此刻,我也从未放弃过生的信心,我总感觉皇太极会来救我的,他不可能让我这样死去的。

我平静异常地看着眼前马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我海兰珠若是死了,你也未必活得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用奴才一命换主子一命并不赔本。”马上男人冰冷的声音令我窒息。

那男人下了一个“杀无赦”的眼神,身后的三个人同时挥刀向我砍来。

我本能的调转马头,滚落马下;我挥下大力的一鞭,马发疯般向着三个黑衣人冲去,瞬间将三人冲散开来。

我趁机跑了出去,骑马的男人冷哼一声,一鞭抽出,缠住我的左脚。我踉跄跌落草地上。

我翻身怒视,面前高马上的男人却突然露出痛苦的眼神,霎那间‘倒栽葱’落倒马下。

他毫无生命气息的躺在我面前,头上血流如注。

他倒下顷刻间,岳托骑马的身影射入我的眼中。

两条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顾不得擦拭,快速站了起来,冲他跑了过去。

岳托伸出手臂拉我上马,我自后背紧紧抱住他,深怕他会消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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